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梦涵得了这对鹦鹉之后,将她要去宸佑宫,专门侍弄鹦鹉。
锦如死后,更是破格擢升她做了宸佑宫的掌事大宫女,可谓平步青云。
单凭这点,季梦涵对她确然是恩宠有加。
为何她不思图报,反做下弑主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欣如恍如听到世上最大的笑话,仰头大笑:“娘娘确实待我不薄,可她也杀了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武德贵一惊:“你还有亲人?”
他贵为内务府总管太监,宫中杂事早已放手。
但各宫的掌事大宫女与管事,却仍要他亲自过目审核,以确保不出丝毫差错。
宫里人多事杂,调动原很平常,但掌事大宫女却非同一般,轻易不会变更。
欣如升掌事大宫女的时间不长,因此他记忆深刻。
分明当日亲阅过她的档案,记载上写的凉州人,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是个孤儿。
“就是锦如~因家贫,姐姐自小被送人抚养,欣如也是年前才得知这一事实,姐妹私下相认,不敢公之于众。”
宫规森严,若被查出家世不清,或是造假,后果十分严重。
更何况,当时锦如已升至宸佑宫的掌事大宫女一职。
她们不敢公开相认,怕坏了锦如的前程,倒也在情在理。
“我们姐妹相认,原本万分欣喜。谁料二个月前,娘娘突然中毒毁容~”欣如无限悲愤地盯着唐意:“明明是季梦涵下毒残害娘娘,事发却把一切责任推到姐姐头上,害她冤死狱中!”
“锦如死了?”唐意吃了一惊。
这事从未有人跟她提过,不过,既然季梦涵将一切责任推到她身上,锦如的死也就在意料之中。
“我今日手刃仇人,其实也是替娘娘报了一箭之仇。”欣如冷冷地瞪着唐意:“娘娘也莫要得意,别以为凭些机巧小智,皇上便会宠你一辈子!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唐意神色黯然。
季梦涵想要取自己性命,欣如却杀了她,而自己又揭发了欣如,这算不算是恩将仇报呢?
“好个贱婢!谋逆弑主还敢口出狂言?”澹台凤鸣叱道:“来人啊,把她押下去!”
“是!”影卫应声上前。
“不劳几位动手,欣如去也~”欣如冷冷一笑,嘴角忽地流出一串黑血。
“不好,她服毒了!”陈风见状大惊,抢上前去,一把攫住她的下巴,想要令其张嘴,却已然迟了。
欣如倒地,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愣着做什么?”武德贵急忙叱道:“还不快把这贱婢搭下去,免得惊了圣驾!”
“好厉害的毒药!比鹤顶红有过之无不及!”陈风喃喃低念,犹有余悸。
“这婢子倒也刚烈~”澹台文清眼里露出几分玩味之色。
一般的宫女,谁会在嘴里预存毒药?
一旦事败,立刻服毒自尽!
看来,这起看似简单的弑主案子背后,还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澹台凤鸣淡淡地道:“既然案子破了,大家也便散了吧~”
这个案子,布置如此精巧的机关,计算如此精细,每一步都筹谋得天衣无缝,几乎让人找不到丝毫破绽。
刚才欣如的一番表现却是血气有多,智谋明显不足。
若说这件设计如此巧妙的案子,从头到尾,都是欣如一人策划执行,他却是不太相信。
甚至,他开始怀疑:季梦涵的死,难道真是象欣如所说的那样,只是她为报一己私仇而设此局这么简单?
不过,欣如已经死了,线索也就断了,纵有再多疑虑,也只能暂且存在心中了。
正文 失礼
一行人出了宸佑宫,唐意正欲上辇,小安子忽地蹿过去,攀住凤辇扶手,愣愣地望着她:“娘娘,奴才还是没想明白,欣如是什么时候杀死婕妤娘娘的?”
“傻瓜!”澹台文清笑道:“当然是在环儿走后,众娘娘进入宸佑宫之前。”
“可,环儿出来跟娘娘他们进去,这中间有半个时辰之久呢~”小安子道:“陈大人的验尸单上明明写着死亡时间只有半个时辰哦?”
若是环儿一走便杀了季梦涵,然后开始布局,那么死亡时间不就不对了吗?
绢但如果等到她们到达之后再杀人,又哪有时间布置一切?
“很简单~”唐意微笑:“环儿走后,她便开始布置,等我们到来后,向季梦涵禀报,等她走至桌边,乘其不备杀死娘娘,再出来迎接,时间上就刚刚好了。”
所以,她才会把杯子吊在离床很远的桌边,隔了两道维帐,只要她动作够小心,是不会惊忧到季梦涵的睡眠的。
颊“那柳树上的石头呢,谁帮她弄的?”
