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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秦殇的脸色愈加苍白,京都郊外,天色越来越暗,如果他还找不到,该怎么办?!只是却不知,一面想着,一面奔驰良久,秦殇手中的缰绳已渐松下来,而等他反应过来时,仅仅一块绊脚的石头,便使马儿已几乎完全失控,将秦殇整个人甩了出去……
果然,自己是不适合骑马的,是他太逞强,当秦殇重重砸在地上,嘴角沁出一丝猩红之时,他心中如是想,一切,是他太逞强。
“咚……”
与此同时,仿若一块大石忽然间砸在楚潇然的心头,将她地意识从睡梦中唤醒,痛苦地揉了揉脑袋,起身时,胳膊、大腿上更是酸痛到不行,这是怎么了?!
她,在哪里……
举目四望,尽是无垠的旷野,天色渐暗,楚潇然忽然有一种心悸地感觉,方才,自己明明在渠阳河岸边的,而如今,这里哪有一丝河的样子?
一点点回忆,几乎从御花园中狼狈而逃的情景,当时只觉得自己像个傀儡娃娃一般,一步步生硬的走着,毫无目的,更悲哀的是,相比于傀儡,她的身上,甚是连牵线的人都没有一个,剩下的只是木然。
再然后,不知怎的出了宫,叫了马车,于是便来到渠阳河边,楚潇然是爱水的,当她的心静不下来的时候,波澜不惊的水面,便总是她的寄托,哪怕看看也好,而京都虽大,楚潇然发现,渠阳河却是她唯一知道的一“汪”水。
再然后,楚潇然一点点的回忆,到了渠阳河的上游,楚潇然便静静的坐在岸边,看着渠阳河……呃,也许说是沟,更确切一些,但总归聊胜于无。
自杀,想不开?!
那几乎是楚潇然一辈子都不会做的事儿,楼梯、上吊、抹脖子、吃药……多光荣伟大、多有勇气的事?!既然有勇气大义凛然的去死,人生中便是有再多的不如意、不称心,又如何没有胆量活着去面对?!
然而,楚潇然在渠阳河岸,却是一个人做着更白痴、更丢人的事儿,第一,从岸边采摘“无名”花儿一朵,特点,个大,色彩鲜艳,瓣多。
至于用途……很传统的,一瓣瓣充分利用,依顺指针方向依次摘取,爱我,不爱我?误会,不是误会?!
第二,从岸上随机拾取大石头、小石头若干,不论外形长相,只要扔着顺手,均可入选,而楚潇然丢的手法也极其别致,完全不是在打水花,只不过是秉承着精卫填海的精神,将一块块石头,砸进水中。
一边砸着,口中还念叨着,砸死你个死秦殇,砸死你……以发泄她心中的怨念。
然后,楚潇然隐约的记得,自己似乎确实睡了那么一小会儿,可是,楚潇然确定的是,她绝对没有睡在这里。
起身,楚潇然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均没有什么束缚,然而,浑身却没什么力气,很无能为力的一种状态。楚潇然心中暗想,所谓十香软筋散,大概也是这种效果,只是令楚潇然不解的是,她的周围,却并没有什么人。
“醒了?!”正在楚潇然试图挣扎着用力行走时,却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很粗犷的男声。
循声而去,楚潇然一转头,心中却是“咯噔”一下,如此骇人的一张脸,如此狰狞恐怖,中年男子的左脸之上,贯穿着一道刀疤。
“你……你是谁?”楚潇然做了个深呼吸,试图叫自己镇静下来,但语气中究竟还是有些颤抖。
“老子是谁,对你也不重要;倒是有一个人,我想你会感兴趣。”说着,他将手上的九环大砍刀往地上一插,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身后甩出一个人来。
发丝凌乱,遮住了他的脸,湛青色的袍子也被斑斑血痕沾满,然而,这一抹身影、这一份气息,对于楚潇然却是如此熟悉。
他与她,早已血脉相通,便是如此惨状,楚潇然又如何认不出?!已经顾不上再害怕面前的刀疤男子,楚潇然拖着无力的身体,踉踉跄跄的,最终跌倒在他的身旁,语调中有着哭腔,急唤道:“皇……秦殇,秦殇!”
“哈哈哈!”还不待楚潇然说出第二句话来,刀疤男子的笑声已在耳边响起,“小丫头,你叫什么都没用,狗皇帝实在不够聪明,你可要看仔细,他独自策马奔出来,穿的可是龙袍,哈哈哈!”
#奇#楚潇然眉头一紧,低头一瞧,可不怎的,湛青色的袍子上,吞吐云雾、腾飞着的图腾,正是普天之下只有他一人当得的……天子真龙。
#书#傻瓜,楚潇然的眼泪顿时奔涌而出,秦殇如此着急,一定是为了出宫追自己,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网#而自己,兴许有一点点的犹豫,一点点的自私,一点点的愚笨,可是她这一次,真的相信秦殇,生于二十一世纪的花花世界,关于爱情,楚潇然见过太多的痴男怨女,因为彼此的猜忌、怀疑,越走越远。
楚潇然不希望,她和秦殇将来也走到一般的田地,眼见不一定便是事实,与其受太多外界因素的干扰,与其相信别人,为什么不能相信自己的爱人?!
