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容红了红,“咳,其实也无甚要事只是”只是因为爷爷的要求!当然,这样的话是万万不能当她的面说出来的。
她却误解了他的潜台词,“你想我?”两弯漂亮的小月亮出现在她的眼底,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扑进他温暖的怀里。
他的身子抖了一下,一把推开她娇软的身子,冲出房间。
她错愕地跌坐在床沿,他的反应,为何会如此的怪异?若是想念自己,为何会毫不留情地一把将自己推开?哪怕是有一点点的喜欢自己。心中的疑云罗一朵一朵地飘了上来,当即唤来宫人,密切注意驸马都尉的一举一动,宫人领命而去,她一定要解开这个谜底,他的态度为何如此变化多端,令她捉摸不透。
武攸暨一路奔出了武家,骑了马狂奔出长安城,来到那郊外一座没有墓碑的小坟前,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莲儿!莲儿!”一想到莲儿枉送性命,竟然连墓碑都没有一座,只做了这荒郊野外的无主孤魂,心中便大悲大恸,而这一切,都只因为家中那名公主,如今自己竟然在爱与恨之间矛盾起来了,要如何对得起莲儿。
“莲儿!”
沉浸于自己的愁绪中的他没有注意到一条人影急急地骑上马奔向长安城。
令月听了宫人的讲述心中的疑窦顿时得到了证实,果然,武家还有事情瞒着自己,而且这件事情与武攸暨待自己那奇异的态度有着直接的关系。
当即吩咐宫人取来朝服换上,命他们去传武士让来偏厅与自己相见。
那武士让战战兢兢地来到偏厅,那公主进门这段日子以来,从未如此隆重地传唤过武家任何人,她不仅没用自己的身份压人,反而倒是经常主动去往长辈的房间中嘘寒问暖,今日何以会如此的反常,但见她的表情,一往常态的严肃,心中便不禁咯噔一跳,出了何事?
当下行了个君臣之礼之后诚惶诚恐地问道,“公主急着传召老臣前来可以是有何要事吗?”
她微微一笑,“爷爷勿须如此,请坐。”
此时宫人搬过椅子让武士让坐下,他只得如坐针毡般地将屁股安放在椅子上,额际冷汗颗颗滚落。
见他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她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测,暗自想到,武家果然有秘密瞒住自己。心中虽然升腾了一股怒火,脸上和善的笑意却不减半分,声音平缓地说道,“月儿此番失礼,召爷爷前来只为了闲话家常。”
“闲话家常?”他连忙以袖拭去额际的冷汗,放松心情,尽量保持语调自然地回道,“老臣愿意奉陪公主闲话家常。”
第一百三十二章 真相(下)
她微微一笑,吩咐宫人奉上好茶,不疾不徐地说道,“爷爷,说不出来不怕爷爷笑话,月儿感觉到夫君他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月儿,对月儿的态度也是暖昧不明。月儿不知做错了什么事情令夫君对月儿似有不满。”
她的语气虽然温柔,其中的森冷气息却直直地袭向武士让,谦卑的话语隐藏着失去耐心的急躁,武士让手中的茶茶“乓”地一声摔破在地,急忙跪倒在地,“老臣管教无方,还望公主原谅那个不懂事的东西一次,老臣必将对他严加管教!”
她脸上的笑意不减,“爷爷你起来,月儿受不起,如此,月儿便多谢爷爷了,给爷爷平添烦恼月儿心里着实是过意不去,月儿先行告退了。”
心里却暗自冷笑道,这老奸巨滑的老东西,要想从他口中得到真相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之事,还得要加紧监视爷孙两人的行动才是。
当晚,武攸暨刚一回到武家,便被府中下人请到爷爷的房间,爷孙俩如此这般的说了半天的话,却忘了隔墙有耳。
令月的俏颜铁青,事情的真相竟然是如此的丑恶!自己捧着一颗真心而来,难道换来的便是伤害吗?又想起楚翘,虽然他也另是所爱,至少从一开始的时候,他给予自己的是诚实,而不是欺骗,欺骗,她讨厌被人欺骗,贵为金枝玉叶的公主,这一生竟然一直活在别人的欺骗中。
夜阑时,武攸暨一步三挪地走到了新房,见新房内的灯还亮着,思忖必定是那公主尚未入睡,心里又忐忑了起来,想起爷爷所警告的话,为了保全武家,便是上断头台,此番也不得再逃避了。
硬着头皮敲了敲房门,传来她的声音,“进来。”
他缓步进了屋,静静地坐于床沿,小心地审视着她的表情。
她微微一笑,“夫君可是今日才看清楚月儿之样貌?”
他摇了摇头,“公主的样子,小人于七岁的时候便刻在心上了,只是公主却从未将小人放过在心上过。”
她一惊,“什么?”
于是,他将便七岁那年那桩往事又说了一遍,七岁那年,那个看她看得成痴被她轻叱的少年。
她也回想了起来,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心下竟有些懊悔起来,说道,“人生真是无常。”谁又曾想得到,当年那名不被自己瞧在眼里的少年,有朝一日竟会成为自己的夫君。
心里虽然感到颇有些怅然,转念又想到他今晚之所以会来见自己,并与自己说那么多的话,无非也是受了那武士让所托,绝非他所甘愿为之,又感到那怒火烧了上来。“那么,夫君你今晚是专门来找月儿叙旧的咯?”
