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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血刃惊叹道，“明明受了致命一击，居然还活着？是无殇吧。真想不到天绝居然会为了这个杀手使用无殇……”
“你知道无殇？”龙舞不明白，为什么血刃知道天绝会使出无殇却还是让艾比用戮天绝动手？他难道不会借给艾比别的武器？
但是不排除血刃想要观察因为无殇而痛苦的人的表情。
无殇，即不死。不会有人死在剑下，但是却会受到极度的痛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血刃应该是最喜欢这种能力的吧……
……
……
“艾比……”
“你杀了我的父亲……”
艾比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感情，老实说，她能够使用戮天绝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按理说她是不能够使用才对啊……
此刻，我和艾比僵持着，我努力不让短剑把自己的肋骨切断，但是艾比的力气比我想象中大得多，我竟然压制不住，反被她骑在身上，肆意地用剑撕裂我的身体……
血肉的分界线已经模糊了。肉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
无殇。
没有死亡。
这样真的好么？
伤口被制造出来的下一刻，伤口被治愈。伤口被治愈的下一刻，新的伤口又被制造出来。这无限的往复循环，为的只是，给予身体无尽的痛苦。
痛是什么？
没有人解释地清楚。也许有人心里的伤痛比我此刻肉体上的疼痛还要强烈，但是……
无法忍受。
就是这样简单。我不过是普通的人类，我根本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
住手。
住手啊！
无力的双手在空中乱舞，所为的只是延缓疼痛的来临。我阻止不了。
短剑一次又一次地穿透心脏，那种异物存在于身体中的感觉已经习惯了，但是痛却始终习惯不了。
不想死。不能死。不会死。
痛苦。无尽的痛苦。
“住手啊！！！！！！！！！！！！！！”
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艾比无情地一挥手，短剑削过我的喉咙。
声音发布出来。
这种不是死却无限接近死亡的痛苦，我……
忍受不了。
很简单，因为我只不过是……人类而已。所以，无法承受这样的痛苦。
短剑被高高举起，视线被阳光所刺伤，她的举动已经近乎疯狂了。她想要的只是我的死，可是无论她如何破坏我的身体，我却还是活着。她也在痛苦，因为我没有死，所以她无法忍受父亲被我杀死的悲痛。
复仇。
她想要的只有复仇。
即使告诉他斯托斯不是我杀的也没用吧？
她想要的只是一个人的死。即使是虚假的仇人也没关系，因为只要成功复仇了，那么她的心情也会好过。
人类。
她也是人类，所以才会有这种变态的感情。
我不能死。我不想死。我不会死。
但是……
我……
“艾比！”声带连同喉咙一起被割断，复原之后却还是有着莫名的恶心感，我说出的每一个字，发出的声音都让我有一种灵魂错乱的感觉。如果我的喉咙已经被割开，那么我说不了话，如果我的喉咙被治愈，那么我说话就不会感觉到身体内部在喷涌自己的血液。
混乱了。
我已经……
“这样真的好吗？杀死我，你真的就能够感觉到存在的意义吗？”
我在说什么啊……艾比缺失的，真的是我想象中的所谓的存在意义吗？
“得到光明，得到声音，你难道就只是为了杀死我么？”
那是当然的吧，我和斯托斯的死脱不了干系，杀了我，为父报仇是应该的吧？
“复仇真的能够让你快乐么？你复仇成功之后呢？你会做什么？”
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一直都是这样的吧，那些武侠片里的脑残侠客，为了替朋友或者亲人报仇，不惜一切代价，即使知道复仇成功之后自己一无所有也在所不惜。
“你所追求的，应该……仅仅只是温暖吧。”
温暖？我也不清楚这是否重要，但是我明白，斯托斯和她之前的生活，平淡但是却充满着家庭的温馨。
“仇恨什么的，放下它，好好活着，用你的双眼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
没用的吧，如果是我，我也会复仇完了之后再寻找幸福的，哪怕到时候，找到的也不再是真正的幸福……
自始至终，艾比都不说话，但是她双手一直高举在空中，没有用短剑刺杀我的意思。是听到了吗？
“没有意义。”
诶？艾比突然开口，让我吃了一惊。
“我知道也没有意义啊……但是……除了这，我到底还能做什么啊！！！！！！！！！”
“滴嗒”。
仿佛有什么液体滴落在我的脸上。
有什么意义呢？既然没有意义却还要去做，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重要，因为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很多时候，即使知道没有意义也会去做。
