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间谍抓起来,即便是外面的那些医师,也有不少不是来自*琴海域的呢。说来,真是很奇怪,按道理金发应该是北欧人种的普遍发色,就算凯西的是浅金色发色,虽然在金发人群中也极其罕见,但其他的金色譬如亚麻色,淡*,铂金色,金色,尼维斯金发和灰金色等等怎么也不曾见过呢?明明自己在书中看过,自然金发的产生是由于MC1R基因突变而来,而最后一次变种是在一万一千年前了,怎么却从没见过呢?也就是这个原因,让她不敢在黑发或者深棕发的人群里大大方方地露出自己的发色来,一直遮遮掩掩到——不然那样显得太突兀。
再担心再害怕也还是要出去的。事实上她已经是最慢的一个了,男人们都心不在焉地洗了个战斗澡,只想快点见到米诺斯王,见到她拖拖拉拉,本身就不满她作为女子还跟他们一起并列而来的心思就更浓厚了,但作为男人的基本风度和医师的矜持又让他们做不出催促或者率先离去的事情。
自我安慰着,凯西强作淡定地徐步而出。记得赖安哥哥说过:如果一件事情你就算很吃惊,但你不表露出来,装作很寻常的样子,别人就算吃惊也不好表现出来了,不然那样会显得他很没见识。
作者有话要说:
尤塔将军玉照
17密诺亚副本三
这些自视甚高的医师们,怎么也没想到在那些妙龄女子想破脑袋都想钻进王宫里,打扮的花枝招展博得王室青睐的时候,还会有人上演麻雀变凤凰这种离奇戏码。
谁也没料到,那青灰色的兜帽和密不透风的斗篷下,掩藏着这么一个俏生生的美丽姑娘。难道这次的寻医只是幌子,是尤塔将军要献美人?他们都不禁怀疑了。
虽说所有人,包括宫人都忍不住对她行了注目礼,但这次可就不是之前的目光了。许久都没穿适合自己尺寸的衣物的凯西很难说上这种味儿来,大概就类似是家里新来的佣人最开始会看她的眼神一样吧。她其实无比不自在,但面上的表情反而更加淡定了,完全就是拷贝赖安在外人面前惯用的扑克脸。
“还不走吗?”凯西昂首挺胸,径直前进走到了队伍最末。那前后左右的大男人都被她坦然自若的态度弄得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大惊小怪来:难道是自己太过醉心医学,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这种美色已经变得很常见了吗?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婀娜柔美的女子不把自己的美貌当回事呢。
尤塔将军不知道从哪儿也过来了,打了声招呼,就示意他们跟着他走。跟之前相比,他似乎心事重重,眉头深锁,还有些心不在焉,完全没注意到这些人共同的视线焦点,也没发现其他人诡异的态度。也是凯西的身量娇小,被那些高大的男人们遮挡住了,站在队伍最后的凯西注视着那对她的存在无知无觉的尤塔将军伟岸的背影,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有点淡淡的惆怅的情绪在怀中酝酿,那心跳却怎么也慢不下来。
在经过好几个迂回漫长的柱廊之后,这些素日来也算是养尊处优的医生们已经有些喘粗气了。尤塔将军的个子高,腿长,走的又比普通人快,让他们这些跟的人苦不堪言。就在这时,他们迎面遇到了三个忧心忡忡往外赶的大臣。尤塔将军连忙焦急地询问:“王刚才发病了,现在怎样了?”
那为首的大臣忧愁地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御医根本不清楚病症。你还是速速带人过去,看能不能缓解米诺斯王的痛苦吧!我们先去通知王太后了。”说罢就匆匆走了。
尤塔将军火急火燎地应了,不管不顾地加快了步伐,完全没顾虑到身后跟着的人。这倒是苦了很少走远路的医师们。但他们也不敢抱怨,只闷头跟着。凯西干脆小跑起来,身上穿着的及膝连衣裙比之前那盖到脚的外衣要轻便许多,虽然自幼以来极少运动,但这点距离还是难不倒她的,再远就难说了。还好,从逐渐往下的石阶可以看出,离身居深宫的密诺斯王已经不远了。只见来来往往的宫人都面带焦虑,可见那发病的情况着实糟糕。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能耐可以医治这么多御医和民间医师都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只是越接近王的寝室,她就越觉得呼吸不畅。虽说为了迎合不愿意踏出房门的密诺斯王,寝宫里应有尽有,不仅仅有各式各样的花卉,甚至还有水流,假山,游鱼。但这一切都不能弥补阳光和自然进行的光合作用,也不能让空气变得更清新通畅。在常年不见天日的地下躺着,没病也要憋出个忧郁症来,而且既然连普通国民都那么担心王的病情都盼着王好起来,身边人造成的迫切感和压力也足够让当事人,也就是患者本身精神紧张了。
一个健康向上的心态是病情转好的基础,虽然不知道这紧闭房门不出的生活习惯跟发病谁是因谁是果,但想要康复,改变习性是必须的了。不过,自己说的话,那些专家可不一定认同。
墙壁上巨幅的海豚戏水壁画终于到了尽头,正是一张层层幔帐阻挡的大床所在的地方。床边围着一群人,似乎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混杂着旁边那几个宫女的哭泣声,真是嘈杂一片。尤塔将军没管那么多,直接就扑了上去把那些正在每次发病就只会诊争论却什么治疗方案都讨论不出来的御医们扒开,然后铁青着脸让身后的这些人凑上前去,在看到与之前变化极大的凯西时他的神情明显被惊了一跳,狐疑地盯了凯西好几眼,终还是没有开口问询,只直接说:“不管你们有什么方法哪怕无法医好,只要让王别这么痛苦,就是大功一件!”
