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齐羽是生活在同一个时代的吴邪,叫他怎能不想去知道有关于齐羽的一切?
“吴邪,我曾经跟你说过,其实,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是为了保护他,有些真相,也许是他无法承受的!”张起灵沉默许久后,见吴邪仍是一脸苦恼的样子,就缓声道,“所以,以后都别再提齐羽了!”
“为什么?我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吴邪冲张起灵嘶吼道,“为什么我会梦见他在海底墓里的事?”
“以后,别再提他!”这时,张起灵突然表情严肃地直视着吴邪,黑眸中也泛起森森寒意,仿佛吴邪再多问一句,他就会用对付粽子的手段来对付他。这是自打从青铜门回来后,他第一次在吴邪面前露出这般冰冷的眼神,像是死都要将心底的这个秘密守住似的。
说完,张起灵就背过身去,不再言语。
“好、好!我不提他,我、不提他!张起灵,你给我记住,你在长白山上跟小爷我说过的话!”吴邪负气似的道,说罢就丢下张起灵一人在屋内,自己转身往楼下的古董铺子跑去。
本来已是气急的吴邪,临走时却还是不放心地提醒张起灵,别忘了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誓言。他是真的害怕,张起灵会再次从自己的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么,许是自己此生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他了吧!
吴邪走后,张起灵失神地望着天边的落日,许久,才发出一声无奈长叹。
楼下古董铺子里,眼看着王盟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却不见二楼屋里的人有什么动静,吴邪终于还是在王盟临走之前将他叫住。
“王盟,我点份快餐给小哥,待会你帮我送上去,我……出去走走!”吴邪机械似的道,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俩人铁定是闹别扭了。
“哟,老板,你跟小哥吵架了?我说嘛,从刚才下来就一直不对劲儿!”王盟恍然大悟地道。
“没、没吵!哎呀,待会你只管把快餐给小哥送上去就行,问那么多干嘛?”吴邪支吾一下后便不耐烦地道,随即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古董铺子。
“哦,知道了,老板!”王盟被吴邪突如其来的火气怔住,待他走出老远后才诺诺地应了一声。
之后几天,吴邪心里难过,怨张起灵还是不肯以诚相待,所以就见天儿的点快餐让王盟送上去给他吃,不再亲自下厨。而他家张大爷也确实是沉得住气,自二人闹别扭的那天下午开始,他就让自己始终处于吴邪的视线之外,以免大家见着面时尴尬。这就可怜了伙计王盟,被夹在二人中间,想问又不敢问,着实当了回风箱里的老鼠。
“老、老板,你还是去给我们做饭吧,大半年都吃惯了你的手艺,这快餐吧……实在不咋地!”这天晌午,王盟捧着自己的快餐盒,皱眉撇嘴地对同样捧着个快餐盒的吴邪抱怨道。
“有得吃就不错了,哪来的这么多废话!”吴邪嘴里虽是这样说道,但却不由放下手中的快餐盒,转眼朝楼上看了看,不多时,便又开始心疼起那个好几天都未曾见过一回面的人来。下午,吴邪就烧了一桌饭菜,但却依旧是乘出一份,让王盟给送到张起灵的房间。
晚上,吴邪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刚躺下,就听见张起灵的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随即又传来了客厅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啊!难道,小哥受不了我这样对他,要走?”一想到这里,吴邪立马就慌了神,匆匆穿上拖鞋后,只顾得披上一件衬衫就忙往屋外追去。
刚出客厅大门,吴邪就发现走廊尽头的厨房,灯竟是亮着的,隐约还能听见水声和碗筷碰撞的声音。“难道,小哥他是在洗碗?”吴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后,便又探头继续朝厨房那边张望。
不一会儿,厨房里的灯突然灭了,吴邪见状马上就窜回自己的房间,待从门后听见张起灵又回到屋内后,他才将悬着的一颗心重又放回了肚里。
往后两天,吴邪都是一日三餐一顿不落地做,然后再差王盟给送到张起灵的房间。而他家张大爷倒好,明明自己理亏,却还是心安理得的每次都能把送来的饭菜吃得一点儿不剩,并且吃完还不忘刷碗洗筷,这就着实让吴邪感觉自己已经憋到快要吐血。
二人这么闹腾了近一个星期后,这天下午,终于,看在吴邪这段时间表现良好的份儿上,他家张大爷竟主动到楼下的古董铺子里把小老板叫上去承认错误。
然而,在听完了齐羽的事之后,吴邪当即就后悔自己还不如不知道这些。原来,张起灵所说的那句“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是为了保护他,有些真相,也许是他无法承受的”是因为这个原因。
“小哥,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是愚人节吗?你跟我开这种玩笑,是不是太过分了啊?”吴邪哽咽地道,眸中已满是水气。
作者有话要说:
☆、藏海花引
抗日战争结束后,张起灵回到青铜门。此时,距吴邪逝世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时间。
张起灵安静地在梦之界中待了一个多月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进了终极之门,想要从轮回镜上再看一眼吴邪的模样,但却未能如愿。从终极之门出来,他很快就进入了龟息状态。
五年后,当他清醒过来时,却发现身上的麒麟并没有发出红光,而火精神树也未曾结出神果。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吴邪他还未曾转世?那么,我为什么会醒来?”张起灵心中暗自疑问道。
在阴暗的青铜门内,又独自熬过一段漫长的等待时光后,身上的麒麟仍没有要发光的迹象,这便使张起灵心急如焚,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这天,他终于做出了个十分冒险的决定,那就是:再进一次终极之门,如果不能从轮回镜中得知吴邪是否已转世,那他就只能只身闯到后世渊,去寻找吴邪的亡灵,以确认他还未曾转世!
