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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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跃龙门-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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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颇是愤愤然:“为这事儿,四大家可是恨透了凤国的昏君呢!连这么点事儿都办不成,活该给赶下来!……”
  鱼非鱼悚然一惊,直觉道:“你这话可不对!他是主动禅让,不是给人用武力驱赶下来的。”
  “咳,差不多!”那人较上劲儿了。
  鱼非鱼快速地盘算了一下,惊骇道:“照你的说法,大鹰莫不是疯了?先前不是要去了苏、黄、离三家的女郎了么?圣上都答应了?”
  “你说呢?午时聘礼就已经进了皇城了。三百大鹰武士护送着,那叫一个壮观哪!你是没见过那些美女们的穿戴,真是神仙一样。经过的地方,香气久久不散,那叫一个令人陶醉啊!……”那人面现痴迷。
  




☆、199宫变

  三百武士?鱼非鱼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最坏处。她可是没忘记,大鹰的男子个个生来就是战士,自幼就接受严酷的体能和军事训练,及至大了,人人都是马上的健儿,个个都有以一敌十之力。别小看那三百人,可抵三千精兵之用呢!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皇城、进了别人的家、别人的心脏么?
  安顺帝真的该退居二线了,不然,明年的今日能否享受到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倒很成问题呢!
  “看来,还是秦氏好女略胜一筹啊!这要是嫁到石头城里,得宠是肯定的了。将来,两国的关系就全靠她来维系了。真希望她是细君、解忧那样的人……”
  路人的热议不断飘入耳中。
  “公子缘这一跑,依我说,倒是好事儿。不跟凤国结亲,就与大鹰联盟,对咱们而言,不吃亏。”
  “大鹰国主虽说荒唐,但焉敢说咱们的秦氏女不会是他命定的克星?”
  “若是此举能换得两国相安无事,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正是、正是!浪子尚且能回头,恶人也能立地成佛呢。人哪,不定啥时候就大彻大悟了呢!”
  ……
  人潮涌动中,鱼非鱼怅然若失。
  “你在想什么?”珷儿端详着她问。
  “不知道。直觉,不太舒服。”鱼非鱼定定神,回答道。
  “女人的直觉一向精准,你说过。”珷儿随口道,“但是仅限于不好的事。”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垂青低声请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鱼非鱼调笑道,“也许只是我在杞人忧天呢。”
  转头睨着珷儿,提议道:“现在到了你的地盘上,你是不是也该尽尽地主之谊,让我们见识见识皇家的威仪排场呢?”
  夜幕降临,吃饱喝足洗漱一新的鱼非鱼拉着珷儿出现在了进出皇宫的城门口。珷儿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鱼非鱼说这样才好玩。
  至于冬月,早早地服下药,被安排在就近的客店里住下。垂青和踏云则被安排在城门外接应。
  今晚的皇城分外热闹,为大鹰的送亲队伍而设立的宴席会在宫中盛大召开。赴宴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服冕乘轺,兼朱重紫。无数辆牛车停在了皇城外的广场上,每辆牛车后都跟着大批的婢女仆从,一眼望去,浮云缭绕、香氛融融,宛如置身西方极乐之境。
  鱼非鱼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趁人不备,她一拉珷儿的手,混入了一队奴婢中,光明正大地混进了貌似禁卫森严的皇宫内院。
  一进到里面,两个人就自动地脱离了队伍。在珷儿的带领下,左拐右拐地轻易就接近了举办庆典的皇家御苑“芙蓉苑”。
  宴会选择在水殿举办,这里四面临江,有廊桥与岸边相接。水殿内外烛火高烧,倒映在水面上,恍若瑶台仙境,令人目眩神迷而无法自持。
  鱼非鱼选择了一段较窄的河道,那里刚好有一处假山,躲藏在其中透过玲珑窍欣赏殿中的景物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她伪称某某的侍婢,从路过的宫女手中骗取了一碟精致的糕点并一壶热茶,跟珷儿窝在山洞里,背靠着冰冷的石壁,一边品尝美味,一边隔岸观火,感觉很是惬意。
  “那个明黄|色的是你祖父吧?安顺帝?”距离有点远,无法明辨面目,她就凭着服饰颜色对号入座。
  “那些是你的兄弟姐妹?倒是有模有样嘛!我本来最讨厌小孩子的,看到这么规矩的,也不由得有好感了呢!……”
  “哪些是东宫的女人?说老实话,你父王平日里最喜欢哪个?……这么说你可能不太明白,直说吧:你父王最喜欢跟哪个睡觉,哪个就是他最喜欢的。……”
  开头,珷儿还有问必答。及至她连后宫的茅厕长什么模样都打听起来的时候,珷儿就爱理不理了。
  鱼非鱼倒也不甚在意,尽情展开一个女人先天的八卦与挑剔,对眼前的人事逐一进行了点评。
  “你说为什么这些女人喜欢共侍一夫?荣华富贵真的可以赌上一辈子么?……我不信她们都是清心寡欲的,有需求的什么怎么办?半夜里摸珠子打发时间么?……”
  “不过,这问题貌似有点白痴哈。女人哪有权利自主婚姻?三从四德坑人哪!……”
  “改天你请我去东宫做客好不好?都说你老子不好色,可是我到底很好奇他有多少名义和实质上的姬妾。……”
  “看阵势,大鹰真的没安好心哪!看看他们送来的美女,那还叫人么?个个都是狐狸精,明摆着这是要来迷惑朝廷的!也不知道那暴君抢夺了多少财富去。……珷儿,待会儿结束的时候,你跟我过去搞清洁。我估摸着,光扫地就能扫起一笸箩的珠翠。……”
  “唉,景明帝逊位弄不好还是个明智的选择呢!看看这些名门高户,哪个背后不是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要想捋平谈何容易!稍有不慎就会变成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你知道么?我们那儿有句话,叫做:爱他,就让他当老大。哼,绝对会早早地□他!……”
  说得口干舌燥,便拎起茶壶,对着壶嘴好一顿猛嘬。
  “这种大事,小子,你老子应该也会参加吧?”那个男人藏在心里梗得慌,放出来吧,又心慌。
  执拗地坚信自己并不欠他什么,所以应该理直气壮地提他的命、道他的姓。可为什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偷了他什么?抑或是,她丢了什么在他那里?
