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是豪爽,我等佩服。”脱尔逊不由得笑道。
“不错,大明天子的胆色果然不同寻常,这些日子,达楞多有得罪,还望大明天子不怪达愣粗俗无礼。”席上,一名百夫长一脸愧意地站了起来,向着朱祁镇长施了一礼。
另外几名百夫长也顺势而起,齐齐向朱祁镇施礼,脱尔逊也同样拜下。“陛下,我等当日因私怨而苛待陛下,陛下却从不与我等计较,的确是个大人大量的好汉子,那日在京师城下,陛下能够视我瓦刺数万之众如无物,谈笑自若……我们蒙古人最敬重的便是好汉子,而陛下您更是。”
看着这些一脸愧疚或者是恳切拜下的蒙古将领,朱祁镇的眼底不由得微微一热,瓦刺与大明,那可是真正的生死之仇,不过,这些耿直的蒙古汉子厌憎分明的作派,倒是让朱祁镇心里边浮起了一丝温暖,至少自己之前在京师城下冒着丢掉小命的危险表演的那一幕壮烈行为能够赢得作为敌人的蒙古人将士的敬重,这也等于是承认自己之前的一番作为总算是没有白努力。
等朱祁镇亲自扶起了脱尔逊等人后,脱尔逊灌了一大杯的马奶酒,抹了抹嘴角叹道:“陛下莫要怪我等之前的失礼,说来,我等皆是与大明有深仇之人。若不是如此,太师也不会把我等调来,专门看押陛下。”
原来,脱尔逊与这些百夫长,不是父辈死在与大明的战争中,就是自己的亲族惨死在大明军兵的刀下,每一个人都与大明有着刻骨的深仇。
这也是一开始脱尔逊等人看朱祁镇很不顺眼的由来,况且朱祁镇信用奸宦,领大明二十万精锐打了一场憋屈无比,惨烈异常的败仗,自然更让脱尔逊瞅朱祁镇的态度上又多了几分轻蔑与鄙夷。
不过,他们没有想到,朱祁镇被俘之后的一系列的表现实在是太出乎他们的预料,在那宣府城下的昂然之言,面对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太师也先跟前丝毫不惧,后一路上无论对谁都显得那样地不卑不亢,特别是一路之上,这位娇生惯养的皇帝居然在短短的一两个月的时间里,能够用双腿每日步行二三十里也不叫一声苦。
坚毅而果决,还有那份身处敌营安之若素的从容,让脱尔逊等人渐渐地对朱祁镇的看法生了很大的改变。
而北京城下之时,朱祁镇抛却自身荣辱,以命相激明军将士的作派,更是让脱尔逊这些向来敬佩英雄的蒙古人对他的感观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于是,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很奇怪的心思,让朱祁镇感动之余又颇觉得有些古怪,明明就是生死之敌,却偏偏就坐在自己的跟前,对着自己大肆吹捧赞扬,这样的敌人,怕是比后世职场的同事都要显得可爱许多。
那些蒙古汉子一个接着一个地上来敬酒,朱祁镇也痛快地放下了戒备之心,放怀畅饮了起来,看样子朱祁镇的这副身板不仅仅高大魁梧,对酒精的耐受性也颇强,至少十数盏酒灌下去之后,稍稍觉得肚涨,丝毫没有其他不适。
看到朱祁镇酒到杯干,毫不扭捏,谈笑自若,倒是惹这些爽直的汉子频频喝彩,眼中的敬佩更浓。酒至半酣,袁彬与哈铭也放下了警惕之心,开始对着桌上的美食大快朵颐,而一干蒙古汉子们干脆也都放开了拘束,甚至还有人唱起了苍凉悠扬地蒙古典调。
脱尔逊面色红地哼起了一苍凉的蒙古曲调,让人仿佛置身于那低头见牛羊,仰见风霜的大草原,怎么都透着一股子凄凉,朱祁镇也不由得微微动容,原本热闹的营帐之中气氛陡然显得有些沉闷了起来。
脱尔逊似乎也查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有些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两声:“陛下匆怪,小人是想起了过世的父亲,二十年前,我父亲曾经与大明在大同一带作战,就再也没有回来。”
“如果我们之间没有战争就好了。”朱祁镇抿了一口马奶酒,拈起了一块奶酪丢进了嘴里嚼着,颇为感慨地叹道。后世民族大团结搞得就不错,至少自己有不少同学都是蒙古族,而且曾经到过大草原边缘,感受过蒙古牧民的热情,不过,那些记忆此刻显得那样地遥远与模糊不由朱祁镇不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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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争对错,步维艰(收藏推荐)
“谁愿意打仗,还不是你们汉人欺人太甚。”一名喝得面红耳赤的百夫长听得这话,忍不住开口叫道。
“到底是我们汉人欺人太甚还是你们蒙古人欺人太甚?”袁彬也禁竖眉喝问道:“我大明立国至今,你们蒙古人常年袭扰我大明疆界,掳我百姓,夺我财物……”