决定好之后,张起灵便开始行动。果然,轮回镜中的画面仍和五年前他看到的一样,始终定格在忘川河阴岸的那片红色花海之上,而不再有更多提示。
一丝失落从心底闪过后,张起灵便立即朝冥府奔进,目标直指后世渊。然而,令张起灵失望的是,当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终极之门出来时,却仍未能找到有关吴邪的任何踪迹。
“这究竟是怎么了?吴邪,你到底去了哪里啊?”张起灵惶恐不安地反复在心中问道。
当张起灵再一次从龟息状态清醒过来时,时间已经来到了1959年年底。
眼前的情景,一如上一次清醒过来时一样,身上的麒麟依旧未发出红光,火精神树仍然没结出神果。在梦之界中苦等了一段时间后,张起灵终于绝望地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没有办法再找到吴邪了!
然而,就当张起灵准备要再次进入终极之门,去后世渊寻找吴邪的亡灵时,身后那片泛着青蓝色幽光的雾气里的虚无世界,却隐约传来一个不急不缓的清越男声,似是在很有韵律地诵读着什么,但却始终让人听不真切!
张起灵闻声回头,并下意识地就循声追了过去。
没多久,声音就将张起灵引到一处幽深狭长、不知通往何处的山底通道入口。这是千年来,张起灵在青铜门内从未发现过的地方。
张起灵没有丝毫迟疑,忘我地追逐着声音的方向,进入了眼前的山底通道。
在模糊不清的诵读声的陪伴下,张起灵不日不夜地在通道里走了很久很久,就仿佛它根本是没有尽头一样。但每往前走一点,张起灵立马就能敏锐地辨出那传来耳畔的声音也会随之清晰一些。
终于有一天,张起灵已经完全能清楚地听到,那男声在诵读着的内容:
谁,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
谁,抚我之面,慰我半世哀伤?谁,携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谁,唤我之名,驱我一世孤寂?谁,弃我而去,留我一世独殇?
谁,可明我意,使我此生无憾?谁,可助我臂,纵横万载无双?
谁,可倾我心,寸土恰似虚弥?谁,可葬吾怆,笑天地虚妄,吾心痴狂?
尔,覆我之唇,祛我前世流离!尔,揽我之怀,除我前世浮沉!
执子之手,共你千生风霜;吻子之眸,伴你万世轮回。
执子之手,收你此生所有;吻子之眸,赠你一世情浓。
曾,以父之名,免你一生哀愁!曾,谓子之情,祝你一世安平!
当时,张起灵还不知道,诗中所言,便是他接下来的半世宿命!
1960年年初,张起灵终于走出了山底通道,但同时却惊愕地发现,眼前的情景竟与长白山青铜门内的情景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处于同一位置的那道终极之门,竟然是一个永不停歇地、按顺时针方向旋转着的巨大漩涡。
乍一看,那漩涡就仿佛是要将所有靠近它的物体都吞噬掉一般。
漫无目的地在漩涡之外的虚无世界里徘徊了一段时日后,张起灵便被那诵读声引出了位于这个地方的青铜门。
青铜门外,是与长白山一样亘古不变的座座雪山,张起灵下意识地紧了紧穿着身上的那件吴邪特意为他订做的军大衣,随后便跟随着声音往山下走去。
不多时,一大片随风飞舞的五彩经幡便出现在他眼前,而当看清楚五彩经幡后的那座傍山而建的喇嘛庙时,张起灵那双深邃的黑眸里终于闪现出了一丝光彩:这难道是佛的旨意么,吴邪?
待张起灵来到喇嘛庙前,迎面就出来了个年轻的小喇嘛。
小喇嘛:“贵客从哪里来?”
张起灵:“我从山里来。”
小喇嘛:“是从山对面的村子里来的吗?”
张起灵:“不,是雪山的深处。”
在从小喇嘛嘴里得知这里是西藏的墨脱后,自此张起灵便借宿在这个喇嘛庙里。因为,他深信这一切都是佛的安排,只要自己留在这里,就一定能等到吴邪的转世。
每日清晨,当值班喇嘛把手伸到窗外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