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纳森先生,别为这一切担忧,我们成交了,这是件好事。让我们谈点愉快的事情。”老詹纳森喝了一口咖啡,移动了一下他那肥胖的身体说:“世界上很多事,就像我身上多余的肉那样令人窒息,叫人厌烦。我老了,退休了,可是不能不看,不能不管。侯赛因的把戏我看得最清楚,他在挑唆无知的人们,在利用阿拉伯人的天真,这非常可怕,这将会给世界带来最大的不安。
“林小姐,丁先生,有些过于幼稚的人们说,目前形势的可怕不是在中东,而是在远东,说他们在向世界扩张,每天都有大
批的黄种人登岸,地球将被他们占领。可是,人们错了,黄种人并不可怕,真正的危险不在远东,因为他们不存在进攻性,不存在侵略性。而侯赛因的信条是鼓动战争,利用信仰来盅惑人心,打着为真主而战的旗号,煽动了不少狂热的信徒。他们热衷疆土的延伸,醉心于版图的扩大,这些才是最最可怕的。请不要忘记,两次全球性战火的原动力都是什么,信仰,全是为了信仰,为了民族。当时,对大日耳曼民族、大和民族来说,战争是神圣的,是疯狂的占领和狂热的侵略。而中国人不具备这些,他们没有民族忧患,他们的兴趣在于内部横斗,他们偷渡到这里绝不是为了侵占,因为他们没有一种坚定的信仰。黄祸是一种邪说,是一种滑稽可笑的论点。”
林姐每次遇到詹纳森那没完没了的谈话,都是想方设法岔开话题,可这次她倒是非常认真地听着,耐心地把他的话听完。她不清楚詹纳森说的这番话对中国人是褒还是贬,她只觉得挺新鲜,西方人对中国人的这种看法,她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她曾自信过中国在全球的地位,可听了这番话后,她不得不以新的眼光重新考虑这一问题。
午餐过后,詹纳森、丁国庆和林姐三个人谈话的气氛更加热烈,都是关于中国、美国、苏联、中东等全球性的问题,他们反而把买岛的事情丢在了一边。
晚饭后,林姐准备早一点休息,不到九点她就把丁国庆拉进了卧室里。
丁国庆也早就按捺不住,他紧搂着林姐,亲吻她的眼睛、鼻子、嘴和脖子。每次林姐在他怀里一经他这样热烈的拥吻,她都会像初恋中的少女一样情绪亢奋,呼吸紧张。每到这个时刻,她都会忘掉世界上的一切,在她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她应该享有女人应该享有的一切,她现在是女人当中最幸福、最幸运的一个。
“国庆,你等一等,上床好吗,我不习惯在地”她气喘吁吁地说。
“不,我不懂你那套常规。”说完,丁国庆亲吻住了她的嘴唇。
“你这个混蛋,上天让你到这个世上来,好象就是为了让你干这个!”林姐拧了他一把说。
丁国庆停顿了一下。他记得阿芳也曾对他说过这种话,他的情绪一下子低沉下来。他想起了阿芳,想起了黄龙号,但他不愿让林姐有所察觉。为了能使自己全身心地投入,他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也扒下了她的乳罩和短裤。
“亲爱的,小心点儿,别把我弄得太疼。”林姐说的是违心话,这是在向国庆撒娇,她喜欢国庆在性生活上给她的一切,她爱他的阳刚和勇猛,她天生就喜欢这个类型的男人。
好在丁国庆不理会她的要求,照常做着他喜欢做的动作。
正在他俩沉醉在爱河之中时,冬冬的房间里传来她和萨娃的歌声,这首圣歌的歌词大意是:
“我们在等待,
我们在等待,
我们在岸上渴望,
等待的是那船夫,
快把我们送往彼岸。”
接着又唱了一首:
“我们将在彼岸重逢,
我们将重逢,
我们将重逢,
那里没有巨浪波澜,
那里只有灿烂的光辉,
灵魂不再受悲痛。”
林姐听着冬冬和萨娃唱的福音赞美诗,热泪盈眶。她太满足了,她由衷地感谢上帝所给予她的一切,她的爱、她的情、她天使般的女儿、她的事业、她的富有。她热烈地爱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她非常喜爱女儿的纯真、聪慧和善良,她的人生目的都达到了,死而无憾。她深情地望着自己身边亲爱的人,她用纤细的手指触摸着他的唇,他的脸,他身体的每个部分
冬冬她们又唱了起来,林姐也随着那美妙动人的旋律小声地哼着:
我们将重逢,
我们将重逢,
我们将在对岸重逢,
在天父的怀抱里最安全,
彼岸是我们光明永恒的家园。
林姐随着冬冬她们唱完,翻身紧抱着丁国庆,激动地说:“国庆,等这些船靠岸后,我们就真地洗手不干了,带着冬冬到我们的岛上去,建立起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自由王国,建立起一个富裕、美好、纯洁、神圣的伊甸园。你将是那个国度里的国王,我将是那个国度里的王后。”
丁国庆笑着摇着头。
“国庆,冬冬今天催我们快结婚。”
“她对我也说过。”国庆说。
“冬冬大了。”
“是啊!”
