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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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情史-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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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嘘——。”我向在柜台的安东尼奥小声的叫。
    “啊,三毛!”他大声打招呼。
    “嘘,不要叫,后门在哪里?”我轻轻的问他。
    “后门?你干嘛要走后门。”
    我还没有解释,恰好那个经理大人走过,我一吓躲在柱子后面,他伸头看,我干脆一溜烟逃回外面车上去。
    “不行啦!我不会卖,太不好意思了。”我捧住脸气得很。
    “我去。”荷西一摔车门,大步走进去。好荷西,真有种。
    “喂,您,经理先生。”
    他用手向经理一招,经理就过来了,我躲在荷西背后。
    “我们有新鲜的鱼,你们要买不买?”荷西口气不卑不亢,脸都不红,我看是装出来的。
    “什么,你要卖鱼?”经理望着我们两条破裤子,露出很难堪的脸色来,好似我们侮辱了他一样。
    “卖鱼走边门,跟厨房的负责人去谈——。”他用手一指边门,气势凌人的说。
    我一下子缩小了好多,拼命将荷西拉出去,对他说:“你看,他看不起我们,我们别处去卖好了,以后有什么酒会还得见面的这个经理——。”
    “这个经理是白痴,不要怕,走,我们去厨房。”
    厨房里的人都围上来看我们,好像很新鲜似的。
    “多少钱一斤啊?”终于要买了。
    我们两人对望了一眼,说不出话来。
    嗯,50块一公斤。”荷西开价了。
    “是,是,50块。”我赶紧附和。
    “好,给我十条,我们来磅一下。”这个负责人很和气。
    我们非常高兴,飞奔去车厢里批了十条大鱼给他。
    “这个帐,一过15号,就可以凭这张单子去帐房收钱。
    “不付现钱吗?”我们问。
    “公家机关,请包涵包涵”负责买鱼的人跟我们提握手。
    我们拿着第一批鱼赚来的一千多块的收帐单,看了又看,然后很小心的放进我的裤子口袋里。
    ——引自三毛《素人渔夫》
    第二拨生意因为三毛吃醋而告吹,她可不愿为了卖鱼而让“娣娣酒店”里的性感娣娣摸荷西的脸。
    第三拨买卖做到军营里去了,可惜对于三千多人的营区来说,20多条鱼实在不够吃。不过鱼虽没卖成,但得到了炊事兵巴哥的指点:“去邮局门口卖,那里人最多。”
    三毛和荷西听从了别人的教导,又加上朋友的帮助,第四次总算大功告成——于是我们又去文具店买了一块小黑板,几支粉笔,又向认识的杂店借了一个磅秤。
    黑板上画了一条跳跃的红鱼,又写着——“鲜鱼出售,50块一斤”。
    车开到邮局门口,正是下午5点钟,飞机载的邮包,信件都来了,一大批人在开信箱,热闹得很。
    我们将车停好,将黑板放在车窗前,后车厢打开来。
    做完这几个动作,脸已经红得差不多了,我们跑到对街人行道上去坐着,看都不敢看路上的人。
    人群一批一批的走过,就是没有人停下来买鱼。
    坐了一会儿,荷西对我说:“三毛,你不是说我们都是素人吗?素人就不必靠卖业余的东西过日子嘛!”
    “回去啊?”我实在也不起劲了。
    就在这时候,荷西的一个同事走过,看见我们就过来打招呼:“啊!在吹风吗?”
    “不是。”荷西很扭捏的站起来。
    “在卖鱼。”我指指对街我们的车子。
    这个同事是个老光棍,也是个粗线条的好汉,他走过去看看黑板,再看看打开的车厢,明白了,马上走回来,捉了我们两个就过街去。
    “卖鱼嘛,要叫着卖的呀!你们这么怕羞不行,来,来,我来帮忙。”
    这个同事顺手拉了一条鱼提在手中,拉开嗓子大叫:“吁——哦,卖新鲜好鱼哦!75块一斤哦——呀哦——鱼啊!”
    他居然还自做主张涨了价。
    人群被他这么一嚷,马上围上来了,我们喜出望外,20多余鱼真是小意思,一下子就卖光了。
    我们坐在地上结帐,赚了3000多块,再回头找荷西同事,他已经笑嘻嘻的走得好远去了。
    ——引自三毛《素人渔夫》
    吃尽辛苦,尝尽酸涩,几番周折之后,钱多多少少总赚了回来,该是大团圆的结局了吧?!谁料想,真正的高潮还在后面,在最后的令人哭笑不得的结局上——回到家里,我们已是筋疲力尽了。洗完澡之后,我穿了毛巾浴衣去厨房烧了一锅水,丢下一包面条。
    “就吃这个啊?”荷西不满意地问。
    “随便吃点,我都快累死了。”我其实饭也吃不下。
    “清早辛苦到现在,你只给我吃面条,不吃。”他生气了,穿了衣服就走。
    “你去哪里?”我大声叱骂他。
    “我去外面吃。”说话的人脑子里一下塞满了水泥,硬邦邦的。
    我只有再换了衣服追他一起出去,所谓外面吃,当然只有一个去处——国家旅馆的餐厅。
    在餐厅里,我小声的在数落荷西:“世界上只有你这种笨人。点最便宜的菜吃,听见没有?”
