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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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跃龙门-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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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念至此,她胆也壮了,气也粗了,双手撑在他胸前,将二人拉开一段距离,斜睨着他,间歇性地抛着媚眼儿,糯米小牙咬着下唇,欲言又止:“你确定……要么?”
  粉色的小舌头轻巧地在唇上打了个旋儿,然后,就见舞枫的喉结滚动了两下,似乎有很沉重的一声喘息被强行吞咽了下去。
  鱼非鱼笑了,眉眼如线、如丝,织成天罗地网将他细密地缠缚起来。
  “舞枫,舞枫你动心了……你爱上人质了呢!现在,你跟我,到底是谁俘虏了谁?……”笑着,说着,叹息着,不胜清怨惆怅。
  舞枫狠狠地把她按进怀里,两只大手恨不能把她揉搓成一团塞进身体里、血液里。他呼吸沉重,气息灼热,体内激流与熔浆冲撞纵横,这种感觉很难受,比挨上几刀还纠结。
  “谁才是妖孽?你这丫头才是不折不扣的小妖精。……”
  “我若是妖精,你会害怕么?”
  “既是我的女人,便是妖精我也会护你平安的。”
  “像我这样的惊才绝艳,你有没有怀疑过,也许,我真是妖怪变的呢。”
  “如果真的是,倒是我舞枫的大造化。”
  “说得倒好听!要真是,估计你不把我烧死,也能把握我肢解了。……”
  “你这小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呢?稀奇古怪的。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我听说,越是知识渊博的人,顾虑就会越多。说的就是你吧?”
  “舞枫你是个糊涂蛋,真话假话你都分不清。……”
  “我不用分,我原就没打算分清你我。”
  “……”
  “背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那么深长的一条,连他这个久经沙场的人见了都不免心惊。
  她却回答得很轻忽:“家庭暴力,我那死鬼老子砍的。”
  感觉到他胸腔里的跳动顿了一下,她笑着宽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要这么想,如果不是那一下子,可能你我老死不得相见呢。”
  “你这丫头倒是奇怪,该算计的时候,偏要宽宏大量。”
  “那是因为算计不着啊!但凡能捞回点便宜,我会这么好说话?”
  “……”
  ……
  “舞枫,说真的,我忽然发现,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
  “是真的。可是,这很危险不是么?为人姬妾,绝不可以对自己的夫君表现出情感来,不然会让他丢脸的。而我,也有可能会因为这个而送掉性命。你也不希望发生那种事吧?”
  “……”
  “□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我说养面首,只是玩笑。有你这样的好男子,一个就够了。你要真把我丢进姬妾堆里,被她们排挤、倾轧,弄得体无完肤、面目全非,甚至成为戚懿第二,给你光明灿烂的生命笼上一层洗刷不掉的阴影,那多不好,是吧?你看,我也算是读书人,读书人嘛,都有自命清高的臭脾气,希望给人尊重、理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你就让我三分,赚取我的衷心不二、矢志不渝,岂不好?我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关于未来,谁不想活得长久一点、快活一点?身为皇家人,你应该知道,女人之间的战争,并不比战场上的血肉横飞来得温柔。……”
  舞枫沉默了。
  她的顾虑他不是不理解,她所说的,是一种普遍的现象,只要是有姬妾的家庭中都存在着这种现象。以前,他不在意这种事,女人们爱怎么搞,只要别太过火,他才懒得理会呢。她们不过是他华丽高贵的身份之上的点缀,或多或少、可有可无。
  但是,这丫头不同。她所担心的,正是他不愿发生的。可是,果真依了她,两个人无名无分的偷偷往来,怎么想怎么像是女间才有的勾当,于他的身份实在有玷。不依她吧,就她那脾气,难保不会捅破蜂窝。
  没想到,这小小的人儿,倒是一个大大的问题呢。
  “你再考虑考虑?趁我还没成年,我们把这件事给解决了,如何?”他的沉吟令她心慌,不得已只好再次使出缓兵之计。拖,拖的过程中总会出现许多的变数。变化变通变幻变心,都是变。但有一点可用的,便会成为她的柳暗花明、绝地逢生。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唉,舞枫啊……”这一刻的鱼非鱼是迷茫的、犹豫的、不确定的。
  他是患难之交,是生死之际护她周全的人。她毫不怀疑,有生之年,他会保护她、爱护她。但前提是:他是孤家,她是寡人。男未婚,女待嫁,结缡成夫妇,颉颃共飞翔。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堂堂正正,不偏不邪。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舞枫,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能明白么?……”
  ……
  “舞枫,还有多久到天阙啊?”