凯西虽然被那锐利的审视弄得很难受,但尤塔将军没有对她的身份产生任何质疑,还是让她心里有些小喜悦起来。这些情愫很快被她抛下,她占据了床头的位置,正对着半昏迷的密诺斯王,仔细观察他病症发作的状态。呼吸急促,但不像是哮喘。脸色青白,四肢痉挛,汗水淋漓——这,越看越觉得熟悉,自己居然有印象!
说来话长,那还是几年前没有来埃及,在美国寻医调养的时候。当时她被大病小病折磨得痛苦不堪,又缺乏与他人交流的机会,逐渐出现了自闭的征兆。赖安哥哥及时发现了这一点,但工作繁忙,没办法整天陪着她,便找了好几个心理医生跟她沟通,让她性格开朗起来。其中一个就经常陪着她看电视,在看到一个健康介绍节目的时候,就在讲解这个综合症。
她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那次医生嗤笑地否定了电视里的做法。
节目里的医师展示了在应对换气过度综合症的患者时候,可以通过纸袋呼吸法来恢复空气中的二氧化碳浓度。但坐在她身旁的医生却很严肃地告诉她,这做法是非常危险而且不推荐的。
他大概给她解释了一下,所谓的过度呼吸综合症多半是心理引发的疾病,在发作的时候主要症状包括:心跳加速,出汗,因为感觉自己缺氧而加快呼吸导致二氧化碳被过度排出而浓度过低,引起呼吸性碱中毒而手脚麻木。严重的时候四肢会抽搐,若是不能及时冷静下来恢复正常呼吸频率和血液中的二氧化碳浓度会有生命危险。在得到缓解之后也会全身乏力。
但是,在呼吸性碱中毒的时候,血红蛋白由于波尔效应——也就是在二氧化碳的缺失下更加稳固地和氧气结合——血红蛋白释放氧气的不成功会很快导致身体内其他细胞缺氧。如果用纸袋呼吸法,虽然留存了二氧化碳,却也限制了新鲜氧气的吸入,让组织缺氧的情况更加严重,这无疑会对患者造成更大的伤害。这方法还是一个物理治疗师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研究出来的,并不是最科学合理的方法,却因为新奇性被电视剧和节目滥用,也不知道会害到多少人。
她当时郑重告诫凯西,不能过度相信节目里教授的内容,在对生命救助的时候,一点点疏忽大意都会导致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也因此凯西才印象深刻,看到情况类似的密诺斯王,她也不敢妄下定论,万一只是症状相似的疾病怎么办?
但看着争论得脸红脖子粗,言辞越来越激烈的其他医师却没有任何真正行动和结果,而没参与研讨的人则徒劳地喊着:“密诺斯王,振作!”这些人除了妨碍室内本就不流通的空气流动之外没有任何作用,反而制造更多噪音影响病患的心绪。
是把自己的猜测丢一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眼睁睁看着密诺斯王受罪,让他按照往常一样痛苦一段时间就缓过去,只不过要日复一日地重复这样的日子;还是拼死一搏,去尝试下自己的作法恢复他的健康?
凯西纠结起来。
她还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去找姐姐,还要回去二十世纪。万一成功了,当然好,万一失败了呢?可是这样发作下去,密诺斯王的身体真的撑得住一次一次的发病吗?本来就不健康的身体会被彻底毁掉的。
一旦失败了她肯定要被迁怒吧。这可是没人权的古代呀,失败了造成病情恶化那她只有死路一条了。而且她根本没有对任何人做那治疗方法的经验,手边也没有镇静剂,只能全靠物理疗法。她能做到吗?
在良心和性命之间,她以为自己会毫无疑问地果断选择后者。但看着意识模糊,已经开始手脚抽搐的密诺斯,那苍白瘦削的少年脸庞上写满了求生的欲望和难耐,她的心抽的一阵阵疼,下一瞬,嘴唇仿佛不受自己控制地动了起来。
“都走开,我有办法!”
是的,这就是她内心的声音。说出来之后,那些顾虑仿佛都消失了,顺应自己的本心行事,比袖手旁观要好过得多。也许是那颗仁心,也许是那种使命感,也许是想起了当初即便痛不欲生,也有家人帮助的自己,她真的很想帮这个年纪相仿的少年,让他不在痛苦不堪中无援。
然而周围的人根本没听到她那哪怕放大了也掩盖不住其他人争吵的声音,她只得求助于一旁拧紧眉头不对这些人抱指望,却又束手无策站站着的尤塔将军:“尤塔将军,”她有些本能地羞涩,但还是坚定地说着:“请你把其他人带出去可以吗?我有办法缓解密诺斯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