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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礼完毕,第六步就开始了。
也就是初冠,也就是刚才的加冠巾。只不过,普通人家需要进去换了深衣再上。作为集体性典礼,自然是苏默一干人早就准备好了深衣,只等着穿戴。
“加冠开始!”声音洪亮的司业刑克当之无愧地成了场内的司仪,这一声传出。所有负责给冠者加冠的大佬贵客纷纷开始动手。
给苏默主持加冠的是赢忠,给陆禅加冠的,自然便是蒲邢。倒是英国公刘琦在上面是真正冠礼,不干这体力活。
加冠开始,便是各个宾客将冠者立于席右,面向席。赞者取栉掠,置于席左,兴,立于将冠者之左。正宾揖将冠者,即席跪。赞者即席,如正宾向跪,进为之栉,合紒,施掠。宾下阶,主人也下阶,宾盥洗,主人揖宾,登阶复位。执事者以冠巾盘进,宾下一级台阶,接过冠笄,执之,正容,到将冠者前,向将冠者祝曰:“吉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以介毕福。”然后跪,为冠者戴上冠。赞者以巾跪进,宾接过,加之,兴,复位,揖冠者。冠者到东房中,脱去四(衣旁加癸)衫,换上深衣,加大带,纳履,出房,正容,南向,立良久。
祝辞大意谓:在这美好吉祥的日子,给你加上成年人的服饰;请放弃你少年儿童的志超,造就成年人的情操;保持威仪,培养美德;祝你万寿无疆,大福大禄。
初冠完了,又要加帽子,服皂衫革带,系鞋
宾揖冠者。冠者即席,跪。执事者以帽子盘进,宾下两台阶接过,执帽到冠者前,祝之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谨尔威仪,淑顺尔德,眉寿永年,享受胡福。”跪下,加之,兴,复位,揖冠者。冠者到东房中,脱去深衣,换上皂衫革带,系鞋,出房站立。
到了这,别以为就完了。换了衣服,还得加幞头,公服革带,纳靴执笏。若遥溃裳ァ
换好了公服革带,书院到这一步就算完了。当然,一干人也是纷纷累得够呛。反倒是女生那边,早就完毕了,女生在这样肃穆的大典上更多算是个凑数的。轻快地走完了程序,便到了一边去看热闹。
但男生,却需要一个个将所有动作礼仪全部做好了,一丝都不能有差错。好似一套美观也意义深远,却冗长繁复的大型戏剧一般。
这也是苏默实在累得够呛发出的议论,要真乱说,他倒是还不敢了。就本心而言,这样意义重大的事情,他也绝不希望搞砸。
更不能输给了陆禅!
打叠其精神,苏默下一步就要开始醮礼了。
宾者在堂中间偏西处设醮席,面向南。赞者酌酒于东房中,出房,立于冠者之左。宾揖冠者,冠者就席右,面向南。正宾取酒到席前面向北念祝辞曰:“旨酒既清,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冠者向正宾再拜,直身,面向南,接酒盏。宾复位,面向东答拜。冠者在,跪祭酒,直身,就席末,跪,饮酒,兴,把盏递给赞者,面向南,再拜。宾向东,答拜。冠者拜赞者。赞者在宾左稍后处,面向东!
一整套~动作完了,苏默暗自呼了口气,接下来接下来就要赐字了。
别以为古人的字真的那么简单,什么大佬见了主角,一见之下,大喜,于是赐字完毕。实际上,真正完整的程序是及冠之中进行的。
姓名,字,号,别号,雅号古人的名字十分多样。除了大名,字绝对也是重要的部分。
彼此亲切地,更是直接喊字。
故而,这名字名字,前者出生了父母取了便是了。但字,对于有身份的人而言,却是会慎重再慎重的!
此次端庄肃穆的冠礼大典上,赢忠从西阶下阶,面向东。温志强(这里应该是主人,也就是院正来的,但作为集体典礼,最后用的就是导师也就是温志强做主人)从阼阶下阶,面向西。苏默从西阶下阶,立偏东处,面向南。宾字冠者,致辞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嘏,永受保之,曰言维。”
苏默心中呼了口气,对曰:“某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
此刻,赢忠致辞,冠礼到此,基本上就快圆满啦。后面的去拜见尊长苏水华松伯,拜见一干导师如焦竑、黄道周、刑克、董其昌等人。
以及一干大佬名士也要拜见行礼,只不过,这都是集体一拜,集体对集体,倒也不算特别辛苦了。
第六十九章:表字与蜚语(下)【加更】
【贺法号星空捧场特此加更两章~】
冠礼进行到这里,差不多也算完了。
书院过去招待宾客,而一个个学子,也纷纷聚集到自己的导师面前开始接任务。
各个部司州府的官员也到场,给所有学子见证。
比如衣颜徽和仇天,两人都是要去衡州府府衙历事。于是温志强和黄道周便在衡州知府彭兴水的见证之下,将命状交给了两人。
衣颜徽的职位是衡州府经历,仇天则是推官,只不过,两人前面都要加一个试字。虽说依着书院如此雄厚的资源,每个人往后进了科举多半前途不止如此,但若是表现不佳,书院也丝毫不会留情,一个差评劣等的称号下来,仕途上就要减分不少了。
同样,也是因为书院如此雄厚的政治资源。从太祖时便定下的基调一直维持至今,使得书院的学子大多都有较强的行政能力。反倒是官办的南北二都国子监,因为塞进去了太多的权贵子弟,以至于那些历练政务的制度完全荒废。而且,权贵子弟不尊戒律,国子监管不了,自然是让风气败坏,监生质量不堪目睹。
“苏言维!”温志强声音一提,身边赢忠含笑看着苏默:“还不快来拜见赢公!”
