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死了,尸骨无存。以后呢,我就隐姓埋名,尽量低调到泥土里去,再开不出一朵花来。他就算不相信,搜个三年两载,找不到,也就不了了之了。反正,我又不是真的七公主,丢了就丢了,你觉得呢?”
踏云瞪着她,眼神怪异得好像她头上生了角。
好半天——
“算了?装死?隐居?你怎么不试着把自己嫁接成真男人?小丫头,你真的觉得可行么?你觉得主君就这么……不济么?”
“要么,你给拿个主意?”鱼非鱼表现出了充分的尊重与信任。
看来,她并不知情。踏云微微点头,面上笑道:“我是捕快你是贼,啥时候兵匪成一家了?”
“本来就是,成王败寇,说的还不是一个人?”鱼非鱼不满地嘟囔。
身子一紧,却是舞枫将她拢到了腋下。他斜睨着踏云,单刀直入:“你们的太史大人也有份么?”
踏云不由得就是一惊,这一闪而逝的诧异分毫不差地落入了舞枫的眼睛里,证实了他心中的揣测。
鱼非鱼趁此机会伏在他胸前扮脆弱可怜,小手拍打着他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胸脯,佯作颓唐:“一个澹台清寂不够,又加上一个子车无香,为什么我觉得火凤国就像是妖魔当道似的?以前觉得无香那人多神仙的,原来,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啊!差神灵,役百鬼,这是歪门邪道啊!男子汉大丈夫,不是应该像舞枫君这样,堂堂正正么?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在场的三人虽然早已熟悉她怪异的个性,乍听得这几句诗,仍不免为之侧目折服。
☆、1213*P啊
堇色自打她承认了与他的关系,言语上就放开了很多,那份维护简直就是无懈可击。
“鱼儿急智高才,这诗作的极好!”他轻声夸奖道。
舞枫则挑挑眉,似是不以为然,手上却加重力道,越发地箍紧了她。
这丫头就是有本事折腾他。之前还气得他肝脾五脏疼,这会儿却又大大地推崇了他一把。不得不承认,他很受用。虽然楚霸王的结果不太好,但那是英雄啊!在她的心里,他的形象应该是高大而光明的吧?
再度紧一紧她,小臂碰到她的胸脯。那里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
堇色留意到了他的这个小动作,心里忽地就是一阵酸涩,就好像自己心爱的东西被抢去了一般。
他咳嗽了一声,手按在胸口,提醒道:“你们没有感觉不舒服么?得赶紧出去才行……”
何以他感到呼吸有些促急不稳?身体里的血液有持续升温直至沸腾的趋势。
“堇色,你病了么?”鱼非鱼察觉到他的一样,“发烧了?脸怎么那么红?”
她挣出舞枫包围,手指搭上堇色的手腕。
堇色激灵灵地打了几个冷战。
“没有啊,没有生病。……为什么内息这么强?……心跳这么快。……这是什么症状?”
堇色没有回答,看她的眼神,竟然有迷离恍惚之意。
鱼非鱼一怔:温和的堇色,怎么倒有花娘的神韵了?
舞枫沉沉地接过话茬,问:“内息很强……心动很快……面赤体热么?……”
踏云悄然朝鱼非鱼迈出一步。
舞枫眼疾手快,身形如幻,瞬息转移到她的面前,“笃笃”数声,骈指上下翻飞,迅速地封住了她身上的几处大穴。
踏云双脚一软,一跤跌坐在地上,竟是动也不能动了。
“殿下好功夫!”她笑吟吟道。但是穴道被封,气血不畅,说话之际,已经有大颗的冷汗自额头滚下来。
鱼非鱼瞧着稀罕,上前来推了推踏云双肩,见她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笑着问舞枫:“你戳她做什么?难道是已经找到出路了?”
踏云道:“殿下是怕我拐了你去呢。”
鱼非鱼托起她下巴,瞅着这张熟悉的脸,心下有些亲昵,居然噘起嘴唇凑过去,贴上了那两瓣红润。
“波……”
踏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任她占便宜,俏脸上泛起来几百年都不曾出现过的红晕。
鱼非鱼窃香成功,哈哈大笑。绕到她背后,坏心眼儿地在她耳后轻轻吹着,把个踏云痒痒得咯咯直笑,上气不接下气地骂道:“死丫头!调戏我做什么!留着精气神儿好好应付你的男人们才是正理儿……”
“你再说、再说啊!拐我?就你?我傻么!”
踏云笑得邪劲:“这年头想做好人都很难啊!不跟我走,可没有你好果子吃哦!”
“这话拿去骗骗你的恩客还差不多。”鱼非鱼撇嘴。
“傻瓜!亏你还自称一代□大师呢。连你男人着了道儿都看不出来。怎么,还不明白?堇公子不是病了,他跟殿下大概是中了春*药了。”踏云笑眯了眼睛。
“胡扯!”鱼非鱼狐疑地左右打量舞枫和堇色。只见那二位俱已出现了相似的反应:面红耳赤,身体紧绷,目露精光,那嘴唇竟红艳欲滴,尤其是看她的眼神,倒像她没穿衣服似的。
“净瞎说!我们可是一起掉下来的。”她半信半疑。
“一起掉下来的,也可能有道士们替那姐弟俩秘制的春*药啊。”踏云道,“还记得刚才么?殿下丢出去的石头不是打破了什么东西么?当时,你不是闻到了花香么?也不知道那二位是否闻到,或许当时正跟你生气,没有在意。我告诉你,应该就是那个了。他俩有感觉,而你我没有异常,我敢说,那药是专给男人们使用的。你不要忘了,我是什么出身。天下的媚药,还没有几样是我不曾见过的!”
