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诗诗先了一愣,随即委曲道:“老爷…。能不能上书房里说去?”
“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要去书房说去?”
“呃。”杜诗诗被莫问这种阴阳怪气的声音噎了口气,半响才道:“我只是想着好久不见老爷了,想与老爷聊聊。”
莫问冷笑一声道:“不见不是正好趁了你的心么?”
“老爷你这是说什么话?我天天念着就是老爷,老爷是我这辈子的天,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依靠,我不想着老爷能想谁?”
莫问听了心中更是不屑,要不是昨晚听到了真相,他真会被她所蒙蔽了,现在想来,他真是可笑,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玩于掌股之间玩弄了十几年。
他唇间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道:“你说吧,到底什么事?”
“这…。”杜诗诗看了眼莫涛,犹豫不决。
“说吧,莫涛是我的心腹,没有什么可瞒着他的。”
“噢!”杜诗诗无可奈何地应了声才道:“听说老爷让人把姐姐接回来了?”
莫问斜眼睇了她一眼,讥道:“怎么?你有意见?”
杜诗诗微微一涩,强笑道:“老爷这是说什么话来?我只是想姐姐身体一向不好,这好不容易在皇恩庵里修养得好了些,如果这时候回来岂不全功尽弃了?”
“全功尽弃?怕是让你全功尽弃了吧!”莫问听了眉宇间更是透出无边的冷寒,那一抹孤寒似乎要冻结周围的空气。
是的,他是不爱秦飞燕,可是秦飞燕只要是他莫问的夫人,却不允许别人越俎代庖!这将他的颜面置于何地?
“老爷这是说什么话,倒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杜诗诗见说了这么多的话,莫问的脸色依然不好,这是自她怀孕以为从未有过的事,她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想了想,也许是莫问心情不好,于是很乖巧地道:“既然老爷今儿个心情不好,我先告退了。”
“你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听到莫问的话,杜诗诗心中一喜,看来莫问对她还是情有独钟,想来是觉得刚才慢待了她,要补偿她呢。可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听到莫问说:“莫涛去接夫人与小姐一起去祠堂。”
然后回头对杜诗诗冷冷道:“你跟我来。”
杜诗诗与张嬷嬷两人面面相觑了半天,不知道所以然。
突然杜诗诗喜上眉梢,她有意落后几步,对张嬷嬷道:“张嬷嬷,你说老爷为何要请大家去祠堂?”
“老奴不知道。”在人前张嬷嬷总是自称老奴的。
“你说是不是秦飞燕在外面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了?”杜诗诗突然压低声音将唇凑到了张嬷嬷耳边,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她的声音虽低,人离得虽远,但却瞒不过莫问的耳朵,此时他更觉得刺耳莫名,第一次深深厌恶自己,恨自己当初瞎了眼睛居然爱上了这样的女人,自己偷人还臆想着别人跟她一个德形!
他唇间浮起冷残的笑意,走得却是越加地快了。
而杜诗诗兀自还得意着呢,却不知道她走向的却是鬼门关。
祠堂,除了每年祭祖进来,平时都是关着的,那门更是用极品黑檀精工细作,其重无比,当四个孔武有力的家丁将门推开时,一股子的凉气从屋内冒了出来,更是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莫问大踏步地走了进去,杜诗诗却站在门口有些犹豫。
“你怎么还不进来?”门内莫问的声音透着阴森。
“老爷,这祠堂的门久未开启,里面阴气甚重,我怕伤了孩子,想等一会,里外的空气对流一会再进去。”
“哼,这是祖宗的祠堂,是保佑子孙的,你怕什么?”
听了莫问阴阳怪气的语调,杜诗诗本能的心头有些怪异与害怕,她担忧地看了眼张嬷嬷,张嬷嬷眉轻皱了皱,待看到杜诗诗的肚子时,却又变得坚决起来,她挽着杜诗诗道:“二姨娘小心些,老奴扶您进屋。”
“跪下!”杜诗诗才一进屋,就听到莫问一声断喝,把她吓了一跳,回头看到莫问铁青的脸,她委曲道:“老爷…。”
“我说跪下,你听不明白么?”
见到莫问竟然如此疾言厉色,杜诗诗心头狂跳,不知道怎么一夕之间莫问对她如同仇人!她知道与莫问对着干是绝对没有好处的,于是在张嬷嬷地搀扶之下,小心翼翼地护着肚子跪了下去。
莫问坐在边上的太师椅上,冷眼看着她护着肚子的样子,眼中更是凶光显现。
这时莫离殇与冷玉梅,柳如烟,及云想衣姗姗而来。
看到莫离殇脸色煞白,却相貌变化很大,莫问大吃一惊,他猛得站了起来,对着莫离殇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是离儿?”
