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儿也跨步跟上,看着章儿谄媚的笑道:“这夫人叫我们二爷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还请章儿姑娘提点一二。”
“哼,”章儿得意道:“具体的呢我也不知道,听说是夫人和八夫人一起从皇后娘娘哪里出来,都没回老宅就来了这边,然后就是要见你们。”
和皇后娘娘沾边,就是和吴王沾边,和吴王沾边就是和苏萱沾边,二位夫人一定是为了苏萱的事来的,苏萱的所有事都可以绕开自己家,只有这终身大事,总有自己的阴影存在,不会真是为了这事儿吧?
皇后娘娘到底是什么意思,娘嘴巴特别不好,可千万不要惹恼了皇后娘娘,以前的话,吴王千万不要放在心里,否则皇后娘娘怎么会允许自己家的存在呢。
二牛这么一想,大冬天的,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不行,这次一定要组织母亲再乱说,这苏夫人让怎么说就怎么说,可不能再由着娘的性子来了。
二牛加快脚步,越过章儿,就往书房那边赶,章儿在后面小跑跟着,“二爷……二爷,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二爷你等等我。”
二牛对章儿的喊声充耳不闻,大踏步的往前走,到了书房门口,问门口的小厮,“我娘他们可来了?”
“给二爷请按,还没看到太太过来,二爷请进。”说着小厮给让开了道儿。
“不急,我在门口等会儿我娘。”二牛在门口站着等他嫂子和母亲,章儿也从后面喘着气跟上来了,扶着门框道:“二爷,你今天是…….是怎么了,走这么快。”
二牛歉意的看了看章儿,二牛远远的看大嫂扶着母亲过来了,连忙迎上去,“娘!”
“怎么,也叫了你过来了,哼,现在过来不知道又充什么大瓣儿蒜。”
“娘,你可千万不要再这么说了,你忘了蜀王和吴王是怎么行事的,这两位夫人可是刚从皇后娘娘那里过来,你就听她们说吧,小心惹了祸事来。”二牛无比头疼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到现在了还能有什么奢望,苏萱不忘她们的恩情,是有良心,可也不能总横冲直撞的,这权贵就是权贵,惹恼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将是她们家不能承受的。
“唉——”二牛的娘长叹一声,看着自己面前长的壮实懂事的儿子道:“知道了,进去吧。”二牛的心才稍稍放下了点,但还没完全放下,一家三口去了友邻斋。
二位夫人在友邻斋的偏厅坐着,八夫人坐在软榻上,苏夫人坐在左手第一的位置上,看到三人进来,二人都坐着没动,也没说话。
“太太,大奶奶,二爷这是公子的母亲和三伯娘,和太太一家是顶顶亲的亲家了。”说着扶了二牛娘坐在右手第一的高背椅子上,蔡氏站在婆婆后面,二牛坐在了母亲一旁。
“夫人,这就是公子的义母和义兄。”芍儿屈膝给八夫人行礼,苏夫人低头喝茶,没说话。
八夫人上下打量了打量面前的这三个人,穿的居然是羊皮袄。锦缎寿字暗纹的斗篷,只是可惜了,穿在这几个人身上。白白糟蹋了好东西,看来苏萱对这一家人还是不错的。
“老嫂子,早就听萱儿提起你了。一直无缘相见,今天总算是见着了。快给嫂子上茶!”八夫人对芍儿道。芍儿屈膝行了礼。退到一旁,早有小丫头端了茶过来。
“我和三嫂刚从宫里出来,皇后娘娘跟我们说了萱儿和吴王殿下的事儿,本来挺简单的。”二牛的娘也没说什么话,等着八夫人的下文。“萱儿呢,从小体弱多病的难养活,算命的说和本家相克。得找个贫寒之家避一避,所以就找了你家,萱儿果然平平安安的长到了现在,年前他三伯就把庚帖给了吴王千岁,我这次进京就是和吴王商量萱儿的事的。嫂子把萱儿照顾的很好,我们一家上下很是感激。”八夫人从容的道。
二牛娘木雕泥塑一般的看着八夫人,这也太扯了吧,居然把假话说的比真话还顺溜,睁眼说瞎话,这还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呢。怎么说谎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八夫人也不理二牛的娘,仿佛根本就没看到二牛娘的表情,对苏夫人道:“这件事情我们也回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也着实的夸奖了您一翻呢。三嫂。我们也出来的时间不短了,恐三伯和老爷惦记,回去吧。”八夫人在说皇后娘娘的时候,二牛娘就觉得浑身冒寒气,总感觉这温柔的八夫人,眼里很是尖锐。
二人留下几匹绸缎和一壶甜酒做见面礼,相携而去,芍儿拿过那几匹绸缎来让二牛娘看,二牛娘还没缓过神儿来,对几匹布料视而不见,只看着那一壶甜酒发抖,蔡氏从后面过来,双手摸着闪闪发光的绸缎,眼睛发亮。蔡氏这常年干粗活的手,一摸就带起几根丝儿来,弄的绸缎都抽了,吓的赶紧缩了手。
二牛一脸的苦涩,沙哑着嗓子道:“大嫂好好照顾娘,我回去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蔡氏小心翼翼的对着婆婆道:“娘,都没人了,我们也回去吧。”
“是呀,我们也该回去了,都成了人家的义母了,还呆着干什么,回去,回去…….”二牛娘呆呆的念叨着,由蔡氏扶着回石头房子了。
就在大家都等着苏萱回来好戏开锣的时候,热场的事又来了,朝堂上有言官参奏说护国寺收女子为徒有伤风化,此风不可长,让戒色大师除名苏萱,否则就要治戒色大师和护国寺大不敬之罪。
有人就说没人规定和尚就一定要收和尚,不可以收女子,何况苏萱是俗家弟子,并不住在寺庙里,有什么风化可伤?现在是收了女弟子不住寺庙里,保不准以后收得不住寺庙里,这就是伤风败俗。
有人就说,这是有道高僧托梦成就此事的,难道高僧各个都死不瞑目不成?