“那肯定在晚上就做好了手脚,她只需偷空到那里插两枝香便成。”这一点倒是不难做到,澹台文清帮她解释。
“原来这样~”小安子这才领悟,不好意思地摸着头笑道:“皇上,王爷和娘娘都是聪明人,奴才现在才明白。”
“嘿嘿,”澹台文清笑了笑,把目光瞥向澹台凤鸣:“本王可不敢居功,若不是四嫂指点迷津,恐怕现在还傻站着等侍卫捉拿刺客呢。”
澹台凤鸣不能再假装没有看到,只得淡淡地道:“清歌,这次你又立了一功,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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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文清笑道:“这倒新鲜,说来听听。”
澹台凤鸣未置可否。
“别嫌我罗嗦,”唐意也不拐弯抹角:“我还是那句话,求皇上放璃月出宫吧。”
“朕以为,这件事已然结束了?”澹台凤鸣的脸色转黯。
“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吗?”唐意恳求地望着他:“假如在那后,你还是不同意,那我以后就绝不再提。”
“哼~”澹台凤鸣轻哼一声,依旧没有表态。
“上次是我不好,只顾着争执,却没把话说清楚,以致生了误会。”唐意歉然地道:“其实,璃月的意思是想要在宫外找个安静的庵堂,出家修行。”
“出家修行?”澹台文清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四嫂,你不是吧?璃月昏了头,你也跟着胡闹?”
陈风更是一僵,差点没握住手中的工具箱。
“荒谬!”澹台凤鸣哧之以鼻,转身就要上辇:“这话就当你没说过,朕也没有听过。”
“请相信我,最初我也跟你们一样坚决反对,可是经过细思之后,我觉得这样对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唐意情急之下拉住了澹台凤鸣的手。
“好事?”澹台凤鸣缓了脸色:“朕可没看出哪里好?”
“她在宫里闷得太久,让她出去散散心也不错啊~”
“你以为出家修行是闹着玩呢?”澹台凤鸣冷哼。
散心?她想得倒是轻松!佛门一入,岂能回头?
“真出了家当然就不能闹着玩,”唐意俏皮地挤了挤眼睛:“不过,咱们可以不让她出家啊。”
“不出家?”
“可以戴发修行啊~”唐意颇为得意地笑:“当然,对璃月不能这么说,得让她觉得,你放他出宫,就是要她出家的~”
澹台文清糊涂了:“四嫂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简单啊~”唐意摊开手:“我不过是觉得璃月闷在景瑶宫太久了,在这里触景伤情,不如放她出去走走,与外面的人接触接触,慢慢地打开心结。”
见那兄弟二人依旧无动于衷,唐意不禁急了:“呀,难道你们不想让璃月快乐吗?不想看到她开心的笑容吗?”
“璃月,真有那么糟糕?”澹台文清若有所思。
“是,糟糕透顶,只能用形销骨立来形容。”唐意极认真地道:“如果你跟她坐在一起,会明显感觉到她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地流失。若再不想办法,可能真的要失去一个妹妹了!”
“皇上,”陈风心中怆然,垂手道:“臣倒觉得娘娘的建议可以一试。”
“哦,”澹台凤鸣望他一眼,不冷不淡地问:“理由呢?”
“代天子出家,以身侍佛。”陈风低低地禀道:“地点,臣也想好了,就在淞山庵堂即可。”
对对对,就是这种说法!电视上好象这么演过,中国历朝历代很多人都这么做过。
其中,最著名的当数一代女皇武则天了。
唐意拼命点头,唯恐他看不见。
“淞山庵堂?”澹台凤鸣挑眉。
“那里距京不过数十里,”陈风胸有成竹,淡淡地道:“皇上若是不放心,随时可以前去探视。”
“而且,”澹台文清也加入游说:“那里距淞山别院不过十里之遥,还可顺便探望太后。”
“就这么说定了?”唐意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澹台凤鸣的手就打钩:“不许反悔,反悔的是小狗!”
“噗~”
“哧~”
众人先是一愣,继而喷笑。
唐意这才惊觉,这还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呢。忙讪讪地收回手背到身后,望着澹台凤鸣尴尬地笑:“嘿嘿,失误,失礼,失敬~”
澹台凤鸣拂然不悦,愠道:“胡闹!”
转身,登上御辇,弯唇牵出一抹浅笑。
正文 暗号
满天的星子闪耀着,似万斛明珠散落在天幕,苍穹之下,巍峨的宫城看起来如此肃穆和庄严。
瑶华宫里,一条人影悄悄地自偏殿出来,溜向角门,看看左右无人,飞快地闪了出去,反手轻掩门扉,沿着蔓生着藤萝的宫墙,迅速向东而行。
未几,人影来到与瑶华宫毗邻的兰陵宫,抬手轻扣角门门扉。
清脆的女声低低响起:“是岚姐姐吗?”
爵“嗯~”孤岚低应一声。
吱呀,角门开启,从里面探出一颗头,左右张望,确定并无人跟随其后,这才拉她进门。
“秋儿姐姐。”孤岚看清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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