提到自己的专长,踏云面露得意。
鱼非鱼给说的心肝扑扑直跳:“那怎么办?这儿又没有水……”
一般的春*药,并非传说中的那么玄乎,其实只要有水,泡一泡,或者多灌几瓢,就能缓释药效。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不过却知道,他们这会儿必定很不好受。也许,捱一阵子就没事儿吧?……谁知道呢?要不,你就暂且观察着?”踏云促狭地道。
“我想敲晕了你。”鱼非鱼直言不讳。
无意中回头,惊骇地看到舞枫竟然在流鼻血。
那药,火性那么重么?
踏云也看到了,笑容陡然消失,情不自禁地喃喃道了一声:“坏了……”
鱼非鱼听得真切,双手卡住她的脖子,逼问道:“快说,你知道什么?他为什么会流鼻血?趁早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哪怕是道听途说的。他俩要有什么事儿,我非把你雕成莱菔花儿不可!”
“这很明显,殿下有内功护体,所以药效发作的快一点儿。马上就轮到你家堇公子了。你别生气,我也是才刚看出门道来。他们中的春*药,想必是‘合欢散’之类的,除了女人,别的法子都行不通。若是有非常的忍耐力,能捱上十几个时辰,倒也能解,不过,就怕到时会伤害到身体,后半辈子不举怕也很正常。当然,二位也可以自行解决,只不过滋味要差很多……”
“嘭!”鱼非鱼兜胸给了她一拳,骂道:“踏云你个臭婆娘,都这会儿还敢撩拨他们?”
“你打我也没用啊。”踏云委屈地瞪她,“我言尽于此,你赶紧想办法儿吧。别说姐姐不疼你、没提醒你。”
鱼非鱼咬着唇、沉着脸,目光在那三个人之间乱转悠。
突然,她下定决心般一把揪住踏云,狠狠地命令道:“你、上!替他们解了药,我付账!”
“哦。”踏云谑笑,“你可知道我的价码是多少?夜资五十两银子,少一个都不成哦!”
“此一时、彼一时。凡事都要因地制宜不是?就凭你我多年的深情厚谊,你怎么好意思收那么多?你看看他们俩,哪个不是人中之龙?可不比你以前接的那些绑一起还出色?跟他俩做还委屈了你不成?说出去,你那些姐妹们还不得羡慕死?依我说,打个折,砍一半,一共五十两。再多的话,你就自己想法从他俩身上赚。你也不是市井小妇人,胸襟、气魄都不差,江湖儿女,痛快点儿!本来我还想着买一送一呢,情势所迫,我也就大方一回,五十两,成交,如何?”
鱼非鱼掰着指头,从里到外散发出老练的女间老鸨的气质。
“妹妹,你行、你可真行!……”踏云无语问苍天: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呀?把自个儿的男人当作什么了?这是明晃晃的惹火上身哪,小丫头上来一阵咋就这么迟钝呢?
斜斜地瞟着那俩男人,估摸着气得不轻。丫头这回又苦头吃了,不知道人一生气,气血翻滚,那药性发作得就更加地激烈么?
总认为自己聪明,大事上却是个糊涂蛋!
不同于舞枫的磨牙霍霍,堇色默然不语,自怀中取出一个布袋,展开来,上面插着一排银针。他拈起几根,依次封住了自己的几处筋脉。
筋脉不畅导致的痛苦令他缩起了身子,簌簌发抖。
踏云是知道他的为人的,可以说,之前从未曾有过恩怨,因此便十分不忍看到他痛苦。叹口气,怜惜地说道:“那样是没有用的。如果那么不济,那帮道士们早就给杀光了……”
“这也没用、那也没用,你到底在啰嗦什么?”鱼非鱼急得脑袋冒烟,拼命地摇晃她,“反正你现在是案上的鱼肉笼中的困兽,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道理已经讲了,咱先礼后兵也不算卑鄙。你一花娘这会儿装什么淑女?老老实实地解药救人,完了,五十两一分不带少你的!妈妈的,你不爽,我还憋屈呢!敢情我就是一钱柜,啥好都捞不着!嗯?——”
踏云突然一声不吭地直直地仰过去。
死、死了?
鱼非鱼一愣,还没想明白原因,却已经闻到了浓烈的青草味儿。
猛然回头,鼻尖碰到了一堵坚硬的人墙。她吃疼地伸手去摸鼻子,没摸着,双手早已落入了舞枫的大手中。
她的心里像是有成百上千只兔子被绳子绑着腿拴在了一处。她掉进舞枫的眼睛里,那里头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大海,都是灭顶的灾难,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