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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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烟灰-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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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人家追我追的死去活来的,我一不忍心松懈了情感防线就答应人家了,”我继续发扬厚颜无耻颠倒黑白的特长,没想到她却蹦出一句:“这么说如果当初我追你,你也会答应了。”我呆在那里不知道该说点啥了,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呵呵,开个玩笑,”她揶揄道,“你还以为你真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我勉强地笑着,气氛有些尴尬。

    这时舒展冲这边喊了起来:“谁来替我一下,我有点急事。”猪头喊道:“薇薇过来替一下吧这边有人要放水呢。”殷梓在那冲四眼埋怨道:“你们几个怎么说话都这么损啊。”四眼眨巴着眼睛,作无辜状:“不要一棒子打倒一片呀,其实我——”

    “行了行了,‘猪头’这个小名还是你小子给叫出来的呢,”猪头一脸愤懑地翻着旧帐,把四眼呛得脸一红一白的。

    舒展走过来向我伸出手:“走,给我放哨。”

    “放哨?”我笑着说:“你还怕山里的农民兄弟把你掳走啦?”舒展冲我瞪了瞪眼,我赶紧老老实实地跟着。到了山坡背面舒展交待:“你就在这站着,不许转身,不许走开,听到没有?”

    “是!”我庄严地敬了个军礼,“请首长放心,有我在,阵地就在。誓与阵地共存亡。”舒展笑着转过身去。我背对着她喊道:“完了赶紧撤,小心山洪暴发了,山下的农民兄弟拿着锄头镰刀来找你算帐。”

    “讨厌,人家都没法上啦。”我赶紧闭嘴,听到一阵呲呲啦啦的流水声后,我又很欠扁的哼起了“泉水叮咚泉水叮咚”舒展提着裤子跑过来拧着我的耳朵啐道:“我看你就是一个流氓!”

    “哎哟,不敢了不敢了,您刚用完餐还没洗手呢。”

    “你——不理你了!”舒展放开手背过身去撅着嘴,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我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肢,下巴磕在她肩上求饶道:“我错了,我道歉还不行吗?我以后再也不损你了。”

    舒展“哧”地笑了,转过身来笑道:“你不损人就不叫冯牧云了。来,罚你亲我一下。”我乐颠颠地接受惩罚,从心底渴望这样的惩罚能多一点。

    山坡上静悄悄的,只有我们四片嘴唇在一起咂吧咂吧的声音,间或还有些从喉咙里发出的含糊不清的。我抱着她就势躺在山坡上,伸出一只手在空中徒劳地抓着。“你干什么?”舒展松开我诧异道。“熄灯啊,找不到开关。”

    “讨厌!”两片彤云飞上她的脸颊,舒展坐起来,整了整衣服,说道:“你以后不许欺负我。”我在那作委屈状,“我哪敢欺负你啊,我只有被欺负的份。”舒展笑了笑,把头靠在我肩上。

    中午,我们找到一家“农家乐”,在那里我们花30块钱吃到一只壮硕的野鸡,花20块钱吃了诸如山菌、蕨类、马齿苋之类的野菜。几十块钱饕餮了一顿“山珍”,成了我们上山最爽的事。下山的时候我们雇了一辆冒粗烟的农用三轮车,大伙儿坐在快要散架的拖斗里一路颠簸朝学校奔去。

    到了学校后我方才记起这次郊游的真实目的。据四眼反馈,战况尚不明朗。我拍着他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加油啊同志,殷梓是属于你的!”四眼庄重地点点头:“我一定步辜负组织的期望,誓死攻下这个山头!”看着他踌躇满志的样子,我很没良心地想:你攻不攻得下已不关我屁事了,重要的是你已经不再要死要活,哥们不用再为你担惊受怕了。

第1卷 第九根     冰火两重天

    有了舒展后我的生活一下子变得特充实,甚至都有点忙不过来的感觉。频繁的约会就像上瘾的鸦片一样让你时刻惦记着,不能自拔。这在军校似乎就成了诱发作风问题的苗头。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和舒展拉着手徜徉在寂静的小花园里,突然一支惨白的手电光从灌木丛里射来,两个潜伏已久的纠察冲了出来,俩人带着“人赃并获”的满足感顺溜溜地问道:“姓名?哪个单位的?证件?”那个打手电的抖了抖腿,想必已经在这草丛里蹲了挺长时间了吧。另外那个掏出《违纪人员登记册》煞有介事地记了起来。

    “证件没带!”正当我准备说几句好话请这两位无常先生高抬贵手,舒展很酷地冒出了这句。我想,这下彻底挂了,其实这帮子人之所以兢兢业业冒着冷飕飕的秋风潜在这里也无非就是为了多抓几个人,好在月底评个先进早日解决入党立功的问题。所以一旦得手了,他们又岂会放手。“走吧,纠察连!”他们一前一后押着我们朝“东厂”走去。我郁闷地想,这可是二进宫了,上次还只是“酗酒问题”,这次可是“生活作风”的问题了,已经上纲上线了。我一扭头看着舒展满不在乎的表情,苦笑道:“真是聋子不怕雷打呀,咋女孩子就没有一个怕纠察的呢。”舒展一下子听出了名堂,停下来质问道:“你是不是以前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被纠过?”我正准备解释,后面那个无常说:“哎,你们咋会事啊?”舒展闷闷地大步向前赶去没,我跟在后面暗自后悔道:真是祸从口出啊。