“父亲。”莫离殇在冷玉梅的搀扶之下微微敛身行礼。
“你为何变成这般模样了?”莫问看着如此美得绝色的莫离殇,那病秧秧却更惹人心疼的模样,心头大悔,要是早知道莫离殇这么美,他定要想方设法逼着莫离殇嫁给佟夜冥,这样他就能高枕无忧了。
“女儿亦不知道为何变成如此了,自从入了皇恩庵中,女儿的身体每况愈下,可是容颜却每日都在改变,现在已然浑身无力,只是嗜睡,可是却变成了这般模样了。”莫离殇说完还配合的轻咳了数声,那弱不禁风的样子,仿佛风吹就倒的纸片般。
莫问听了,心中惭愧,虽然说这毒是他下的,但莫离殇毕竟是他的女儿,这一刻他心头不免有些悲伤,叹了口气道:“你快坐下吧,冷姨娘你好好服侍大小姐。”
“谢谢父亲。”莫离殇斜倚在另一座上,冷玉梅忙给她垫上腰垫,倒着水,伺候地十分殷勤。
“你母亲呢?”看莫离殇坐定后,莫问才发现秦飞燕竟然没有来。
“禀父亲,母亲这些日子一直照顾女儿,但女儿却一直不争气,母亲心力憔悴,身体竟然亦是十分疲乏,这才到府里就晕了过去,眼下正在牡丹园中休息着呢!”
莫问听了狠狠地看向了杜诗诗,想到秦飞燕这辈子虽然没有爱过他,但却一直恪守本份,不争不闹,维持了莫府的荣耀,心中顿时对秦飞燕起了无限的怜惜。
他有些着急道:“可曾让林太医去看过?”
“父亲放心吧,已然去人请林太医了。”
“嗯,如此我就放心了。”
莫问心头稍安,这时才看向众人,目光森然道:“今日叫大家到祖宗面前是为了惩罚一个大逆不道之人!”
众人面面相觑,待看到跪在地上的杜诗诗才恍然大悟。
“父亲,二姨娘做了什么事让父亲发如此大火?眼下父亲国事烦忙,操心费力,千万不要为了一些小事而伤了无气。”
听到莫离殇宽慰他的话,莫问更是百感交集,这妻妾虽多,却哪有这亲生的女儿知道疼自己啊!想到那个无缘的儿子,如果当初活了下来,亦应该与莫离殇一样大了,顿时他悲痛不已,恨不得上去剥了杜诗诗的皮。
他闭了闭眼,将泪往肚中咽下,才恶狠狠地瞪着杜诗诗道:“杜氏,你可知罪?”
“老爷!”杜诗诗就算再笨也知道这莫问竟然要对她兴师问罪了,于是吓得浑身发抖,可是她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哪知道莫问问的是哪件?
“杜氏,你可知道你的兄长已死,你的父亲已然押入天牢,你杜府的男人均发配为奴,女人都充为官妓,你要不是莫府的小妾,现在已然去怡红院接客了。”
“你说什么?”杜诗诗听了眼瞪得铜铃般的大,不敢置信地看着莫问,她不相信,怎么一夕之间,杜家就没了?为什么?
“你杜家完了。”莫问十分残酷地重复一次,让杜诗诗一下瘫倒在地。
“不,不可能,你说谎……”
“哼!”回应她的是莫问轻蔑的笑。
“不!求求您,老爷,求求您,快救救杜家,我无名无份跟着您十几年了,没有求过您一件事,如今只求您能救杜家!”杜诗诗仿佛清醒过来般立刻跪着行到了莫问的身边,拉着莫问的衣摆哀求道。
莫问面无表情,慢慢地抬起了脚,移到了她高耸的肚子上,那脚正好顶到了她的肚子的最高处,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不知道莫问是不是发了疯,竟然要踢杜诗诗的肚子!他不是一直想儿子想疯了么?这杜诗诗怀的可是儿子啊!
杜诗诗亦呆了,连躲避都不会了,她惊恐地看着莫问,不明白为什么昔日所情郎变得这般的冷酷无情。
莫问冷冷一笑,攸得收回了脚,却快速地抬起,用力的踹向了她的肩头,怒斥道:“贱人!你居然还有脸让我救你们杜家!你们杜家让我绝了后,还要我以德报怨么?你们杜家把我莫问当什么了?玩于股掌之间么?居然敢害我儿的性命!要不是这次太子下手了,我没插得上手,换我会让杜家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解我心头之恨!”
“老爷,你说什么啊?我们杜家哪有对不起您了?什么儿子?什么害您?”杜诗诗听了阴晴不定,嘴上却毫不犹豫地辩解着。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莫问轻蔑一笑,对着外面吩咐道:“来人,抬木驴来。”
四个家人连忙抬了个凳子进来,只见凳子中央却竖着一根手臂粗,半尺高的木棍。
杜诗诗一见之下面如土色,拼命地摇着头,她不敢相信莫问会这么残忍,竟然不顾她身怀他的子嗣,要她坐木驴!
“怎么?你害怕了么?”莫问见她神色恐惧,心中有些变态地满足,他斜着眼仿佛猫捉老鼠般的透着悠闲。
“老爷,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啊!”即使是心中害怕不已,杜诗诗却仍然一口咬定没有做过,她知道一旦承认她做过,那么就算是她怀了儿子,等生下来她依然会生不如死,没有了莫问的爱,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哼,你放心,不会让你坐的。”莫问的话让她一下心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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