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刚攻了京师没攻下来,但他们一路烧杀劫掠的,是群强盗,很多地方被建虏毁于一旦了。”
“啊,奴婢的家。。。。。。”阿奇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称呼一下又变成了习惯的用语。
哦,北直通州,不就是在北京城外么,不过肯定没事的,阎应元要现在挂了,以后谁来领导江阴八十一日的,不过应该没这个机会了。
“别担心,你哥以后是一个英雄人物,现在不可能有事的。”
“真的?”
“真的,我保证。”
事关至亲之人,阿奇还是有点担心。
这个时候,得显示男人的作用了,肯定没事,回头我让王承恩帮忙查下,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人家王承恩可是东厂提督哦,这牛吹的,好像跟东厂提督从小穿开裆裤长大一样,不过人家跟东厂提督的老板关系好,这个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不提这两口子你浓我浓的事儿,单说半日后,孙承宗接到圣旨,听到祖大寿竟然在这非常之时带兵私自回去了,不由得也气的翘了胡子。
他向传旨官员问清楚了事情的前后经过后,揣摩了下祖大寿的心里和关宁军的处境,心里有了主意。马上就动身去追祖大寿,毕竟人家都是骑军,而且早跑了,得赶紧追。嗨,苦了孙老头了,都一把年纪了,还得快马加鞭,幸亏身体好。
也幸亏了建虏不在孙承宗追祖大寿的这条路上,要不绕路的话,情况更糟,终于在山海关之前追上了关宁军。
其实祖大寿这么做也只是要挟朝廷而已,要朝廷给自己一个保证,并不是真的想回宁远。他又不是傻子,要这个时候,真这么跑回宁远,那事后,朝廷的愤怒是自己区区一个关宁城能抗下来的么,除非投靠建虏。但投靠建虏,那是扯淡的事,一伙强盗而已,自己堂堂一个总兵,在关外逍遥自在的,跑去强盗手下当个小头目?这不是自己找抽么!
关宁军一看老领导来了,都没胆子敢拦孙承宗,有的还带路,直接找到了祖大寿。
一见面,孙承宗就直着嗓门喊:“好你个复宇,胆子肥了是吧,竟然敢私自跑路了,当年老夫给你改了这个字是什么用意,你还记得么,复宇啊,你明白不?”
祖大寿看孙承宗一边喘着气一边怒吼,有点虚,不敢说话,也知道老领导这么开骂的话,肯定就没事了。祖大寿不说话,其他将领更是不敢说话,都耷拉着头挨训。这些人以前多少都被孙承宗训过,教育过的。
看孙承宗说完的当口,赶紧赔笑道:“经略,您歇歇,喝口水,再接着骂,复宇知错了。”说完,就向小弟吼道:“一点眼色都没有,还不快递水给经略他老人家。”
孙承宗知道祖大寿这个厚脸皮,自己吼也吼了,人家也乖乖的认错了,又不是真要拿他,就顺坡下了。
然后就开始讨价还价,主要的意思是这样的:
孙承宗:回去是一定要回去的,条件你可以开。
祖大寿:回去没问题,要保证我没事。
何可纲插嘴:督师也要没事。
孙承宗:你们可以没事,我这里有事先讨来的圣旨,可以给你们看,但袁崇焕已经被拿下了,不可能马上就放的,他的事儿不小,这个不能答应。
双方坚持下,最后在孙承宗怒目之下,成交。
不成交也不行,朝廷竟然派过来的是关宁军的老领导,而且是有威望的老领导,不但将领,就是底下的兵丁,好多也是认这个领导的,所以屈服是肯定的。
于是,孙承宗顾不上休息,带着这群让人操心的小弟又连夜往回跑。
再说皇太极带着建虏主力,去打了明军薄弱的几个地方,放开了烧杀劫掠,把明国京师城下遇到挫折而降低的士气重新鼓了起来后,决定再去北京城碰一把运气,要是还攻不下来,明军的勤王军队就更多了,不方便再打了,就回家。
崇祯二年十二月十七日,就在关宁军回到京师的第二天,皇太极带着手下又跑来了,好一顿猛打,但这个时候北京城下的明军已经有四五万人了,没打下来,自己损失比较大,就退了,唯一的收获是集结一伙巴牙喇神箭手,偷偷对着正奋勇作战的明军主帅满桂进行集束射击,把他给阴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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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卢象升
这些天,城外是建虏和明军在打仗,城里呢,是文官集团在和崇祯皇帝打仗。
城外的不用说,城里的斗争中心是城墙**案案犯的处理。
那天崇祯皇帝单方面离场,让文臣们很无奈,但并没有放弃,先是五个阁臣联名上奏:工部给事中王都,御史高贲明的判罚太重,人家读了一辈子书了,好不容易出仕,却因为监察不力丢官去职,太不重视读书人了。
崇祯皇帝把奏章留中。
于是,阁臣有见面就问的,有回头再写奏章的,甚至鼓动一些御史也参与进来。
崇祯皇帝非常恼火,坚决公开的表示处罚决定不会变。
