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初听他说,还着实很是诧异了一番,而后回过神来后,却反过头来安抚自己看起来忐忑不安的小弟子:“无妨,能够得到江湖前辈的指点,自然是的福分。”
这年头所谓的江湖宿老可是比三只脚的蛤蟆还难找,竟然能够让自己的弟子给碰上一个,他的言辞中略带些艳羡,也真心为凌多多感到高兴。
智能同时还为自己当时看的眼光感到自豪和光荣,虽然戒律院一共只有三个兵丁,但是备不住质量上能够完胜,自己最为得意的弟子能够被宿老收入门墙,这是对其天资的一种极为权威的肯定。
智能说完后,又觉得自己表现得有点过于高兴了,连忙装模作样咳嗽了一声,做出一贯的严肃表情来,趁机训诫他道:“日后更应当勤恳练功,万万不要浪费了此次机缘。”
凌多多禁不住偷偷一笑,生怕智能眼睛毒辣看出来,连忙做出连连点头的模样遮掩过去了。
幸亏智能心中另有所思,倒是没有注意他究竟是什么反应,摆正面孔叮嘱道:“想必也已经听闻了,这些时日江湖上并不太平。”
凌多多听到此,神情又是一黯,应道:“您是说山下又有武当派弟子前来捣乱的事情?”
智能想到凌氏夫妇的惨死,也是叹息了半晌后方道:“天将降大任于是也,如今尚还年幼,却也历经坎坷,日后以此为基石,也当卓尔不凡了。”
他并不像至善那般举重若轻,说起安慰的话来别别扭扭、磕磕巴巴的,然则却也很诚挚,甚至还犹豫了一下后,抬手轻轻抚过凌多多的后脑勺,权当是鼓励了。
凌多多的悲戚其实半数都是装出来的,他虽然感念凌氏夫妇生下了这个躯壳,但是若说动容到提到就哭的地步,那也未免太矫情做作了一点。
然则他却被智能这个突如其来的温情动作给弄得吓了一大跳,下意识跳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嘴巴微张,明显差异到了极点。
智能平生第一次别扭地安慰,也是真没想到他会有这样大的反应,伸出去的手僵半空中,瞠目结舌跟凌多多两个傻乎乎地大眼瞪小眼。
凌多多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圆场了,见智能整个似乎都被打击得摇摇欲坠了,只能赔笑道:“弟子明白了,多谢师傅劝诫。”
智能晕乎乎地一点头,感觉尴尬到了极点,不及细想其他的,连忙迈步离开了。
凌多多面对着自己房间里面摆放的铺盖,无奈地抽动了一下唇角,他有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估摸着以智能的脾性,最少半个月内都会尽量避免他面前出现了。
怪谁啊,难道能怪?凌多多打了一个寒噤,大哥,既然已经决定要走冷高路线就要专业点,一秒钟变暖男什么的真心着实让接受无能。
凌多多一手捂胸一手捂嘴,花费了好长时间才平复了自己饱受惊吓的小心肝,打水痛快快洗了一个澡,而后慢吞吞爬上床闷头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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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回到少林,凌多多本来想要舒舒服服睡了一个大长觉,但是无奈生物钟这种已经固定了的玩意是不以的意志为转移的。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幽幽醒过来且再也没有一点睡意的凌多多抱着被子唉声叹气了好半天,最终还是认命地翻身下床。
他穿好僧袍,先是去藏经阁跟智惠谈谈佛经消磨了相当长的一段时光,而后见外面的天终于大亮了,便跟智惠告辞。
凌多多最终的目的地还是梅花胜地,按理说方世玉一行今天就该抵达五梅师太那边了,他便要去看看情况。
他抵达梅花胜地的时候,发现方世玉等正好也是刚刚来到梅花胜地,苗翠花走最前面,探头探脑地正环视周遭,一见了他立刻眼睛一亮,迎上来笑道:“小师傅,这么巧,又跟见面了?”
凌多多对于她如同见了救星一般的反应有些茫然,便转头看向旁边,方世玉蔫蔫走队伍的最末尾,见了他方才蹦蹦跳跳迎了上来。
“怎么回事儿?”凌多多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方世玉扭头看了看赔笑的苗翠花,无奈道:“花姐带着们山中绕来绕去转了好几圈了,好不容易才摸到了这里,看到才觉得总算是找到了地方。”
怪不得见到了自己这群都如出一辙地两眼放光,凌多多低头微微一笑,帮着苗翠花缓解尴尬:“九莲山确实弯弯绕绕比较多,初次上山的多容易迷路。”
苗翠花干笑了一声,对着齐齐叹气的洪熙官和胡惠乾比了一个“所以说不怪”的口型,因为自觉理亏,连忙转移话题,对着梅花胜地入口处的那棵桃树喊道:“五梅师伯,小女子苗翠花,是苗显的女儿,请师伯赐见啊!”
