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覃蓁并不打算将差点儿被车撞的事情告诉顾重言,毕竟这是两人在一起后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她不想让顾重言担心。
她以为,往后的每个圣诞节,两人都会一起度过,可没想到只两年,他便离开了。
顾重言斜靠在车边,视线投向楼梯处,当他看到覃蓁穿着长裙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有一瞬的怔忡。
冷得打了个哆嗦,覃蓁拿着手包,面上保持微笑,坐进了顾重言的车里。
随着车流,车子行驶在去往酒店的路上,覃蓁注意到顾重言今天的装束,与以往并未有太大区别,反观自己,倒显得有些刻意了。
到酒店的时候,大堂内的晚会会场已是热闹非凡,员工们褪去一天工作的疲惫,拿着酒杯穿梭在人群间,意气风发。
当覃蓁挽着顾重言的胳膊走进会场时,自然引起了许多女同事的注意,相互交头接耳讨论着两人的关系,连带着正和美女搭讪的乔应哲,在看到覃蓁和顾重言进来时,也表现得讶异万分。
趁着顾重言走开的空档,乔应哲拿了两杯香槟走到覃蓁身边,将其中一杯递了过去,“蓁姐,你今天很漂亮。”
覃蓁晃了晃手中那杯果汁,浅浅一笑,“应哲,你忘了我说过不喝酒了么?”
乔应哲无奈地耸了耸肩,将两杯香槟都搁在了长桌上,和她并肩站立,目光投向会场中央,正与人交谈的顾重言身上。“蓁姐,难怪上午邀请你当我舞伴,你推辞了。”
“你乔少爷那么多红粉佳人在身侧,又何时轮得到我来当你舞伴?”大堂里开足了暖气,覃蓁的脸红扑扑的,灯光下,犹如酒醉微醺。
似是感受到了不远处投来的视线,顾重言微微偏头,却只看到覃蓁和乔应哲相视一笑,一袭藕色长裙,包裹着曼妙的身姿,令他心驰神往。
不知是谁走向大堂一侧的钢琴,开始弹奏着一首舒缓古典的曲子,渐渐有人相约着跳舞,舞步应和着钢琴的节奏,裙摆摇曳,暧昧攒动,令晚会增添了几份活力。
先后有女同事邀请乔应哲跳舞,乔应哲推脱不能,走了几步后,回头朝覃蓁挤了挤眼,做了个苦恼的表情。
覃蓁见他这般孩子气,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有注意到顾重言正朝她走来,伸出手,声音低沉地说,“学妹,陪我跳一支舞吧。”
笑意还僵在脸上,覃蓁抬头看他,迎上他的视线,仿佛是想从他的脸上找寻着过往熟悉的痕迹。
指尖碰上他的手心,覃蓁抿了抿唇,歪头说,“学长,不怕我踩你的脚?”
顾重言摇了摇头,左手随即环上她的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覃蓁身子一僵,一时间有些不太习惯两人的亲昵,走神间不小心踩了他一脚。“抱歉。”
“学妹,紧张了?”顾重言低头,在她耳畔轻声说道。
呼出的气体吹在覃蓁头颈里,热热的,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得跟着顾重言的节奏,由他领着舞步,僵硬地跳着华尔兹。
“你瘦了。”贴着她腰间的手紧了紧,下巴抵着她的肩膀,他的语气近似低喃。
透过薄薄的衣服,感觉到腰间的温热,覃蓁的气息有一丝丝紊乱,明明今晚喝的是果汁,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喝了几瓶烈酒一样,脑子开始渐渐混沌。
不由得,让她想起了高三毕业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顾重言为了庆祝她考上宜江大学,特地买了两瓶啤酒庆祝。两人都是第一次喝酒,不知不觉间有了几分醉意,意乱情迷下,他们相吻相拥,褪去了外衣时,覃蓁感觉到了抵在她下腹的灼热。初经人事,她自然明白那代表了什么,可对方是顾重言,那她便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当她反手颤抖地准备解开扣子时,顾重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眸中□渐退,理智将他拉回现实。摇摇晃晃的起身,他帮她一件件穿好衣裳,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她身子的时候,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见她目光中带着疑惑,他抱着她安慰说,“蓁蓁,你还小。”
覃蓁靠在他怀中,感受着他心脏有规律的跳动着,低声说,“我马上就要18了。”
那时候的覃蓁,因为对顾重言的爱毫无保留,所以她愿意将自己宝贵的第一次交托于他,不怨不悔。
当时,看着覃蓁炙热的目光,顾重言的心久未平静,他始终认为两人还年轻,希望覃蓁可以留着她最宝贵的东西在最合适的时间给最合适的人。
舞池里,覃蓁靠在他肩头,缓缓闭上眼,如果真的醉了,那该有多好,只当身边的人还是过去的重言,这样她可以不用去猜测他此刻的心思,也可以忘却这些年的痛苦。
就连顾重言,也好像沉醉在了华尔兹中,拥着覃蓁,旋转在茫茫人海,翩翩起舞。
曲调悠扬,舞步轻盈,顾重言和覃蓁,俨然是今晚最惹眼的一对。
今晚跳舞的时候,乔应哲一直在分心,目光时不时地看向覃蓁和顾重言,看到覃蓁靠在他肩头,乔应哲自嘲地笑了,看来他的担心实在有些多余。
跳舞结束后,顾重言和覃蓁坐在会场的角落里,抿了口果汁,她转头微笑着说,“学长这些年在国外,过的一定很不错吧。”
顾重言饮尽杯中的香槟,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学长,酒醉误事,还是少喝些吧。”视线怔怔地看着他手中已空的酒杯,覃蓁哂笑。
“Jearn,原来你在这里,可让我好找。”宽大的西装下,依旧掩不住驰誉董事长的啤酒肚,他爽朗一笑,指了指身边娇俏的女孩说,“这是我女儿Locy。”
覃蓁注意到,那个Locy的视线紧紧盯着顾重言,有着势在必得之意,她差点忘了,现在的他是Jearn,驰誉的首席设计师。覃蓁觉得自己在呆下去一定沦为灯泡,索性起身,拿起酒杯从他们身边经过,准备去找乔应哲。
顾重言微抿薄唇,看着藕色长裙的女子,渐渐走出自己的视线,而董事长的女儿,不知何时坐在了自己身边。“听我爸爸说,你从英国回来没多久?”
