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不该有的不舍或者是依恋。
“好!”她舍了奏折,乘坐准备好的御辇,来到皇宫门前。
“皇上驾到!”的声音令海曼又惊又喜,还以为她不来了。
意外地发现她竟是自己一个人前来,淡然或是楚翘都并未随她同来。
她噙着一抹笑意,施施然地走到他眼前,“海曼。”
他连忙单膝跪地,“陛下!”
她伸手扶起他,“我不是你的陛下,海曼,你记住,你自己也是陛下,你的子民还在等着你回国,回国之后,要勤政爱民,知道吗?”
“陛下!”一想到这一去便再也不能与她见面,眼圈不禁红了起来。
她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好孩子,不要哭!又不是不能再见面了,你可以来真腊国作客呵。”
看着她灰白的发丝,突然间感觉到自己与她之间的距离其实根本就远到无法企及,她的风采,她的气度,“陛下,我”可是这颗心,对她的感情,却是如此的炙热而疯狂。
她微微一笑,“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好国王,海曼,去吧,军士们都在等你呢。”
他纵身上了马,依依不舍地看了她最后一眼,双腿一夹马腹,“驾。”
不要回头,海曼!不要回头,不要看她,他如此逼迫自己,马儿的奔跑带起的风在耳际呼啸了起来,万象熟悉的街景飞速地往后退,她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逐渐变成了一个看不清的小黑点。
憋了一路的泪珠如断线般的珠子般滚落了下来,他猛地勒住马。“你们先出城,我等下便来。”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珠,双手一抖缰绳,马儿听话地掉转马头,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看着海曼等人的身影消失在万象街道的尽头,“起驾回宫!”云罗吩咐道。
宫人恭恭敬敬地抬来御辇,正欲抬腿踏上御辇的踏板时。
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马儿不驯的气息喷洒在头顶。
“海曼!”
他跳下马,一把紧紧地抱住她,“云罗!云罗!”他哽咽着声音唤她的名,“我舍不得你,你知不知道?做不做国王对我来说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她一时间竟有些木然,任由他紧紧地抱着自己,海曼。
“我爱你,云罗!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他又说道。
“海曼!你这傻孩子!”理智终于回到脑海,原来,原来他昨晚之所以会饮那么多的酒,只是因为,舍不得离开自己。伸手回拥住他,“海曼,你不应该爱我!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的时候,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年轻时的自己,海曼,和当年的云罗是多么的相象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资格留在你身边,我知道。”他一迭连声地说,薄唇猛地覆上她的朱唇,他的吻是那么强烈而热烈,几乎要烫痛了她的朱唇。
他猛地放开她,笑着说道,“再见,云罗!”
纵身上马,一抖缰绳,策马奔向无垠的远方,云罗,再见!
脸上的泪止不住,心里的痛更止不住。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坐上御辇回了宫。
海曼这孩子,对自己的情意,是从何时开始的呢?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或者只是自己不愿意迎向他热切的眼睛,海曼!这个斯文俊秀的孩子,有情有义的孩子,今生今世大概都不会再见面了罢。海曼,既使不能再见,也不会忘记你。
回到宫中,淡然看着她颇有些失落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海曼那孩子,我竟然从来不知道”
淡然微微一笑,“你这些日子都只看得到翘儿,你何曾看到其他人。更何况是海曼。”
她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淡然,我连你也冷落了。”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翘儿他,的确需要更多的怜爱,他们父子两为你牺牲的,放弃的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多。”
放弃!牺牲!这便是爱上自己的男人的宿命吗?她不知道!但是,从今以后,她要保护他们,不会再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云罗一手搂了翘儿,吩咐天牢的人打开蜀青凤的门。
蜀青凤几乎要被云罗逼疯了,虽然她只是将自己关了起来,什么也没做,甚至都没有来看自己一眼,但是万千想象却将她折磨得倍加的痛苦。
此时,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她几乎是飞扑到牢门前。
“翘儿!”她一眼便认出云罗身边的男子是楚翘,虽然长大了许多,但是他的神韵,五官,与倾城都是一模一样。
“翘儿,救我!”她的嘴唇哆嗦着,向楚翘求情。
云罗的唇角扯出一抹冷冷的笑意,“救你?你怎么不想想翘儿被你害得有多惨?少年丧父,背景离乡,甚至”她无法再说下去。
楚翘紧紧地抿着薄唇,不发一语,“云罗,我们走吧,怎么处置她,由你作主。”
“好!”她说道,眸子中泛出幽幽的绿光,令蜀青凤的心里又升起一股寒意,这样的光芒,当年倾城死的时候她曾经见过。
牵着楚翘的手,突然说道,“还有两个人,翘儿,你陪我去见他们一下。”
“好!”他柔顺地答道。
却是摄政王与卡洛蒂二人,“翘儿,这是你的外婆,认得吗?”
