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愔离开后,杨妃终于低低啜泣起来,清河见了,心中难过,扑到杨妃怀里也是哭了起来。
忍着难过离开紫云阁,李愔回了王府,这时李恪在梁王府中等他,离开长安后商会所属的产业也必定也会遭殃,李愔不得不为自己生意谋一个出路。
以前他不愿拉李恪入伙是担心太子和魏王会联合起来对付李恪,现在他去了益州,魏王和太子就不会担心李愔和李恪联合,这样,李恪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三哥,我离开以后,王府的生意就拜托你了,当然,也不用你亲自管理,只要你用你的名头照顾一下,我也不会让你白帮忙,我名下的所有生意都给你三分之一的利润你看怎么样?”他离开以后,盛唐商会就等于少了一个镇场子的,到时候还不知道多少魑魅魍魉会打这块肥肉的主意。
李恪一喜,他早就眼馋李愔的生意,只是李愔一直不让他插手,他也不好说什么,心里这样想,李恪嘴中却说道:“我们是亲兄弟,那么生分干什么,我护着商会就是了!”
“口是心非,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是谁在母妃面前抱怨我胳膊肘往外拐,不帮着自己哥哥帮着外人!”李愔笑眯眯地说道。
李恪面皮一紧,道:“母妃怎么什么都和你说啊!”
李愔摇了摇头解释道:“当初我不给你分成是为你好,明着给你分成,太子和李泰怎么想,他们肯定以为我们两个兄弟联合起来对付他们,到时候还不有样学样,到时候你怎么办?而且我不给分成,你向我借钱,我还能不给吗?”
李恪心知错怪了李愔,连连告饶:“是哥哥对不住你!”,他接着转过话头,“你进宫后父皇是怎么说的?”
“父皇的想法和我一样!”
李恪松了口气,“那就好,岑文本已经答应我保你入蜀了,只是以后我们两兄弟就得天涯相隔了!”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这些皇子早晚也得到外地之官,我只是提前去了而已。”李愔安慰道。
“你倒是看得开,也好,你走了,我就能放开手脚和他们争一争了!”李恪第一次在李愔面前说出自己的抱负,这时他才把争强好胜的性格表现出来。
李愔叹了口气,道:“三哥,听我一句话,不要去争了,皇位的归属父皇心里自有定夺,这样斗下去,你们三人都不会有善果的。”
李恪不解地看向李愔:“六郎,你忘了我和你说的话吗?我们是前隋血脉,不争?不争我们的命只会丢在长孙一脉的手里,那李承乾何德何能安坐太子之位,我入朝为官这些年,那件事做的不比他好,就连父皇都夸我英勇果敢和他的性格很像!”李恪抓住李愔的肩膀,“六郎,我是为你,也是为了母妃,若是李承乾登上了皇位,你和母后该怎么办呀?”
李愔一阵感动,没想到李恪如此重情重义,,他道:“三哥,在父皇眼中不争就是争,你难道不明白吗?父皇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骨肉相残,不择手段的对付兄弟手足,只会让他感到厌恶,只会让他人渔利!”
“不争而争?”李恪碎碎念着,脸上似有一丝明悟,“六郎你的意思我明白,如果我是李承乾我会这么做的,可惜我不是啊!”
李愔终于见识了李恪的偏执,他明白再劝下去也没有用,以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毕竟这个时代已经乱了套,未来将充满变数……
长安以西三十里的长安县,一间普通的民居中突然传出一阵哀婉的箫声,路过的百姓从没听过这样悦耳的乐曲,不少都驻足聆听,只是乐曲虽美,却很短暂,箫声停止,路过的百姓虽是意犹未尽,但只得重新拐上行囊赶路,因为这天很快就黑了。
屋中,一只洁白的玉箫放在了桌案上,玉箫上还犹自停留着一只晶莹的玉手,轻轻抚摸着李愔送给她的礼物,罗小伊泪水簌簌而下,在颉利逃脱的前天晚上常氏终是不忍心把罗小伊留在宫中,用她埋伏在皇宫中的一个内侍省宦官将罗小伊救了出来。
“咚咚咚!”正在罗小伊对物思人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罗小伊一惊,走到门前,道:“谁?”
“小娘子,是我!”门外传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罗小伊松了口气,她打开房门,一个面向白净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少监大人!有姑姑的消息了吗?”这人正是那个内侍省宦官薛贵。
“是的,太子妃让我们趁夜赶路,和他们在凉州回合,小娘子我们现在就走吧!”薛贵道。
罗小伊点了点头,门外已经备好了两匹马,她上了马,回望了眼长安那个留下她欢笑和泪水的地方,她明白,那个男人再也不会原谅她了。
第七十三章 朝议
清晨,李世民在宫女的侍奉下穿上朝服,用了早膳,他在王珪的陪同下去往太极殿,此时已是十月中旬,空气略带着一丝寒意,李世民刚步出甘露殿,身体便不由自主缩了缩,望着院子中一地的落叶,李世民忽然感慨道:“大唐的冬天又要来了吗?”