五梅昨日才得了凌多多的消息,知道这群今天一早就会过来,打开禅房看了看,道:“进来吧。”
方世玉跟凌多多屁股后面走进了梅园,见屋中已经备好了银针和一包又一包的药草,眼珠子略带些不安地多看了几眼,才走进房间。
五梅示意他盘腿坐榻上,摁住他的右手诊脉,少顷后睁开眼睛,沉声道:“的伤势不轻,要不是练就一身铜皮铁骨,早就没命了。”
方世玉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膻中穴,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师太是不知道啊,当时李小环那一脚踢得有多狠。”
五梅师太对这种说辞表示了赞同:“伤得最严重的地方,确实是被李小环踢的那几脚,几乎毁了一身经脉。”
她说完后见几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似乎极为担忧的模样,缓和了口气宽慰道:“幸好三礼用所授药方及时加以治疗,修补了受损的经脉。”
方世玉扭头看向凌多多的方向,含笑悄悄比了一个大拇指。
这样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五梅的眼睛,她难免觉得这种举动有些不够端庄,皱了一下眉,却也并未斥责,转而道:“三礼,小小一大早被派下山去向莆田村村民打听山贼的事情了,今日就暂且麻烦去准备药草了。”
药草都是现成的,他需要做的不过就是定时往桶里倒热水,倒是并不麻烦。凌多多对此没有反感,略一点头,问道:“还是按照弟子先前所用的手法治疗吗?”
“药草的效力毕竟有限,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若是想要根治他的伤势,还是得用少林《洗髓经》。”五梅稍稍一停顿,又道,“无权传授们《洗髓经》要诀,所幸三天后就是少林一年一度的收徒之日,若是世玉有此机缘,得以成为少林弟子,那倒是有可能可以学到《洗髓经》。”
她说完后便起身走了,五梅师太重新回到禅房继续冥想。
方世玉对着她的背影作揖行礼道谢,而后一抬头,看着凌多多笑得略有些不怀好意:“小师傅,师太说一切还都按照们杭州时候那样来就好了。”
“那是因为师太并不知道杭州的时候没有给加餐戒,”凌多多并不是这样容易就被绕进去的,“来到了梅花胜地,就不能再这样马虎行事了。”
方世玉不自地动了动肩膀,试图垂死挣扎道:“想小师傅一定是能够有事好好商量的慈祥和平士。”
凌多多抬起头来,对着他展颜一笑:“小僧不胜惶恐,恐怕要让施主失望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发现比起平日里方世玉没心没肺地笑,他还是更喜欢看此如现一样的抽搐惆怅表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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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多多面无表情把又一桶热水照着浴桶倒了下去,立刻听到方世玉惨呼呼的哀嚎声:“皮皱了皮皱了,浑身的皮都泡得快要烂了——小师傅,就不能放出去歇一歇吗?”
他本来还以为按照以往杭州时泡药酒的程度来就好了,没想到凌多多这次要严格很多,再也不许他随意从浴桶里面出来放风了。
凌多多靠着浴桶旁边摆放着的小台阶上坐下了,一脸爱莫能助地一耸肩膀道:“要是现出来,刚刚泡了那么长时间得到的疗效可就荒废了大半。”
方世玉小声嘟哝了一句“难道连一碗饭的时间都不可以吗”,见热水杀手丝毫不为所动,叹气道:“那能不能请下次等水稍微凉一凉之后再倒下来?”
“别乱嚷嚷,要是让师太听到了,今天的中午饭可就不一定还有了。”凌多多拍了一把他的肩膀,感觉到手底下的皮肤确实皱巴巴的,禁不住同情道,“确实,再泡下去就可以吃白斩鸡了。”
“说的如果还是指跟昨天一样的斋菜的话,那还不如饿着。”方世玉扒着浴桶不撒手,伸出胳膊来想要扯住他的衣角,“小师傅,是个大好,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
收到了第四张好卡的凌多多抽动了一下嘴角。
方世玉还当他是被自己的话弄得悔过了,连忙趁热打铁喊道:“难道就真的忍心看着要么被热水烫死,要么活生生饿死?”
“水不热,体内的热毒瘀血就无法被逼出来;不吃素,体内的毒素如何能够减轻。”凌多多白了他一眼,“也就只剩下三天了,三天后只要争气成了少林弟子,那就不用留梅花胜地受苦了。”
“哇!”方世玉终于算是打起来了一点精神,“说得对说得对,三天后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凌多多目视前方,嘴角含笑,缓缓补了一刀:“只可惜少林寺中同样不能吃荤,跟现的日子比起来似乎没有太大区别。”
方世玉看了他好半天,不仅没有再鬼哭狼嚎,反而一下子就笑了:“小师傅,们刚见面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他双手合十,学着凌多多一贯的样子,一脸神棍样长吟道:“戒慎戒躁,阿弥陀佛——”
幼年版的得道高僧骤然变成了喜欢恶作剧的坏蛋,方世玉原本还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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