三妻四妾的封建社会,秦殇又偏偏“不凑巧”的是九五之尊的凌霄一帝,他能为楚潇然做到如此,将心比心,楚潇然又怎会不信他?!
然而,只是这一分的气他、怨他,如今却是叫楚潇然悔恨万分……
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共赴艰险(下)
“小丫头,你最好给我老实一些,老子可没那么多耐性!”楚潇然刚轻手轻脚的研究着车内的构造,前面便传来刀疤男子的吼声,这是第十一次……楚潇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她倒要探探,这只“纸老虎”的底线究竟是什么?
楚潇然之所以认定刀疤男子是个“纸老虎”,倒不是因为他没本事,相反他的本事却是非常大。听声辨位,楚潇然打哪,他一定指哪,而且是绝对的第一时间。另一方面,楚潇然也几乎可以断言,她如今浑身无力的状态,八成也是拜他所赐。
至于点的是什么穴,那便不是她知识范畴内的问题,楚潇然能肯定的只是,一定不是死穴,也不是人中……
楚潇然心想,也正是因为刀疤男子这样的本事,他才能放心把她和秦殇扔在车内,而自己却跑去驾车。
只是,楚潇然也十分确定,他暂时并不会对她与秦殇怎样,不然,又怎么大费周章的封住她的穴道,她与秦殇并不是同道被擒,很显然,对方清楚的知道她的身份…………凌霄国的湘宁公主,甚至,更多……
人不可貌相,眼前的刀疤男子并不是一般的强盗,从他身上的气质看来,必是半生屠戮,这种压迫,楚潇然从前在大将军萧亦的身上感受过一回,只不过,却是一正一邪。萧亦,是铁马兵戈、戎马关山,执生杀的将军主帅,可为万人敌。而眼前的刀疤男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嗜血气势,便是称作千人斩也丝毫不为过。
楚潇然心中所谓地“纸老虎”。只因为她瞧出刀疤男子的顾忌,他是不一般的大人物,但是从他地身后,楚潇然却能隐约看到,与整个凌霄皇权相对抗的大势力。
起码,暂时是安全的……
念及此处,楚潇然满眼温柔的看向秦殇,苍白的嘴唇,脸上有些许擦破的痕迹。嘴角有一丝淡淡的血痕。
楚潇然几乎在心底千万遍的呼喊,秦殇,你快醒来……
今天,明天。便是下一刻,谁又知道会是怎样的呢?!楚潇然知道,她一个公主,没什么利用价值,并不打紧,只是秦殇……他是皇上。
未知地前路,楚潇然不知道,是不是到达终点的时候,二人便会接受最终极的审判,秦殇。在这之前。求求你,一定要醒过来!
想着,楚潇然将脖颈之上的玄冥血玉解下,轻轻地系在秦殇的身上,与此同时,脸颊滑落一滴清泪正滴落在秦殇的唇边。
他与她,早已是血脉相连,只是此时,却不知能否做到。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唰!”楚潇然将秦殇抱在怀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已渐渐倦怠之时,却只见到一抹刀影划过,伴随耳边呼啸而过的一阵刀风。
正当她抬头惊异之时,却眼见车帘已经被刀疤男子一刀斩去,而他手中所握的九环大砍刀,相比便是方才的“作案凶器”,而此时外面天色已是漆黑,看不清前路,只见满天星斗。
楚潇然惊魂未定,好一会儿才理了理情绪,挑眉怒道:“你这个疯子,又没有人惹你,这是干什么?!”
“你对狗皇帝做了什么?!”刀疤男子压低声音,不似方才一般怒吼,但沉沉的语调中透着几分杀机,反而更叫人心颤。
“你……”楚潇然虽也害怕,但听他一口一个狗皇帝,胸口之上也是郁结着一口气,方想反驳之时,怀中的秦殇却是轻轻一动,伸手握住楚潇然的手。
楚潇然登时又是喜悦、又是惊奇,只是碍于刀疤男子,强控制着,并未出声,只是紧盯着秦殇缓缓睁开的双眸,四目相对之时,尽在不言中。
“格老子地,狗皇帝,醒地够快!”刀疤男子只是不满的骂了一句,也未多言,只是一扬手中的马鞭,行驶中的马车速度又快了一分。
楚潇然这才隐隐明白其中的缘由,方才秦殇醒来之时,一定是气息有所变化,被刀疤男子捕捉到,因为没想到秦殇竟有血玉帮助,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醒来,才会因此一怒之下一刀斩掉车帘。
楚潇然虽猜的不错,但也只猜对一半,凌天刃…………身为“血刃”的左护法,他便是再不济,也不会隐忍不下自己的怒气,他一刀劈开车帘地最主要原因,却是因为,秦殇毕竟是会武之人,仅仅凭借听觉,凌天刃始终觉得不妥。
车中地人,是凌霄的狗皇帝,他丝毫大意不得,今天一行,算是意外地捡到个大便宜,更是为“血刃”立下头功、奇功一件,事已至此,半路上若是有一丁点儿差池,凌天刃对自己亦无法交代。
这其中的猫腻儿,凌天刃自己心中明白,秦殇亦是了然于心,因此,也不故意隐瞒自己已醒来之事,嘶哑着声音道:“潇然,还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