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了,现在不会了,都过去了”刘秀想着当年战败,耿弇护着他连射十几箭才脱身确实是凶险之极了,只是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他兵多将广,再不用亲自冲杀,“好了,真的没事的,通儿别担心,你看我哪次不是好好回来的”
“那你也一定记得要当心,我和孩子都在家里等着你回来呢”手上的力道加重,“你不许在置身险地”
“好,好,都依你”刘秀柔声劝着,大手抚摸着娇妻柔顺的墨发,心里着实不舍的紧,哄着妻子入睡,自己却一夜难眠。
作者有话要说:求花花,爬季榜
☆、49探望
吴汉、王梁、盖延等皆原为彭宠部下;前两者已经位列三公,后者亦为大将军,而其旧主彭宠却未得到太多重用,这也是彭宠反叛的原因之一;彭宠于平定北地之时曾与耿况、刘扬等为刘秀出兵、出将、出粮草,立下大功,后虽然反叛有小人构陷的原因,也有刘秀听任之嫌。刘秀并不特别信任北地彭宠、耿况、刘扬等豪强,这从他对待三家的态度上也能看出来,彭宠为人傲慢,以功臣居;对刘秀的安排颇为不满,以致后来反叛。
状况与之差不多的耿况却又有不同境遇;寇徇、景丹等皆为其旧将,耿弇、耿舒皆为其子,他们受刘秀重用,而耿况却是一直守上谷,曾也一度被猜疑,以致献子为质,姿态放得极低,但他比彭宠最大的优势便是生了个好儿子,耿弇多次劝说其父,使其坚定的站在刘秀一边,刘秀这才慢慢“信任”耿家,此次父子三子同抗彭宠,也是对刘秀的又一番表态。
至于刘扬,郭圣通心中苦笑,上一世他是那个最先反叛的,迅速被杀,后又有彭宠之事,北地豪强对刘秀多少有些侧目,刘秀此次虽是出征亦是安抚。这一世,真定王府虽然没有反叛,然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曾经那般飞扬的真定太子刘扬卧床不起,几个弟弟亦很是低调,虽表面上富贵不减,实则已经没有多少实权,这样的境地让北地豪强也好皇族也罢,心中都是不安,刘秀此去依然是少不了安抚一番,稳定人心。
这些君君臣臣的郭圣通以前懂得不多,刘秀不喜欢后宫问政,何况当时他与阴丽华俩人每日在她面前秀秀恩爱,而自己还要照顾孩子们和后宫,她哪里还有心思问这些?舅舅变成反贼,她又哪里还敢问这些?便是刘秀带着阴丽华去北地晃悠,她能说什么、敢说什么?
只看了八百年的分分合合、权力更替,郭圣通已然不是那个不懂世故的小女子了,世事变迁,这一世刘秀也没有任何理由还带着阴丽华去北地了。
“阿娘,外太祖父和外太祖母为什么不来看疆儿呢?”
刘疆听说父亲把两个舅舅都带着要去看望外太祖父和外太祖母,自己每每也听外祖母、母亲念叨这两位老人家,还有常常收到他们寄来的礼物,对这两位很是好奇。
“他们也想着疆儿呢,只是他们年纪大了,走不动了,而且住的离洛阳较远,没办法过来看疆儿”
郭圣通笑着解释,阴家已得高位,而郭氏父子却没有,刘秀必然是要用另外的方式以示恩宠,这一世真定王府没有任何过错,他往北地必然是会过府探望的,带上郭况、郭炜恩情俱显,同样也是给北地豪强们看的,毕竟这一世已经太过不同。
刘疆低着头思考一会儿,抬头笑的灿烂“那我长大了,便替外祖母、外祖父和阿娘去看他们”
“疆儿乖”
邺城、临平……刘秀一路北地之行,一为巡视二为配合耿况、耿舒牵制匈奴、乌桓援军,三是对付去岁十月反叛、与彭宠联兵的涿郡太守张丰,四为安抚北地豪强大族。
耿况耿舒父子对抗匈奴,收复代郡,连破侵犯上谷郡的匈奴人二十多万众,刘秀自然要嘉奖一番,封耿况为喻糜候;而另一路对抗张丰的耿弇、祭遵、朱佑、刘喜部连连大捷,五月攻克涿郡、杀张丰,后,耿弇、朱佑击望都、故安西山等贼,祭遵奉诏屯驻留乡,抵拒彭宠,彭宠连连战败,出蓟城,退守渔阳,已见败势,不复当日之嚣张。
刘秀心下平定,知彭宠必亡,便把主力目标定在了巡视与安抚之上,每到一处便是亲切接见当地著族大姓,与之同乐,而真定亦是其必然要去的所在。
真定王府,正门大开,刘普带着妻子儿孙立于正门外迎接皇帝大驾,随着黄门唱和、甲士威仪,汉皇帝刘秀落辇。
一别几年,再巡故地,刘秀心中心情可想而知,当日还是被人追赶、无处安身的光杆大司马,今日已是名符其实的帝王,再看昔日奢华的王府怎么看都有几分颓废。
“臣刘普恭迎圣驾”
刘普带着家小跪地相迎,刘秀亲往扶起,不过两年,曾经在北地说一不二的老王爷便是须发白了大半,而旁边的老王妃更是虚弱不堪,刘秀忙让人扶了,不知怎的刚刚的得意变了味道,再见刘普身后由人扶着才能行礼站立、一双眼灰败的全无神采的刘扬,刘秀愣住了,这哪里还有当日与他击祝为歌、把酒言欢、称雄河北的真定太子的影子!
