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没骗我?”一听说楚妃找过自己的乌简心情立马就好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乌简不好意思的笑了几声,和哥哥一直坐在长廊上看着子谦玩玩具。
温柔的弯月高高挂在窗前的雾凇顶稍上,透明的冰凌被那如水月光照耀得如钻石一般夺目。可惜窗里的人儿却对这番美景浑然不觉,专注的摆弄着手里的那团东西,耐心的将它不断搓揉捏扁。
月牙儿好奇的站在树梢上不住往屋里张望着,眼看着那面团儿在一双同样柔软的白嫩巧手下幻化成人形,再眼瞅着那芊芊玉手为它描上眉眼画上红唇,转瞬变成了一个俏生生的美人儿。
月牙儿头一次怨恨上天没赐给自己个人形,让它不能从巧手手里边把那俏美人给夺了去,只好气得在树梢上干跺脚,弄得雾凇一颤一颤的。满树的冰凌子也随着叮叮当当,奏出优美乐声。
咦?突然那巧手身后悄悄多了个人儿,月牙儿停止了跺脚,一个劲的散发着身上光亮,想看清楚那人的脸。等如水月光缓缓爬上那人的脸时,月牙儿却一时愣住了,瞧那眉那眼那红唇,不是巧手手中的俏美人的话那又会是谁呢?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乌简无奈的看着手中面人儿,她本打算随意的捏个面人送给子谦的,却没想到一下手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楚妃的模样。自己怎么突然那么在意起她来了?
“这不是挺像的吗?”突地乌简身后响起一个声音,而就在同时面人立马转手到了另一人手中。乌简条件反射的站起身来想抓住那面人,却一抬头不经意的就迎上了一大一小两个俏人儿。紧接着刷的一下她变得满脸通红。
“这面人捏得不错,是子谦撒娇要的吗?”楚子轩一面细细打量着自己的缩小版,一面饶有兴趣的问道。原本她只是随意的想来看看好几天没怎么见着的乌简的,却没想到刚巧碰见了这样一幕。
“娘说过,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乌简见楚子轩丝毫没有把面人还给她的打算,索性打消这个念头,乖乖的站在那里一问一答了起来。
楚子轩看着面前这个目光坚定的女子,突然觉得她的神态和上午在院子里做小木车的乌浩重叠了起来,自己问他的时候乌浩也是这般回答的。一时间她对这位优秀的母亲充满了浓厚兴趣,“能跟我说说你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吗?”
淡淡的一句话勾起了乌简多年来对母亲的思念,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娘,相反自从她知道了身上的重任之后反倒想念得更加频繁了。只可惜娘去世时她和哥哥还年纪尚幼,留有的只是一个模糊印象。
乌简转过身子,将大半的重量倚在窗沿上,静静看着外边被白色月光打磨得晶莹剔透的雾凇。月光的触角顺着窗棂悄悄爬到了她的身上,替她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白纱。楚子轩看着眼前这副情景不由得屏住呼吸,这样的乌简是她从未见过的,感伤得让人有些心疼。
沐浴在月光底下的乌简缓缓开口说道:“我关于娘的回忆只不过是一首歌谣,一首睡前娘常唱的歌谣。”说罢,她便轻声吟唱了起来,“月光光;秀才娘;船来等;轿来扛;一扛扛到河中央;虾公毛蟹拜龙王;龙王脚下一蕊花;拿分阿妹转妹家;转到妹家笑哈哈……”
这虽然只是首普通渔歌,但此时却被乌简演绎得百转千回,从股子里透出一些淡淡的思念来。悠长的曲调绕过了勾梁画栋,飞过了月下雾凇,猛地一个回旋钻进了楚子轩心底,让她的心脏也随着音符颤了几颤。楚子轩听着这曲调只觉得好一阵熟悉,似乎曾在哪里听过。
到底是在哪听过的呢?她皱起眉头开始冥思苦想。突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那不是小时候张婶曾给他们姐弟唱过的吗。张婶出嫁前是渔女,她肯定知道这首歌的来源,这样一来就不愁找不到地下宝库的地点了。
楚子轩心中大喜,双手高兴的搭在乌简肩上,不停的重复说着:“太好了,太好了!”
正处于感伤之中的乌简,被楚子轩这一下子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不明白怎么转瞬间就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乌简握着自己肩上的手,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太好了?”
