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皇的那一世,究竟有没有度过那个劫?”雀罗突然问道。
月安博眼圈一红,险些落下泪来,“公主说的哪里的话,老臣就知道,老臣就知道公主不会那么容易去了的……”
喻乐的话一出口,不止月诺,就连平日里,总绷着脸的风泽和喻川,都不自觉的咧了咧嘴。
月诺以皇后的身份来此,虽不曾着华贵宫服,但是一身紫色华服,在人群中也是格外抢眼。
“悠儿,我已经下旨一个半月后大婚,很快我们就是夫妻了,你对我如此客气,岂不是像是外人了。”花谦落的眼中迸发出极美的光亮,他等待着那一刻,已经等了好久好久,如今,已经越发的进了,可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着急的很。
月诺点点头,道:“风泽,还是你去吧,你本就不是我月坞国人,总有一天会回到东临国的,我不想你牵扯的太深,日后会有麻烦。”
“没什么不妥之处,大师可还有事?若无事喻乐告退。”喻乐道。
“是,主子(小姐)。”
致空开始还慢条斯理的翻看册子,随后却越翻越快,越翻越难以抑制激动的情绪,最后“啪”的一声将册子一合,“月王可还知道这佛经后面的内容?”
“你说的对,我们,即将成为夫妻。”月诺一笑。
………………
“花谦落,谢谢……”月诺看着花谦落,此时,她带着的,是非常诚恳的谢意。
想到钟离云,月诺叹了一口气,“这件事,稍后再议,先帮我准备笔墨纸砚,随我到院中的亭子里坐一坐,致空大师,就要到了……”
喻乐对佛经之类的东西,从来没有研究,看致空和尚极力掩饰,却又不禁颤抖的神情,不由得奇怪,“确是主子闲来无事时,亲手所书,难道有何不妥?”
月安博在月诺耳边徐徐讲述,月诺越听,眼里冒出的光芒就越亮,“安伯好计策,如此便万无一失了。”
月安博重重的点点头,“老臣自当竭尽全力为公主出力,只是,老臣不明白一点,公主为何要嫁……”
月安博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不知道,在月诺面前该如何称呼花谦落,但是月诺却是知道月安博要说什么的。
月诺翩翩一笑:“致空大师不必多礼,只是本王不知,致空大师为何认定,本王就是致远大师口中所说,轮回十世而归的女皇?”
月诺见了微微一笑,果然是随她父皇走南闯北,从刀光剑影中走过来的,即便月安博曾经是个文弱书生,却依旧有遇事不乱,泰然处之的大将之风。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好。”花谦落揉揉月诺的发丝。
月诺闪身进了月安博的书房,翻身跃上房梁,两只腿如小时候一样,在上面荡着。
月诺看着喻乐的样子,“噗嗤”一笑,“致空大师的脑子,并没有什么不妥,他不过是见了,从来没见过的经书,过于激动罢了。”
月诺的眼睛一眯,“那时的我有什么可招人惦记的,非要置我于死地?更甚者竟然潜进月朔皇宫里将我掳走。”
喻乐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日后我要躲着他点走,不然非让他吓出病来。”
“请公主附耳……”
喻乐脚步一慢,回过身,“大师有何见教?”
“从百年前到如今,还要轮回十载,那岂不是女皇的每一世,都不可能寿终正寝?”月诺笑吟吟的,对致空大师问道:“如今,已经到了女皇的第十世了,或许女皇,快要回到这里了啊……”月诺感慨了一句。
“是,喻川明白。”
月诺起身对致空道:“致空大师请坐,致空大师既然无事,不如替本王瞧瞧,本王还未写完的佛经。”
“花谦落……”
月诺见了一笑,吩咐道:“喻尘,去沏壶茶来。喻川,风泽,你们二人也退下吧。”
阳光从殿门口洒了进来,照到相拥的二人身上,泛着金色的光晕。
致空大师回道:“阿弥陀佛。致远大师不光佛法精湛,还精读占察善恶业报经。致远大师从小就与佛有缘,极有慧根,而且有释迦牟尼转世之称。而百年前,致远大师曾给当时一同天下的女皇,行过木轮相法。说女皇那一世有一劫,如果没能平安度过,此世就会身死,然后就会前往异世轮回十载。而最后一世时如果有机缘,也许会回到这里。”
“悠儿,你做了什么,竟然让致空大师行此跪礼……”
月诺突然起身,道:“那致远大师可曾还说,我回归之世,也是历经磨难,差点身死,而如今仍有病患未除,家仇国恨未报?致空大师可知,我到底是谁?”
