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没来由的,眼睛一直盯着面前巴掌大地方的绢子脑子里闪过了“荒地上的玫瑰”那略微带些伤感的歌调——
我才不要当什么荒地上的玫瑰呢!
拍了拍刚才在外面被风吹得有些刺痛,现在才微微感觉到些暖意的脸颊,嘴里小声的嘟囔着,一抬屁股,绢子豁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哎呦!轻哼了一声,可能是坐了很久的缘故,绢子感觉有些晕眩,她静静的立了会儿,这才迈开脚步,及步走到了帘布向两边扯开的窗前。
远处的未央湖在狂风呼啸中,一派惊涛拍岸的架势。绢子不禁打了个哆嗦,鼻子里似乎又充满了那种浓浓的水腥气。
她皱了皱眉头,抬起右手在鼻子前轻轻的拂了几拂。
但——
但我为什么刚才就不打开那道该死的门呢?它可是近在眼前而我不是也得到了钥匙吗?
放下手的时候,绢子在心里又问了自己一次其实自己早已经知道了答案的问题——
可起初绢子并不明白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指尖已经触摸到了裤兜里的钥匙,而两脚却下意识的向后退却,离平房的门稍稍远了些,之后一扭身,穿过花草树木搭配的错落有致的后花园中的小路从后门走进了楼里,又怕被谁看见自己在后花园呆过似的直接穿过长长的走廊,推开前门,一刻也没有停留走过两旁布置了几盏古味十足的路灯的长长的迎宾大道,穿过门卫瞥了一眼径直走来的女主人后急忙打开的大门。
在大门外有些怅然若失的站了会儿,满满的吸了一口烈烈的风,又长长的呼了出去后,脑子立马清醒了许多的绢子突然间庆幸不已。
在门卫诧异的目光里思量了片刻,没有回一下头,一扭身,挑起了两条修长的腿,伴着些舞蹈的味道,绢子若无其事样的,走向了半里开外的未央湖畔。
《恐怖食人案:良家女孩》二一七
二一七
迎面是一马平川样的本该在夏日绿茵茵的草坪现在片片枯黄。在狂风里脚每抬起一下,绢子似乎都能听到小草的一片叹息。
不远不近的,两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佣并排跟在女主人的身后,边走边相视一望,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这鬼天气!其中一个嘟囔了一句。
真冷!另一个迎合道。
两个女佣,真的不明白在这个狂风呼啸的鬼天气里,湖那边到底有什么可看的!
她们的话绢子都听到了,但她懒得解释。只是一回头,目光蜻蜓点水般从两个女佣的面上闪过,又调转头,朝前走去。
女佣们登时噤若寒蝉。默不作声的跟走着。
到湖边了。那条绢子在夏日里坐惯了的长椅空着。一个女佣急走了几步赶在了绢子前面,用手掌做样一样抹了几把,然后让出身站在了长椅旁。但绢子一副没看见的样子,又向前走了几步,把一个后背亮给了殷勤的女佣,站在了湖岸边。
小心啊,太太!另个女佣用唯恐惊着了绢子的语气,提醒道。
知道了。绢子的双眼在似乎没有边际的湖面上飘过,懒懒的应了句。被风吹起的长发不时拂过她的双眼,眼前暗暗白白的。
那——女佣犹豫了会儿,鼓足了勇气又道,那我们还是回去吧,太太。
没有回答。
绢子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在湖边站立了很久,直到眼睛被风吹起的浪涛打的有些麻木了,才从湖面上收回了目光,离开平房后一路上控制不住的加速的心跳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手从胸口上滑过,绢子猛一扭头,开了许多扇窗户建在坡顶的自家小楼,高高在上的,就是在那时,闯进了她的眼睛里。
你能肯定——眼睛从一扇扇窗户上掠过,身上起了比风带给自己的寒冷更寒冷的冷冰冰时,绢子心道,在这么多窗子的后面,就没有一双始终盯在你身上的眼睛吗?!或者,想着,她扫了扫自己身后的两名毕恭毕敬的女佣,又道,是她们中的一个也不一定啊!
要知道老家伙从来就不是一个坦坦荡荡的男人!
这一点,绢子比谁都要清楚!
所以难道他会放心到把你独自留在男仆成群的家里而自己去逍遥快活吗?!一想到这里,绢子使劲跺了跺似乎绑缠了绳索的双脚,感到了小小的伤感,再一转念,脸却又煞白起来——
而且难道他没有与其说是叮咛不如说是命令过你,决不要去打那间该死的平房的主意吗?!你其实比谁都更要清楚他是怎样一个说一不二的人,违反了老家伙的命令,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不错,我知道!想到这里,绢子长叹了声,恶狠狠心道,因为那个女人,我比谁都要更能清楚后果!
