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政航因瘟疫的日子近了越发专心地与何夫人、方丈研究防治瘟疫的方子,简妍见了,心里越加不安起来,晚间做梦,梦到庄政航就如上辈子的何太医一般一去不回了,心里后悔叫他做了这行当,就哄着他道:“你不去,只将太岁、药方交出来,自然会有人去治病救人。这般你好好的,又能得了美名,岂不好?”
庄政航知她担忧,就笑道:“你放心,药材方子都有了,难不成我还会叫自己出事?再者说,到底那方子是干娘的,就这么拿来用我良心也过不去。况且又是大夫,哪有见着有病就躲的?”
简妍气道:“你两辈子卑鄙无耻的次数还少?怎这会子又要去装什么正人君子了?”
庄政航想了想,伸手摸了简妍的肚子,笑道:“一无是处了一辈子,这辈子好不容易有样拿手的东西,再叫我躲着不施展,我岂不是要抑郁一辈子?”
简妍听了这话,就忍不住落泪,又将梦里的事说了。
庄政航听了,劝了她两句,熬了几日,见她郁郁寡欢,就道:“你说得是,就不去施展那么一回也没什么。回头等你生了孩子,咱们就搬去跟三叔一起过。”说着,又想杭州是个好地方,京里有金鹤鸣、俞瀚海、简锋、秦尚书帮衬,在外头逍遥自在,又不担惊受怕,可不比留在京里强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电脑不停蓝屏真的很痛苦啊
132送君出诊
虽面上说笑的时候庄政航答应不管瘟疫一事;但接连几日;简妍见他似是有心事;心里也猜到他的心思,一时心里就为难起来。
一日晚上,九斤也明白自己要多个弟妹;因怕多了个人自己就会失宠;晚上又挤了过来跟简妍庄政航一起睡。
半夜里;庄政航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在黑暗中;隐约看到简妍越过九斤钻到他被子里;随即就觉一双玉手抚上自己双腿慢慢上移,随即被子被顶开;简妍钻出头来。
庄政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听到身边九斤哼了一声,忙紧张地向她看去,见九斤睡得很沉,就伸手将九斤往床里面推了推,随即又咬住简妍的红唇,一双手分开她的衣裳。
简妍手攀在庄政航脖子上,由着他亲吻她脸颊,待庄政航挺身而入后,先是哼了一声,随即又搂住庄政航脖子,咬住嘴唇,免得叫出声来。
庄政航停下后,在简妍耳边低声笑道:“只可惜时节不对,浪费了我这好种子,不然又能得一白胖小子。”
简妍只觉得一阵风吹在自己耳朵上,才平息的波浪不由地又翻腾起来,笑道:“好种子?我瞧着九斤十有□是随着你了,这可怎么得了,若像你是男儿就罢了,家里有银子,也能逍遥自在一辈子。如今是个女孩,这可怎么办呢?将来嫁人的时候可要费上一番心思了。”
庄政航向她腋下挠了一下,简妍忙缩了缩身子,生怕笑出来将九斤吵醒。
贴着庄政航脸颊,简妍道:“你若想去救人就去吧。”
庄政航一愣,讷讷地道:“我也没那么想,谁没事想去救人。”
简妍笑道:“若是我有那通天的本事,我也想去救人威风威风。”
庄政航沉默一会子,道:“我这几年就等着这一会子出风头呢,就好似就为那一日活的,如今若是不去,我心里就空荡荡的。”说完,忙又道:“我这话错了,我是为了你们活呢。”
简妍笑道:“你的意思我懂,我本说过我什么都听你的,既然你要出去,我就在家里等你就是了。”
“那我若是……”
简妍摸了摸庄政航的头,笑道:“可怜见的,头上这么多顶绿帽子,再多一顶,这脖子就断了。你放心,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求了金先生,叫他求了秦王爷,给我个贞节牌坊叫我守着。”
庄政航听她这般说,就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想来有两个拖油瓶,你想嫁也难。”说完,又压着简妍道:“可惜不能给你再多留一个拖油瓶。”
正说着话,忽地听九斤梦里呵呵笑了几声,庄政航吓了一跳,对简妍悄声道:“我瞧这丫头是有意想将她爹吓出病来呢。”
简妍只笑着说了声“她随你的性子呢。”
因两人又将话说通,庄政航虽也担心一去不复返,但到底心里的担子轻了许多。
九月九日重阳节那一日,原先说要回来的简锋终究没有回来,直到十月末,简妍生下一小名叫做八斤的男孩后,简锋才回了京里。
八斤落地没几日,庄政航又被叫去宫里,听皇帝慢吞吞训了半日话,回头就对简妍道:“陛下说既然是我说南边要有瘟疫的,就叫我去将瘟疫祛除了。等八斤满月了就走。”
简妍想了想,苦笑道:“原本想叫你威风一会子,如今怕是不能了,陛下这是叫你将瘟疫传开前就先除了病根呢。”