月诺一笑,随后缓缓说道:“蒙彼如来授记已,化身无数百俱胝,智力广大遍十方,普利一切众生界。乃至虚空世界尽,众生及业烦恼尽,如是一切无尽时,我愿究竟恒无尽。十方所有无边刹,庄严众宝供如来,最胜安乐施天人,经一切刹微尘劫。若人于此胜愿王,一经于耳能生信,求胜菩提心渴仰,获胜功德过于彼。即常远离恶知识,永离一切诸恶道,速见如来无量光,具此普贤最胜愿……若人诵持普贤愿,我说少分之善根,一念一切悉皆圆,成就众生清净愿。我此普贤殊胜行,无边胜福皆回向,普愿沉溺诸众生,速往无量光佛刹。”
月诺眼里一片凌厉,“我整整晕睡了一年,如今,也是到了我回来报仇的时候了,安伯,您可会助我?”
月诺解了月安博的穴道,扯下自己的面纱,在他面前盈盈一拜,“月诺给安伯见礼,安伯果然是老当益壮,犹有当年指点江山之风。”
不知何时,花谦落坐在了墙头上,因为是微服出宫,只着了便服。花谦落一身紫色锦缎华服,与月诺所穿的衣服如出一辙,此时正慵懒的坐在墙头上,华贵的紫色锦袍随风飘摇,清华飘逸中散发着放荡不羁的味道。
月诺笑了一会儿,敛住了神情,“雀罗和暖玉在哪?”
花谦落一揽月诺的纤腰,将下巴放在她的肩上,“悠儿,你放心,我绝不会在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绝不。”
不多时,喻川果然带着神情中,按耐不住激动,和带着少许期待的致空大师前来。
“嗯?”此时的花谦落,温顺的像只猫。
月诺微笑道:“安伯请讲。”
月安博自下了早朝,就独自一人关进了书房,他忧心忡忡的在书房里踱着步子,因为君主近日所下的圣旨而烦心。
听到这里,月诺紧绷着的脸这才一松,“那好,月余后,月华果真需要大师,来助月华一臂之力。”
月安博显然是被月诺吓了一跳,“你是何人?来……”
“安伯因何而烦躁不安?”月诺甜甜的一笑,说道。
致空大师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随后接着道:“致远大师生前所说过的话,没有一句出乎大师的意料之外,老衲想这一次,致空大师的话也不会错的。”致空大师顿了顿,又道:“而当时的百姓生活在战火间,很是怀念女皇在时的宁静日子,所以当致远大师说,建立致泊塔有助于女皇归来时,所有人都帮着本寺的僧人修建致泊塔,如今塔成已有十六年,想必女皇回归的日子,不远了。”
月诺独自一人前来,尽管现在还是白天,但是她却轻巧的避开,丞相府里的下人或者暗哨。
月安博眸子一沉,“如今的朝堂上,存在着不少趋炎附势,见风使舵之辈,剩下文臣上有左相宥连之,武将将军岑陌,禁卫军赵珩等人,下有依附于三人手下的,不少有能之士,其实力不容小觑。”
月诺对致空大师一笑,道:“本王对佛法略有研究,几日前,编纂了一册佛经,稍后本王派人送与大师一观,本王静待大师无事时,来此一叙。”不等致空大师回答,月诺已经转过身,对喻纤等人道:“本王累了,回禅房休息。”
月诺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回想起她十五岁那年,穿着正红色的嫁衣,心情愉悦的要嫁给花谦落的情形,可是她所面对的,却是生离死别……
感受到致空的目光,花谦落微眯着眸子看向致空,他的眼里透着冷峻,威仪和不是卓然的尊贵。
致空大师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喻乐接过,并没有多看一眼,随即道了声“是”,便转身离去。
致空听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月诺重重的叩了一个头,道:“女皇在上,请受致空一拜!”
致空颤抖着手,举着那本月诺让喻乐送来的册子,道:“施主,此本佛经,是月王亲手所书?”
回到禅房,月诺取出一本册子交给喻乐,“喻乐,你将此册交给致空大师。”
“安伯,他并不知晓我早已恢复了记忆。只有让他卸去了疑心,我们才好行事,况且,那日可是大婚之日啊……”
“放碧落出宫可好?”月诺柔声细语的问道。
月诺问道:“致远大师为什么在圆寂前,要求寺里的僧人特意修建此塔?”
月诺安静的伏在花谦落的怀里,心里却暗暗的想,若那个人,就是你自己,那你又要如何?
“安伯,若是将我的身份公开,朝中可有人会拥护我登基为皇?”月诺脸上一片沉静,她不是不急,只是如今急也没用,只能保持冷静。
致空大师重重的点点头,道了一句“阿弥陀佛”,这才起身。
月安博顿了顿,又道:“而我们手中,文臣确实能有至少一半之人,但是武将,武将上,老臣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观禅寺主持方丈致空,双手合十道:“观禅寺后的致泊塔,是整个月朔国,甚至整个大陆最高的地方。是本寺致远大师圆寂前留有遗命,要寺内的僧人,世世代代修建致泊塔,直至此塔完工。致泊塔,塔高七层,有七菩提分之意。”
“主子所想已经万分周全,不过属下想,若是钟离公子,肯以云清国太子的身份,助主子一臂之力,向来行事更加保险一些。”喻川想了想,说道。
月诺所居的禅房里,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