他垂下眼眸,决定平生违抗爷爷的命令一次将莲儿之事原原本本告诉她,想她贵为公主,想必手眼通天,纸也包不住火,与其被她有朝一日探知,还不如自己主动坦承,求取她的原谅,也许,也许她也与自己一样,也是这桩政治婚姻的受害者。
心下作了决定,他索性坦然地将莲儿一事和盘托出。
她的俏颜又是一白,原来,这便是事情的真相,心里对他这许多日子以来的冷落顿时感到了悟起来,自己夺去了他发妻的性命,虽然自己并不知情,可是,他的妻子始终都是因自己而死,自己不幸的婚姻,都是母皇一手撺掇的,母皇,你为何要如此?
见她的表情阴晴不定,他连忙惊惶地跪倒在地,“请公主原谅小人一直以来的欺瞒,不是小人有意欺瞒,而是小人不敢说。”
她伸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夫君,月儿感谢你的坦白,抱歉月儿破坏了你原来的幸福生活,待母亲祭天还朝之后,月儿便请求母亲解除你我二人的婚约。”虽然心里对他舍不得,但是,只要心中一想到,那无辜的莲儿竟因这桩政治婚姻而送命,便觉得这婚姻要来毫无意义。
他却紧抓住她的手说道,“公主莫要如此,小人不敢。”
她凄然一笑,“夫君莫要放在心上,是月儿对不起夫君。”
她脸上凄凉的笑意拨动了他的心弦,不禁想到,都是不幸的人呵,为政治所牺牲的不幸的人,此刻心中不再矛盾,薄唇不受控制地吻向她的朱唇,“月儿!”唇中逸出轻柔的呼唤,“我们都是政治之下不幸的人,让我们互相温暖,不要再互相伤害了可好?”
他的体贴令她的珠泪不受控制地颗颗滑落,“好!”她伸手搂住他的脖颈。
他一把抱了她放在床上,“月儿!”少年时的迷恋又似乎全部都回到了他的身体,“月儿!”一遍遍地唤了她的名,罢了,罢了,今生今世,她是他的妻。
她伸手拉下红罗帐,他的身子缓缓覆上她的,她的眼角有泪珠不断地滑落,原来,这才是真爱的感觉啊,他的身体温暖,他的动作轻柔,他的眼中,溢满了柔情蜜意。他的温暖爱意温暖了她那高傲而苍凉的心房。她渴望的红唇深深地吻住他的薄唇,“夫君,我会用我的所有来爱你。”轻轻吐出誓语。
他轻颤了一下,“谢谢!”他说。
第一百三十三章 救驾(上)
武皇乘坐的御辇携一干侍从浩浩荡荡地离了京城往泰山方向进发,她拥了二张倚在柔软的靠座上,这一路上,那个楚翘不仅没有任何亲昵的表示,反而越发的冷漠了起来,他的心里在想什么?让武皇着实有有点捉摸不透。
暮春时分的天气,温和的春风将清新的花草气息送进众人的鼻翼,武皇静静地眯了眼睛,陶醉地说道,“前面便是东都洛阳,我们先行在此歇息片刻,朕想出去赏赏这野外的春光!”
“是!”
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停止了行进的脚步,“易之,昌宗,扶朕下去!”
二张扶了武帝缓缓走下御辇,“翘,你也下来观赏观赏这满目春光。”武皇又回头吩咐楚翘。
楚翘依言下了御辇,但见满目青翠,姹紫嫣红,令人赏心悦目,对面山坡的山巅之上开了一簇紫色的小花,那小花傲骨铮铮,在风中微微颤抖着,而那山坡,除了那簇小花竟然寸草不生,更显得那簇小花精巧别致。
不只他看见了,连武皇也看见了,她颤着声音说,“那束花真好看啊!”
那张易之听闻连忙将长衫的衣摆往腰里一揣,便欲往那山顶而去。
楚翘突然说道,“小人还是觉得那束花就应该生长在那样的地方,只有生长在那样的地方,才能突显出它的高雅气质,若将之摘下,它就只是一堆尸体。”
武皇沉吟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没想到这翘公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雅致的涵养,心中已有几分欣喜,遂说道,“翘说得也有道理,易之,你不要去忙活了。那样的花,就让它继续生长在适合的地方吧,让更多的人观赏玩味。”
张易之连忙擦了一头冷汗,感激地望了楚翘一眼,幸亏有他解围,那小山坡全是碎石,想要爬上去摘下山顶上的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伸手扶了武皇,关切地问道,“陛下,我们还是回车上去吧,外面的风开始凉了呢。”
武皇点了点头,二张连忙扶了她回到车上,就在此时,部队突然一阵慌乱。
“发生何事?”武皇探头问道。
兵士慌忙跑了过来,禀告道,“禀陛下,前方发现叛军。”
二张一听俊脸全白了。
楚翘却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