好,文臣们退了一步,说工部尚书张凤翔上任的时候,基本上城墙都已经修缮完了,贪污**之事并不知情,他应该无罪释放。
你皇帝说处罚工部给事中王都,御史高贲明的判决坚决不变,没问题,我们让步了,现在处理工部尚书的事,圣上总得给点面子了吧,众多文臣上去就是一顿炮轰,崇祯皇帝抵挡不住,只好放了张凤翔,让他官复原职。
你道这些文臣闹这些是为了啥,就是为了让崇祯皇帝不再在这件城墙**案上查下去,把斗争的焦点集中在这上面,闹完,结案收工。
建虏退走不久,下午,灰蒙蒙的天气正在散去,一轮冬日露出了天空,在努力的把暖气带给世间。
北京城东面,开过来一支军队,很奇怪的是这支军队,有穿赤红色鸳鸯战袄的兵丁,也有穿青衣的民壮,还有部分衙役装束的人。队伍也不整齐,前面已经停住了,后面的还在往前拥,伴随着各种喊声,有询问的,有喝斥的,不一而足;
队伍的最前头,是一个骑在马上的彪形大汉,穿着云雁补子绣纹的绯袍公服,正听着几个家丁打扮的人汇报:“府台大人,小的在京师城下探听清楚了。建虏刚退走,已过通州。京师安全了,但统领各地勤王大军的满桂满大帅在上午以身殉国了。”
主帅都战死,可以想象,这京师之战是如何的凶险,为首的这个知府大人皱着眉头道:“想不到我卢象升还是来晚了一步,没赶上这一仗。”
一边的兵备副使是按察使司的佥事兼任的,没卢象升品级高,心里舒了口气,总算没赶上建虏,不过嘴上没说出来,只是在一边拍着卢象升马屁:“想来建虏是知道府台大人虎威,听闻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大人正赶来,所以吓跑了。”
卢象升瞄了他一眼,没理他,要不是他拖拖拉拉,磨磨蹭蹭的,早就集合好兵丁和民壮了,说不定还能赶上京师保卫战,替圣上分一份忧。
这时,听到后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响,转头看了一眼,发现行军的长蛇阵都快变成弯月型了,心里也叹了口气,临时集结拼凑的队伍还真的指望不上。等有时间得加以整顿才行,先去京师报到吧。
卢象升想完,就让身边骑马的家丁们过去维持次序,排好队伍行进,免得给大名府丢脸。
崇祯皇帝这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一边跟这些文臣打嘴仗,一边过问京师保卫战的具体事务,就怕再发生统兵将领逃跑事件。保卫战刚打完,就要抚恤伤亡的将士,特别要操心的是满桂等将领的抚恤问题。
这次京师保卫战,文臣就没有出彩的地方,反而暴露出了贪污**之案,跟皇帝扯了几天皮。
文臣们在这些天也感觉到了崇祯皇帝对他们态度的转变,从以前的信任,听从转为疑虑和诸事过问。所以一直在想着怎么挽回在皇帝心目中的印象。
这天刚好统计勤王军队的时候,竟然发现了一个文臣也领兵勤王,这拳拳忠君之心,值得当榜样来立,也可趁机改善下和皇帝的关系。卢象升没想到自己躺着也中枪了。
他们把各路勤王军的名单呈给崇祯皇帝的时候,把卢象升的名字放到了最前面,特别标识了这个是知府。
文臣们不知道的是卢象升的名字早在几个月前,钟进卫就在崇祯皇帝面前推荐过几次了。鉴于钟进卫的推荐效果极佳,所以哪怕卢象升的名字被放到了名单的最末尾,只要崇祯皇帝看到了,也会非常重视的。
结果很自然的,崇祯皇帝一看卢象升这三个字,马上就先想到了钟进卫的推荐,想起了王承恩汇报的卢象升的资料,果然是忠臣啊,以一文臣之身,主动带兵勤王。这胆量,怕是一般武将都不具备的。
崇祯皇帝很是好奇,卢象升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马上传旨召见。
卢象升这个时候正在交接勤王军的粮草饷银,因为是同为文臣的关系,只飘没了一成,他也知道这个潜规则,却无力与整个文官集团抗争,只好认了。
忽然发现饷银上都印着“银作局”三个字,不由得有点奇怪,这饷银怎么是大内银作局熔制的呢?
于是就问发饷之人:“这饷银为何出自银作局?”
发饷之人乃兵部一主事,要那些武将问的话,才不会理,爱要不要。但现在问的是文官体系中的一员,还是知府大人,自己人。就说了:“这是圣上从大内出的银子。”看看左右好像没人注意,又压低声音向卢象升咬耳朵:“据说是圣上让银作局熔了宫中的一些银质器皿,所以有这三字。”
卢象升听了,默然不语,朝廷竟然穷困到了这个地步,心底升起了一股悲伤之情,圣上的处境难啊!
那兵部主事本来说给卢象升听,就是想一起八卦下,然后笑笑,但见卢象升没配合,觉得好生没趣,就不理卢象升,忙自己的去了。
在接到崇祯皇帝召见的旨意之后,卢象升整理了自己的衣冠,看看一切无误,才前去觐见。
崇祯皇帝在平台召见了卢象升,刚一看见,就印象深刻,废话,一个文臣,进士出身的人,却着一幅威风凛凛的武将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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