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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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跃龙门-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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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珷儿的鼻子都歪了:“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没有不敢说的!”
  真想不明白,父王何等端正肃严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上这滑不留丢、邪不啦叽的女人?难不成真给她说中了,这叫“互补”?
  “知道你没多大见识,所以让你见见啊!小子你记住,存在即合理。照这个推理,我的言行举止全部都是合理的,倘若感到奇怪,只能说明你们的见识浅薄、心里魔障丛生。……”
  “张口佛祖、闭口慈悲,你当自己超凡脱俗了呢?”
  “出家么?……谁敢说多少年以后,女道女尼不会是风尚潮流?……不错,拌拌嘴,身上倒觉得暖和了呢。人跟人哪,重在沟通。说话也能促进健康啊!能开动脑筋、增进感情、活血化淤、调剂生活。拌嘴这种事儿,拌的时候生气,拌后又后悔,拌习惯了,一时不拌又惦记得慌。……真真的有病啊!……原来这也是一种病。……”
  珷儿不乐意了,抗议道:“你不要把我跟他比,我是我,他是他。”
  想想就怪郁闷的,自己好歹也是一国的王子,怎么沦落到跟一个花花公子平起平坐相提并论的地步了?
  鱼非鱼心虚地驳斥:“什么乱七八糟的,别瞎说!”
  珷儿鄙夷地扁嘴,干脆撕下了那层窗户纸:“乱七八糟的是你们!你敢说你现在想的不是公子缘?”
  鱼非鱼一口气憋在心里,半天没顺过劲儿来。
  




☆、195牵挂

  马步已经放慢,寒风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堪忍受了。等了良久未听到回应,珷儿便有些忐忑,却仍旧不习惯放软身段。他清清嗓子,故作老成:“你、喜欢他?”
  略微一顿,再问:“那我父王呢?堇色大医呢?”
  问这些话时,他十分担心,担心鱼非鱼会朝他展开狂轰滥炸。可是没有,她居然难得地安静着。贴得那么近,他甚至能够感应到她内心的荒凉,像是秋草连天,像是旷野独行。
  “算了,你还是不要说了。……大人们的事情,实在是不可理喻。”
  他急忙地想要结束这个悲观的话题。不料却听到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如果他们无所谓,我也不会争取。很多事的成就,其实只需要一个理由就够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任何的强求都是可笑的。我想能够救赎我的,只有轮回之说。……”
  她应该还会回去的,有始有终这才符合自然规律、天道法则。那么,在这边的任何争取,最后都是泡影。一个人若是站在起点便已看到了终点,那么,他还会有多大的奋斗之心呢?十之□都会绝望的吧?便不绝望,怕也会是得过且过的心态。除非有什么强有力的外力吸引他、牵扯他,对这段路程产生其他的感情:或恨、或爱、或期待、或感激。
  舞枫他们会是那外力么?问题是,他们能够拉扯她到什么时候?而她、又能在此逗留多长时间呢?
  所以,就算她为他们茫然,也不能肆意地将那感情挥洒出来。倘若他们对她还有那么一点情意,她就更不应该恃宠而骄了。不可以糟践他们的感情,不可以影响他们的人生,更不可以因自身而给他们造成伤害。
  她能做出的最好的决定,就是“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么做,够潇洒吧?为什么她却感觉不到轻松?一味地只是酸涩、酸涩?
  就算前世没有过约定
  今生我们都曾痴痴等
  茫茫人海走到一起算不算缘分
  何不把往事看淡在风尘
  只为相遇那一个眼神
  彼此敞开那一扇心门
  风雨走过千山万水依然那样真
  只因有你陪我这一程
  多少旅途多少牵挂的人
  多少爱会感动这一生
  只有相爱相知相依相偎的两个人
  才能相伴走过风雨旅程
  多少故事多少想念的人
  多少情会牵绊这一生
  只有相爱相知相依相偎的两个人
  才能搀扶走过这一生
  ……
  三人终于脚踏实地了。一下马,鱼非鱼直接就瘫在地上了,抱紧了双臂瑟瑟发抖:“给我点温暖……冷死了……骨头都要碎了……”
  “喂,你不能坐地上,等下会起不来的。”珷儿有心想把她拽起来,奈何没有下手的地方。他自幼所接受的严格的教育,使得他男女有别的观念十分牢固。方才为逃命,才不得不跟个女人同骑依偎。到现在他对这件事都没法释怀。
  冬月蹲下去,自后紧紧地拥住鱼非鱼。
