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想想还是起床算了,平时也差不多这个时候要起床了。
摆驾御书房后,拿了本《资治通鉴》看了起来,可很快就走神了。那个梦境太可怕了,建虏如此强横,自己依仗的军队却又如此不中用。难道,难道朕,真得要当亡国之君么?
想起梦中伸向他的一双双手:银子,银子的呼喊声仿佛就在耳边。不由得叹了口气,银子啊,朕要是有个聚宝盆就好了。
过了好久,才从沉思中醒过来,看看天色,差不多是该议事的时候,昨天让户部和内阁去议的事情,不知道有结果了没有。
照例还是在文华殿,内阁和六部尚书都到齐了。
兵部尚书孙承宗虽然已有六十七的高龄,昨晚才赶到京师,但现在一点都看不出这些因素对这老头有啥影响,身体真的不错。
相反,户部尚书毕自严倒有点精神不济。
但现在不是大家嘘寒问暖的时候,崇祯皇帝首先问起昨天所议之事是否有个结论。
大家都是沉默,一会儿,还是毕自严出列凑道:“陛下,臣等,昨夜议了很久,各处进行协调,预计朝廷现今之银只够三十万大军一个月的粮草之用,还不算京城中日益飞涨的粮价影响。”
“饷银呢?”崇祯皇帝皱着眉头问道。
毕自严有点说不出口,但现在说不出也得说:“陛下,臣等以为是否大内出一部分内帑救急之用。”
“什么?”崇祯皇帝一听这么一个馊主意!不高兴了:“前几次发军饷,就已经把朕的内帑抽空了,现在朕的里库都能跑老鼠了!!!”
崇祯皇帝看底下这些臣子就那么站着不说话,好像认为自己还有很多内帑似的,觉得有点委屈:“朕即位大宝以来,按你们所说的,取消各种赋税,可朕接这个位置的时候,国库已是空虚,光是军费,就入不敷出,这个不用朕说吧?”
停了停,继续道:“说来也可笑,幸亏查抄魏忠贤得了不少银两,前两年才将就着对付了过去,辽饷也减低了一成。”
“你们要还是不信,朕给你们算下帐好了。宫廷的进项年约一百万两左右,包括后宫的金花银和轻贲银。但开支却甚大:宦官,杂役,东厂,锦衣卫,约有十万,宫女九千,京营八万一千九百零,还有京中勋贵宗亲的俸银,全部都是大内所出,你们算算,一百万够用不够用,就跟了国库一样,每年都是亏空!”
“臣等知道,但还有一条法子可用。”毕自严的声音越来越小。
崇祯皇帝听了心里一喜,有法子是好事啊,怎么越说越低的声音了,像是做亏心事似的。
“有法子就好,速速道来。”
“请陛下裁撤东厂和锦衣卫,则可挪用一些银两出来。”
“什么?你再说一次。”崇祯皇帝一听,感觉到一股血液直冲脑门,眼睛一下红了。
毕自严不敢说话了,跪了下来。
“你们这是要逼宫!真以为朕是泥捏的?”崇祯皇帝手都是抖的,瞧见御桌上的一堆奏章,直接抓了就往毕自严的身上扔。
其他阁臣和尚书一起跪了下来:“陛下,息怒!”
毕自严抬起头来看着崇祯皇帝道:“陛下,臣无私心,只为国事,眼下实难凑出银子来。”
崇祯皇帝看着毕自严的两个熊猫眼,明白他昨晚估计为了银子的事情一夜没睡。心不由的软了点,不说话了,低下头,眼睛直直的看着御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文华殿内静悄悄的,没有一声响动。
过了好长时间,崇祯皇帝抬起头来,好像老了很多,声音也有点沉闷:“朕知毕卿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之前记得卿弟毕自肃也是因为饷银一事而死,朕不让你为难。宫中还有一些器皿是银质的,朕让人熔了去,另外宫内所有人等月银在原有基础上减半。给卿凑一些吧。”
“陛下。。。。”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就那么伏在地上呜咽了起来。
过了一会,崇祯皇帝收拾了下心情,对着下面道:“众卿都平身吧。”
等诸位大臣都站起来后,崇祯皇帝对着韩爌说道:“卿是内阁首辅,不知有何开源之策?”
刚才毕自严提议裁撤东厂和锦衣卫的建议其实是内阁的意思,想趁这个机会拿掉让人厌的厂卫,但自己又不敢说,就逼着户部尚书当这个出头鸟了。
韩爌见现在崇祯皇帝问自己的开源之策,想了想:“回禀陛下,臣以为辽饷不能减,这次建虏入寇,其势必涨,辽饷不但要恢复以前之数,最妥当的法子还应再加两成,以应付建虏之用。”
崇祯皇帝一听这个,就想起钟进卫所讲的草民说,心里一下就否定了这条:“除了加税,阁老还有其他良策否?”