有带头儿的就有跟风儿的,这几天朝会上是天天辩论,每日吵吵,老皇帝只在宝座上看着大家吵吵,在言辞激烈,出现跑题或者人身攻击的时候,老皇帝就出言制止,出现一边没词儿的时候,老皇帝是适时出来做个总结,下个仲裁什么的。
老皇帝不温不火的,蜀王坚定的表示支持护国寺除名苏萱的选项,还说这是爱护苏萱的表现,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样子,不能乱了纲常。
吴王不用想也是反对的,可人儿大师的弟子,戒色大师的小师弟,这是多么金光闪闪的头衔呀,这可不是虚职,某某顾问,或者某某名誉主席什么的,这是实打实的头衔,护国寺有苏萱的一席之地,在往大里说,苏萱说话,大齐佛教界也要听听的,一定要全力保住。
这些天吴王晚上忙着和镜先生等幕僚开会商量对策,早上忙着和御史言官辩论,还挂心着通州的苏萱,因为据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这些日子苏萱的饭量大增。
丁良他们虽然查不出什么来,但是这也是不正常的,一定有什么是丁良他们不知道的,而且苏萱身边有高手护卫,丁良他们很难近身查看,事出反常必有妖。
吴王是忙得焦头烂额,心力憔悴。斗争进行的如火如荼,各方都请皇上做仲裁,老皇帝兹事体大。谨慎为宜,搁置争议,和谐共处了。
吴王千岁暗暗地喘了口气儿。满朝文武无比沮丧,满心以为能看场好戏。那知道是一出闹剧。
这时候道路上的积雪也化得差不多了,苏萱这情也偷了,该安排的也都安排了,收拾行囊,慢悠悠的回来了。
一进城,就被万人空巷的瞩目着,为什么?就因为她不光以女子之身。做了和尚的关门弟子,还是近日二王相争的绯闻女主角,再有就是朝堂争论的主要人物,集万千焦点于一身,想不瞩目都难。
因为把田七派出去了,苏萱只好问丁良,丁良从开始说起,一方人马的情况都没汇报完,就到了地头儿,只好下车回家接着回报。别的苏萱都一笑而过。
当听说宫里宫外,大街小巷都知道了她是吴王侍妾,蜀王以次妃之位求娶的时候,再也笑不起来了。出离的愤怒,自己是吴王的侍妾,而且是一年前就是了,地球人都知道了,唯独自己不知道。
蜀王以次妃之位求娶,跟谁求娶,把当事人撇到一旁,难道对着砖头瓦块猫猫狗狗求娶去了。
丁良以最平静的口吻,最客观的语气,把京城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半天也没得到苏萱的回应,于是悄悄的抬起头,发现苏萱紧紧的盯着自己,面目狰狞,靠在椅子上,胸脯剧烈的一起一伏的,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蹦,脸色铁青。
丁良一下慌了神儿,“公子,公子你可要想开点,这在王爷身边伺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儿,公子…….”
丁良的话还没说完,头上就被不明物体亲密接触了,然后就是热乎乎的,不是热乎乎的,是烫呼呼的,一个刚上桌的茶壶,在碰到丁良的头部以后,壮烈牺牲了,这人吓的也不敢动,头上还滴滴答答的。
几个丫头都听到了,不过从心里反应来看,一是觉得丁良的脑袋可以承受,二是觉的没什么大不了,这是迟早的事,只是公子抵死不承认,到现在也接受不了。
屋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大家谁也不肯上前,现在苏萱正在气头儿上,谁去谁触霉头。
苏萱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的一步一步向丁良走,丁良和屋里的丫头们都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甚至有的都把耳朵捂上了——这一定是几个响亮的耳光,或者一顿声嘶力竭的拳打脚踢。
“丁良这些日子你一直跟着我,就是我去通州庄子上,你都是寸步不离的保护着,刚进城就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说的这么清楚,恐怕是在通州就知道了,现在能我问就告诉我,我真的是需要好好感激你,感激你主子,这一定是你主子让你透露的吧,谢谢你主子了。”苏萱咬着后槽牙说完,大踏步的走了。
如果苏萱大哭大闹,歇斯底里的闹腾一下,丁良倒不担心,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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