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他在绥州的时候见过,不过身法敏捷,要说功夫,自然是在他之下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在望城就被他们擒下,想到此,小五嘴角不由得挂起了一抹得意与算计的笑意。
切磋么,可是你自己提的,这切磋的过程中要是“不小心”伤到了,揍到了,主子可是怪不得他,想到此,小五揉了揉拳头,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这些何梦锦自然都看在眼里,她谦逊的从侍女手上接过来为了避免误伤而换的木质匕首,谦逊的抱了个诚让的礼,谦虚的点头微笑。
只是,这笑意尚且在脸上尤为散去,那谦让的礼才做了一半,但见她身形突然一动,抬手一招,就已经对着对面尚未准备好的小五的面门招去。
卑鄙!无耻!偷袭!
一瞬间,小五脑子里闪现诸多个用词,身子却也反应迅速,当即一转,就要避开何梦锦突袭的一招,岂料,何梦锦却似是一早就料到了他的退路,几乎在他身子一转的同时,她就已经灵敏的一个转身,闪到了他的退路上。极其刁钻的一个角度豁然出手。
看着不过眨眼功夫就横亘在自己面前的匕首,小五气的怒目圆瞪:“不带耍诈的,你偷袭!”
“哦?”何梦锦收回了手,笑道:“难道遇到敌人的时候,我要大喊一声,对面的姑娘小伙公子大爷注意了,我出手啦?”
小五被这话噎了,脸红了半天,身为话唠子之称的他,也才憋出一句话:“总之。我不服。”
何梦锦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小五只顾着落败时候的气恼,哪里看得见何梦锦此时脸上正扬起一抹比他之前的算计笑容更为灿烂的笑意。
她身上的内力是有了。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摸索和磨合,现在她也能随心所欲的支配了,但是少了战斗经验,尤其没有近身搏斗锻炼反应的经验,再高深的内力在自己身上作用也不大。
她总不能遇到敌人只那么狠狠一掌击过去。拍死人家吧?这法子倒是可行,但前提是那人得原地不动的站在那里等自己拍。
遇到像贺兰珏,唐铮一类的高手,她是连人家身前都近不了的,就算近了身前,招式。反应,敏捷以及对自身身体的掌控力不熟练,也照样是只有挨揍的份儿。
正巧眼前有这么一个身手不错活靶子。叫她没有理由不占占便宜拉上来练上一练。
当然,这些小五不知道。
她这身体的这人本身就有极为醇厚的内力,小五也不知道,他的认知范围内,何梦锦还是当初在绥州。在望城那个花架子。
即便是第一局赢了他,也不过是侥幸。她耍诈。
只要他提高警惕,不那么轻敌,对付这个花架子少年是不在话下的。
小五是这么想的。
但是在接下来的几场,饶是他凝神仔细了,仍旧被这花架子撂倒时候,小五终于明白了一个词儿,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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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里的几日,何梦锦没事都去找着小五练练,弄的现在小五每次一看到她,那神情就如同听见了自家主子要把他扔到勾栏院当桩头还要痛苦。
从此,他见着何梦锦都是绕着道儿走的,再不敢再她面前多说半个字,再不敢想象当年自己是如何威风的掳了那人的。
当然,这是后话。
几日的功夫,何梦锦的身手这样锻炼,长进的飞快,其实,她更想的是拉起贺兰珏试试,看看能不能挡的下他一招半式,但是话为出口,在看到贺兰珏那似笑非笑的眼眸时候,何梦锦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时间飞逝,终于到了太后寿辰的那天。
才傍晚时分,宫里头就有车辇过来迎接。
寻常的官员是没有这等待遇的,但是托贺兰珏这个准驸马的福,何梦锦等人不但有专车来接送,在进宫门口的时候,因为贺兰珏身子不便,免了下车不行,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过了按规矩只能步行的正阳门,直到皇朝殿外。
看着高高的玉石台阶,揉了揉一路坐着马车有些酸软的腿,想着要一路气吁吁的登上去,而再看身边好整以暇的坐着被两位随从架着的轮椅的贺兰珏,何梦锦想一巴掌将他从轮椅上掀下来的冲动都有了。
他们来的不算早,这个时候群臣都已经到了,见到广平的公子郡主,纷纷跪拜行礼。
因为今儿日子喜庆,世子贺兰浩也被特意恩准参加寿宴,此时正怡然坐在右手边,使臣一席的主位上,看到贺兰珏几人,他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那般无视的神色已经让全殿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何梦锦下意识的抬头去看贺兰珏,却见这人神色依旧从容,优雅,一直到侍从们将他在席上安顿好,都不见他脸上有丝毫不愉的神情,贺兰诗闷哼一声,头一侧,摆明了一副不想看到这人不想让人知道这蠢货就是她大哥的嫌弃且生气的神情,贺兰浩倒是对着贺兰浩展颜一笑,招呼道:“大哥。”
