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歌有半空的结界中来回走动,思量再三才满脸愧色地对身边的绿藤轻声说:“绿藤,我看我还是回去吧。”
绿藤盯了影歌好一会儿才说:“小兔你真傻,竟对那道士融入了感情,到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影歌否认自己对二师兄有其它想法,只是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单纯地想有个依靠,而二师兄人平时虽然沉默寡言的,但对他还算关心。
绿藤还想说什么,却被白兰拉了拉衣袖。白兰说:“这世间情字难懂,唯心最诚。你虽口上答应要留下,心中却一直放心不下那个人。只希望那人真能待你极好,他日为你担负一切,也不枉今日你不惜飞蛾投火回到他身边罢了。”
既然白兰都这般说,又见影歌去意已定,绿藤才不甘心地拉着影歌的手说:“小兔,你万事总得留个心眼。若是将来在外面受了委屈,尽管回迷雾森找我们,我们永远把你这只兔子当成永远的好朋友。另外,小白这些天教你的修炼之法要多多练习,希望尽早忆起你丢失了的妖通。别到时真出了个事儿,也没个法术傍身这可不行,吃亏终究是你的……”
影歌看着被白兰抱在怀里明明是三岁小娃模样的绿藤,这会儿像嫁女儿般地细细叮嘱着自己要注意的事情。眼睛一热,泪就下来了。往正在喋喋不休为自己操着心的绿藤小脸蛋上一亲,抬头看到白兰黑了半张脸,才想起这白兰一直把绿藤当作自己情人来养的,这会儿情人被吃豆腐,心中肯定不痛快,就对白兰歉意一笑。
绿藤倒没注意到这些,他揪着影歌的袖子说:“小影,就算你要跟他们走,也要吃完早饭才走哇。早上,我让小桃去买了你最喜欢吃的肉回来,好么?”
影歌想起自己的包袱也还在屋子里,就点了点头。看了眼还跪在地上不停唤着自己名字的人,和一旁黑着整张脸的大师兄,影歌说:“二师兄,你别急了。让我回去可以,但你得让大师兄保证不处罚我,我就回去,否则我就留在这林子里再也不出去了。”
二师兄一听,脸上惊喜之情不言而喻,转脸去看着自家的大哥,直到大师兄从鼻孔里哼出一句“哼,门外之人于我何干?”二师兄才神采飞扬地对着半空说:“小影,你可听到大哥他已应了不处罚你了,你就跟我们回去可好?”
既然二师兄都做到这份上了,影歌再变卦怕会惹来天怨人怒了,于是就说:“好,二师兄你与大师兄及果果先回村里去,我到绿藤家去把包袱拿了就回去与你们会合。”
影歌这话一出,二师兄脸色变了变,着急地说道:“小影,那你快去快回,我在此处等你。”
“这……”影歌没想到二师兄竟然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样子,是自己说谎说多了还是人品不好呢?
这边影歌未曾答应,那边二师兄从地上站起来撩袍往地上一坐,说:“小影,你莫再欺我。我如今就在此坐下等你回来,若你忍心我就此长坐不起也罢。”
看着二师兄这明显的小孩子气,影歌十分无语。
倒是绿藤见此状,扑哧一笑带着点调皮的神态说道:“想不到世人眼中无所不能的逸尘道长,竟然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若让世人见了去,估计能口中那两颗门牙了。”
第四十一章:小道士的失落
随后,影歌又回到绿藤的老窝里吃了早饭。早饭过后,绿藤大绿眼里泪眼朦胧递过半截树枝说:“小兔,这树枝小白已施过法。日后你若是遇到麻烦不能解决,可轻敲中间处三下即可呼唤我们。”
这不与现代的手机一样?影歌接过那根小小的树枝感觉得很不可思议。
绿藤见影歌接了去放进袖口里,才抹了把眼睛又开始叮嘱起影歌来:“小兔,你千万要谨记万事小心。若是那些道士待你不好,你就回来。如今这迷雾林就是你的娘家,无论何时我们娘家人都为你撑腰……”
绿藤这抹眼擦泪声音十分不舍细细叮嘱,俨然就是个外母嫁女时的场面。影歌感动的同时,免不了感叹下绿藤这外母形象十分逼真啊!拿了包袱,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小桃离开这住了五天的地方。
影歌重新回归二师兄身边,终于重回有肉吃的日子。这些天在迷雾林虽然早饭绿藤也让小桃去镇上买了很丰富的菜,但在跟着白兰练功的时间也顾不上这些。经常在林子里摘些野果应付了事,用句现代语来说吃得他都胃酸过多了!
有了肉吃,心情自然好的影歌却发现这下午小道士左果郁郁寡欢,一问之下原来是小道士家的大师兄今天中午被热心的村民拉去相亲了。
“咦,你们不是道士吗?修道之人也可以成亲么?”影歌不解问。
小道士垂头丧气地说:“我们灵隐谷的道士向来修道不修身,修德性不修情爱。娶亲生子是常事,当年我爹爹……”
哦,原来这个时代道士只是个职称而已,也可以娶亲的。想当年小道士左果他父亲,大师兄、二师兄的师父也是不惑之年成家娶妻生了左果这小孩。
那日后饭盆不也可能娶亲?这么一想,突然就觉得心里沉闷起来。只是这饭盆娶亲与否关自己什么事?影歌摇摇头想把脑子里那股奇怪的想法摇掉,于是就问:“既然这样,大师兄他能娶亲你作为他师弟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在这里闷闷不乐呢?”
