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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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跃龙门-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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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非鱼拦住了她,拽着衣角把她领到院中的公孙树下坐下。从一脸幽怨的满仓手里接过饭钵,神秘兮兮地说道:“姐姐你猜,这是什么?”
  不待对方做出回答,早一步掀开盖子,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熊掌递了过去:“别问这是什么,终归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趁热赶紧吃了,别让里头的人知道,又该眼红了。”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双竹箸。
  喜娘接过竹箸,更不说话,依言把那碗美味吃了个罄光。
  “好了,现在我们进去吧。别人要问你什么,你就说我不放心你的身体,知道么?”临进门前,鱼非鱼叮嘱了一句。
  喜娘现在对她,那是言听计从。
  根据鱼非鱼的诊断,那位柴老伯所患的,就是一般性的伤风。但是因为年纪太大,抵抗力虚弱,所以病症才会显得有些严重。
  开始的时候,柴大曾央求看守的士兵给派个医工看看,但是,那名士兵瞧了瞧柴老伯的样子后,嘴上答应着,却迟迟没有派人来诊治。柴大孝顺,不忍老父亲遭受痛苦,恨不能以身代之。正感到凄楚无望之际,忽然有人小声提醒他说,何不请那位小校书过来看看?他既是大将军身边使唤的人,想必会有法子也不一定。
  柴大一看,见是喜娘,又想起先前鱼非鱼的所作所为,倒不像是个恶人,这才百般央及,让士兵带着去见了鱼非鱼。
  替柴老伯诊断之后,鱼非鱼转身去了院子,唤来看守的,问为什么不给诊治?
  看守的支吾了一会儿,才道:“校书有所不知,这军中的药材从来只用在兄弟们的身上。小人见过那老货,不过就是寻常的风寒。换成是咱兄弟,扛两天也就过去了。这种小毛病哪里用得上劳烦军医?”
  鱼非鱼点点头,倒也没有责怪他。抬头远望,记得出城十里就有一座小山,山上林木葱茏,应该会有可用的药材。既然军中的药材都是限量供应的,她胳膊腿儿齐全,何妨自力更生去?
  想到这里,抽身回到屋子里,先是安慰了柴大一番,让他不必着慌,她说没事就肯定没事儿。既然允下了帮忙,就不会出尔反尔。只不过要等她一等,她出去抓两服药,等到服下了药,柴老伯很快就会康复起来。
  “现在,我要上山采一味药引子,需要一个助手。你们谁愿意一起?”她站起来,俯视着众人。
  许多只手次第举起来。
  鱼非鱼的视线从容地掠过那些人:身强力壮的中年男子?不成,就这体格,一拳一个就能把她和满仓撂倒;小小少年?不成,啥都不懂,给个葫芦都未必能照样画出瓢来;粗壮直率的妇人?不成,没有共同语言,这一路岂不要闷死?……
  目光锁定了一个目标,一个年轻的女子,身形高挑,姿色平平,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麻木姿态。
  看着这个女人一下子召唤起了鱼非鱼的一些记忆。
  她径直走到那女人面前,蹲下来,仰头打量着对方。嗯,看上去不算太丑,可是,凭什么拽得二五八万的?
  “那个……”她其实想问的是:你爹是不是姓君?你是不是君安的私生女?可不是嘛,哪有这么雷同的两张表情!倒像是棺材板转世投了人胎。
  眼角瞟见四下里众目睽睽,要是真这么问,估计这女人非跟她玩命儿不可。于是假咳了一声,改问道:“你叫什么?”
  女人浮云神马地扫过她,置若罔闻。
  鱼非鱼险些一口气梗死。看,这就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林子大了啥鸟都有。见过傲慢的,可没见过这么傲慢的。傲慢的叫人手脚发痒,恨不能扑过去捶之、扁之、踹之、拧之、咬之、揉之!
  “我TM的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么?”端正了态度,她虚心求教。
  侧目,再藐。
  鱼非鱼低头看着地面,等待着会有一只蚂蚁经过好让她杀了泄愤,可是没有。她控得脑袋都充血了,愣没等到这女人的替死鬼。
  心理狠狠地建树了一把,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是女人么?”
  女人的身子闻声抖了一下。
  鱼非鱼乐了:就说嘛,不管是不是人,都有弱点,眼前的这位,敢情很介意自己的性别。
  “那好,我就当你是哑巴了?总得起个名字好称呼吧?叫什么呢?哑巴?太侮辱人了。女人?大街上肯定一呼百应。那就——怨妇?”
  “她叫红线。”人群中有好心人小声道,“她一直就是那个脾气,大人不要怪罪……”
  “哦,红线虫啊……”鱼非鱼故作恍然大悟。
  红线的下巴抽了一下。
  “红线啊,我该怎么说你呢?说你有气节有傲骨?还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这个样子吓唬谁呢?放心,就你这模样,做营妓和不够格呢!”说着,温柔地拍了拍对方的脸,补充了一句,“嗯,还挺水灵呢。”
  “啪”——
  红线反手打开了她的手。
  鱼非鱼痛叫着跳起来,甩着火辣辣的右手,原地蹦了数下后,满腔义愤化作一记黑心拳,砸在了红线的肩窝处。
  “你等着!等着看我怎么拾掇你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强忍着眼里的泪花不至于滚出来,回头狠狠地命令满仓,“拖上这恶婆娘,我就不信了,一个俘虏居然敢这么横!”
  快马加鞭,不消片刻便到了山脚下。负责护卫的士兵负责在下边看惯马匹,鱼非鱼则带上满仓和红线循路入山采药。每个人手里拿着小铲、花锄,背上背着一只竹篓。三个人都是一色的军中短打。为防止虫豸叮咬,临行前,鱼非鱼跟军医讨了一些驱毒的药丸随身携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她这趟原打算只采摘一些眼下急需的药材,却不想这山中的药材极其丰富,竟恨不得能把整座山都扛回去似的。
  很快地,三个人的背篓都满了。
                      