后者用鼻子发出一个“嗯”算是回应。
他们几人各自找到位置坐下来,四下里先前的谈笑风生便又开始继续进行。
何梦锦的位置临近贺兰珏,她将凳子挪了挪,靠近了些许,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我真怀疑当年坠马的不是公子,而是浩世子。”
见贺兰珏转首向她看来,何梦锦补充道:“因为摔坏了脑子。”
闻言,贺兰珏嘴角露出一抹轻微,不可察觉的笑意。
两人这边谈笑风生,自然也落入到在场其他人的眼里。
大汉的分封制度沿袭至今,已有十个封地,这些诸侯藩王中,最属,广平王贺兰瑞,昌邑王李洛,靖王唐铮,江陵王李泽宸的势力最为庞大。
可眼下,昌邑世子身死,靖王,江陵王缺席,广平这一桌,便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这席上的都是些什么人?几乎集中了大汉所有的高层权贵。
这些人,哪个不是眼观鼻鼻观心的主儿?看似在各自三五成群讨论着不打紧的话题,实则都是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广平这一桌。
贺兰珏何梦锦等人的一颦一笑,都落入了他人的眼底。
而且,在京都,最不缺的就是八卦,消息传播之迅速之扭曲,直直让何梦锦咂舌。
就仅仅是昨日里贺兰珏恭敬疏远的对待公主,却让她推着其回驿馆被贺兰诗笑话为断袖一事,已经由当时在场好事长舌者争相恐后的扩散了出去。
所以,在何梦锦同贺兰珏一起出现在这大殿的时候,众人的目光除了惊艳除了恭敬之外,更多了一层不易察觉的旖旎遐思。
当然,在这日对京都风声打听的格外仔细的何梦锦自然能感觉到,但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假装不知道。
心头却在暗骂这些官员当真是无聊,连断袖一说都能八卦出来,虽然在大汉的权贵里面,男风并不少见,甚至有些官儿们还在自家后院里养了娈童,但这些放到一个即将胜任为驸马的人身上,怎么的也说不过去吧?
更何况还是当着公主的面,何梦锦觉得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贺兰珏撂开公主却跟她这个新近广平王的宠臣有暧昧一说,虽然事实上贺兰珏当真是对着李嫣然很漠然。
想到此,何梦锦转头看向贺兰珏,再度低声道:“过了今日,我广平便是多了一位二少夫人了,公子可是非常高兴?”
不知道是李泽昭担心夜长梦多,有北齐的公主在,他才将这婚期安排的这般紧,因为大婚就安排在寿辰的第二日,也就是明日。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太后寿宴(一)
闻言,贺兰珏淡淡的颔首,答道:“你倒是对我的婚事挺上心的。”
“公子的婚事,这般重大,孟锦哪里敢不上心?”
何梦锦刚学着贺兰珏的语调,似笑非笑的回答,突然觉察到一道散发着凉意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她警觉的循着那目光看去,正巧瞧见对面第一席位上,面色冰冷的沈洛,以及他身侧保持着端庄得宜的安阳公主李婉然。
朝堂上的沈洛不同于平日里穿着月白色锦袍,今日,他着正一品朝服,黑色的朝服与官翎,给他清贵卓然的气质里又多了几分俊逸,以往的沈洛,见人都含着笑意,虽然那笑意带着疏远,但今日,却见他神色冰冷,与一贯温和如玉的他完全不同。
见到何梦锦看过来,他的目光也不回避,两人的目光一相交,何梦锦在在他眼底读出了几分颓然与凉意。
不过才几日不见,高高在上清雅绝伦的沈相竟能有如此转变,看来,那事情的真相给他的冲击并不小。
想到此,何梦锦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不等沈洛做出反应,这时候,殿外响起掌事太监细长刺耳的母鸭子声音:“太后娘娘驾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平阳公主到……”
随着那接连串的通报声响起,众人悉数从位子上站起来跪倒。
只有贺兰珏,因为行动不便,以略微倾身低头行礼,这福利还是先皇在世时候许的。
随着那一行人在主位上坐下,才听到李泽昭低沉的嗓音道:“免礼。”
何梦锦随着众人一同谢恩起身,这才抬头看到,主位上的几人。
李泽昭依然是那一身的黑色王袍。长长的十二冕旒垂在眼前,遮住了所有的神情,让人看不到,猜不到。
何梦锦很是怀疑他这样子等下吃饭的时候会不会掉到碗里,事实上她却是多心了,因为整个席上都未见李泽昭动过筷子,他也只是端着酒杯浅酌而已。
李泽昭的左右,分别是皇后同太后的位置。
今日虽为太后寿辰,只是宴席,但这般场合。却也是很将就规矩礼法的,所有有品阶的人,皆是穿着正式的朝服。
太后也是一样。着一湘红色霏缎宫袍,为映衬今天的日子,那外袍上绣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既显得雍荣华贵又多了几分喜庆。
跟李泽昭有着相似的眉宇。虽然已经是四十岁以上的年纪,但因为保养得好,看起来,年龄竟也同不远处坐着的那些嫔妃们看起来相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