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在意拉格修的性命吗?
当然不。
那只是个她从头到尾都不曾*过哪怕一丁点的男人,是个用花言巧语愚弄了她的骗子。
外面的卫兵还在岗位上忠守职位,里面的臣属们酒醉不醒,至于侍女,全是原下埃及的人马,唯一能阻止她的拉格修此时在美梦中沉沦。如果说在得知凯罗尔怀孕之前,她还会顾忌丈夫的态度的话,此刻就算是神灵亲至都不能阻止她的复仇。要是身为尼罗河神女的凯西愚蠢到亲手杀了拉格修,那更是谈得上间接助她一臂之力了——作为丧夫的新妃她或许还可以选择被遣返祖国,从而更接近心*的弟弟。
不过在她看来,这个从和平年代来的天真女孩根本不具有动手杀人的能力,或许就跟她那姐姐一样,信念中总有滑稽可笑的所谓慈悲和坚持。
凯西的孤注一掷没有得到成效。只见*西斯不再多言,仿佛拉格修只是个陌生人而不是同床共枕的丈夫般冷漠,偏过头看向待命的黑豹,在亚利的欲言又止中,玉臂在空中挥出个漂亮的弧度:“咬死她!”正指台阶下瘫坐着的,惊慌失措而又无力动弹的情敌凯罗尔。
凯西也大概从那幽深的黑眸中的一丝玩味猜到了*西斯的意图,从而迅速做出了选择:挤开抱着凯罗尔的塔莎,她把拉格修那壮实宽阔的身躯当做不知是否有用的肉盾给压在自己身上,闭上眼,她竭力把四肢展开到最大,用生命护住后方的瘫软无力的姐姐。
她确实做不到亲手杀掉一个罪不至死的人,况且那也对凶手不痛不痒,之所以放心将对方当做挡箭牌,也是在估算头脑不像他们女王一样因愤怒而疯狂的饲养员亚利不会眼睁睁看着拉格修死去的,尽可能地拖延一点时间。她和姐姐是血亲,无论是外貌特征还是气味都应该很相近,黑豹就算再聪明也不一定不会弄错目标。就算它没有弄错,她也会用尽办法激怒它让它率先攻击挡在上方的自己。
从妹妹牢牢的压制中明白了对方的打算,惶惶不安的凯罗尔顿时泪如泉涌。
对惊恐地看着自己摇头、推搡着、喊着“凯西不要不要”、却力气完全不够的凯罗尔,凯西轻轻笑了出来,施加力度扼杀掉那微弱的挣扎,凑到在她耳边说:“姐姐,记住我下午说过的话!等下趁它吃我的时候,赶紧跑了吧,别告诉家里人我的事情,就说没见过我!”虽然前提是能绕过外面还不知情的士兵,但至少厅里的其他人是没有阻止她的能力的了。
就好像那个故事里的两位猎人一样,不过这次是她主动选择放缓了脚步。
其实在这漫长的苦苦寻觅中,她早就感觉很累很累了。
赖安哥哥,对不起,凯西要放弃啦。
虽然害怕那预期中肌理要被生生分离撕裂的痛,她却并不后悔,心中从未像此时一样宁静:无论是快要衰竭的身体、还是那遥不可及的回家道路,都让她觉得比起孓然一身的自己,姐姐有更多牵挂、和更多期盼她活下去的人。最起码比起让利多家同时失去两个女儿,还是让体魄更健康、又孕育着家中第一个孙辈的姐姐拥有生的希望吧!
一定要活下去啊,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凯西被黑豹咬死了 全文完
71盐海 完
然而在精神上努力封闭所有掉感官的她一心等待的剧痛并没有到来;反倒是背上沉沉压着的拉格修王被毫不客气地丢开了。
一双带着薄茧的、哪怕是再寒冷的冬季都热乎干燥的有力大手娴熟地将她轻松托起,揽入有着熟悉乳香味的怀中。
这味道是。。。
凯西难以置信地睁开眼来,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长长的银色发丝,接着便是被击中后颈、脸朝下栽倒在地毯上不省人事的*西斯和亚利。那先前在下方低头弹着里拉琴的吟游诗人此时已经褪掉了浅棕色的假发和唇须,披风的兜帽也揭开了去;露出一张波澜不惊的、如雕刻般深刻俊美脸庞来。
“伊兹密!”凯西忍不住惊喜地唤着如英雄般降临的来人的名字。
她以为他没有来;没想到他竟然一直都在。她这下也明白过来这让全场昏睡不醒的元凶除了眼前这人再无别人。他可坏了;凯西想;那次从嘉芙娜事件中就看得出来;有备而来;能不声不响地放倒一群人怕也就只有他能办到啦!
她勉强承认这一刻显得格外威武霸气的伊兹密比无所不知的赖安哥哥还帅上那么一点点。
不知不觉突然得到个五分好评的伊兹密揉了揉她的脑袋,空着的那手则把沾满了豹子血的长剑在昏睡的拉格修华丽的衣袍上擦了擦,直到干干净净了,才插回刀鞘中。之前他将这长长的剑身完美地掩藏在半人高的竖琴中,就连经验最丰富的士兵搜查也没发现其中奥秘。深邃的茶色眸子里全是暖意,语气温和地说:“走了。”
想混入拉格修举办的内部宴会可不轻松,他们这一行人里也就他一个人符合潜入的条件。要不是在神殿临时征集乐手的时候,坦亚把他当做可靠的自己人给推荐了出去,他也着实无从下手。在过去游走各国的漫长岁月中,他无意中听闻过的地方传说和古老民谣便派上了用场,弹奏竖琴他虽说并不如专业乐师精通,吟唱几首歌颂王者功绩的诗谣还是没有问题的。
奈肯将军就算一再强烈反对王子只身犯险,见伊兹密如此坚持后,也不再多说了。
巴比伦和比泰多两国在明面上并不是联盟,谈不上关系友好,却也并不敌对。他仅仅打算代表个人立场来救人,所以一切行动安排都要以不暴露自己身份为前提。幸运的是那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西斯并当场没有认出特意改变了些腔调低唱的自己来,恐怕这位妖艳美女的心思都主要放在仇人尼罗河公主身上去了吧!