作者有话要说:红线出场了……各位猜猜是谁?
李阐提最近码字很勤奋,决定一天两更,一更3千字。喜欢的亲请收藏吧。




☆、82调教

  依着满仓的意见,是时候回去了。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走了很远的路,山里野兽多,万一遭遇到凶险,可不是好玩儿的。回头给大将军知道了,肯定会斥责他护卫不当。
  “马上,马上。”鱼非鱼随口应者,眼睛却如筛子过米似的不肯放过每块绿地。
  “那里,看到没?何首乌呢,等我弄点下来,马上就回去。”说着话,她奋力地朝一面陡峭的山坡顶端爬去。
  那峭壁上有棵歪脖子老树,树上缠绕着一种绿色的藤蔓,叶子对生,叶片如山芋,却略显晦涩,正是何首乌的特征。
  只是这个季节并不适合采集何首乌,但是,可以取一些夜交藤、何首乌叶药用。这夜交藤可以治疗失眠多梦、血虚身痛、肌肤麻木、风湿痹痛,以及风疮疖藓。而何首乌的叶子则有解毒散结、杀虫止痒的功效。
  “等着,我马上下来!”
  满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赶忙跟上去:“校书要什么,说一声就好。那上面危险得很!”
  红线直勾勾地望着上面的两个人,一动也不动。
  “满仓,记得这地方。等到入了秋,我们来挖何首乌。”鱼非鱼气喘吁吁亢奋异常地说道。
  眼见着伸手就能够到大树了,突然,小腿上被什么东西倏地叮了一下,身体很忠诚地抽搐了一下,直觉地伸手去挠那痛处,却疏忽了所处的位置非常不适合做腾挪动作。
  尖叫冲天,身体下坠,都是不能拦截的来势凶猛。
  身体,无一处不痛,痛彻心扉。撞伤、擦伤、刮伤、刺伤、划伤……
  身体被寸寸分裂,灵魂痛出了窍儿。坠入地狱的过程中,听到了满仓悲催的呼喊,起自脚下,继而擦过身旁,之后,她知道她终于不可救赎了。
  她到底了,直接横在了红线的脚下。“澎”的一声闷响,感觉五脏六腑都变成灌汤肉馅了。
  鱼非鱼毫不怀疑,正是满仓一迭声不屈不挠的呼唤才替她聚拢了魂魄。
  “校书……你、你觉得怎样?”满仓拖着哭腔手足无措。
  “很疼……疼死了,满仓,呜呜呜……”
  ……
  柴老伯的风寒果然药到起效。柴大感激涕零想再见到鱼非鱼的时候跟她道声谢,却被告知:鱼校书有事,暂时不会过来了。
  鱼非鱼现在在做什么呢?回答是:□。
  回城的路上,她就已经警告过满仓了:今天发生的事,绝对不许跟任何人吐露一个字。
  “若是让我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哼!管你是男人女人,一律丢去犒赏三军!”她用话鄙视恐吓红线,却用心安抚满仓。
  一回到住处,她就反锁了房门,脱光了衣裳,手持两把铜镜,前后对照,将浑身上下左右察看了一番。她以前见过舞枫受刑,遍体鳞伤、令人发指。这会儿,她也好不到哪儿去。她都不敢伸手触碰,因为每寸肌肤都在火烧火燎地疼。
  身上痛,心里就窝火,窝了火就必然要发泄。好在旁边没人,她放开了禁忌地爆了一通粗口,这才觉得顺气了很多。
  满仓这会儿已经遵照嘱咐备好了东西,担忧地在门外唤着她、拍着门。
  门开了一道缝,一只手伸出来把东西一样样地拿了进去:一迭细麻纱,一盆清水,一条手巾,一钵子刚刚捣出来的黑乎乎绿莹莹粘乎乎的药泥。
  “去,把红线给我提拉过来。”鱼非鱼蛇吐信子般咝咝抽着冷气,咬牙切齿地吩咐道。
  她恨死红线了,当时眼瞅着她横在脚下,却愣是没有伸手扶一把。那女人简直不是人,蛇蝎心肠啊!这会儿总算是明白何谓“相由心生”了,怪不得一张棺材脸杀死没个笑模样,敢情是心理阴暗爬满苔藓,折射不出光线来啊!
  红线仇大苦深地被满仓和另一名小校“押”了过来。满仓没跟她客气,一刀柄就把她攮进了屋子里。
  “门关好!”这声断喝端的有气势。
  红线两手背后,掩上了房门,插上木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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