不要开口。
云锦脸色却一点一点惨白下去,原来她是萧越极为保下姐姐而下的一步棋,是他亲手将她推向皇宫这个牢笼的!
云妆低头勾出一个笑容,抬头又是满面的难过道:“王爷说你最是……”云妆犹疑的不好开口。
云锦却接话道:“我最是傻,最容易控制是不是?”
云锦说出这话的时候,嘴角却显现出笑容,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能笑出来,自己一心想保护的人,却是那个将她推向深渊的始作俑者!
诚然可以表现出云锦心理素质着实很过硬!记得从前在私塾的时候,先生说:“阿吉算术好,阿泰古文好,阿什地理好,云妆样样都好……”然后转过脸一脸鄙夷的问一旁刚睡醒的云锦道:“你说说你什么好?”,云锦迷迷糊糊站起来,思索了半响,笑道:“我,心态好!”
显然云妆觉得这点打击是不够的,况且她既然花大手笔去调查他和她,怎么可能就只有这点事呢?
云妆忽然更加难过的望着云锦道:“你还记得初灵公主么?”
云锦:“啊?”显然云锦不是那么记得了。
云妆表示很挫败,她这个对手很让人瞧不起!打不败一个让人瞧不起的对手,更加的挫败!这就好比考试的时候,那个二货明明是抄你的,但是你却没有考赢他,是一个道理,再没有事比这个更让人牙龈疼的了!
“就是那个刺杀皇帝,最后还害得你被打入冷宫的东南国公主。”云妆好心的提醒。
云锦缓慢的点点头,表示想起来了“可是这些又跟那个初灵公主有什么关系?”
云妆抿了抿嘴唇,靠近云锦耳朵:“那其实是太子一手策划的。”
“啊?”云锦惊叹,不是因为是这件事是太子策划的而是惊叹姐姐怎么知道这些□的,全凭她的聪明才智?诚然遗传真是太可怕了,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她们的娘亲不同,所得基因也可能略有不同,思及此,云锦感叹自己以后的孩子该怎么办,但想到楚辞,立即觉得,孩子水平应该不会被她拉低太多,着实楚辞的智商基数太大!
云妆离开她远一些,接着道:“王爷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可以装作不知道,只是旁观一切。太子那一局棋其实是想陷害楚相的,因为若是楚相入狱,整个天朝只有太子有那个权利可以去抄了他的家,你也知道,楚相是如何的富可敌国,抄他家是一件天上掉馅饼的事。太子故意让初灵被带走那一刻留下‘太子救我’这样的暗号,因为整个天朝只有楚相会东南国闽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楚相真的去揭发了太子?”
云锦完全听不懂云妆想表达的中心了,唯一让她感兴趣的是太子的目的竟然是楚辞?可是就像云妆说的,以他的机智,定是也晓得这是个陷进,可是为什么要跳下去?
云妆接着道:“王爷那时候在街上遇到你,知道你后来在出莲阁遇见的那人就是楚相,王爷便说要利用妹妹你对楚相的感情,哄骗你去劫狱,那次你中毒刚醒的时候,王爷和我一起去看你就是为了告诉你楚辞的事情,我劝过王爷,叫他不要那样对你,你毕竟是我的妹妹,可是他……”云妆说着便又低下头去擦眼泪。
云锦似乎有些明白了,那时候她刚醒,他们来看她,原来是这个目的么?
云锦突然笑道:“那后来阿静被捉住拷打,差点送掉半条命,也是他一手所为么?”云锦忽然地笑出来,用手指捂住眼睛,渐渐的手指下移,捂住嘴唇,眯着眼睛,不让眼泪溢出来。
“妹妹……”云妆安慰似地叫住她。
云锦只是偏着头,看着她问:“他的目的是将军府么?”
云妆别过脸,轻轻的点头。
云锦又笑了:“那我被打进冷宫,也是他棋盘里的一步?”
云妆再次点了下头。
云锦终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原来我才是那个可怜人!”顿了顿,像是自言自语:“竟然还以为他是个可怜人,还以为是自己欠了他!”若是论谁欠谁,他欠了她多少,他欠了她一生,他将她推进宫,他生生毁了她一生,他害的她娘亲发配宁古塔!
若是没有恨,那便是假的,云锦着实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人而已!
云锦摆摆手:“此地牢狱,姐姐不宜多待,还是早些回去罢。”
云妆再次望了一眼云锦,低头勾了下嘴角,便要走,却听见云锦的声音:“姐姐,有空叫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也来瞧瞧我这娘亲。”
“妹妹……”
云锦呆呆的蹲坐在墙角,自己为什么难过?因为被利用?因为曾经那样单纯的想要去保护他,却不知道一直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
那种心中隐隐疼痛的感觉,云锦不能确定那是因为什么!
诚然此刻再贵的切糕,也吃不出云锦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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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祥宫,萧越极死死就着云妆的胳膊,平日里透亮的紫眸,此刻暗沉的像雨夜下黑幕般的夜空,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你对她说了什么?”
