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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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跃龙门-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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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云和垂青一齐黑了脸,使劲地瞪着她,实在猜不透眼前这位主人的心思。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开玩笑!这要是给主君听到了,还不得气得连隔夜饭都吐出来?
  碰上这么一个混没正形的,算是一场劫难吧?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直是难以对付!
  “爱不爱,最好由夫人亲自问,属下不敢妄议。”踏云老老实实地说道。
  “爱不爱,干我屁事?他要是肯放我走,我也爱他,爱死他。你们俩可以回去了,就把我这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他听。”说着,她大咧咧地抬脚就要往前走。
  踏云宝剑一横,断然地否决了她的提议。
  鱼非鱼冷了脸,恨声责斥:“让、不让?不让可以,我就豁出去一条胳膊给你们。”
  转向垂青,义正词严道:“你欠着我一条胳膊,这事儿有吧?如果我现在跟你要,你会拒绝不?”
  




☆、197结盟

  垂青的脸“唰”地白了。她紧咬了下唇,毅然道:“夫人若要,婢子不敢不从。但是,就算婢子没了手臂,主君的命令,到死也还是要遵从的。”
  鱼非鱼甩给她一句粗话:“好、很好!真不明白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叫你们这般死心塌地地追随。怎么,难不成你们俩暗中爱慕他?这么着好不好?你们回去就说,我为了躲避追捕,跳崖自尽了。情敌死了,你们包括天下的女人岂不是就可以放开手脚追求他了?而你们俩,因为曾经伺候过我,俗话说的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人嘛,总是恋旧的不是?到时候他不免会将对我的感情转移到跟我有关的人或物上面。你们俩不就可以顺顺利利地进入后宫了么?瞧,我替你们考虑得多么周全!你们俩没良心的,难道就一点不心动、不感激、不惭愧?如此,何不揣着明白装糊涂,得饶人处且饶人?须知立百福之基,只在一念慈祥;开万善之门,无如寸心挹损。明白不、你们?……”
  一边唾沫横飞地扰乱敌人的心智,一边朝着同伴挤眉弄眼,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
  她不能确定是否只有踏云和垂青追来了。也不敢确定,这俩女人是否在施展缓兵之计。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们必须跑,越快离开就越安全。
  如何能够增加逃跑的保险系数呢?她眼珠一转,一个邪门的点子就蹿出来了。
  踏云和垂青正为这位主人的混帐话哭笑不得、百口莫辩之际,突然发现刚刚还斗鸡战马一般的她面色陡变,“哎哟”一声,手捂着肚子就蹲了下去。
  “不、不好,我肠子抽筋了……”鱼非鱼一手按住小腹,一手死死攥住冬月的衣襟,泛白的指关节暴露出她此刻的痛苦。
  珷儿跟着变色道:“谁叫你说那么多话了?灌了一路的西北风,不疼等什么?这下怎么办?医工、这附近哪有医工?……你不就是医工么?……”
  鱼非鱼一声接一声地抽着冷气,断断续续道:“没事儿……不要乱动……肠痉挛是会死人的……”
  “那也不能往地上躺啊……”珷儿一边着急地挥舞拳头,忽一眼瞥见踏云等,眉头紧皱,愠怒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弄个垫子什么的来啊!这么冷天,你们不会是想让她坐地上吧?”
  说着,又去查探鱼非鱼的情况,对那两个追兵采取了完全不予理会的态度。
  “夫人、夫人……”垂青知道自家夫人诡计多端,况且临行时,主君还特地叮嘱过,不要听夫人任何的解释,只管把人带回来。但眼下瞧着鱼非鱼的模样,似乎不像是假的。毕竟,他们赶了那么远的路,吃不好、喝不好,哪里不舒服都是情理之中的事。万一有个好歹,自己回去也没法交差啊!
  看看围拢上来的赶集的人,再看看踏云,心底越发有了主意:好歹她们俩都是高手呢,闭着眼不出一招半式,就能放倒眼前病的病、小的小、弱的弱的三个人。有什么好忌惮的!
  想到这里,便跟踏云彼此交换了个眼神,一起躬身问道:“夫人有何吩咐?婢子马上照办!”
  “要……要……”鱼非鱼气息短促,上气不接下气,似乎难受至极。
  “要你们过来搭把手啊!”珷儿颤声催促。
  踏云和垂青听到他惊惶的声音,再不疑他,很听话地弯下腰来,口呼“夫人……”
  两团白雾在眼前弥漫开,当中夹杂着浓郁的桂花香。
  出于习武者的本能,踏云和垂青直觉地便要闭息,奈何那扑鼻的桂花香让二人油然联想起主君的味道。
  是主君的味道呢!难道——
  世上有句话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说的就是踏云和垂青眼下。就是这一怔的时间,两个人吸进了迷|药,几乎没任何挣扎地就一头栽倒了。
  鱼非鱼拍拍手,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不无得意道:“跟我斗?光是我剽窃来的招数就够你们俩受的了!”
  回身和蔼地拍拍珷儿的肩,夸赞道:“小伙真不赖!能屈能伸能软能硬,是个人才!刚才你说话,不会是真的怯场害怕了吧?”