“对了,继红和斯迪文的婚礼我们一定要给他们好好办。可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早上她突然发起了脾气,继红的个性我最清楚,是个顺毛驴儿。而斯迪文呢,不懂她的心,又改不了他爱赌的毛病,真希望他婚后能”
“婚礼由我来张罗吧。”丁国庆打断她的话。
“婚后我会给斯迪文一笔钱,这次,除了给他们两枚大钻戒外,婚礼还要搞得隆重些,人一辈子就这一次。”
“你太累了,这事让我来操心吧。”丁国庆说。
“嗯。国庆,抱紧我。”
“好,我把你放到床上。”
丁国庆帮她盖好被子,自己躺在了她身边,拥搂着她,抚摸着她的身体。
“国庆,我爱你。我现在真地太满足了。我”
杰克不知为什么突然又叫了起来。丁国庆马上捂住林姐的嘴,竖起耳朵听。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萨娃不满意的数落声,又听到冬冬的笑声,这才放松了精神。
“杰克最近很怪,总像是心神不定,今天在海上就叫个不停。”林姐突然想起了什么。
“在海湾内?”国庆警觉地问。
“不,在海湾外。”
“有多远?”
“哎呀,国庆,你怎么”
“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只看见两只普通的小船在”
“今天是什么风向?”
“风向?”
夜深了,这幢房子静得像是没了人,丁国庆轻轻地把林姐的胳膊从自己的胸前移下,他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出门外。他在小海湾里巡视了一遍,又看了看房后的山坡,没发现什么情况,转身回到房里,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想着明天要做的事,想着要找继红谈一谈,她同斯迪文的婚礼等前前后后的事情。
狗和人比较起来当然处于劣势,但是人有很多地方又不如狗。忠诚,就是人不能和狗相比的;嗅觉,人也得甘拜下风。
杰克是对的,它在船上的狂叫,对林姐的提醒是有根据的。它发现的那条船,里面坐的正是郝仁。
郝仁在二年多的时间里,曾几次向斯迪文问起过林姐的住处,在斯迪文支支吾吾的回答中得知,林姐住在长岛某一个小镇的别墅里,可一直不知道确切的地方,还是最近一次在斯迪文打给继红的电话中得知长岛小海湾这个名字。
这两条小船全是郝仁租来的,他和祝洪运开一条,后面是几个年轻的打手,他斗胆把船开到林姐家附近绝不是为了行刺,而是为了了解一下环境,察看一下地形。
做这事儿都仁是有意背着斯迪文的,他对斯迪文从没放松过警惕,从认识那天起,就没对斯迪义信任过。他把同斯迪文的关系把握得很好,对斯迪文的心态也摸得很透,准确地说,斯迪文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更不可能是他的人。斯迪文同林姐那千丝万缕的关系,使他不可能死心塌地地为他卖命,所以,对斯迪文这个花花公子的使用,也只能限于骗骗女人、打听一下三义帮内部的事情,说白了,斯迪文只是他的一个内奸、一个筹码而已。
祝洪运的位置已经提升,他才是郝仁最信任的人,两年多来,两人一直保持着单线联系。他不让祝洪运介入斯迪文的事。他同斯迪文干的事也不告诉祝洪运。郝仁从未让两个人见过面。至于祝洪运给斯迪文写信的事,那也是郝仁一手安排的。他认为,目前时机已到,等货一上岸,大量的收钱工作,必须得有可靠的人一起干,这一点绝不能瞒着这个视钱如命的花花公子,如果引起他的怀疑和不满,大事就干不成了。
郝仁最近忙得也觉得时间不够用,他和祝洪运从长岛回来,连夜还得陪斯迪文去赌城。斯迪文的赌瘾不仅没戒掉,反而愈演愈烈,每次下的赌注更大了。他用从黄龙号上收上来的款还掉了赌债后,不管拿到大钱小钱接着又赌,眼下又拉了一屁股债,他现在更需要钱了,需要大钱,只要有大钱斯迪文才肯卖命,这一点郝仁心里跟明镜似的。
斯迪文对他将要同继红结婚之事并不怎么上心,但对郝仁来讲却是个大事。在去赌城的路上,郝仁准备同他好好聊聊,特别是婚礼后应该如何
看来,婚礼已成为目前的焦点,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可为这婚事操心的就不止两个人了。但是最关心此事的还是郝仁和丁国庆。
婚礼的成败,看来关系重大。关心这门婚事的不仅仅是三义帮这一伙,还惊动了远在中国的郝鸣亮。他为了此事三番五次地打电话给郝仁,昨天半夜他又打来电话,狠狠地把儿子训斥了一顿:“这么点儿事都做不了,优柔寡断的,将来你还能成什么大气候。软盘,软盘,你就知道软盘,又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