云妆忽地笑出来:“该说的都说了!”
萧越极狠狠的松开她的胳膊,云妆便被那样狠狠的摔在地上。
萧越极不再看她,径直向外走。
云妆却突然站起来,跑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王爷,妾身错了,求你不要走。”
萧越极狠狠掰开她扣住腰身的手,却被她再次抱住:“王爷,就原谅这一次,妾身再也不去私自调查你了。”
萧越极眼神变得暗沉,他都舍不得伤害的人,她却伤了她!
萧越极缓缓转过身,勾起一个冷冷的笑容,扳住她精细的下巴,缓缓道:“听好了,本王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如今你的利用价值也没有了,你对于本王来说……”顿了顿,缓缓的,凉凉的道:“一文不值!”说完狠狠的松手,云妆踉跄的后退,直到撑到身后的桌子,才勉强稳住身子。
萧越极顿住脚步,头也不回,冰冷的语气就像寒冬腊月挂在屋檐下的冰凌般冷冽,刺骨:“不要妄图动用你的小聪明,你若是再敢伤她一分一毫,本王定让你十倍百倍的偿还!”
说完,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云妆忽地就笑出来,越笑越大声,直到后来眼泪都出来了。同样是利用,为什么她可以得到他的爱,而自己却不行?云妆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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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来的时候,就看见云锦蹲坐在墙角,将头深深的埋在膝盖里。
他知道此刻她一定是恨上了萧越极,所以他不敢以萧越极的身份过来,哪怕其实他自己就是萧越极!
他走到她身边也轻轻的蹲下。
云锦从手臂里面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生生的在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楚辞想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最后却变成将她狠狠的拉进怀里。
那样狠绝,孤注一掷的力道!
从前掌天下如掌棋局,玩人心如玩棋子的楚相,深宫中暗藏不漏的瑞王爷萧越极,此刻竟然会害怕?!
他抱着她,那样紧的拥抱,仿佛她是他的骨血,他要将她揉进骨血里面去。
他在害怕!
他害怕会失去她!
作者有话要说:一对情侣吵架。女:“你每一样东西都比不上任何人!”
男:“对,尤其是女朋友!”
最犀利的吵架呀!我要致以实用!
☆、第四十八章橙子是卖切糕的…糕富帅三
从前万事都拿捏的恰到好处的楚相,此刻竟然希望上天会存在侥幸;他希望这一世她都不要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害怕她不能承受,他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自苦?
他爱她;便是要亲自给她幸福;让她安乐无忧!
可是,不是说月老是最不负责任的么?总是将天下间的有情人的红线给玩断了;让人不免唏嘘这个红线质量真是不及王伦送我情,偶尔有些怨偶呐喊:敢不敢将红线换成钢丝!但也仅限于呐喊罢了;因为月老上了年纪;耳聋;听不见!诚然这个天上还不存在大龄退休这一说;真是叫天下的有情人没有办法!
世人最难逃掉的便是心魔;诚然心魔这个词看起来很晦涩难懂,但其实就是很晦涩难懂,这就好比女人,女人表面看起来很难让人理解,但其实内心更难让人难以理解,你想啊,女人可以连续流血七天而不死,这是多么逆天的存在!光这点,男人就可望不可即,更遑论说是要更深的理解女人?从前有位哲人为了更深的探索女人的奥秘,也让自己流血七天,以图更加接近女人,但后来只是发现更加接近了天堂而已!终究不是说女人难以理解,我们说的是心魔这个事!
心魔字面上看意思是心里的魔鬼,但其实也差不离这个意思,心生魔而不能自控,是因为心中有失去一切也要得到的东西,或许更准确的说这是欲望,你越是害怕会失去,它便会真的失去,这是叫世人最无奈的地方。
就像楚辞此刻害怕会失去她一样!
缓缓的,有点沙哑的声音从楚辞的怀里钻出来:“我以为我不会是一颗合格的棋子,就不会有人想要利用我!”顿了顿,似乎想笑一下,终究是不能笑出来的,接着说:“是我,是我将云府推向不复之地。有时候我就想,他们其实待我也不好,何必老是想着他们,可是你看,尽管他们已经这样讨厌我了,但是还是没有把我和我娘赶走!他们其实……也还是不错的。”顿了顿,声音轻如蚊吟:“可是是我呀,亲手害了他们。”
楚辞不断收紧自己的胳膊,将她抱得更紧,她的这些话,就像一根根细细的针,狠狠的扎在他的心口,绵密的疼痛,让他感到恐惧。
良久,缓缓的似乎更加沙哑的声音从云锦头顶响起:“不是你的错。”
云锦听着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可是却不能自己安慰自己说就像他说的那样,不是自己的错,她将头埋得更深。
楚辞感受到,温热的泪珠已经浸湿他胸前的衣襟,那样不动声色的哭泣,他除了更紧的抱着她以外,竟然再也没有了别的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