猛的愣怔了下,只顾着发狠的绢子耳畔竟猛然间哀乐低回,她下意识的交叉起双臂紧紧的搂住了自己瘦削的双肩,一时间不由得感到后背阵阵森凉。
要死了!猛的,她嘟囔道。
《恐怖食人案:良家女孩》二一八
二一八
你本来不会死的!顿了顿,绢子又粗着嗓子学着男人声,轻轻嘟囔道——
那是在哀乐低回的灵堂里送走了那一晚的最后一位唁客后,老家伙忽然低声冲灵床上妻子的遗体莫名其妙的说起的话,可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直到今天,一想到那天的情景,绢子依旧不寒而栗!
董事长目送着老家伙的儿子也走出了灵堂,看着一个人冲遗体嘟囔的老家伙,绢子不安的小声道,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老家伙嘟囔着回过了头,绢子诧异的发现眼泪竟然也可以在一个老男人的眼眶里打转,你问我怎么了?你知道我太太,说着老家伙回头又看了一眼妻子的遗体,道,她本来可以不死的!
可可她现在
可她现在死了对不对!为了那件微不足道的事她死了对不对?不!不!你错了!她本来也不想死的!她本来是想要和我离婚的!但说到这里,老家伙摇了摇头,怪异道,但怎么可能!我王尊的老婆,怎么还可能去钻别的男人的被窝呢?!
真的微不足道吗?只一闪念,忽然有所顿悟的绢子惊惧的直视着眼前极力压抑着癫狂的男人,颤声低语试探道,董事长,你不是想说太太太太是你杀的吧?她不是自杀,对吗?!
不!你错了!老家伙断然否认道,她的确是自杀的!可如果她听我的话不和我离婚,我怎么可能让她一步也不能走出家门呢?!
就是说你把她说着绢子扫了眼灵床上的女人,边想边道,软禁了对吗董事长?
不!我只是说,如果她敢离开家一步,她就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儿子了!就这个要求,我可没有软禁她!可谁能想到,谁能想到老家伙的声音越来越低了,最后竟然跪倒在了灵床前,看着躺在上面的自己的妻子,猛的低下头去嘴紧紧贴在了了无生气的女人的唇上,半天,抬起沾了一片腮红的脸,面色狰狞道,可谁能想到她竟然敢自杀——要知道我没答应啊,我没答应!
想到这里,两腿被风透过裤子吹得有些麻痛的绢子打了个寒战,心道,是啊!你是没答应,可除了灵魂出窍,那个女人又怎么能逃出你的掌控呢?还有啊,你不是也没答应我!答应我进那间房子吗?!要是我刚才真的进去了,你又会把我怎样呢?
想到这里,刹那间绢子又感到心口堵得慌了,一转身,似乎是要掩饰心里的慌乱,绢子的步伐陡然间加快了,以至于两个女佣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她,朝家里走去。
谁知道呢!平着脸旁若无人的穿过门卫拉开的大门后,绢子忽然低语了一声。
《恐怖食人案:良家女孩》二一九
二一九
直到现在,绢子还能清晰的回忆起,当自己吐出那句恶狠狠的话语时,刚巧同她迎面错过的保安小常脸上闪过的表情是多么的古怪!就像在湖边瞥见的那一面面窗户一样的,古怪!
但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后,绢子不由得笑了,我是一个轻言放弃的女人吗?她自问道,不!决不!过去不是,将来不是,而现在,也决不是!
就像——发着狠劲,绢子又心道,就像即使老家伙已经用行动告诉你他不会再要小孩,但你不一样坚信,自己一定会使他就范一样吗?!而也就像他已经明白无误的告诉你不能进入那座平房,而现在你不是已经拥有了那把该死的钥匙一样吗?!在这个家里,绢子想道,不应该,也决不能有哪怕一寸,我不能踏足的禁地!
我也是主人,不是吗?只是——
再一想到不久前的放弃,已经在客厅窗后站立了半天绢子确定,自己没有丁点理由可以去怀疑自己的第六感!
住手!第六感的念头刚一闪出,那个不久前阻挡了她即将把钥匙从口袋掏出的声音在此刻就又一次在她的耳畔暴响——
住手!
而当时自己被那个声音吓到简直就是呆若木鸡了吧?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自己刚才在平房门前的尴尬一幕,绢子咧了咧嘴,无声的笑了笑,有些得意——
是啊,绢子心道,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我的第六感呢?更何况——想着想着,绢子的脸上浮起了一道稍纵即逝的红晕——
更何况在那一次以后!不是吗?想得出神了,绢子在心里问着自己,可,可那是第几次呢?应该是第二次吧?第一次我们仅仅是接吻而已,可谁知道,第二次你就带人家上床!不过说真的,那天我的表现应该不差吧?一会上一会下的,等等,那道门被推开前——那道门被推开前——
绢子的眼前渐渐变得有些模糊了,她使劲摇了摇头,狠狠想道,不是他的手机已经被人拨通了很多次吗?
——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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