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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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跃龙门- 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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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说的就是你们二哥,两个二哥。现在的小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按理说,每一食,当念稼穑之艰难;每一衣,则思纺绩之辛苦。好日子过腻了,出去吃点苦头也好。莫要忘记了,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
  絮叨了一阵子,感觉心情不那么紧了,便吩咐左右:“去问问大世子,如果不饿的话,情管跪着。但愿他能把自个儿兄弟跪回来。”
  这就是赦免的意思喽?
  君安心头雪亮,赶紧答应着,眼角往上瞄了一眼,发现君主并无异议,便赶忙出去传达圣意了。
  “我知道,他那是在怪我呢。”目送老三老四给带下去哺育,鱼非鱼叹口气,巡视着殿中诸人。
  “都怪我,当初说漏了嘴……”左良缘那个名字,就该深深地埋藏起来才是。
  一听这话,左相连忙站起来,躬身行礼不迭,连道“罪过、罪过”:“夫人如此自责,可真的令老臣无地自容了!”
  他历仕三朝,前些年致仕后,荣宠不减。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了。是因为华帝感念他忠心不二,将承乾太子之后抚养成|人。而今,左氏兄弟数人,尽在朝中任职。左氏女子,尽皆嫁与高门世族。左氏可谓风光无匹。这一切的繁华,不可谓不与秋葵世子以及心媚郡主有关。试想当日,幸亏没有心生歹意,对郡主与世子之事横加阻挠,不然的话,焉能容他左氏到而今?
  “夫人且放宽心。”而今已是心媚郡主贴身侍女的踏云低声安慰道,“殿下与公子俱已分头寻找去了,世子若是贪玩迷路,料想不会走很远。天色已晚,本来寻人就不易。夫人着急也是无用的。”
  鱼非鱼拍拍额头,真不知要说什么了。
  殿外忽然传来脚步迭迭。
  一名舞枫身边的近侍进殿来禀报说,二世子找到了。
  “殿下说,夫人最好能亲去看一看。……”近侍吞吞吐吐,目光闪烁不定。
  时隔近六年,鱼非鱼终于又见到了公子缘。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在锦绣堆中。若在以前,该是怎样的一幅尽善尽美的情景,而今却只是格格不入。那淡紫秾红越发烘托出了他的枯槁干瘪,看上去像是一段枯木,了无生趣。曾经风流婉转的他,而今却未老发半斑。曾经白瓷净玉的脸上,布满重重叠叠的伤痕。
  看到这情景,别人也罢了,左相却是一阵心痛难抑,“啊”地一声昏了过去。
  左右赶忙将他搀扶出去,请了御医前来诊治。
  “如何?”澹台清寂瞅了一眼在侍女的扶持下瑟瑟发抖的鱼非鱼,问道。
  堇色微微回头,微微皱眉道:“有些严重……”
  他的手指并未离开公子缘的脉搏:“他应该是服用了某种剧毒,强行把体内的‘丑奴儿’压制了下去。但是,却因此戕害了部分心智,因此,言行就难免会有些疯癫。……”
  “公子所言甚是!”一名知情的跪地讲述道,“小人找到世子的时候,发现此人对着世子大呼小叫的,小人担心其对世子不利,这才打晕了他。”
  “疯癫?”鱼非鱼喃喃道。
  因为疯癫,所以才会被人群欺侮,甚至迫害。
  “这个傻子……傻子……就当是我□了他,不就成了么?何苦这般自责?”
  舞枫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咳嗽来得甚是蹊跷。鱼非鱼直觉地拉响了警报,抹了一把眼泪,立即发问:“难道不是么?”
  不是因为他在破庙强了她,在多方的压力下,不得不屈服。因为控制不住想念她,又怕她感应到他的心痛,这才一个人把所有的罪责都担下了?
  舞枫不予回答。堇色的沉默明显透着一股子明了。
  鱼非鱼想不做他想都不成了。
  有隐情,这事儿绝对不是她想的这样简单。
  殿内的压力急剧增强。
  半晌,舞枫劝说道:“我倒觉得,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这话,等你外头有了别的女人的时候再说。”鱼非鱼没给他好声气。
  舞枫吃了瘪,摸摸鼻尖,选择了避其锋芒。
  无法,好汉不跟女斗。况且,惹恼了她,回头她一准在俩儿子面前控诉他的草莽粗鲁。她别的本事不敢说,这颠倒是非小题大做的能耐可是叫人防不胜防。
  看在孩子的份上,不与她计较。等到轮到为他侍寝的时候,再好好理论理论。
  “堇色,你是个好人,我知道。”她的这话,聪明人一听就知道是在挑拨离间。
  现在的目标已经很明确了:舞枫和堇色都给排出在嫌疑人的范围之外,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华帝了。
  澹台清寂斜乜着那个同样斜眼瞅着他的女人,心下并非无动于衷。事实上,他近来渐渐发现,自己有时竟然会给她挑唆得隐隐生气。他似乎对男女之情有了些许的触动,而非像以前那样,无情无爱。
  这一点,尤其体现在床第间。她的身子会让他贪恋、痴狂,会让他变得不像平日里的他。会被她肆无忌惮的胡言乱语撩拨得热血沸腾一心想要做恶。
  他现在渐渐怀疑,她既是救星,同时也是面引子。自己这铁石心肠,似乎只有她才能调和柔软。
  现在,她又在挑衅他了。理、不理?不理的话,她定然会跟那两位搬弄他的是非,或者对他采取不配合政策,那样的话,岂不是更加令人生气?