  “看到前面的大山了么?过去了就到了。”
  “那快点走吧。等到了目的地再好好休息。……”
  ……
  “等到了地头,我要先好好洗个澡,估计搓下来的泥垢能灌溉一顷粮食。我要换干净衣裳,还要睡上他个永垂不朽,然后摆上一桌子山珍海味,吃它个半死不活。……舞枫,你要做东啊,别指望让我出血,虽然我也很有钱。……”
  ……
  望着前方悬崖峭壁之上的栈道,鱼非鱼忽然大彻大悟了:为什么舞枫会那么笃定地要她,原来,原来是“仗势”欺人啊!
  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
  飞湍瀑流争喧虺,砰崖转石万壑雷。
  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
  ……
  那栈道开凿在山腰上,筑路者在峭壁上凿出石孔,楔进石桩,石桩之间架木椽三根,行人必须而壁贴腹,脚道踏木椽横向移动才可前行。栈道三面临万丈深渊,直令勇者如履长空,心旷神怡,却令怯者胆战心惊,屏气挪步。
  鱼非鱼看得眼睛都直了:这哪是路!这怎么会是路!叫她爬山,再累她也认了,可是,要想让她打这栈道上经过,除非是杀了她!
  眼前的景象跟她的预想完全地背离了。她之前所想的是,一旦抵达天阙国,她就会趁机离开舞枫,就算离不开,也要想法撇开他的束缚,找个称心如意的地方隐居起来,然后慢慢地给三娘等人消息,创造再次见面的机会。天高皇帝远,慢慢地,澹台清寂那边就会淡忘了她。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届时,她再隐姓埋名重新换个户贴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可是,眼前的栈道却摧毁了她美好的设想。这是她的坎,过不过去直接决定着她今后的人生。不过去,她的设想还可以继续。过去了,她之前的憧憬就只好全盘推倒,重新规划。而且,一旦过去了,就意味着她以后再很难踏进火凤国的土地。
  山迢迢,水迢迢,要她一个弱女子独自再走一遍,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躔岩不可攀!
  于是,她果断地转身,满面肃穆地告诉舞枫:“很抱歉,太子殿下!我突然想我娘了,剩下的路,请恕我不能同行了!”
  说着,朝着来路便走,就好像后头有鬼追着似的。
  舞枫一愣,待她的身影消失在绿林中了都没有动一下。
  如果鱼非鱼回头瞧上一瞧,便会发现他眸子里的阴云密布。可惜她没有,她满心想的就只有:她不能过去,她绝对不会去过那吓死人不偿命的栈道。就算是舞枫拿宝剑逼着,她也不会过的。非要她选一样,她宁愿死在剑下,也绝不在高空坠落的过程中一点点地魂飞魄散。
  妈的!早知道要过栈道,半路上就该寻机会逃跑的。或者应该更早一点,在他伤势未痊愈的时候开跑,他连追的力气都没有。
  不是不比货,就怕货比货。相比之下,桂阁真是个养老休闲的好地方!
  澹台清寂那厮怎么就放弃抓她了呢?金护卫呢?赶紧冒出来啊!她发誓,这一次要是能回去,绝对会乖乖地养好身体,做妖孽的女人,绝对!
  ……
  靠!什么东西掉下来了?好疼……
  意识涣散之前,她摸到了自己的后颈。那儿被什么东西砸到了……
  ……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好少……想更,需要动力。那就慢慢写吧……唉!




☆、66遗弃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真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啦,摔了一身泥……”
  迷迷糊糊中,鱼非鱼想起了她在平芜城时候骑过的那头小驴子,想起那些快乐无忧的日子。倒骑在披红挂绿的驴背上,走遍的平芜城的大街小巷,接受着无数形形□的目光的洗礼,一天天地长大、一天天地熟悉、一天天地爱上这个世间和身边的那些人……
  后来,小毛驴贪嘴偷吃了人家晾晒的豆子,又喝了大量的水,结果活活地涨死了。她的医术,不足以解救那头朝夕相处亲如家人的畜牲,当时,她抱着毛驴痛哭流涕,整条大街的人都来安慰她。那个晾晒豆子的婶婶很愧疚,非要送她一瓢黄豆才安心。那婶婶怎么会明白呢?她要是想要豆子,把毛驴的肚子剖开,光是没消化掉的就够她磨成豆腐吃上一天了。她哭的是从此失去了一个知心朋友好不好?……
  展眼啊,物是人非事事休。
  不得不说,舞枫的肩膀远没有驴背舒服。而她的胸腹,也没有屁股抗颠簸。
  “好了,舞枫,放我下去……”恹恹的声音像是大病初愈。
  舞枫走得更快了。
  “过了栈道了?”明知故问,是因为对彼岸仍旧怀有深情么?
  “嗯。”回答简洁干练,惜乎用的不是地方。
  “舞枫,我恨死你了。……你一定要我恨你才爽快么?……”
  “……”
  “停下歇歇吧。你不累,我还颠得难受呢。……一个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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