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又全赔了进去。
“这,这是怎么了?”
“你问谁呢?”辛怡一把将手机塞到许非同手里,“还不打电话问问你那位红
颜知己,她不是说这张票一个月内必然翻番吗?”
这之前,辛怡已经给小雨打过电话,小雨每次都言之凿凿说没问题,叫她耐心
持股。她希望小雨说的是事实,让许非同打电话,无非是想进一步凿实,强化一下
她等待的理由。
没有了这个理由,她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许非同急忙回到自己的房间拨通了小雨的手机,他不想让女儿听见他们又吵。
第二十七章 各怀心腹事
挂着“云里望月”匾额的包房里。
汪海为答谢金戈摆了一桌酒席。
说是答谢金戈,其实是找个借口聚一聚。金戈已全仓介入了顺达股份。大盘一
路盘跌,顺达股份却走势坚挺,一路推升。每天有大把的银子进账,金戈和汪海自
然高兴。
同是高兴,两人却各有一番滋味。
汪海是打算做完这一张票就金盆洗手了。不能心存侥幸。这次不出问题并不能
确保下次不出问题。此时未出问题并不能保证彼时不出问题。
汪海从小科员做起。几十年一步一步晋升为主管业务的副局长。除了他的能力
之外,和他的小心谨慎不无关系,凡事都三思而行。并作出最坏的打算。为此,他
为自己设计了两种应急方案。一是平安出境,退休后以探亲为由到加拿大和儿子团
聚。儿子以投资移民的资格获得了加拿大的居民身份,他去了花点钱办个绿卡当不
成问题。二是非正常出走。所谓非正常出走。就是事情已然败露之后的行动。他是
省管干部。真的要对他动手立案,还需要一个请示批准的过程,他就利用这个时间
差。取道香港或澳门直飞加拿大。他早已办好了港澳通行证和私人护照,要想脚底
抹油也很便当。他在省里经营了这么多年,方方面面的关系还是有一些的,有个什
么风吹草动,事先不会一点征兆也不知道。他现在考虑的是两个问题:一是顺达股
份获利后怎么确保金戈不打折扣地全部兑现承诺。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几千万啊,
难保他从兜里往外掏钱的时候不会心疼;二是这笔钱到手后如何顺利地转移出境。
稳妥的办法就是找一家可以信赖的公司,通过它在海外的业务。把这笔钱存到该公
司境外的账户,再由儿子分批提走。找一家这样的公司不难,只要有利益关系,他
们一旦这样做了,就承当了相应的责任,不会去坏事!至于第一个问题的解决。就
是要把金戈的胃口吊起来,让他确信更大的鱼还在下一网,他就不会把这一网的小
鱼扣住不放了。所以吃饭前,汪海已向金戈悄悄作了暗示,告诉他这张票出来后还
有更好的票。
金戈果然上钩了,顿时两眼放光,他的贪欲就像小孩子在吹的一只肥皂泡儿,
越大越不嫌大。兴奋之余,他仍有一份怨恨,觉得汪海要价太高!原来几次说是五
五分成。因为他隐瞒了实际投入,实际上的分成比例连三七都不到。这回投入的两
千万可是没打任何埋伏!不能这么便宜了这老东西。所以那天他找到熊三,已经作
出了周密计划,让老东西自觉自愿地把吃到嘴里的肥肉吐出一份来!
转台的正中是一条龙船,里面摆着冰镇的龙虾刺身。船首的那只虾头还活着,
一碰长长的根须,一对如绿豆一样凸出的眼睛还会转动:龙船的四周,有清蒸石斑
鱼,姜葱肉蟹、红烧牛蛙等几样广式菜肴。
丽丽用手指碰碰龙虾的的根须,然后很夸张地发出一声声惊叫。小雨则很淑女
地坐在金戈的旁边,用叉子剔着蟹肉。
汪海不胜酒力,两杯贵州茅台下肚脸已经成了猪肝色,他又端起面前的酒杯,
因为亢奋,那两只本来就有些浮肿的眼睛又眯成了一道缝儿,目光也如同两柱手电
筒的光一样在每个人的脸上搜寻闪烁:“来,来来,小金子啊,谢谢你摆平了这个
案子。今日只是略表谢意,等我和丽丽正式办事的时候,还要好好地请请你们。”
他又望了一眼小雨,“不过,你老弟办事的时候,也不要忘了请我们喝一杯喜酒噢。”
丽丽一把抢过了汪海的酒杯:“你血脂高,就少喝一点嘛!”然后抱住他的胳
膊,撒娇说,“老公,刚才金大律师说你的手机号不好,四八四八,死吧死吧,换
一个嘛,你要死了我可怎么办?”
汪海哈哈一笑:“我就不信这个邪。照这么说,用五八五八号码的人都能发财?
笑谈!我们共产党人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嘛!”
“我们共产党人?”丽丽学着汪海的腔调,夸张地张大双眼。像观赏稀有动物
一样望着汪海,故意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老公,你没有发烧吧?”
