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六得到确认,原来老爷果然还活着。这段时间,范家没有了主心骨,又被女真人欺负得要死,咋一见到老爷回来,一下放声大哭起来。
其他人一见,看看头上的太阳,又看看范六,终于相信老爷还活着。“呼啦”一下全部都围了过去,稀里哗啦地哭成一团。
范文程的脑袋都被哭大了,抓起范六的衣服领子喝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范六被范文程这么一抓,就止了哭声说道:“范大只身归来,没来及交代就被杀了。夫人被抢,老妇人气死,呜呜呜。。。”
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太悲惨了。
范文程一听,犹如晴天霹雳,怎么家中突然出现了这么多事?
他伸出空着的右手,正反两面“噼里啪啦”地来回一顿耳光,把范六打了个脸肿,然后冷然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范六害怕再被老爷打,就把事情详细经过都说了一遍。
原来小翠和两个轿夫目睹了那日的经过,以为范文程和范二外出办差都被杀了,范大只身跑回报信,却被多铎砍了,夫人还被抢走。
他们把这些亲眼所见和连猜带蒙地事一块回去禀告了范文程的母亲,范文程的老母有高血压,一听之下血压顿时高过了头,一命呜呼。
这一些事情的根源都是源自于八大贝勒之一的多铎,但他的权势是他们这些人仰视的存在。
虽然他们想过要申冤,想把夫人要回来,但如此就必须要由大汗做主才有这个可能。可平时常随老爷出门办事,最具胆量,认识较多人的范大范二也死了。剩余这些范家人,平时为了减少麻烦,都被范文程交代过很少上街的,就没有一个人有勇气去皇宫求见大汗。
最后无奈之下只好给老爷和老妇人先办了丧事,至于以后,都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范文程听明白了事情经过,脑中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多铎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范文程的面色由刚才的惨白慢慢转换为通红,双目尽赤。
范六等家人瞧着害怕,连忙呼唤老爷。
范文程被他们叫过神来,厉声喝道:“来呀,抬上棺木,随我前去告御状。”
范文程说完之后,转身牵了战马,大步往盛京城门而去。
范家人看着范文程那狰狞的脸色,不敢违背,纷纷各就各位,转了方向,跟在范文程的身后。
离盛京城门也就几百步的距离了,可范文程好像因为连日的赶路而气力耗尽了一般,越走越慢,越走越慢,就在离盛京城门外百步距离左右,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子,对范六道:“把你身上的孝服脱给我,而后回家等我。”
“老爷,抬着棺木去告御状会比较好。”范六因为有了主心骨,提起胆子给了范文程一个建议。
“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范文程脸色阴沉,厉声喝道。
范六一个激灵,不敢再言,赶紧脱了衣服给老爷。
范文程把那孝服穿在外面,而后翻身上马,自个去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坏消息接二连三
皇太极的亲卫自然是认识范文程的,见他这副样子,当即大吃一惊,连忙替他通传。
而此时皇太极正好和宁完我、马光远、佟养性等几个汉臣议事,听到前往张家口的范文程回来了,当即大喜过望。
他高兴地对这几位汉臣说道:“朕告诉过你们,范卿能文能武,诸事交予他,朕很放心。”
皇太极说完之后对进来通报的亲卫道:“速传。”
这亲卫的脸色有点古怪,不过看皇太极那么高兴的样子,想了下还是没说,一会大汗见到了自然会知道。
于是,亲卫马上出殿去传范文程。
皇太极考虑了下,想起刘兴祚的事列,就对佟养性道:“有了张家口补充的粮食和铁料器械,这次成立汉军的计划就能得以实行,朕拟任你为这支汉军的统领,如何?”
佟养性是投靠建虏最早的汉人,和建虏有姻亲,又和皇太极走得很近,从可靠方面考虑,他是第一人选。
皇太极要成立汉军的想法已经酝酿了好久,其目的有二,一是增加大金的军力,毕竟女真人实在太少,虽每次都有打胜仗,可总是有消耗,生女真的数目实在太少,皇太极并不满意大金战力的补充只局限于女真族人。
成立汉军的目的之二,就是多出一支战力,加重自己手中的砝码,可以进一步压制其他贝勒,为最后的夺权做准备。
佟养性听闻皇太极让他当即将新建汉军的统领,也是大喜过望,原本他还以为范文程会是自己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没想最终在皇太极的心里,还是倾向自己。
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还是知道自己的本事可能差范文程一点,因此皇太极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真是意外之喜。
“奴才谢过主子,奴才一定不负重托,带好汉军,效忠于主子。”佟养性在其他几位汉臣嫉妒的眼神下,跪下向皇太极行大礼。
皇太极很欣赏佟养性能明白自己的心意,正待说话时,殿门外跌跌撞撞地走进一人,刚进了大殿,才喊一声“主子”,就“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皇太极闻声看过去,吓了一跳,怎么跑来一个穿白衣的野人。
只见那人想站起来,好像又站不起来,索性往皇太极这边爬了过来,一边爬一边喊:“主子,奴才回来了。”
皇太极听到声音,看清了他的面容,有点惊异地道:“范文程,是你么?”