  搬弄她素日所说的一句话:凭什么要让我生气?
  是的,凭什么让他生气,放她得意?
  




☆、222乱性

  “怎么,夫人的后宫又要扩充了么?”他凉凉地掷出一句。
  “你!”鱼非鱼涨红了脸,矢口否认,“说正经的,圣上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吧?”
  嘴上吆喝着,感觉上却有些诡异。舞枫和堇色全都在看着她,神情间流露出明白无误的怀疑。
  “你们什么意思?我现在忙得连斗鸡走马的空儿都没有,哪还顾得上考虑这种事?让孩子们瞧见了,算怎么回事嘛!我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么?你们也忒小瞧我了!”
  “嗯。”舞枫和堇色异口同声答应着,却不知道这声“嗯”是回应她那句“怎么回事”呢,还是“朝三暮四”。
  她不免有些尴尬,悻悻然道:“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便你们怎么想。这么说吧,我希望你们能够多往自己的后宫走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雨露均惠方能国泰民安四海升平,别弄得我好像一妒妇母大虫似的,好歹咱也是读书人,多少还是懂得些经纬之道的。”
  这是明晃晃地要挟么?
  澹台清寂凤目游移,左右下人等知趣地纷纷退下。寝殿内霎时清静了许多。
  “夫人能作此想,可谓大度。不愧为后宫之主。”澹台清寂的话里话外透着嘲讽。但是鱼非鱼早就习惯了他的这种腔调,所以毫不以为意。
  “这要是别人么,或许我还能乐呵一下。”她直言不讳,针锋相对。
  “公子缘其人,轻佻可恶,本来死有余辜。”澹台清寂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鱼非鱼初始还没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下文。倒是堇色不忍了,低声道:“良人不要问了……”
  舞枫也道:“你该去看看老二,免得他担心会受到责罚。”
  鱼非鱼眨巴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咂巴他们的话。本来是该杀的——澹台氏唯一不能加害的,除了子车氏,便只有姬氏。——子车氏一脉单传,这是众所周知的。——公子缘实际上是姬氏之后。——为何隐姓埋名?——左相是拥护哪一派的?早先是太子的老师,后来做了她的叔叔景明帝的丞相,而景明帝与当年密谋夺权的数龙并非一派。景明中宫跟当年的太子妃乃是同胞姐妹。——
  “说白了,我是嫡出,他是庶出,对吧?”她对这个真相感到震撼,却没有惊惧。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思想里觉得跟这个身体不是一体的。
  舞枫等俱都偏移了目光。虽没有做出回应,但是这样的姿态无疑是对她的猜测予以了肯定。
  “是你告诉他的?”她瞪着澹台清寂,一方面气他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一方面又不得不正视他缺乏人情这一特性,因此,她的神情就显得十分纠结。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凭什么说他?所有人都能说他,除了你!”
  这都什么事儿啊,亲上做亲么?幸好醒儿是正常的,不然,可让她哪儿哭去?!
  “疯了,也许没什么不好。”她抚额叹气,“先将养着吧。我现在日理万机的,再操心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你们的后宫就该放鞭炮祝贺了。”
  眼瞅着那三位的表情不对,赶忙自我纠偏:“不要看我,这事儿我作不了主。你们看着办吧,我尊重你们的意见。”
  其实,在左良缘未出现之前,她对现在的生活已经感到非常满足了,满足得都要冒溢出来。三个丈夫,没有为她产生过龃龉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至于说很重要的房事,似乎也没有出什么纰漏。除去她来癸水的日子,其余时间,归他们三个均分。当然,若是逢着哪个有事不在宫中,她也会“不自觉”地溜到其余那二位的寝殿中找温暖、寻依靠。
  过了最初昏天暗地的痴缠期,而今她与他们已然成熟、理智了许多。况且,男人们并非无所事事,他们要治理国家,事务繁重,所谓的儿女情长不过是偶尔的生活调剂。
  而且,她也并非闲得发疯的人,要看书,要听来自朝野的各种奏报,要关心孩子们的教育、成长,要处理后宫中繁琐的事情,更要抚慰那些巴巴地盼着雨露降临的少女们和老妇们,还有四面八方的一堆亲戚们要问候要关心:景明帝后及其身后庞大的亲眷们的吃喝拉撒,仍然在皇位上发挥着余热的安顺帝后及其亲眷们,荒逸国的那帮认定她是巫女转世神仙一般敬奉着她的子民们……好多事,虽不必她亲力亲为,可是,拟好的书信、奏章都需要经过的首肯方能得以颁布下去。
  属于她的自由时间根本没有多少,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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