苏默乖觉地过去,恭敬一礼作揖:“学生苏默,拜见赢公!”
赢忠作为此次冠礼给苏默加冠的贵宾,无论是今日的身份还是以往的恩情,都是让苏默十分感激的。
赢公含笑看着苏默:“不错,又长高了。言维,此次去西南夷,我本是不愿意你过去的。西南局势,实在太过复杂多变,而且,我南京虽说是个胭脂气重的地方。但论起争端,实在远非地方可比,此次水西安家之事,更让我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但此次你毅然肩负国事,而非退却畏惧。让我想到与你初次相见之事的情景,年少轻狂,却有热血激扬。你辈少年,为国事作为,我们这些老头子见着,这才看到了帝国的希望!”
赢忠殷切注视着苏默,让原本怀着私信的苏默心下一阵愧疚。
在如此目光之下,更是心下暖意涌动:“定不负长者寄望!”
赢忠含笑,一招手,身边一名侍从过来,用银盘端着放着一方打印,以及盖着书院院正、南京吏部尚书、南京礼部尚书的大印的命状。
“苏默何在?”赢公肃然轻喝。
苏默立时正色,身体立直:“学生在!”
“兹石鼓书院之命,予苏默试南京礼部主客司主事之职,全权处理水西宣抚司继任之事。此令!接状!”赢公言简意赅,便接过银盘,递给苏默。
苏默躬身一礼,接过命状打印,肃然应是:“苏默领命!”
仪式完毕,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之中,苏默正式接下了这么一桩大麻烦。
麻姑仙院的一处大雅间内,结束完大典的学子纷纷三五成群地聚在了一起。这是书院的历练,没个三两月的根本搞不定。
无论是接下来彼此合作帮助,还是友情珍贵,离别聚会。总之,众人纷纷聚首,谈天说地,当然,话题离开不了此次大典以及历练任务。
谈及大典,自然是大家自报字号。
苏默没有参加此次历练,只是几人聚在祝融殿外,互道了珍重,便没有再次聚会,众人纷纷散开各自准备。若是历练任务彼此能够有帮助的,再单独相聚。
只不过,苏默几人的历练任务内容颇为独立,也没什么彼此能够帮的上手的。
作为书院两名最是声名卓著的院草,苏默没有参加小圈子的聚会,陆禅却也是没有参加,而今的陆禅越发有了上位者的威严。
也许是在和苏默的明争暗斗之中获得了成长,也许是家族放权之下,陆禅一举一动都让其余学子觉得敬畏起来。
总之,陆禅也明白,若是他与一干学子在一起,大家也会有所拘束。再加上还有水西消息传来,此刻,迫不及待想要看一场大戏的陆禅哪里会有心情去管这些?
至于历练任务,在陆禅眼里,只怕也没有觉得有何问题,在湖广腹心根本之地,陆禅还未动作,湖广内抢着想要献媚的只怕就不知凡几了!
陆禅没有去参加小圈子的聚会,但绕着陈益古、崔子忠、夏元繁三人的诸多学子学子却是不少。
此刻,大雅间内坐着二十余个学子。
一干人谈天说地,互相交代了一下表字后。便有人说到了苏默,一个方面大耳的学子,唤作陈进任的对于苏默的选择,似乎摸到了场内核心人物陈益古的心思,很是鄙夷苏默:“要我说,这苏默,我不屑与之为伍。本以为是个什么杰出的人物,诗词精通,文名卓著。想不到,却是如此一个蝇营狗苟之辈。竟是一门心思想着去捞钱了!”
这陈进任起了个头,洪流好似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一般。
嗡嗡的,又是一名看上去清瘦干练,眼神灼灼的蓝袍学子,名作胡远的起身:“不错。行才(陈进任,字行才)所言,让我同感啊。这苏默,本就是个商户。为了利益,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如此等商人,本就是国之大害,如苏默,更是我辈书院之耻啊!竟是钻营朝廷,将书院历练之任务变成了捞钱之所!”
“哼,如安文(胡远)所言,国贼之子,还不是这德行!想着能够名利双收,既完成了书院历练,又是借助朝廷之权威大捞一笔,用以补贴自家商行!”这陈进任脸上表情更是鄙夷了:“恐怕,这苏默想不到,西南之行,根本就是个大麻烦吧!”
“哦?”胡远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还请行才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让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