他点头。
摄政王不敢相信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倾城的儿子,在丰沙里城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了,他的样子,和自己死去的儿子是一模一样。
“岳母大人。”云罗突然扬声唤道,“看在倾城的份上,我根本无意为难于你。”
卡洛蒂突然跪了下来,“陛下,背叛你的事情是卡洛蒂做出来的,你不要为难王爷,求你。”
她看了卡洛蒂一眼说道,“你起来,我本也无意为难于你二人。卡洛蒂,你是难得的将才,我还需要你为我效命。”
她连忙长揖在地,“谢陛下。”
云罗当即吩咐兵士打开牢门,将二人释放了出来,又说道,“岳母大人,你如今年纪也大了,还是回家含饴弄孙吧。”
一句话,结束了摄政王的从政生涯,虽然心里感到无比的失落,但是又转念一想,以云罗与自己之间的积怨,她却未曾加以为难,还给自己一个宁静的晚年也算是难得。
卡洛蒂千恩万谢的扶着摄政王缓步出天牢,“卡洛蒂,你很想跟随巴颂云罗有一番作为吗?”摄政王突然问道。
“是!”她老实地答道。
摄政王慈祥地一笑,“你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情,巴颂云罗说得也很对,我年纪也大了,还是回家含饴弄孙的好。”在天牢中这段日子来她想通了,其实自己这些年争来争去的权势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到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得到。
蜀青凤面色铁青地望着摄政王两人相携着离去,巴颂云罗并没有放过自己,翘儿根本无意对自己伸出援手,那么,云罗会怎么处置自己呢?心里的惧意一波波涌了上来。
云罗握着楚翘的手二人缓步走出天牢,她没有忽视掉蜀青凤脸上的惧意。
天牢中的火把突然熄灭了下来,整个天牢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
冥冥中,似乎有冤魂索命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中,“来人,来人,救命!”她不禁颤抖着缩进牢房的角落里。
“来人!来人!”她尖利的声音回响在陷入黑暗后更形空旷的天牢中,然而,并没有任何回应。
突然,脑后传来重重的一击,她无力地昏倒在地。
索菲亚问道,“陛下的吩咐中有这一项吗?敲晕她?”
克鲁穆憨厚地笑道,“没有,是我想这么做的。”
“快干活!”索菲亚又说道。
克鲁穆拿出一个大大的麻袋,将被击昏后蜀青凤软软的身体装了进去。
“注意不要把她憋着了。”
“不会的,我扎了很多个小孔的。”
克鲁穆一把将麻袋扛上肩膀,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天牢。
云罗看着楚翘说道,“我如此处置你的母亲,你可有意见?嗯?”
他微微一笑,“她亏欠最多的人是你,并不是我。”
她搂了他,“宝贝,睡觉。”
“好!”他咕哝一声,偎进她的怀中。
天色渐渐地明亮了起来,蜀青凤抚摸着疼痛的后脑勺坐起身,“这是何处?这是何处?”
显然为何人的陵墓,只是打扫得一干二净。
此时,传来机关开启的声音,随后进来一名身材俊挺的男子,“你醒了?”
雁玉!他怎么会在这里?“雁玉。”她唤他的名。
他温柔地一笑,“青凤。这是倾城的陵墓,陛下命我来此地等你。”
“什么!”倾城的陵墓?这个云罗想做什么?
“青凤,在你人生的最后时刻,我会一直陪着你!”雁玉轻柔地说道,“我很庆幸,陛下答应了我的要求,我们可以生生死死,永生永世,不离不弃!”伴随着雁玉的话语,控制墓门的机关缓缓落下,
“雁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坐在她身边,伸手搂住她,避而不答,“青凤,你不知道,当我听说你被巴颂云罗生擒的时候有多么的害怕,以你与她的恩恩怨怨,我真怕她会将你千刀万剐还好,现在,我终于可以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了,永远也不分开。”
“雁玉。”她呜咽一声,伸手抱住他,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留在自己身边的人,竟然会是雁玉,只有雁玉了,所谓的万里江山帝王业,原来根本就及不上一个爱自己的人,“雁玉。”
只是当她领会到这些的时候,已经来得太迟太迟。
一月后,冰澈顺利抵达万象。
云罗特意为他准备了一场接风洗尘的晚宴。
晚宴后,已有醉意的她,脚步虚晃,双手牵了心爱的三个男人,回到自己的寝宫,苦恼地说道,“怎么办呢?我一个也不想放开。”
三个男人相视一笑,“那就谁也不用放开啊,你原本就不需要放开谁。”
她脚步虚晃,迷迷糊糊地说道,“冰澈,翘儿,淡然,你们三个我都爱!比爱江山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