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淡定样子真是太酷了。再顾不上也不关心河那头的情形在那一箭过后是多么的兵荒马乱、哀嚎遍天,她一边跟着伊兹密迅捷撤退一边兀自好奇地追问:“那包药粉是什么?”
伊兹密轻描淡写地回答:“只是前天在沙漠商人那里买来的防虫药粉而已。既然要吓她,就做得更狠一点。”
不过那强效粉末可不是用在人身上的。若是一不小心给沾到皮肤上,足够痒上大半天,要是去挠只会出更严重的浮肿。昨天他们就发现,只需撒到营地周围的地面上就足以让蚊虫退避三舍了,他此时会揣一包在怀里也纯属意外,还是为了当时在铜山谷附近蹲守的时候避免被蚊虫叮咬留作预防,却始终没有用上的物品。
没想到那特制的箭枝会用在一个庸俗又愚蠢的女人身上,而且说到底,这还是实现为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愿望。按理说,嘉芙娜公主与他没有半点利益上的冲突,甚至还可以给他那宿敌身上添堵,他根本没有插手其中的理由。
他方才怎么会主动参与到这些幼稚乏味、又不痛不痒的小打小闹中呢?
伊兹密古怪地想着,越发不能理解自己方才的举动了。忍不住泄愤般地用力揉了揉凯西的脑袋,一如既往地换来她愤怒的一爪子作为反击,却再接再厉地在那嫩滑的脸蛋上拧了拧。
这次的回赠是手背上一个深深的牙印。
不过跑着跑着,灵光一闪的凯西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损招,连忙拽住伊兹密,凑上去耳语一番。
当晚,临时扎营山谷中的曼菲士可真没睡上一场胜仗后该有的安稳觉,先是遭遇了亚尔安的偷袭,虽然依靠强大的武力值和警觉性他只付出了轻伤的代价就击退占尽先机的对方,只更让他头疼的是,不知道又是哪方在趁火打劫,在这场动乱发生的时候放了一把火烧了他的马厩,这下受惊的战马们东逃西窜,大半夜的也无从找起。
不提这头的曼菲士怎样阴沉着脸命令西奴耶加强戒备和巡逻人员的部署,一击得逞的凯西已经风一样地心满意足地跟帮凶伊兹密一同回到了营地——这样才公平嘛!她掩嘴偷笑,眼角眉梢全是得意洋洋:负心汉和第三者都活该要欣然笑纳来自妻妹一手导演的小报复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漫画里下手的是*西斯,不过由于耽误了最佳时机也没能成功杀掉╮(╯_╰)╭
晚安各位,熬夜对皮肤不好的哦
63伤兵
经历了拨冗起伏又惊心动魄的一夜后;曼菲士并没有急于回到德贝城,而是选择留在原地不忙不乱地清查附近的奸细。有些不那么谨慎的就被抓住了尾巴关进大牢严刑拷打没了以后,但其中显然不可能包括真正的罪魁祸首们——亚尔安王在偷袭失败后便带着残余的部下逃之夭夭,而伊兹密一行人则早就不留痕迹地藏进了盐海民居一带;与对紧急解严这类动静习以为常的行商们住在一起,轻松就让负责搜查的埃及兵们无功而返了。
要知道伊兹密在明面上可是拥有埃及的入境许可证的合法商人,这些日子来,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过素日来遮头盖脸、深居浅出的他们;一旦呈上那份证书;草草扫了几眼的搜查兵们就很大方地放行了,还和颜悦色地慰问几句他们旅途的辛苦。倒也不曾勒索任何额外的保护费,可见曼菲士督下颇严,贪污受贿的情况被有效杜绝了,这点就连密诺亚都没能做到。至少当初跟着安利雅去集市售货的时候,她就没少见前来趁机索要好处的监察兵,要是不给,就等着被穿小鞋吧。
话说,凯西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古代版的护照和签证呢。耐不住好奇,她心痒痒地寻了个借口找伊兹密要了过来,拿在手里细细查看一番,着实有些吃惊又忍不住赞叹——真没想到人们的边境意识在数千年前几句已经那么强烈了啊。就是设计和材质太普通,造假起来好像没什么难度,或许是有什么特殊的防伪标识她看不出来?
联想到现代的钞票,她略有所悟,举起来透过阳光射线再看——
好吧是她想太多了,怎么可能有水印。
伊兹密见她跟个把玩心*玩具的孩童一样对那毫无出奇之处的通关文书*不释手,特别是这一下高举真是尤其傻,有些忍俊不禁。还没来得及开口提醒,他就被一只突然搭在肩膀上的手给打断了话语:“我可是大老远的就看到你了,伊密尔啊!坦亚跟我说你也来了,我还不信呢,没想到真能见到你。”
坦亚是一位常年在盐海集市卖新鲜薄荷的老太太,与撒布关系较好,同是属于伊密尔的旧识之一。算是高寿的她本来可以在家颐养天年了,今年开始却不得不重操旧业,原因就是她那身强力壮又孝顺听话的独子在年初埃及同比泰多在沙利加叶城交战的时候失去了双腿。尽管侥幸没有感染捡回一条性命,但在治疗腿伤的期间也耗尽了那丰厚的抚恤金,为了不至于连饭都吃不上,自认健康,还能摘上几年薄荷的坦亚就重又出现在贸易市场了。
认识她的老朋友们都很同情她独子的遭遇,但坦亚倒不气馁也不曾心怀怨忿,心平气和地说:“我儿子是为夺回我国守护神尼罗河女儿才受伤的,能为伟大的祖国做事、哪怕献出性命也是种荣耀!他现在在家也跟着我学怎样晒叶,就算不能再留在曼菲士王的军队里,也总会有口饭吃的!”