楚子轩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做出这般亲昵的举动。可她毕竟不是乌简,只需一瞬间就恢复了平常的冷静。楚子轩开口解释着:“你不是总内疚自己居然不知道娘的祖籍吗,所以这几天我和小生一直在研究着。”
说到这里楚子轩看了一眼乌简依旧迷惑的神色,接着说道:“可惜的是我们研究了几天也没有得出一个结果,反倒是你这无意的一首歌谣为我们指了一条明路。”楚子轩没有告诉乌简,这几天他们商量的其实远不只这些,因为她知道乌简并不适合太过复杂的东西。
“指路?”乌简对楚妃所说的东西听得还是有些懵懂。
“就是刚才你唱的歌谣啊,那一定是你娘家乡流传的渔歌,我小时候曾听张婶唱过,只要我们去问问她,就不难推断出你娘的祖籍在哪了。”楚子轩进一步解释道。
“但是张婶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睡了。”乌简小小声的指出了楚子轩逻辑中的一个关键疏漏。
“没关系的。”头一次如此性急的楚子轩拉着乌简就敲开了张叔张婶房间的门。张婶看见如此反常的小姐,着实吃了一惊。可经过楚子轩那一番虚假参半的解释和张婶长长的一段想当年之后,她们也逐渐弄明白了想知道的事情。
据张婶说,在江南民间还存在着不少和乌简唱的歌谣极其相似的渔歌,相似程度之高不是本地人的话根本是分不出来的。但幸运的是,年轻时候的张婶曾在隔壁的山伏县听到过和这一模一样的渔歌,而至于具体到哪个村,那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这里两人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没想到张婶短短几句话就帮她们把范围从整个江南缩小到了邻里的山伏县。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存文了,又快开学了,抓狂中……
现在的一切全为培养二者的感情服务鸟~
41
41、图现 。。。
知道了谢氏一族很可能就生活在山伏县里的第二天,楚子轩他们只是简简单单的向楚杰说明了一下缘由,就带着包袱和子谦的那块半圆形玉坠上路了。
四人来到山伏县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四处向那里的老人打听渔歌的事情。只可惜所以的老人都一致表示,这首歌谣在山伏县广为流传,几乎每个村子的人都会唱,谁也说不准这歌谣到底是从哪个村里传出来的。一时间,四人犯难开了。
“要不我们先去谢家村吧。”乌简放下手里那张已经被她盯了半个多时辰,就只差盯出火来了的山伏县地图。其实她并没有比别人多多少把握,只是直觉的感到娘姓谢,这村又叫谢家村,它们之间肯定是有着某种联系的。
楚子轩接过地图细细一看,这谢家村离县城只有不到半天的路程,是最近的一个村落,来回又方便,也就采纳了乌简的提议。经过一晚的整修,四人便赶着马车揣着一颗不安的心出发了。
“楚妃,外边风景挺漂亮的,你也来过来看看吧。”乌简高兴得像个刚刚得了新玩具的孩童,拉起楚子轩的手就把她朝窗边带。楚子轩也任由乌简牵着她走到窗前,双手自然的搭在乌简肩上,头朝外边望去。
这山伏县和山平县虽说只相差区区百里,但景色却有着极大的不同。在山平县还处处是冬末雪景的时候,山伏县却早已是一片初春景象,四处绿意盎然了。楚子轩不由得深呼吸了一口,温润却又带着几分凉意的空气瞬间涌入肺部,沁人心脾。
随着马车渐渐驶入村子,窗外的景色也慢慢变得丰富起来。不管是身穿粗布短打扛着锄头的汉子,头戴碎花方巾抱着婴孩的妇女,还是地上正在乱跑的孩童都纷纷回过头来,好奇的看着这辆气派非凡的车子。
好奇的人们都在暗想,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怎么一下子就来了些那么富贵的人物。等小生停稳了车子,乌简和楚子轩刚从里边走出来,就立马被那些看众给围了个严实。
“让一让!让一让!长老来了。”随着一阵高喊,将楚子轩他们四人团团围住的旁观人群才自发的从后边慢慢裂来了一条小缝。沿着这条小小通道,伴着一顿一顿的拐杖敲地声,缓缓现出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来。
老者走到距离四人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便不再往前,他只是拄着拐杖站在原地用目光来回的在他们之间穿梭着,终于他的目光牢牢的定在了乌家兄妹的脸上。“你们是谢姑的儿女么?”老人开口了。
“是的,不知道老人家您认识我娘吗?”乌浩表面平静的语调下,却掺夹着一些不甚明显的颤抖,刚才的那句问话已经表明了妹妹居然猜对了地方。
“怎么能不认识呢?这里全村的人都认识她。”老人缓慢却又坚定的回答。
接下来并没有经典剧目中那些抱头痛哭的认亲场面,只是由着老者把满腹疑问的四人领回了家。而就在老者家那张不大的饭桌前,吃着村民们自发凑起来的还算丰盛的酒菜,他们四人才慢慢的弄清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者名叫谢地,是谢家村前任村长谢天的弟弟。而前任村长有一独女名为谢姑,也就是乌浩他们的母亲。而至于谢姑为什么会背井离乡流落北方呢?这里边却又有着一个千百年来上演不厌的恶霸抢亲的故事。
话说谢姑当年方才年满十八,却早已出落得大方水灵,美丽动人。村里暗地爱恋着她的小伙子数不胜数,都在私下比拼着看到底谁能赢得美人芳心。可惜的是这朵漂亮鲜花在一次上山伏县赶集的时候被隔壁李家村的一个小霸王给看上了。接下来上演的自然便是恶霸聘请黑心媒婆上门游说的惯常剧目。
这谢姑原本就是一位性情女子,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