  山洞里沉默了片刻。珷儿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重新回到水殿中:“按理,是该参加的。……”
  但是,宴会上都已经酒过三巡了,太子枫仍未现身。他的那些个姬妾不时地翘首张望,显然也是在期待他的到来。
  “每逢佳节倍思亲。小子,你想你娘不?”胳膊肘子轻轻碰了碰那比自己矮不了几分的孩子,鱼非鱼认真地问。
  珷儿的沉默未出乎她的预料:“没关系,我不会嫉妒的。我也没打算跟她争。谁能争得过呢?死者为大啊……”
  “你比我幸福多了。对比我的人生,爹不亲、娘不爱,餐风露宿、殚精竭虑、身不由己。那么努力地拼搏,我以为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漫漫长路走到了头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一个混的。人们常常用飞蓬、飘絮形容人生无依,殊不知,有时做人还不如草木呢?秋蓬飞絮上能入土为安,我呢?……”
  “想来想去,只有金银财宝才是我能抓住的。无论怎样,我都要为这个身体安排个好归宿,不至于抛尸荒野。不过,这种事儿有时可能由不得我,到那时,小子,你就委屈一下,替我张罗一下后事。我不会让你白白出力的,我会留一笔积蓄给你。……”
  珷儿哼道:“你这人真的很喜欢煞风景。”
  面对着良辰美景,不是应该说些叫人高兴的事情么?怎么老伤时感世地?
  “你这就不懂了吧?我这叫触景生情。”
  “败兴就是败兴。”
  “败你的兴了?那些女人是很风骚,可是配你的话就未免老了些。我倒是疏忽了,珷儿你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呢!在准备大婚之前,是该安排几个有经验的侍婢教教你相关的知识了。……你别跟我瞪眼,这种事儿告诉你,实践出真知,凭你看了多少春宫图,没有身体力行就没有话语权唔……”
  一块红枣糕堵住了她的絮絮叨叨。
  “你说话能否斯文一点呢?好歹也是人家的先生。”珷儿气鼓鼓地。那个姓谢的一准就是个呆子,给她花言巧语骗了。这种人,哪有半分为人师表的风范?
  “斯文都扫地了。忠言逆耳是硬道理。这么小就喜欢甜言蜜语,将来岂不是要变成一个近小人、亲佞臣的昏君?”鱼非鱼扒下糕点,据理力争。
  “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杀头的!”
  警告不起任何作用:“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老子若是一辈子不娶正室,将来的皇位传承还不是得从庶子中挑一个出来?你不是没脑筋的,不可能没想过这个。”
  “我不要听你说话了……”
  “切!怕什么?我会出卖你么?出卖你或许有银子拿,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我有没有那命去享受。你当我傻呢?杀鸡取卵不可取,我要让鸡生蛋、蛋生鸡,然后鸡又生蛋、蛋又生鸡。……”
  “……”
  “小美人儿,其实你长的最像你老子,你发现没?看上去都是有板有眼,乍一眼觉得威仪不可侵,实际上,却是最好诓的。稍稍使点花样,就软得跟面筋似的。噢,当然我说的是性子,那个方面可绝对绝对不能软。……女人最爱这样的男人,对外如铜墙铁壁,替你阻挡一切危险。对你则柔情似水,让你感觉他只宠你一个。……你老说以前干坏事你家里人不怎么惩罚你,最多关关禁闭什么的。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我猜啊,这绝对跟你的长相有关。他们在你身上看到了你父王的影子,下不去手啊!……”
  “……”
  “我这可不是画饼充饥。常听人说,爱上一个地方,不是因为那里有多美好,只因为那里有自己放不下的人。……其实我早该有所觉悟的,不仅仅是因为风光秀美,或因为气候宜人,或因为民风淳朴,只因为、有人先入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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