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辉漠漠,羽衣翩翩,轻咳趋紧,流露出几分愠怒难堪。
澹台清寂斜睨着他,风凉道:“我们的太史大人也是有脾气的。鱼非鱼若是看到你这个样子,只怕要心碎吧?梦幻破灭、美玉微瑕,我很担心哪,香!她会否抓住你这个弱点,欺负到你的头上去?那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市井小人呢!”
☆、138索爱
落花寂寂,幽香脉脉。阅尽纷华甘澹泊,但留清白满乾坤。
百花谷中,四时长春。平冈之上,有苍梧一株,经霜半死。寒乌扑簌,更助凄清,却是有心人眼中难得的遗世独立之境。
惟有这个时候,鱼非鱼才会真切地感受到自身的存在,也才能够将前尘往事细细地逐一检点。
月华似水,洗涤着她满面的涩冷。长夜沉沉,包容下她心事迭迭。
她的刻意疏远,终于让她变成了孤家寡人。知她、恤她的,只有这无边风月、水似流年。
极其遥远的地方,隐约传来觱篥的歌吹。她梳洗这个声音,在益州城的女儿节上,她曾经听卖艺人吹奏过这种来自古龟兹的乐器。
从外形看,觱篥跟胡笳很像,所以又叫笳管。觱篥竖吹,声音呜咽,带着荒凉的古意。其制作材料比较丰富,起初由羊角和羊骨制成,而后改由竹制、芦制、木制、杨树皮制、桃树皮制、柳树皮制、象牙制、铁制、银制等等,而以竹制最为普遍,制作较易。就连小孩子都会自己制作:将手指粗的柳枝抽去其中的柳骨。保留着完整的柳皮,成一空筒,也可以管腔上穿孔,即成为柳皮筚篥。若用桃枝制作,就是桃皮筚篥。
曾经有诗专门描述这种乐器:
南山截竹为筚篥,此乐本自龟兹出。
流传汉地曲转奇,凉州胡人为我吹。
傍传闻者多叹息,远客思乡皆泪垂。
世人解听不解赏,晨飙风中自来往。
枯桑老柏寒飕飀,九雏鸣凤乱啾啾。
龙吟虎啸一时发,万籁百泉相与秋。
忽然更作渔阳掺,黄云萧条白日暗。
……
筚篥音色深沉、浑厚、凄怆,人们往往借它抒发伤时感事的情怀。
鱼非鱼此刻所听到的筚篥声,就带着这样的一种苍凉与悲愤,其中似乎又裹胁着回肠百转的刻骨相思。
她油然联想起那与望乡关同归于中的数万兵马。那是他们的亲人们的心曲吧?可怜天下父母心……
儿行千里母担忧。如她这般,也不知离去了多少年,前世的亲人们,怕已经出离了思念与痛苦吧?真希望她就是他们的一场梦,如此便可不相思了吧?生时无所担当,但愿她的离去会是他们的一种解脱,如此便可不相忆了吧?……
舞枫和堇色,现在可好?已经回到天阙了么?那里药材丰富,堇色不愁没有事情做。那里民风朴素、兼容性强,于堇色的那种性子最是契合。
这个身子似乎比她的心多情,那曾经的欢好,迄今仍清晰如昨,余温不断。她该把他们放置在何处?她在他们的心里,又是什么身份?这些事,想或是不想,都是痛啊都是痛。
她却医不得自己。
忽然,空里插入笛子的吹奏,婉转圆润如珠玉满盘。笛声淹没了筚篥的悲鸣。
花已开好,人已团圆,花枝疏影中翩跹而来一只浓艳馥郁的花蝴蝶。顶髻若苞,丝带当风。美眸流眄,春波荡漾,书写着火辣辣的勾引与诱惑。胸襟半敞,玉肤冰清,如花树成妖,幻化模糊。姿容若男若女,魅惑众生。
鱼非鱼的幽思刹那给冲击的一干二净。见过骚包的,没见过这么骚包的!这公子缘若是改行开女间,就算是铁门槛也会给嫖客们踩成健身球。
她忍俊不禁嗤笑一声,瞬时感觉这一笑未免显得自己不庄重,而且还会助长他的猖狂,于是,紧跟着就是一声冷哼,别转了视线。
笛声停止,公子缘不胜幽怨地盯着她,幽幽道:“枉费人家苦心一片,居然不领情!这破道观老子迟早要拆了它!瞧瞧,快把你变成良家妇女了。”
“放屁!”鱼非鱼忍无可忍啐了一口,“你才一肚子狗粪呢!”
所以看别人都是粪。
彩衣幻颜,公子缘飞掠上前,满抱了她在怀,招呼不打一个,熟稔地噙住她的樱唇,狠狠地吮了一口,恋恋不舍地放开后,问:“宝贝儿有没有想哥哥?”
鱼非鱼想抬胳膊擦嘴,结果挣扎了几下都没能挣出手来。情急生智,便嘟起嘴,在他的胸襟上蹭了两下,没好气道:“我闲得发疯么?想你!”
“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还良人呢,整个就是一‘凉人’。瞧瞧,这身子可不是冰冷冰冷地。走的时候我跟你说什么了?就说要给当成耳旁风,果不其然!这么多天来,就没听你喊过一声‘哥哥’!那笨丫头有什么好玩儿的?喜欢哄孩子,回头跟哥哥生一个就是了!”