  此时此刻,他心里惊涛骇浪地。这个举动搁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鱼非鱼在他的心目中,是主人、是仙女、是魔女、是只可远观不能侵犯的刺儿头。尽管她待他非同寻常地好,好得叫平芜城里的所有的贱民都羡慕嫉妒恨,但是,他时刻不曾忘记自己的身份,不曾忘记自己的性命是她给的。是她给了他一个家,温暖的、没有歧视与痛苦的家。一直以为,自己的见识算是很与众不同了,认识她之后才明白一句话: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的智慧远远超出了他的所知,她的话每每令他惕然恍然悚然。就连寻常的玩笑,都不能简单地视为玩笑,但只要用心去琢磨,就会领悟到很多发人深省的道理。
  她是平芜城的知名人物,她是他景仰崇拜的神祗。天长日久,她的言行举止便渗透进了他的生活里。她是他的“老大”,是哥们儿,是交过命的手足,是他甘愿做牛做马以供驱使的主人。主仆有分,他信她、敬她、畏她、服她。
  但就一样:他不爱她。
  当时,情窦未开,愣头愣脑,少年不识愁滋味。彼时,她还是个黄毛丫头——不,丫头都不算,整个儿就是一假小子、滚刀肉、老油条、蜜三刀、白眼狼,为生计锱铢必较。说是她心软心善收留了他,她却不承认,只称自己是个商人,唯利是图,收留他完全是因为他尚有价值。花钱治疗他的身心、给他提供食宿,这些费用都将会从他身上赚回来。她需要各助手、长工、走卒、苦力,他就是那最合适的人选。
  他也认为自己应该知恩图报,否则就是猪狗不如。他暗中立誓,要为她效忠效命,因此,态度上便对她毕恭毕敬、惟命是从、绝不含糊。他视她为自己的天、自己的神,希望有生之年能够帮助她挣下家财万贯、良田百顷。
  不料,就在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时候,天生不测,她竟然被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抓走了,罪名是包庇罪犯。
  该死的,当初就不应该救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敢跟官府对着干,不是自寻死路么?她那好管闲事的毛病多咱能改呢?
  其实,也不能全怪她,当时自己不是也在一旁的么?既知道后果严重,为什么就没有坚决地反对呢?当时若是把那个嫌犯交出去,能不能得到褒奖还在其次,重要的是,他们就不会受到牵连,丢掉幸福充实的生活啊!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跟他打个招呼,就在大庭广众下就给抓走了。她走了之后,很快地,她所置办下的家业就给查封、收缴了。作为鱼氏户贴上的家庭成员,他跟桃三娘被押往豫都。
  他怕酷刑,怕掉脑袋,情急之下使出了她时常教授的一记损招:诈死。
  感谢她素日的不务正业、刁钻古怪,名为医工,妙手回春的本事没有,却配制出了很多歪门邪道的药物,并且还充分体现出了“独乐乐不如与人同乐”的精神,凡鼓捣出来的稀罕玩意儿,总是第一时间会教给他知道。
  第一时间呢,想到这个就得意。为什么?说明在她心里,他还是排在前面的。比桃三娘重要,比后来居上样样无懈可击的堇色重要。比方说她弄出来的这些玩意儿,拿去堇色那里显摆,后者从来都是不温不火地,光是笑着点头儿。哪像他,积极而投入地对她的创造发表个人见解。
  所以,她最后总是让他来保管她的发明。就在听说官兵要来抓他前,他从储物间中翻出了她配制的一种“万金药”。他曾经替“万金药”作过实验品,吃下后不久,便会呈现出疫病的症状,甚么骇人。记得当时连堇色都给吓了一大跳。
  他不服气堇色占据了她部分的关注,但是却从未怀疑过堇色的医术。能让堇色为之变色的东西,倒也不寻常。
  因此,他随身携带了一些“万金药”,在快要抵达宫城时,趁人不备吃了下去。
  可想而知,押解的人给吓惨了,连手都没敢伸,直接用木棒将他撅下了马车,弃置道旁。
  这正合了他的心意。药效一过,他立马又恢复成了生龙活虎的模样。
  当时他的第一想法是返回平芜城,仗着人面熟,找个地方打零工等候鱼非鱼的消息。说来也巧,这念头刚一冒尖,马上就有人找上门来。是一个富贾模样肥头大耳笑眯眯满和善的男人,身边跟着随从,还驾着马车,车上堆着些箱子。
  那胖子声称要雇个伙计回乡开店,看他倒也伶俐,未知属意不?
  他便问胖子家乡何处?待听说是豫都附近的,他的心就有几分活动了。
  若想打听老大的消息,回平芜城莫若留在皇城根下。
  故作沉吟了一下,他答应了胖子的邀请。当他欢欢喜喜跳上马车,掀开帘子要进车厢时,突然,一蓬粉末兜头扑来。
  他连转念的机会都没有,就晕了过去。……
  醒来后,发现自己□地躺在一个香气馥郁装饰精美的房间里。一个美艳的女子立在床边,身上只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大袖衫,正不怀好意地冲着他吃笑。
  他慌忙闭上了眼睛,却没有办法将她的模样从脑海里清除掉:那饱满的雪|乳、紫葡萄一般大小的□,以及散发着中脑的花香的绵白身子,完全地窃取了他的意识。
  他臊得面红耳赤,直觉地想要逃窜。感觉心都跳到房顶上了,低下头来却发现身子还死鱼般横在炫花眼睛的锦榻绣褥中。
  耳边忽然听到男子呖呖的呼声:“长公主,这人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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