庄政航笑道:“还有一个好消息,那边是方丈师父也随着我一同去。”
简妍拉着庄政航手道:“总归都要去,就打起精神早去早回。至于那太岁,如今哥哥回来,就与哥哥一起挖了出来,你全带着上路,没事自己吃一些,权当没事强身了。至于那瘟疫不闹出来,你就没有功劳的话也不要再想,这些事都当是积德行善了,老天都看在眼里呢,陛下忘了,老天也也不会忘。”
庄政航听了,心想事到如今也有这样,嘟嚷道:“原本该是我慷慨激昂地请旨过去的,这样也有个自愿的美名,如今倒弄得像是我不情不愿一样。 又道:“幸好陛下提前说要给我一块匾额,不然这会子我就白去了。”
简妍心知这事皇帝是不乐意张扬的,庄政航就去了,那功劳也是不能跟旁人说的,安慰他道:“陛下心里明白,不会明着赏赐你,后头也会给你一些好处。”
等着八斤满月时候,简锋才捡了空子过来,因听说简妍两口子过年后就要回杭州,简锋心里反倒不舍起来,对简妍道:“原先在家时咱们兄妹两个还是无话可说的样子,等着你出了门,我反倒就能跟你说上话了,这回子得了陛下嘉奖,也都是听了你的话才有这么个结果。听说你们要回杭州,我这心里就不舍起来,比你当初嫁人的时候还难受。”说着,就红了眼睛。
简妍瞧见简锋两年多不在家,人也清瘦了许多,因黑了一些,反倒更没了市侩气,含泪道:“哥哥日后多捎信给我就是了,妹妹虽不是什么赛神仙精通天地鬼神的人物,但有些话还是能跟哥哥说得上来的。”
简锋重重地点了点头,又瞧了眼八斤,笑道:“我这外甥倒不如外甥女重。”
简妍破涕而笑道:“你妹夫说了,这后头出来的不如前头的值钱,一代不如一代,所以就轻了一些。”
简锋笑道:“这么久不见,我瞧着妹夫还跟先前一般不稳重……”
简妍清了清嗓子,简锋立时道:“但听说他名气倒是不小,寻常的病不给治,女人的病不给治,当真也了不得的很。”
简妍笑道:“那可不。”说着,望了眼进来的庄政航。
因庄家人走了许多,简妍又怕传进什么脏东西进来,就只请了简家人过来,因此有姚氏、庄敏航帮着招待简家人,庄政航进来跟简妍说话也不算失礼。
庄政航早听到简锋的话,于是不由地撇了撇嘴,随后与简锋寒暄两句。
简妍对庄政航笑道:“本想着叫人去喊你呢,既然你过来了,我就说了。总归我的月子也过了,过两日,咱们去城外十里坡挖太岁去。这次早些去,不挖到誓不罢休。”
简锋见简妍自说自话地就将他也兜揽了进去,忙摆手道:“我不成,我不成。如今才升了官,请我吃宴席的人多的是,忙不过来。”想起上回子大冬天去刨地,累得汗流浃带,手上也起了茧子,简锋就觉心里毛毛的。
简妍笑道:“那可不成,哥哥不去,岂不是心里存了疙瘩,疑心我们上回子是骗你的。”
简锋推辞了两回,见简妍坚持,也有意去瞧瞧那太岁是个什么模样,于是就答应了。
庄政航忽地插嘴道:“不知这会子能不能挖到那东西。”
简妍立时接口道:“都说了挖不到誓不罢休。”
简锋听他们两人这般说,不由地再次后悔当初吃饱了撑着了,就跟着这两人去了十里坡。
过了两日,简妍交代了人照料好九斤、八斤,就跟上回子那般,坐了马车,随着庄政航向城外去,一路上瞧着庄政航神情紧张,心想庄政航定也跟自己一般担心挖不出那宝物来。
半路上遇到简锋,却见简锋披着斗篷骑在马上,斗篷里却又罩了一个人。
简锋瞧见庄政航,微微将斗篷里的绣姐儿露出脸来,道:“说了是去见你姑父姑姑,不是去见旁人,你总不信。”
绣姐儿哼了一声,又躲在斗篷里不出来。
庄政航瞧见绣姐儿将近十岁的人还跟着简锋出门,眉头皱了皱,暗道简锋好不知轻重。
到了十里坡,就见十一月的田野上,干枯的野草随风摇曳,不时传来鸟雀的啼叫声。
此时的情景,倒当真像是燕曾曾经领着简妍来看新鲜时的模样,简妍向远处眺望一番,想起霓云郡主成亲了,燕家还没寻回燕曾,不由地想难不成燕曾这辈子当真去漠北看月亮湖,在戈壁滩上留恋不回来了?想着不由地觉得好笑,心想燕曾一个书生偏要去做游侠,就好似一只燕子非要去做苍鹰……
“妍儿,要拆了草庐挖,还是在草庐里头挖?”庄政航问道。
简妍收回思绪,笑道:“就在草庐里挖,我带了香来了,咱们给太岁爷爷上了香,求它老人家现身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吧。”说着,果然叫玉环、青杏拿了香炉香烛出来,几人一起进了草庐中。
简锋抱着手臂笑道:“上回子带了红薯,这会子带了香烛,可见上回子无功而返是因心不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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