“还不是你们汉人欺我太甚,你们的世祖皇帝在位之时,年年向我蒙古进犯,使我们多少蒙古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另外一名同样显得有些醉熏熏的百夫长也跳了起来。
“那还不是因为当年你们蒙古人在中原作恶太多。”袁彬同样不甘示弱地跳了起来。
“够了!”朱祁镇不禁眉头一皱,你妹的,本天子不过了一句牢骚,你们倒好,连蹦带跳的,又不是辩论大赛。再说了,汉人跟游牧民族之间的仇恨可不是凭两张嘴几个时辰就能理得清,分得明的。
“阿古拉,你们也都坐下来,在陛下面前不得无礼。”脱尔逊也忍不住沉声喝止了那几名跳将出来的百夫长,有些惭色地向朱祁镇致歉道:“陛下,我等失礼了”
“无妨,蒙古人与我们汉人之间的恩怨,又岂是一句对错能分得清的?”朱祁镇笑着摇了摇头,扫了帐中诸人一言,看到他们脸上都露出了一丝若有所思之色。
“谁愿意打仗,还不是你们汉人欺人太甚。”一名喝得面红耳赤的百夫长听得这话,忍不住开口叫道。
“到底是我们汉人欺人太甚还是你们蒙古人欺人太甚?”袁彬也禁竖眉喝问道:“我大明立国至今,你们蒙古人常年袭扰我大明疆界,掳我百姓,夺我财物……”
“还不是你们汉人欺我太甚,你们的世祖皇帝在位之时,年年向我蒙古进犯,使我们多少蒙古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另外一名同样显得有些醉熏熏的百夫长也跳了起来。
“那还不是因为当年你们蒙古人在中原作恶太多。”袁彬同样不甘示弱地跳了起来。
“够了!”朱祁镇不禁眉头一皱,你妹的,本天子不过了一句牢骚,你们倒好,连蹦带跳的,又不是辩论大赛。再说了,汉人跟游牧民族之间的仇恨可不是凭两张嘴几个时辰就能理得清,分得明的。
“阿古拉,你们也都坐下来,在陛下面前不得无礼。”脱尔逊也忍不住沉声喝止了那几名跳将出来的百夫长,有些惭色地向朱祁镇致歉道:“陛下,我等失礼了”
“无妨,蒙古人与我们汉人之间的恩怨,又岂是一句对错能分得清的?”朱祁镇笑着摇了摇头,扫了帐中诸人一言,看到他们脸上都露出了一丝若有所思之色。
“陛下,今日那些瓦将兵将对陛下感观大改,臣愿意暗通脱尔逊等人,对其晓以大义……”帐外寒风呼啸,隐隐约约能听到那帐外远处传来的马嘶之声,还有那些值夜的蒙古士卒的喝呼声,帐内那油灯的火光让那哈铭的双眼亮。
听到哈铭这话,朱祁镇不由得咧了咧嘴。“爱卿切切不可如此,若真如此做,必误了我等性命。”
“陛下言之有理。”盘腿坐在火盆边上袁彬也颔赞同道:“那些蒙古人佩服陛下的胆气,可并不代表他们会放过陛下。”
“为何?”哈铭有些不满地扫了那袁彬一眼,有些泄气地道:“难道就真没有一点可能不成?”
朱祁镇苦笑着替袁彬向哈铭解释道:“爱卿莫要忘记他们可是蒙古人,他们的亲族可都在大草原上,我们真要逃走了,你莫非以为他们不担干系?”
听到了朱祁镇之言,哈铭眼中的亮光一下子变得黯然无比。“陛下圣明,是微臣想差了。可惜那日京师明军居然没能追上来,若不然,天子当可还都。”
“是啊……”袁彬也禁不住大手握拳在身上的毛毯上狠狠地捶了一拳,哈铭亦是一脸的愁苦之色。
看到两人如此,朱祁镇知道不能让他们如此泄气消沉,轻声言道:“放心吧,我们终究会回去的。在这之前,我们既然被迫留在敌营之中,却并非什么都不能做。”
听得此言,两人都不禁一愣,齐齐看向朱祁镇。
朱祁镇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其实,削弱敌人的手段,不仅仅只有战争。终有一天,我会让也先明白,他把我留下来,是多大的错误。”
看到一脸自信,目光阴森的被俘天子,袁彬与哈铭不由得齐齐打了个寒战。
“等着吧,害哥刚一穿越就从皇帝变成阶下囚的魂淡们,哥不把你们给拾缀得鸡飞狗跳,哥就不姓朱。”朱祁镇暗暗在心中朝天比划起了中指恶狠狠地誓。
“看来,形势于我瓦刺愈的不利了。”抖了抖手中那份刚刚收到的情报,留守紫荆关的伯颜贴木儿眼底多了几丝怎么也抹不去的阴霾。
“想不到,居庸关居然有这等良将,想出这等奇策,以水泼墙,将整座居庸关墙冻结如冰城一般,咱们的勇士根本没有落脚手攀之地,短短数日之间,居然就折扣了过千兵马。看来王爷此番出师,怕是只能徒劳无功了。”身边,正在品抿着从周边的汉人村镇里掠来地烈酒的万夫长巴拉也不禁有些悻悻地拍着大腿叹道。
“是啊,我大军秋季进兵大明,如今已是初冬,天气愈寒冷,补给开始显得艰难。而周边之明军已有蠢蠢欲动之向,若是再继续耽搁下去,我瓦刺五万大军,就等于是自陷死地了。”
“看来,想要一举灭明,非其时也。”伯颜贴木儿端起了一杯清亮如水,然酒味却辛辣如火的汉人佳酿一饮而尽,眯起了眼睛,感受着那股子灼热顺着喉咙直入腹中,半晌这舒服地吐了口酒气,看着那厅中架起的巨大火盆,感觉着那迎而传来的炙炙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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