“等、等等,还有我姐姐呢!”被抱着走了几步,差点被忽悠了的凯西猛然想起那同样被伊兹密一视同仁用酒中的迷药配合熏香给放倒的姐姐来,连忙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跑了过去。
伊兹密不置可否,侧过头来看着她们,对既是掐人中又是人工呼吸的凯西建议:“把我前天送你的项链吊坠给她闻闻就好。”
那是这种比泰多秘制药物的解剂。一种特殊植物的果实碾成粉末后,撒入饮品之中只会有些微的酸味,这在本就酸甜味重的葡萄酒中可以被完美的掩护起来。配合安神清心的薄荷熏香,可以让人陷入昏睡整整一夜,但症状却与醉酒无异。要不是*西斯由于心情不快而提前退场,也只会当场被迷倒,而不是需要他亲手伺机打晕了。
恍然大悟自己为什么完全没受到影响的凯西当即依言照办,果然没过多久,嗅入这淡淡甜香的凯罗尔就神志清明多了,挣扎着坐了起来。在姐姐的坚持下,她又对同样昏迷的塔莎照做一番。
想将功折罪、愧疚不已的塔莎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对着凯西冷冰冰的脸色什么也不敢说,只默默搀扶起身体虚弱的凯罗尔来,两人踉踉跄跄地站着,有些无措地瞅着凯西。尤其是多次吃过伊兹密亏的凯罗尔,在见到对方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又被抓了!可怎么他看上去像是不打算理睬自己,甚至和妹妹关系颇好的样子呢?
一直静静袖手旁观的伊兹密看也没看纠结的她们,只给忙完这一切后蹦蹦跳跳回到他身边、还讨好地笑着抓住他手臂的凯西给理理头发。
他是真的不在乎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竟有些释然。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那颗只为尼罗河王妃悸动的心已经全然平静下来,就连这次也是,分明是再次见到了久违的对方、还是个大好的掳人机会,他却连半点想要出手的意愿都没有。
反而忍不住感叹起她的愚蠢:没有自保的能力还随意离开曼菲士的庇护,就连身边的侍女也一样无能,犯出这种险些惹来杀身大祸的低级错误来。
一旦不再*慕她,除却那神秘莫测的预言能力,这也只是个会为了*情犯傻、罔顾民众期盼,与被嫉妒而冲昏头脑的*西斯一般无二的普通女人而已。甚至,她只会用惊恐又夹带着憎恶的目光看着自己,就如同此时此刻这般。
过去到底是什么驱使他做出那么多丧失理智的可笑事情呢?或许只是伊修达尔女神的预言吧。
不过他之所以甘愿冒着极大危险潜入此地的原因,自始至终都只是为救凯西而来。
没有人知道,他在看到拉格修对她肆无忌惮地动手动脚的时候,特别是目睹了她那惶恐无依的深深恐惧时,他胸腔中沸腾着的想杀人的欲望从未如此浓重过,就连那伪装的面具都险些裂了开来,只险险被自己引以为豪的自制力深深压抑住,最后仅仅是拨错了手下的琴弦。
也没有人知道,他在看到娇小柔弱的少女豁出性命也要牢牢护住在过去对她不闻不问的姐姐时,那种勇气给他内心上造成的震动更甚于半年前在埃及王被中断的婚礼上,亲眼目睹身穿嫁衣的新娘流着泪水奋死用小刀捅向企图咬杀新郎的凶狠雄狮的场景时的感受。
这种似曾相识,又有些陌生的澎湃思绪,就是奇妙的恋情吗?
他不敢像过去对凯罗尔的那次那样确定了。谁知道,这会不会又莫名地轻易冷却呢。这次他要慎重一些。
“现在可以走了吧?”伊兹密问正冲他忽闪忽闪眨眼睛,积极卖萌的凯西。
她笑眯眯地摇摇头,还有一件事呢!
在伊兹密皱着眉头的帮助下,她乐颠颠地将拉格修剥了个精光只剩下遮住关键处的裆部,又从旁边把那作恶多端的亚利给拖了过来,同样脱光光,让两人抱在一起。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绝处逢生的凯罗尔和塔莎的脸是扭曲诡异的,伊兹密的凯西胆子不够大,没敢看。
“没想到拉格修居然是个光头!难怪他一直戴着帽子不肯拿下来。”凯西低叹一声,说话间多了点莫名其妙的同情:“怨不得*西斯对他的死活不关心了!”
少年秃顶,这是基因不好啊!好像还会遗传呢。
不知道曼菲士王那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是假货还是天生。为了防治虱子滋生,古埃及人都会剃光头、贵族选择戴假发什么的。
伊兹密闻言似笑非笑地曲起食指,轻轻敲了敲她的头。
凯西赶紧抓住他那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