  珷儿嘴巴一扁,算作否认。
  “就说嘛,好歹你也是走南闯北的人,怎么会妇人之仁下不去手呢?她俩又不是什么一顾倾城、二顾倾国的角色。我们珷儿怎么会被色相迷惑住呢?干得好!”
  鱼非鱼一边派送着恭维,一边弯腰察看那两位的情况,一边自言自语:“还是我们堇色的方子霸道!当初我就说怎么这么香呢?他不许我闻。这东西,倒比乙醚还高效呢!”
  珷儿哼了一声。
  鱼非鱼睥睨着他,质问道:“你意见不小哇!说说看,你对何人、何事不满?别当我不明白,你不就是不服气我们堇色么?就大了几岁,可是你还得乖乖地喊声‘干爹’,郁闷哇?没办法!我生君未生……”
  “君生我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珷儿忽然对答如流。
  鱼非鱼愕然道:“你、也知道?”
  珷儿涨红了脸,一来是涉及男女隐秘,他羞于启齿,二来也是心怀不忿:“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我们,谁知道你们是谁!”
  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失身数个男人,居然毫无愧色。又不是大字不认识一个的,怎么就能这么超凡脱俗不合伦理纲常呢?父王要她做太子良娣,就不怕给天下人耻笑么?
  当然,被耻笑的也可能包括澹台清寂。他们瞧不上开云的行为,怎么到了她这儿,一个一个地倒都能容忍了呢?
  怪哉、怪哉!
  鱼非鱼瞅着他的眼睛里流露出危险的讯号:“你是从哪儿听说的?小小年纪居然还会听墙根,出息啊你!”
  她当然是在诈唬他。记得这首诗是她跟舞枫在逃亡路上说的,珷儿便是孙悟空会变身,也不可能听她的墙角。
  果然,珷儿给“听墙角”三个字侮辱到了,气呼呼地瞪着她道:“有出息、有能耐的是你!东边一个、西边一个地,自诩风流。也不嫌脸红……”
  鱼非鱼未去理会他的不满,贴近了甜蜜索索地问:“说真的,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他夜里做梦露了馅儿?我就说嘛,咱是什么人?天上地下古往今来不可复制绝无仅有的第一人!凡对咱动心的,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珷儿重重地点头:“确实!……”
  鱼非鱼白他一眼,指挥冬月把昏迷的俩追兵丢到马背上。三个人不敢逗留,即刻打马前行。
  离开了喧嚣的集市,渐渐地又入无垠的荒凉。
  “我要走进某人的梦里了——”鱼非鱼冲着前方放声高喊。
  珷儿认命地摇摇头,叹口气。
  到现在他都不能十分痛快地接受鱼非鱼做自己的继母。这女人跟他所受的教育中的女性形象相差太悬殊。她什么都会,可是什么都不精。女人该有的温婉一概没有,好像也没有什么十分在乎的事情。你若是为此丢开她吧,却又不甘不愿,心里总是吊吊着、有所求却又不知所求为何。
  倒是有一样,跟她在一起,永远都不会觉得无聊。她总有讲不完的奇闻轶事,随便蹦出句话来,能让人回味好几天。她像是调味料,吃多了招架不住,少了却又索然寡味。你热,她就冷;你冷,她便热。似乎她总是在与人唱对台戏,却总能吸引更多的关注和讨论。
  她行事随便,如水就势。看似少了些气节,细想来还有谁比她更坚强、更固执呢?
  连他一向只关心国政之事的父王都成了她的裙下臣。这也罢了,偏偏还不是寻常的感情。公然求她做良娣不说,父王居然还害起了相思!
  这可不是他臆测的。据当时前线来的消息说,父王在军中很是器重一名校书,时常将他留宿自己寝室中。有几个晚上不寐,反反复复地在纸上书写那首“君生我未生”的诗。
  皇宫派去的探子有幸捡回了半张,圣上看到了,当时就跟中宫说了一句话:皇儿动真格的了。
  他当时尚不明白,但是那首诗浅显易懂却是一见难忘。他曾经想象过她的模样,以为必定是天姿国色、惊为天人。及至后来遇到了,不由得大为失望:这明明还是个没长开的孩子嘛!而且,看上去像只馋嘴猫,瞅着谁都是黄花鱼。还有几分男扮女装的模样,看到稍有姿色的,无论男女,一律都是那种色迷迷的表情,那口水仿佛随时都会流出来似的。
  不待见人。可是又叫人一目难忘。最最令人按捺不住的是她的嘴巴,——就没见过那么敢说的。真不怕给当成妖言惑众抓起来么?
  父王若是要了这么一个女人不像女人、孩子不像孩子的家伙,将来得平白无故地替她拾掇多少烂摊子!这不是自讨苦吃么!套用一句她的毒舌:犯贱呐,这是!
  摇摇头,再次叹口气。心想看不惯又能如何呢?到底她还是父王事实上的女人,就是比他年纪小,那还是个长辈。况且,这一路行来,事事都指望着她,真来个卸磨杀驴,他枉为君子呐!
  “你要怎么处置她们?”一直觉得自己很有主见,可是打从跟随了她,凡事习惯于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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