    到了纠察连,我又见到了那位久违的连长,他围着我看了半天说:“我怎么觉得你这么眼熟呢?”我赶紧陪着笑脸解释道:“可能是我长得像您家哪位亲戚吧。”“严肃点!”他立马板起脸不给我套近乎得机会,“怎么回事?”“这两人在小花园里有不轨行为。”舒展一听火了,她冲着那纠察厉声质问道:“哎,什么叫不轨行为,你说话要负责任啊!”她这一火不但把他们连长愣住了,连我也呆在那里,因为我从来没有见她发过这么大火——还是在这种让P大不论是干部还是学员都谈之色变的纠察连。

    连长似乎习惯了别人对他点头哈腰敬畏有加,一下子没有缓过气来,过了好久,他才字斟句酌地说道:“呃,我们这里把男女同志超出一般范围的接触都叫——这个,这是我们内部的,专业术语。”但这个解释似乎他自己都不满意,于是赶紧岔开话题:“条令条例规定:在校期间男女学员一律不允许谈恋爱。”

    “你咋知道我们谈恋爱了?晚上路黑,我找个人陪我过那小花园不可以吗?”舒展不依不饶,此时我已经满头大汗,要知道这个地方是有权力关人禁闭有权利开除人学籍的。

    连长的脸上好像也挂不住了,正要发作这时一个中校走了进来,连长赶紧冲他敬了个礼,毕恭毕敬道:”雷处长!“”嗯!“那个中校匆匆点了一下头然后冲我们睨了一眼,突然他的目光定在了舒展身上,”咦,展展,你怎么在这?“”雷哥,“舒展低着头打了个招呼,显然没有了刚才那股霸气。”你们认识?“纠察连长凑过来讨好般地问道。”哦,这位是单部长的千金啊,“雷处长笑着逗起了舒展,”展展,这小伙莫非是——?”

    舒展大方地挽着我的手介绍道:“冯牧云。我男朋友。”中校笑着向我伸出手来:“你好你好,我可是久仰大名啊哈哈,不错不错,不错嘛。”我赶紧敬礼,双手握住中校的手:“处长好!”处长热情洋溢地笑着,可一双鹰眼却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我,看得我浑身上下被蜇了一般不自在。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正要解释两句,处长一下打断我,打着哈哈:“哪里的话,年轻人嘛,”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舒展一眼,又转过身对着连长:“小姚,你看”

    “哟,大水冲了龙王庙啊,”连长忙不迭替我和舒展陪着笑,“小舒同志,咋不早点说,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处长走到舒展跟前拍拍她肩膀又看看我说:“丫头眼光不错嘛,这小伙子精干。”舒展腼腆一笑,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凑上前轻声说道:“这事别跟我老爹讲啊”“哈哈,放心,保密工作是万无一失的,你老爹让我来处理一份报表,现在得过去了,”处长转过头叮嘱道:”小姚,以后这两个要多多关照啊。“”是是是,那是自然,“连长把腰躬成近90°送走处长,然后又无比和蔼地招呼我们道:”小舒同志,你们可以走了。”旁边那俩逮我们的纠察极有眼色地为我们掀起门帘,让我们很深切地体会到“前倨后恭”这个成语的意思了。

    我和舒展拉着手趾高气扬地迈出了纠察连的大门,并冲笑容可掬的纠察连长挥手告别,那场景就像刚在这里结束晚宴一般。

    离开纠察连,我松开舒展的手,一个人闷头闷脑地往前赶,舒展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直到实在是赶不上了她才嗔怒道:“你慢点——”我停住了脚步却依旧固执地保持着缄默。“生气啦?”她攀住我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问道:“怪我没告诉你我是单部长的女儿?”我把头扭向一侧没搭理她。“其实——”

    “其实你是谁的女儿又关我什么事呢?!告不告诉是你的自由啊!”我几乎是恼羞成怒地冲她喊道,声音在寂静的晚上显得尤为狰狞。我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一阵低声的啜泣。我定在那里余怒未消,却手足无措。“哭是女人的杀手锏”这句话真是比牛顿定理还正确的规律。不到一会儿,这阵啜泣已经彻底打败了我。我又转过身来搂住她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回去。”她倔强地挣脱我的双手,鼻头还在那里委屈地翕动着。“好啦好啦。别哭啦!你一哭我就难受,现在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舒展破涕为笑,拍了我一下就靠在我肩头,把眼泪鼻涕全蹭我衣服上。过了好长一会儿,她才抬起头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其实我没有欺瞒你的意思,之所以先不告诉你是担心你有所顾忌。”

    “顾忌什么?”

    “别人说闲话啊!你这么死要面子,别人说点啥你肯定受不了。”

    “傻瓜。”我轻轻地笑着骂她,心里却暗自佩服起这个丫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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