“主子,是奴才啊,奴才终于见到主子了。”范文程带着哭声回答道。
皇太极当即站了起来,走近范文程,看了一下,然后对外喝道:“来人。”
殿门外马上转进两个亲卫,等候命令。
“把他扶起来,赐座。”皇太极下令道。
殿内其他几人一脸惊诧地看着范文程,这范大帅哥怎么一下变成乞丐了?
“奴才谢过主子,奴才有重要事情禀告。”范文程丝毫不顾忌自己的不雅,一心为公,向皇太极说道。
“天塌不下来,你先坐好了,休息一下再说。”皇太极满脸关切,一边安慰一边又转向亲卫道:“动作快点。”
范文程一听,心中暗想,女真人里面虽有多铎那种野蛮人,却也有英明神武的大汗。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过却没站起来,也没有去坐,只是跪着身子,向皇太极请罪道:“主子,奴才没用,去晚了,没完成主子的托付。”
皇太极听了一怔,看着范文程,有点奇怪地道:“去晚了,什么去晚了?”
“主子,奴才日夜兼程赶往张家口,却得到消息说明国已发现范永斗等人和大金做生意,全部连根拔起,八大晋商,包括哪些附属在八大晋商手下和大金做交易的商人全部抄家问斩了!”
范文程的话一出口,当即震呆了殿内的几个人。
“当真?”皇太极过了一会,回过神来,不信地再次确认道。
“是啊,明国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魄力,那可是牵扯到好多人的。”马光远是在永平之战投降建虏的,他对张家口的情况也有了解,那地方的利益盘根错节,如果有人要动那些晋商的话,非得有大背景才行。
“主子,奴才万死不敢骗主子啊!是明国的中兴侯带白杆军以分发边军军饷之名,突至宣府,因此无一人跑掉。”
“中兴侯?是那个在清水明月关把我大金军堵在关内的中兴侯?”皇太极对这个名字已有印象,一听之下当即想了起来。
“主子好记性,正是这狗贼所为。”范文程捧了皇太极一句,而后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知道的人,以为那个中兴侯跟他有杀父之仇一般。
皇太极听了不再说话,就在殿内来回踱步,想了一会,他站定身子问马光远道:“这中兴侯到底是何许人也?”
马光远虽是永平之战的时候投降的建虏,但他也是属于这几人里面最晚投靠的一位。不过他一直在地方上,对于钟进卫的情况知道的并不是很多。
他想了下,小心地回答道:“据说是救驾有功,被封为中兴伯。可能此人胆大包天,对抗大金军的时候侥幸又立了点功劳,就封为中兴侯了。”
“朕要听得不是这个,朕要知道他的来历,有何本事,擅长什么,喜好什么?”皇太极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语气中带了一丝不满。
“这。。。这。。。,以前的时候,朝廷的邸报上都有各种消息,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没了。奴才身在永平,对于京师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奴才有罪,请主子责罚。”马光远剃得泛着青光的脑门隐隐冒汗,向皇太极请罪道。
皇太极在建虏堆中,是最为理智的。他并没有因此对马光远有所处罚,只是皱着眉头想着。
佟养性知道这几个人都是自己的同伴,施恩于他们,有利于自己以后领汉军的时候能立住脚,因此他出言提醒道:“主子,以前的时候,明国内部的消息都是那些晋商带来的。”
佟养性的话提醒了皇太极,现在不是问那个中兴侯事情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善后。
张家口被那什么中兴侯这么一抄,不但粮食军械以后不能从张家口得到补充,而且其他商人听闻了此事之后也不敢再和大金做生意。还有一个关键点是关内的情况也将会一抹黑,这极其不利于大金未来战略的制定。
范文程见皇太极一直不说话,知道他在想对策。但他还有事情要说,就出言打断道:“主子,奴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禀告。”
“哦,何事?”皇太极一听,锁着眉头问道。他看范文程的神情,心里就有预料,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奴才去张家口的时候路遇明军出塞报复亲近大金的蒙古部族,奴才见事关重大,特派奴才的家人赶回盛京报信。”范文程说话的时候,用语调不着痕迹地强调了去张家口的路上。
“人呢,朕未见有人向朕禀告,路上出事了?”皇太极一听这么重要的消息没有及时传过来,不由得问道。
“在盛京城内,为了保护奴才的内人被人杀了。”范文程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是说别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皇太极怒了:“何人敢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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