多么可笑，一组程序，却能够如此完美地再现人类的感情。
这就是隐战，一个奇怪的游戏……
……
第五十八话 转折
“回答我！血刃，你真正的目的！”龙舞和芊芊被四个人围在中间，但是两人都没有一点胆怯的意思。即使四个人都是实力超群的家伙，即使知道自己不可能战胜，他们也不会害怕。因为……
“我想我已经说过了，上头指派给我的任务是抓你回去以及把杀手给抹杀。”血刃并不在意龙舞的语气充满着鄙视，他自顾自一边修理着自己的手指甲，一边回答道，“杀死那个杀手虽然很简单，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看戏，所以就让斯托斯的女儿去解决他。你也知道，我设下这个局就是为了一石二鸟。既得到斯托斯收藏的神器，又能够欣赏杀手被蹂躏的样子。”
“你还真是个十足的变态呢。”芊芊斜视了血刃一眼，此刻的她已经变换成了凤隐的样子，以备随时开战。
“谢谢夸奖。”血刃对变态这一称呼似乎感到很开心。
“我说，你应该不会插手我去帮助杀手吧……”龙舞试探着，同时已经握住了碎火回风。
“怎么会？我当然是……会插手的！”
他挥了挥手，命令其他三人动手。
接到命令，黑枫立刻急不可耐地冲上前，虚无之环和黑暗能量弹一齐发出，龙舞虽然对黑枫棘手，但是也不至于到会被这两个技能给解决。
老实说，如果戮天在这里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和他使用双重吟唱，以最快速度使出禁咒。
星痕和天月比较冷静，虽然黑枫冒失地首先动手，但是他们却呆在原地，打量着芊芊。
骗王之王的芊芊居然是人型变形兽，他们可没有预料到这一点。人型变形兽的实力，至今仍没有定数，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那个，我们三打二会不会不公平了点？”天月回过头询问血刃，得到的只是一声冷笑。
果然，对方还真是……
“天月，既然如此你就在旁观看吧，我准备上了。”星痕把他的黑色斗篷丢给天月，一副摩拳擦掌准备动手的样子。
“喂喂，你可千万别真的把对方打残啊，老实说，我还挺想研究研究的……”
“放心，会留个完整的身体给你的。”
……
不停息的狂风，舞动的黑暗触手，仅仅是直径不到二十米的小范围内充斥着两种能量的冲撞。两人即使为了不波及其他地方，只在一个区域内使用技能，也丝毫不收敛技能的威力，就这样，如此小的区域接近于攻城魔法的技能互相冲撞，仿佛连空间都会被撕裂开来。
两人不能收手，不能手软，因为一旦手软，将会是自己的败北。
两人的想法很一致，所以才会在地面不断崩塌的情况下持续释放着强力的技能，让地面一陷再陷。
“龙舞，你的回风獠牙真的是越来越暗淡了呢，是力量不够了么？哼哼哼……”
“冷笑个头啊！黑枫，我看你的虚无之环都快真的变成虚无了，是不是要精尽人亡了？”
“你！”
两人在战斗中不合时宜地互相嘲讽。
伴随着龙舞在语言上的胜利，一条火龙直冲向黑枫，黑枫自知躲闪不及便不去躲避，反而持剑对准火龙的眼睛……
“愚蠢的家伙，你以为凭借碎火的力量就行了么？”接近于光速念出的咒文一个个在空中显现，无限。
无限的文字。
“禁咒——解封——暗之契约……”
居然比我先使出禁咒！？
龙舞的咒语方才念到一半，黑枫却已经完成了念咒，无数的灰暗的文字如繁星般从空中落下，火龙在这些文字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力，仅仅是刹那，火龙便被文字给打散。
龙舞额头渗出了冷汗，一旦被对方用出禁咒，那么自己获胜的几率将会微乎其微了……
如果戮天在的话就好……
最后的想法，被漫天的文字所掩埋，阳光透不过，空气也一样。
没有风，也不可能有风。没有火，也无所谓火。
“真是的……总是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老实说，不念咒语就使用禁咒的代价还真的没有尝试过呢，那啥？今天就试试看吧！”
“禁咒——解封——嗜血魔尊！”
伴随着龙舞变得低沉的声音，阴风骤起。
的确不会有风，但是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风。
这阴风，乃是无数怨灵在空中游荡。
从地底升起的淡淡的薄雾之中，一双血红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龙舞。
龙舞苦笑一声，道：“我知道没有咒语的我束缚不了你，所以你想要吃了我，不过……你也得想到，如果我被你以外的人杀死的话，那么你也将不复存在了，毕竟现在还是由我提供给你力量的哦。”
听完这话，从薄雾中突然探出一只黑爪，那灰暗的文字立刻四散开来，避免被黑爪碰到。
果不其然……就算解决了黑枫，自己也活不成了……
龙舞深深叹了一声，随即又把注意力放到战场上。
不过如果能够在死之前解决掉血刃的话，那么也算是对杀手有一个交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