顾重言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可是目光却未注视过身旁越来越靠近的Locy身上。
“抱歉,我还有事。”顾重言起身,礼貌性地朝她微微一笑后,转身离开座位,四处寻找覃蓁的身影。
会场外的阶梯处,乔应哲觉得有些头晕,便想出来吹吹风醒酒,却意外看到覃蓁坐在那里,清冷的月光下,更衬得藕色长裙女孩的背影孤清寂寥。
并肩坐下后,乔应哲转头看了她一眼,“蓁姐,怎么看起来不是特别高兴?”
像五年前那样,覃蓁靠在他肩头,情绪低落,无论是过去的顾重言还是现在的Jearn,都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他玩弄于掌心的笨蛋。
像是感受到了覃蓁心里的难受,乔应哲选择了沉默,有的时候,给对方一个宽厚的肩膀,胜过千言万语。
走到会场门口,当顾重言看到那一幕时,脚下一滞,竟提不起步子走过去,也许这个时候的覃蓁,根本不需要他来安慰吧。
会场内,灯光通明,总有人过来向他打招呼,顾重言一一回以微笑,经过长桌时,他拿起一杯半满的香槟,看着杯中的淡黄色液体,蓦地想起刚才覃蓁的话,嘴角上扬,溢出一抹苦笑。
13chapter 12
晚会后的第二天,覃蓁光荣感冒了,花钱买了件昂贵的长裙,没想到最后还惹了感冒回来,她一定是年末最悲催的人。
不停地用纸巾擦鼻子,才一上午的时间,覃蓁的鼻子就通红通红了,脑子胀胀的,对着画稿根本没有丝毫灵感。
“覃蓁,我允许你下午休息,你回去吧。”抬头间,一阵皮鞋声传来,伴随着Jearn一贯清冷的声音。
“不用,只是小感冒。”拿纸巾捂着鼻子,覃蓁摇了摇头。
“你这样会影响到其他设计师。”顾重言微微蹙眉,低头看了她一眼。这样冰冷的语气让生病中的覃蓁有些恼火,周围的同事不时投来异样的眼神,她只能强忍着吵架的冲动,别过头没说话。
顾重言见她这般固执,只好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桌,拿着铅笔在纸上来回勾勒线条。
也许是早上出门前胡乱吃了感冒药的缘故,现在吹着暖气,她只觉得昏昏欲睡。办公室里,其他设计师都在专注工作,所以根本没发现覃蓁病得浑身无力,手中的笔滚落在了地上也无心去捡。
午休的时候,顾重言出外谈事,回来的途中经过药店,配了袋感冒药,还顺便买了些五颜六色的糖果。以往覃蓁感冒发烧的时候,总嚷着不肯吃药,每次都得他连哄带骗,吃完药后给她塞几粒糖,她才肯破涕而笑。
带着这一袋子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顾重言发现覃蓁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额前的刘海垂了下来,遮住了她的面容。
虽然开着暖气,可顾重言还是担心她着凉的话,感冒会加重,将药和糖果放在她桌上后,顾重言将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了她身上,一如当年在公车上那样温柔。
回到自己办公桌后,顾重言继续桌上未完成的初稿,仿佛刚才的一切举措从未发生过。
到点下班后,其余几名设计师收拾东西离开的动静惊醒了睡梦中的覃蓁,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鼻子,覃蓁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件外套,转头望了眼顾重言,发现他还没下班,仍旧在低头工作。
覃蓁抚摸着身上的西装,质地柔软,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味,淡淡的,却很好闻,低头的时候,覃蓁的视线落在了桌上的白色塑料袋上。她疑惑地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有几盒感冒药,还有两三瓶糖罐,没想到这些年不见,他居然还记得她爱吃什么牌子的糖果。
摇晃着糖罐子,覃蓁挑了粒青绿色的糖果,拆了糖纸后放入口中,酸甜自舌尖蔓延,一如初恋的感情。
此时的办公室里,安静得只剩下覃蓁和顾重言两人,覃蓁抱着那件西装,走到顾重言桌边,“Jearn,你的衣服,还有……谢谢你的药和糖。”
从她手中接过外套,抬头间,顾重言注意到她脸上仍残留着睡痕,“明天真不需要请假?”
覃蓁吸了吸鼻子,带着重重的鼻音,笑着说,“吃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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