说到这里,看看其他人,又补充了下:“诸位爱卿有何良策,不妨直言。”
没有人说话,这个说错了话会得罪好多人的。但其中孙承宗不说话的原因是因为不擅长理财这方面的事情,想不出法子。
文华殿又安静了下来,崇祯皇帝感到一阵的失望。
忽然,有个内侍胆战心惊的闯入殿内,跪下奏道:“陛下,前方军情急报。”
崇祯皇帝一听,也顾不得讨论开源节流的事情了,赶紧看军情急报。
果然又是个坏消息:建虏突然掉头直扑京师而来,袁崇焕所部不知去向,通州已有不稳迹象。
崇祯皇帝 都已经麻木了,这段时间就没有过一个好消息,总想着有一支勤王大军一举击败了建虏,或者逼退建虏也行啊,但这奇迹压根就没有出现的迹象。
把这个急报一一传给下面的大臣看了,然后说道:“通州离京师甚近,可有哪位爱卿愿往抚之?”
孙承宗心想总算能出把力了,于是出列,大殿响起他特有的洪亮声音:“臣愿往。”
崇祯皇帝一看有人能主动帮忙分忧,很是高兴:“孙师傅,可有什么要求?”
“臣匆忙赶来京师,身边只有一个家人,兵部所陪随从还未到位,此时如若前去通州,路上可能有事会影响差事。”
“这个自然。”崇祯皇帝连忙接道,他看了下毕自严,又对孙承宗说道:“朕令锦衣卫选一些精干之人随孙师傅前往。”
孙承宗表示没有意见。
“孙师傅几时能动身?”崇祯皇帝有点急。
“陛下,这里要没有臣的事的话,臣想马上动身。”孙承宗也急。
“好,通州的事就拜托孙师傅了。”崇祯皇帝望着孙承宗,郑重的拜托道。钟进卫所荐之人果然是能干实事的。
此时,通州附近已出现建虏探马,京畿之地的难民全往北京城拥过来,天子脚下,总是安全点的。
孙承宗前往通州路上,和建虏探马撞见了几次,全凭二十六位锦衣卫舍身护送,才安然到达通州,但路上还是牺牲了五位锦衣卫。
不过幸好是赶得及时,拉住了正准备跑路的总兵杨国栋。硬是拽上他,开始巡视城墙,布置城防,稳定了军心和城内百姓的慌乱。
,紧随其后,皇太极也带着建虏主力到了大明都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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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京师之战
袁崇焕在发现建虏主力突然掉头直扑京师的时候,他决定前去京师,依托京师的坚城火炮给予建虏打击,从而击退建虏,这样,关宁军的损失也会降到最低,符合辽东集团的利益。
但何可纲站出来反对:“大军宜迎击建虏,不宜入都。况且建虏在通州地区,我军屯张家湾,离通州十五里,粮饷给予河西务,此地战守最佳。如若督师直接前往京师,大明律有曰边镇之兵,未奉明旨而轻易进至京师城下,视同谋反。请督师三思。”
“现在非常时期,断不可墨守成规,对虏策略早已定位依据坚城利炮反攻之。承渠无须多言。”
崇祯二年十一月十七日深夜,袁崇焕率关宁军到底京师广渠门外,吓了守城兵丁一大跳,差点误会发炮。
袁崇焕要求立刻求见崇祯皇帝,未被允许,次日天明才发消息送到御前。
崇祯皇帝一听失去消息的袁崇焕带军过来了,也放下了一颗心,之前虽然宣府总兵满桂已经奉旨到达京师,可只有五千多人,那比得上精锐的关宁铁骑。
崇祯皇帝没有计较袁崇焕未奉明旨抵达京师城下的冒犯,传旨接见。
袁崇焕收到召见的旨意后,换了青衣玄帽,被何可纲撞到了,很是惊奇。袁崇焕对何可纲说道:“承渠,你啊,不知变通,要多学着点。”说完不理何可纲的追问,直接走了。
见到崇祯皇帝后,袁崇焕直接跪下请罪。
崇祯皇帝看看跪在地上的袁崇焕,心里也不知是啥滋味,宠他,却又恨他;希望能撤了他,现在却又盼着他来;
边上的礼部侍郎周延儒看到这场景,就上前弹劾袁崇焕纵容建虏荼毒关内甚至京畿之地,不发一矢。
袁崇焕一听,马上反驳说建虏是如何如何的强大,我这点兵马在野外和建虏正面冲突,那是羊入虎口,螳臂当车。建虏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才攻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攻下京师,做皇帝来的。
周延儒一听建虏这么强大,不敢说话了。
崇祯皇帝心里叹了口气,就安慰袁崇焕,不要有顾虑,好好干,甚至还把自己的貂皮大衣也给袁崇焕披上。
袁崇焕本来想多吓吓,看能不能吓的京城的官员出面和建虏和谈,这样就没他事情了。不过好像没有取得效果,又不敢明着说。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也还比较满意,至少没人说要治他罪了。
双方进行了友好沟通,最后,按照惯例,崇祯皇帝问袁崇焕还有没有别的要求,没有的话就回去好好的带兵吧。
没想袁崇焕还真有要求,这也是他觐见的主要目的之一:“陛下,臣有一请求,望陛下恩准。”
崇祯皇帝一愣,还真还有要求啊,于是让袁崇焕提。
“陛下,关宁军连日征战,人马皆疲惫不堪,请准予入城休整。”
什么,朕不计较你未奉旨意就带兵至京师,现在还得寸进尺,都要进城了。崇祯皇帝一听,心里暗暗恼怒,却也不敢就这样翻脸。
崇祯皇帝当场拒绝。
袁崇焕一看不行啊,这不能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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