公子缘抱她在腿上,隔着衣裳上下揉搓着她。
鱼非鱼骇然,一边左挡右拒,忙得气喘吁吁,一边骂:“你?生孩子给你吊着玩儿么?……你一直在监视我是不是?狗行千里忘不了吃**屎的家伙,除了听壁角挖墙脚这些下三滥的勾当,你就没个正经营生干么?……”
“怎么没有……”公子缘将脑袋扎向她的胸口,狼狗似的猛嗅着,呼出的灼热气息刺痒得直想发笑。
“想你算不算?人家想你想得身上疼……心想你不是医工么?应该知道怎么医治人家……你摸摸、你摸摸,就是这里……”
说着,抓着她的手覆上他硬梆梆的□。
鱼非鱼臊红了脸,心跳得像是要蹦出嗓子眼儿:“你给老子正经点儿!再不老实我可就要喊人了!”
“喊呗!”公子缘吮着她的颈项、脸颊,发出夸张的“嗞嗞”声。
鱼非鱼气恼异常,奈何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由着他摆弄布偶般蹂躏。
“最好让天下人都知道,你这个道姑不守清规跟男人厮混。到时,看哪个男人敢要你,只好跟了哥哥罢!”
鱼非鱼原本就没把他当好人,听了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屈肘撞向他胸肋,如愿地听到一声闷哼并一句吃力的娇嗔:“真是个……狠心的……”
“左良缘,你到底想怎么着?”这厮行为癫狂,跟他混,不安全。出了事,他倒是有靠山可以庇护,而那个被拉出去顶罪扛包的,有可能就是她,“红线和公子缘,哪个才是你的本来面目?”
“宝贝儿喜欢哪个,哥哥就做哪个。”公子缘只管没脸没皮地扳着她的嘴巴舔吮,极尽淫*荡。
鱼非鱼并非毫无知觉。她的身子既已经过人事,对于异性已经产生了本能的向往与渴慕。公子缘的亲昵浑沌而醇厚,像是冬日里的大厚被子密密地包裹了她,由他所产生的温暖和柔软激起了她的依赖和留恋。
她的神志尚清醒,但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产生了迷惑与回应。
她对此颇感无力。心想,如果此刻面对的是舞枫或是堇色,她那里用得着忍得如此辛苦?
“公子缘,你这算什么?”她已是有夫之妇,他就没芥蒂?就她这姿色,实在算不上什么美味佳肴,如果是贪口舌之欲,多少名门闺秀于他不是唾手可得?若要情趣,才艺双绝的女间花魁何止成千上万?
“因为她们不是你呀……”公子缘气息急促而沉重,又在用他的强韧胡乱地顶撞她了,“太子枫算老几?他能吃得,哥哥为什么吃不得?还有那个堇色,也配跟哥哥抢?……”
鱼非鱼无语问苍天。半晌,感慨道:“原来我就是一大市场,是个人就想掺一脚哇!……”
她就像是一只破碗,搁以前,那就是寻常人家的一件俗物。但在千百年后,被考古学家们挖出来,性质立马就变了。她的价值,是舞枫的身份地位所附加的。别人争夺她,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可以消费得起那奢侈的附加值。
“假如舞枫君不要我了,大概你也就没什么兴趣了吧?”良久,她从迷蒙的□中收拾起一点清明。
“不要了正好。你放心,你长这么丑我都没嫌弃。……这跟你长什么模样没关系。……干吗总是拿哥哥跟那武夫相提并论?不要说他了,不许再说他了,听到没?真真的败人胃口!……”公子缘咬着她耳朵说道,“咱俩过日子,必定不会枯燥。我教给你制毒,看谁不顺眼,就给他好看!你不知道,父亲一直催着我成亲,我不是不听他的,只是想要找个差不多的。这大好的山色水光总得有个人陪我一起看吧?想把我圈在巴掌大点的地方,闷也闷死了!你跟着我,我们俩上天入地随心所欲,多好!你不知道,那些大家出来的女人,有几个好养的?走不上几步怕就要喘死。指望她跋山涉水?除非我驮着她。……只有宝贝儿你最合适,打不死、捶不扁、可男可女、亦正亦邪,跟哥哥真是绝配。……”
“我生不出孩子。听明白了,左良缘。你跟我,最多就是一夜情。”将他的脑袋自胸前推开,她冷冷地说道。
公子缘讶声反问:“生孩子作甚?又哭又闹拖后腿,你不烦,我还烦着呢!”
固执地扳紧她的双肩,埋头下去继续逗弄她到底蕊珠,“谁要一夜情?……只要一夜……等到今天?……”
“啊……不要这样……我、我很难受……”
公子缘闻声抬头,眸亮如星,唇润若脂:“哥哥有办法让你不难受。我可是拜读过你所有的作品哟!里头的野合十分有趣,要不,我们试试如何?”
☆、139还俗
“轰——”
鱼非鱼像个大爆竹给点燃了,从头到脚,无处不在欢腾。
“左良缘你……你个败类!……你找别人试吧……我不——”
他两根手指压住她的唇,虎虎生气:“你在想那武夫是不是?一个也是做,两个也是做。为什么到我这儿就行不通了?我哪里不如他们了?我不想让你为难,跟你打个商量,居然不允!我就强了你,又如何?他们不要你,我要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