“怎么?难道我不是共产党人吗?”汪海拨开丽丽的手,“共产党人难道就是
苦行僧,就不讲物质享受了吗?嘁,笑话!
想我老汉。几十年兢兢业业,直接或间接为国家创造了多少财富?拿到手的报
酬不过九牛一毛嘛!你看那些私企老板,啊。因为政策好,从几万甚至几千元起步,
不用几年的工夫,就变成了身价几千万甚至几亿的大阔佬。财富积累的速度惊人啊!
凭什么?如果我有同样的政策环境,如果这些年我不是辛辛苦苦为共产党干,老汉
我也不见得比他们笨吧!“
金戈因为刚吃了一片龙虾刺身,被绿芥末呛得直流眼泪,他用湿毛巾擦着眼,
奉迎说:“您肯定比他们强。”
“那是自然。”汪海当仁不让,他用短粗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以此加
重自己说话的分量,“从这个意义上说。
我们这些老家伙在不违背大原则的前提下,适当地考虑一下晚年的生活,该不
为过吧?啊!,,他这样说,一方面是自己的真实想法,一方面也是说给金戈听,
让金戈不起任何疑心。
丽丽端起酒杯举到汪海面前,说:“老公,你早这样想就好了,没听过一段顺
口溜吗:辛辛苦苦四十年,只讲奉献不讲钱,退休工资两条烟,勒紧裤带度晚年!
来,为你的觉醒我干一杯,你干一口。”汪海并未举杯,而是频频点头发起感慨:
“这民间的口头文学,真是精辟,精辟呀!”忽然他又像想起了什么,转过脸问丽
丽:“如果我的晚年要勒紧裤腰带。你还心甘情愿地做汪太太吗?”
“又瞎想。”丽丽在汪海的腮上拍了拍,一仰脖,干掉了杯中酒。
金戈见汪海有些认真了,怕顺着这个话题把气氛搞糟。
就拽回话头说:“汪局长,有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过。咱们老人家当初
也挺在意的,中央警卫团为什么代号为八三四一?据说就是香山的一个道士提议的。
老人家正好就活了八十三岁,从遵义会议算起,在位四十一年。你说,神不神?再
有,你看毛主席第一次接见红卫兵的阵势。那整个儿一个八卦图啊,他左边是贺龙,
右边是林彪,左龙右虎。。。”
“怎么是虎啊,左龙右彪嘛!”丽丽打断了金戈的话。
“三虎出一彪,彪能吃虎,彪比虎还厉害呀!”金戈白一眼丽丽,继续说,
“他后边坐的是谢富治、杨成武,文治武功,前边是汪东兴,东兴开道啊,那都是
有讲究的!”
“野史,野史,不足为凭,不足为凭!”汪海连连摆手。
“怎么是野史?您可以查查当年的报纸啊!”
“即便如此,也不过是巧合,巧合嘛!”汪海挺直身子摆出一副作报告的架势,
“如果相信这一套,那我们整天求签拜佛就行了,还要什么奋斗?要知道,从来没
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嘛!”
“就是领导干部,讲出的话有水平。”金戈顺水推舟。汪海自鸣得意地嘿嘿一
笑。
丽丽一撇嘴:“什么有水平,全都是套话。老公。你想听听老百姓是怎么形容
你们这些当官的说套话吗?”
大凡男女的情感历程,一般分为三个阶段。最初为孔雀开屏阶段,只把自己的
优势或者美丽向对方展示。说话也会投其所好,净拣好听的说,像抻面一样,劲要
用得恰到好处。
不然面条就抻断了;其次为真情袒露阶段,这时男女之间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说话不再遮遮掩掩,因为他们的关系基本确定,如同重新捏过的泥人,已你中有我,
我中有你了;第三就是夫唱妇随或妇唱夫随阶段,无论对与不对。两人中占主导的
一方为领唱,而另一方则心甘情愿地随声附和。不再挑剔领唱者的音色是否圆润,
音域是否宽广了。丽丽和汪海的关系,就已处于第二阶段。所以,丽丽一方面很真
心地关切着汪海,同时也很真实地表达着自己的一些看法。
“噢。说来听听!”
汪海望着丽丽,目光中既有情欲也有欣赏。丽丽初中毕业,又没有正经职业,
汪海屈身以就,除了她年轻漂亮之外。
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丽丽爽直的性格。妻子虽华贵雍容,两个人的情欲之河却永
远是波澜不兴。结婚二十年了。彼此还互称同志,感情如同一壶温暾水,既无三九
严冬的寒冷,也无七月流火的热情。是丽丽使他意识到。自己这种经历的男人。原
本是一堆受潮的柴。需要用温情的火将它烘干。用激情的火把它点燃、烧旺。妻子
那里感受不到的率真,在单位就更是难得寻觅了。他是常务副局长,手握实权,八
面威风。除了局长之外,听到的大都是奉迎之声,听得多了,他也觉得厌烦。
丽丽喝了一口酒,故意冲金戈说:“金大律师,别瞪我呀!
我老公嘛,说错了他也不会介意的,对吧老公?“汪海频频点头:”但说无妨,
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