刘秀的得意之情已经全然没有了,扶着刘扬不知当说些什么,一旁的郭况、郭炜兄弟眼圈泛红,他们都是知道舅舅病的厉害,却不知道是这般厉害,三个人心中同时想着幸好通儿(阿姐)没有看到最疼她的舅舅是这个样子,不然……
刘秀在真定王府宴请当地大族,刘扬因病未出席,郭氏族人自是上宾,刘秀见他们和刘普一家一样俱是谨慎,于去岁南阳宴请的情形很是不同,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举杯亲自向刘普和郭氏族长敬酒,席间对他们多方赞赏感激,赏赐颇多。
宴罢,又亲见了老王妃,甚是礼重,对她讲了刘氏与郭圣通和两个孩子的趣事,老王妃听的也是一脸笑意。又去看了卧病的刘扬,刘秀坐在刘扬床前,连连询问医士,可还有痊愈之望,若有希望无论需要什么他都会不惜代价给寻来,医士却是无奈的摇头,言自己医术有限有负皇恩,刘秀连声叹息,言回去后一定再多方寻访名医,一定为刘扬治好病。
刘扬老泪纵横,含混着声音道谢。刘秀又召见了刘得等几个小辈,夸赞赏赐不提。
逗留三日,起程,起程前刘秀特意往惜时他和郭圣通新婚的宅院去看了一番,宅院一直留着人打扫看守。刘秀漫步了一圈,于新房前驻足了半刻,脑中尽是妻子身影,还有他婚后第一次出征时娇妻一袭雪白中衣、光着脚立在门内依依不舍的倩影……刘秀微笑着嘴角扬起,他应该很快就能回去了。
刘秀离开真定,接着巡视北地。真定王府,刘普坐在儿子刘扬床前,父子两人沉默良久,还是刘扬先开口,双眼不见外人面前的灰败,自己也能坐起身来,“阿爹,是我错了”
彭宠、耿况的情形他都看在眼里,到今日他不得不承认,如果当日不是这场病、而是真的谋反,他能想象自己是什么下场,他还有老父老母、妻儿家小,如果他错走了那一步,不知道今日他们又是什么情形了。
“哎,你当真明白,为父便是死也能瞑目了”刘普重重一叹,这是他最为寄予厚望的孩子,却被折断了期颐的雄心,只那野心会害死他,折断也罢,至少真定王府还在,“为父也没几年日子了,得儿还小,这王府以后还是要靠你来支撑的,只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情形,还是要委屈你几年了”
刘扬摇摇头,“阿爹莫说这些,您和阿娘身子骨硬朗才是最要紧的,得儿还懒您老教养呢,我,我都明白的”几分寂寥,几分无奈,“所幸我等分毫无错,便连着郭氏族人俱是谨慎行事,为着北地大局陛下也该不会再对我们如何的”
刘普点点头,“我等比不过南阳与他近支的刘氏王侯,但只要行事谨慎、不出差错,陛下也是宽厚之人,不会无故发难的,若真到了他容不下我们那一日……”
父子两人又是沉默,刘扬微垂着脑袋,“不会的,有个彭宠就够了,且听闻阴家兄弟几人很是受宠,得居高位,而,您看妹婿和况儿几个位不及他们远矣,陛下的意思怕是还要用着我们呢,而且通儿那丫头很是受宠,又有太子在呢,您老多虑了”
刘普沉默不语,帝王的宠爱哪里靠的住啊!可是眼下局势也不能看出什么,他也不能无故杞人忧天,且行且看吧。
空间内,郭圣通站在花从前看着北方出神,让舅舅那样豪爽飞扬的男儿只能在家养病,郭圣通心中不是没有愧疚的,然这样总比反叛被杀、留千古骂名的好,只是外祖父和外祖母跟着劳累了,得享富贵也真的不是那般容易的。风吹过,一朵红色艳丽的花朵飘落在脚下,郭圣通捻起来转着把玩,心中做着算计。
阴府内,阴识邀请几位族兄弟,原因是为阴氏一族的子孙教导问题,他是之前去邓禹府邸看着他对几个儿子和侄子的教导,才得到的启发。
“各位兄弟以为识所言如何?”
众人想着他说的,将族中子弟,不论出自那一房,不论富贵贫贱与否,皆有他出钱请人教导,看各人天分,适合学什么便学什么,十几年后,阴氏族人必然不乏人才,这些人有富贵的但官与君恩哪里比的过阴识,有不甚富贵的,家中子弟有个出路哪里会不依,便都道好。
“那就谢过各位兄弟信任,我等皆遍寻名士来教导,不拘是在洛阳还是新野的族人子弟,只要肯来,识都愿意接受,请各位代为转达”
阴识想到没了的两个兄弟,现在家中只有一个病弱的庶出弟弟还在,要求长久,只得寻了族中人相助,且看邓禹所为,也是狡兔三窟、将子弟希望不放于一处的法子,甚好,此是百年之计啊,对邓禹更加佩服几分。
送走族人,又去看了看四弟阴祈,叫来长子阴躬查看学业,想着二弟没有子嗣,但是三弟姬妾生了一子一女,也算是有后了,他必是会倾尽心血所教的。宫中传出的消息,皇上把长秋宫和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