凯西也多次见过那位乐呵呵、生活态度积极乐观的老人。每次见到满面皱纹的对方,在擦汗时那粗糙熏黄的手指和因寒冷而开裂的皮肤,心里就被揪得疼。
这是个本该幸福平静,却为她姐姐而遭受磨难的家庭啊!
她也做不了什么,却也不去施舍。坦亚是个自尊心极强只愿意自食其力的女性,绝对不可能接受一个小女孩的馈赠的。最多是她装作喜欢薄荷,刻意买多一些罢了。她没有可以跟伊兹密解释自己为什么买那么多不会真正去用的薄荷,他也仿佛能感觉到她的想法,没有过问。
她不会在这时候去义正言辞地谴责引发战事的双方,毕竟那又有什么作用呢?在明面上,双方都有正当理由宣战:伊兹密是要报复埃及让他失去了心*的妹妹米达文,曼菲士则是要夺回心*的恋人凯罗尔。而谁又能保证这发兵的背后没有掩藏着利益上的纠葛和纷争?政客怎么可能单纯为了情感上的因素就发兵,就算是对政治一无所知的她,也不可能相信。况且,就连受罪的平民本身都不曾心怀不满,她又有什么必要去为对方义愤填膺呢。
只是不能再让姐姐这样没有责任感地跑来跑去了,她要是不听话,就拽她来看看那些可怜的老人和伤兵,好好骂她一顿才是!沙利加叶那一役责不在她,但是最起码的,她不该当时贸贸然就在新婚时期跑到巴比伦去观光巴别塔,就不能乖一点吗!热*考古也不是这样考的!
唉,要是赖安哥哥在就好了,光是瞪眼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能让顽劣成性又固执己见的姐姐大气都不敢出,低头认错。
凯西头疼地扶额,对自己能劝动凯罗尔并不抱有任何信心。
伊兹密意识到来人是谁后,收回本能地就要拔出腰间佩剑的右手,动作自然地拨开那右肩上的手臂,同时挂上和善的笑容与之击掌:“撒布,好久不见。利比亚沙漠还是一如既往的难走吧?”
撒布是个身形魁梧、面容凶恶带着好几条刀疤,嗓门洪亮的努比亚香料商。他也没在意伊密尔的挣脱,在他印象里对方一直是个讲究得像个贵族的年轻小子。不以为然地一边顺着力道将手塞回兜里,一边兴致盎然地开口抛出成串成串的问题:“你小子还在跑这边做布生意?怎么不去密诺亚周边诸岛看看?听说那三天两头都有庆典呢。埃及这头最近太乱,战事频频,市场情况不太好,我都考虑过段时间再来,香油的销路都大大下跌了。”
撒布真心在为能意外遇到一个老熟人而高兴。
虽说他音量偏大,但来往的旅人也没责怪的意思,反倒用掺杂了善意和理解的目光地看向他们:偶然遇到久未谋面的旧识确实让人愉快,谁会不识趣地去打扰这两人呢。
“我消息没有你灵通啊,要早知道,我就不来了。不过这次还要去神殿去问药,你知道这附近那座神殿较为合适吗。。。”
凯西饶有兴趣地躲在伊兹密身后,抓着他的斗篷箍光明正大地偷听他们寒暄,但很快就感觉无趣了——伊兹密实在太不老实了,侃侃而谈却没一句真的,正宗的撒谎不打草稿,扯得一个比一个夸张,就他还消息不灵通?难道那些信鸽都用来煲绿豆汤了么?
她无聊地把脑袋埋进他背部的衣物中用那屏障来掩饰住自己的动作,她的手指没有闲着,并起食指和中指,一个劲儿地捣乱——戳他那敏感的腰部来看他如何反应。
伊兹密在她戳第二下的时候就擒住了她的爪子,警告般地捏了几下,不让她乱来。
不过凯西真没想到,伊兹密还有当演员的天赋,无论是表现出的什么人格,都人缘极好。来到这里才几天的功夫,就有为数不少的各式各样各行各业的人轻松认出他,并主动打招呼了。只是在他们眼里,伊兹密的身份是来往于*琴海一带和埃及的高级布商伊密尔,是一名为生计奔波的普通掮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特别是对唯利是图的商人而言,若非有重大冲突或是过命交情,他们绝不探究真实姓名和来历,只一概论交。除了被当做货物的舞姬和乐师外,同行的哪怕是再俊美的面容也难以引起他们的注意。在他们特异的审美观中,眼里通常只有金子和香料才配被称得上最美丽,所以即使是英俊如伊兹密,在刻意掩藏起出众的气质和身手之后,倒也不再显眼了。
更别提他还做了些许变装,就算是在厚重的深色腓尼基斗篷下也不忘戴上卷短的淡棕色假发,这随处可见的发色发型更无法让人猜测出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高贵的比泰多国继承人了。
“走吧。”送走谈兴浓郁还有些舍不得走的撒布,伊兹密头也不回就准确挽住凯西转而揪着他斗篷边饰的手,牵着往西边走去。
“诶,去哪里?不等奈肯将军他们吗。”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