小道士把脚用力往地下踩,仿佛要把地上踩出一个坑来才平气,咬牙说:“他……他怎能如此,当年他……当年他许诺这辈子只对我果果一人好,怎能再另娶他人呢?”
很难以想象大师兄暴龙一样的人也会许诺,于是好奇心驱使之下影歌问:“那个,大师兄跟你说这话的时候你几岁啊?”
小道士带着无限回忆地说:“犹记得那是我龆年的生辰,龆年你知道么,就是八岁的时候。虽然日子久矣,但我还记得当时大师兄抱着我当着我爹爹与娘亲的面许下的诺。”
“噗,才八岁啊?说不定大师兄是逗你乐的呢?”影歌问。
小道士紧握双拳,无比认真地说:“才不是呢,大师兄常说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则必行,他定不会骗我的。只是他如今为何要去相亲呢?他难道真的忘记了么?我就喜欢大师兄,就想跟他在一起难道这也有错么?”
影歌看着化身为“琼瑶”的小道士,抖了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说:“果果,你和大师兄同为男子怎么能在一起呢,这世俗不允许吧?”
“才不会呢,小兔你有所不知风都国自从北风王爷娶了素家六少爷,后又有皓帝不爱江山与南临太子相爱退位于辰帝,辰帝上位之时下了圣旨可男男通婚,从此风都就男风颇盛。”小道士说完,大概又想到大师兄和别人相亲的事一时间愁眉苦脸的,也没了再与影歌交谈之意。
若是刚才听到这里道士也可娶亲生子与小道士居然爱上了脾气火暴的大师兄一比,也就不足为奇了。其实让影歌有点受打击了,之前的两个族长,现在有单恋大师兄的小道士和小道士口中那些王帝贵族都男男相恋。谁来告诉他,不是说古人脑子不及现代人开化的么,为什么现在男风盛行却是得到最高掌权人的允许,怕是现代人对于男风这方面也要望尘莫及吧。
看着眉毛都堆在一块去的小道士,影歌想了想说:“你有跟大师兄说过你喜欢他么?”
小道士脸红了红说:“有的,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不知道大师兄当不当真。”
“不会又是八岁那时候的事吧?”影歌觉得小道士口中大师兄的许诺有点不太靠谱。
小道士摇头说:“不是,那是我十岁那年,大师兄从谷外回来给我带了很多好吃的零嘴,我一高兴就忍不住告诉他我这辈子最喜欢的人就是他了。只是当时大师兄摸了摸我的脑袋,并不说话。”
这八岁十岁的感情能当真么?影歌摸着小道士的头说:“可怜的果果,好吧,哥给你想想办法帮你把那暴龙泡到手吧。”
小道士半明半白的,歪着脖子就问:“暴龙?小兔你是说大师兄么?其实大师兄他不生气的时候性子也很好的!泡到手是什么意思啊?”
不生气的时候?影歌想了想似乎还没有看到大师兄对着自己有不生气的时候吧,难道自己与大师兄真是磁场不合?脑子转了一圈,突然想到有了。
“嗯,果果你放心,你只照着我说是去办一定能让大师兄喜欢上你的。”影歌突然有点迫不及待地看看大师兄的反应了。
小道士眼中采光闪烁,高兴地叫着:“真的么?小兔,你没骗我吧?”
“当然,我骗你干嘛。”影歌说着,心底却偷偷地想我这可不是骗你,我只是想捉弄一下那个暴龙而已。
于是叫小道士去跟村长讨了文房四宝,拿来之后影歌趴在桌子上一挥而就。只是,
“咦,小兔你怎么画起符咒来了?”
影歌低头看了看那白纸上粗一笔细一笔的,说鬼画符倒也贴切。立刻就丧气了,把笔一扔问道:“果果,你会写字不?”
小道士乖乖地点了点头,说:“会的,在谷中的时候大师兄他每日都会敦促我练字以及念书的。”
“那就好,现在我念你写。”
小道士虽然不明白影歌要做什么,但还是很听话地拿起毛笔从旁边抽出一张新的白纸,蓄势待发。
唧,小道士这握笔的姿势就比自己刚才有范多了。影歌忍不住在心里小妒忌了一把,然后清了清喉咙说:“一别之后,二地相悬。虽说是三四月,谁又知五六年……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郎!”
影歌把那首据说是卓文君写给司马相如的《怨郎诗》又俗称《数字诗》的内容一句不漏念了出来,让小道士写在纸上。念完想了想,又让小道士加了两句“当年师弟傻如瓜,不知兄心可有涯。负却龆年生辰约,兄须怜弟尚无家。”
等小道士写完,影歌拿起写了满满一张的纸左右观看,越看越觉得如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