此时的太极殿寂静地如同冬夜,大臣们今天到的都很早,不同与往日,他们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相互打着寒暄,打趣着哪个官员又取了一方小妾,那个官员又犯了错事,而是保持相同的严肃的脸孔,不断用眼神交流着,因为他们明白,今天的朝会将决定一个皇子的命运,涉及到皇上的家事,这是万万开不得玩笑的。
长孙无忌左右打量了一下,瞥了眼四个表情各异的皇子,李承乾是喜忧参半,李恪则是沉静如水,而李泰和李佑的表情都带一些幸灾乐祸,只是李佑表现的更加明显一些,长孙无忌知道李佑和李愔在丽春院的冲突,而李佑又是个小鸡肚肠的人,自是乐于见到李愔倒霉,想到这,他不由轻蔑的笑了一下,李佑的生母阴妃本就是个尖酸刻薄的人,她**出来的儿子又能好到哪去!
就在众臣各怀心思的时候,李世民走进了太极殿,步伐沉重,不缓不急,他坐上龙椅,并没有急着开口,因为他明白有些人比他急。
“皇上,六皇子李愔涉嫌弑君篡位,罪大恶极,请皇上下令立刻缉拿六皇子,囚禁于宗正寺!”
说话的人是光禄大夫张亮,也算是秦府的老臣,武德元年的时候他随徐世绩,也就是后来的李世绩投奔李世民,玄武门之变的时候,李世民曾派遣他到山东召集豪杰以备不测,是李世民的心腹大臣,但李世民继位以后,张亮自卑于自己务农出身,一直想找个靠山,而就在这时,魏王李泰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李世民心生不悦,他最忌讳的就是秦府老臣参与皇子之间的争斗,一些聪明的老臣看出了这点,从来都不去理会几个皇子的拉拢,所以李承乾,魏王和李恪身边基本上都是那些靠着祖上功勋,吃喝玩乐的贵族子弟,这群人不知天高地厚,也没有什么大本事,再怎么闹那也是小孩子过家家,但是一些握着实权老臣和他们掺合在一起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李世民的不悦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多年的权谋争斗早就让他磨练出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领,他道:“仅凭一个暗卫的供词和一个烟尘女子就定下一个皇子谋逆之罪,是不是太过儿戏了,若是这样,朝堂上还不人人自危!”
“皇上,一个暗卫的供词虽不足以定下六皇子弑君篡位,但民谚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六皇子没有这个心倒罢了,若是六皇子真有此等**之心,待他羽翼丰满已为时晚矣,为防不测,皇上就算不能定他谋逆之罪,也当将六皇子流放三千里,贬为庶民!”
“臣等和张大人的意见一致!”张亮的话一落,又有六个官员站了出来,个个都是红袍五品以上的官员。
李世民笑着看向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你们也都是这个意思吗?”
“皇上,臣不敢苟同,六皇子以前虽是顽劣,但却极是孝顺,怎会有弑父之心,而且老臣怀疑六皇子也是被常氏陷害,如果真的把六皇子杀了或是流放三千里,那就是真的中了常氏的奸计,让仇人笑,亲人哭啊!”李世民已经和长孙无忌谈过,现在李世民看向他,那是让他出来说话了。
“皇上,长孙大人说的正是臣等要说的!”长孙无忌之后,房玄龄,诸遂良,岑文本,崔绍,四个紫袍大臣同声说道。
看到这,再笨的人都明白这是李世民的意思了,一个个紧跟着附和起来,李泰的表情如同刷了一层青漆,自己费尽心机到处联系大臣,没想到却是竹篮打水一场,一种强烈挫败感在他心中升起,李愔没有回来的时候,李世民最喜欢的可是他呀,强烈的愤怒渐渐摧毁了他的理智,否则以前聪明如他明白这个时候应该放弃了,“父皇,长孙大人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是李愔若是真的与常氏勾结,岂不是在我大唐埋下了一个隐患,儿臣闻为人君者当未雨绸缪,父皇是一代明君更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李泰你放肆,你怎敢对父皇出言不逊,你想说父皇是个昏君吗?”李承乾指着李泰喝道。
“皇上,老臣有话说!”这时,一直沉默的魏征站了出来,“皇上,长孙大人说的话有道理,张大人和四皇子说的话也有道理,臣以为,对六皇子要惩处,否则不能安定人心,但不能惩处过重,这样势必以后人人自危!”
李世民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故意没有找魏征商榷,因为他知道魏征不会偏向任何一方,说的是公道话,折中以后正对自己的决定有利,失望地望了眼李泰,李世民道:“魏征的话有道理,这样吧,今日起改封李愔蜀王,转益州都督,三日内赴任,不得皇命,不得回京!众位爱卿觉得如何!”
“皇上圣明!”长孙无忌和李世民双簧演到底,立刻高声呼道。
“皇上圣明!”
“……”
这个结果对李泰来说也可以接受,毕竟把李愔追逐出了长安,他就淡出了权利的心中。
李愔的事情解决了,李世民示意了一下王珪,以前他对李泰是百般宠爱,让李泰有了一种可以取代李承乾就能登上皇位的错觉,他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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