    正在这时,荷西的上司之一拍着手走过来,大叫:“真巧,真巧,我正好找不到伴吃饭,我们三个一起吃。”
    他自说自话的坐下来。
    “听说今天厨房有新鲜的鱼,怎么样,我们来三客鱼尝尝,这种鲜鱼,沙漠里不常有。”他还是在自说自话。
    上司做惯了的人,忘记了也该看看别人脸色,他不问我们就对茶房说:“生菜沙拉,三客鱼,酒现在来,甜点等一下。”
    餐厅部的领私就是中午在厨房里买我们鱼的那个人,他无意间走过我们这桌,看见荷西和我正用十二倍的价钱在吃自己卖出来的鱼,吓得张大了嘴,好似看见了两个疯子。
    付帐时我们跟荷西的上司抢着付,结果荷西赢了,用下午邮局卖鱼的收入付掉,只找回来一点零头。我这时才觉得,这些鱼无论是50块还是75块一斤,都还是卖得太便宜了,我们毕竟是在沙漠里。
    第二天早晨我们睡到很晚才醒来,我起床煮咖啡,洗衣服,荷西躺在床上对我说:“幸亏还有国家旅馆那笔帐可以收,要不然昨天一天真是够惨了,汽油钱都要赔进去,更别说那个辛苦了。”
    “你说帐——那张收帐单——”
    我尖叫起来,飞奔去浴室,关掉洗衣机,肥皂泡泡里掏出我的长裤,伸手进口袋去一摸——那张单子早就泡烂了,软软白白的一小堆,拼都拼不起来了。
    “荷西,最后的鱼也溜掉啦!我们又要吃马铃薯饼了。”
    我坐在浴室门口的石阶上,又哭又笑起来。
    ——引自三毛《素人渔夫》
    第五件趣事:
    “悬壶济世”。
    三毛不仅能做“渔夫”,而且能做医生。做渔夫时是个赚不到钱的渔夫,做医生时却是80%都能做到药到病除。
    做医生,三毛的胆子是越做越大,不仅人家求上门来了的是有求必应,有病必看,而且有时还会出诊。
    别的医生是艺高胆大,三毛则是爱浓胆大,因为,她之所以敢不据正常章法,只凭自己“乱猜”(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去医治别人,她自问是存着很大爱心的。
    可是荷西却认为三毛是在乱搞,他看她治病人如同玩洋娃娃一样,常常比去治病的三毛还要紧张,每次都要替她捏把冷汗。做渔夫时,他和三毛是志同道合,同甘共苦,做医生,则绝对不和三毛同流合污。他还经常教训治病治上了瘾的三毛:“这些非洲人病了不去看医生,病死了也是活该。他们居然来相信你,你自己可不要走火入魔了。”
    可是,不管荷西怎样劝阻,三毛依然“我行我素”,不仅医人,有时还客串一下,做个兽医。
    她用捣碎的黄豆制成浆糊,治好了快出嫁的邻居小姑娘——姑卡的腿上的疖子;她判断出邻居哈蒂耶陀的快要死了的表妹实际是极度营养不良,于是用15粒最高单位的多种维他命和羊汤治好了这个“垂死”的病人;客串兽医的时候,她用一大瓶红葡萄酒治好了一头生产以后衣胞仍然挂在体外脱落不下来的母羊。
    不过,不管三毛如何能“妙手回春”,丈夫荷西仍是绝不肯让她给自己治病的。有一次,三毛终于有了一次给他治病的机会——我这个巫医在谁身上都有效果,只有荷西,非常怕我,平日绝不给我机会治他,我却千方百计要他对我有信心。有一日他胃痛,我给他一包粉药——“喜龙—V”,叫他用水吞下去。“是什么?”他问。我说:“你试试看再说,对我很灵的。”他勉强被我灌下一包,事后不放心,又去看看包药的小塑料口袋,上面中文他不懂,但是恰好有个英文字写着——维他命v,他哭丧着脸对我说:“难道维他命还有V种吗?怎么可以治胃痛呢?”我实在也不知道,抓起药纸来一看,果然有,我笑了好久。他的胃痛却真好了。
    ——引自三毛《悬壶济世》
    一次,邻居法蒂玛生产,三毛是个义勇之人,不顾自己毫无接生经验,肠热之下便想凭着自己那本《一个婴儿的诞生》的科普书和一些基本的生理知识来为她接生,把个荷西吓得心惊肉跳,无论如何也不让太太去,最后荷西用车将哈蒂那玛送到医院才了事。
    经过这次之后,三毛不想丈夫的心脏迟早一天给吓出病来,于是行医活动便转入了地下,荷西渐渐以为三毛“金盆洗手”,不再玩医生的游戏了。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三毛不仅没有收手,反而还做起了牙医,等他听明白三毛用来补牙齿的材料,吓得头发全部都竖了起来。究竟是什么东西惊吓了他?自己看——
    上星期我们有三天假,天气又不冷不热,于是我们计划租辆吉普车开到大沙漠中去露营。当我们正在门口将水箱、帐篷、食物搬上车时,来了一个很黑的女邻居,她头纱并没有拉上,很大方的向我们走过来。在我还没有说话之前,她非常明朗的对荷西说:“你太太真了不起,我的牙齿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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