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响起了悠扬的音乐来,而她柳腰轻折弯成不可思议的角度,那两条红纱仿佛游龙般在她的掌中活灵活现,就在红纱转成纱笼,将她隐于红纱之中,透着她隐隐约约,欲明不明的容颜,阳刚不失温柔的声音从纱中传了出来:
“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不要说谁是谁非感情错与对,只想梦里与你一起再醉一回……”
这时红纱突然轻卷轻舒,她足尖轻点,从身边取过一壶酒,那酒在她的足尖上滴溜溜得转着,她醉眼迷离地看着那酒壶,神情妩媚娇柔却又似悲伤万分。
佟夜冥心中一动,该死的,他竟然为了一个小倌有了心动的感觉,看着这个小倌只能称为清秀的脸,他竟然仿佛看到了莫离殇,那张艳绝天下的容颜竟然与这小倌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他狠狠地摇了摇头,他这是怎么了?已然练了疯魔功,怎么竟然还有情爱之感觉?难道对她的爱真的深入骨髓了么?
就在他恍忽间,他看到莫离殇足尖的酒壶竟然倾斜过来,那壶中的美酒顿时一泻如注,而莫离殇几个轻旋,就转到了酒的下方,张开红唇接着了那酒水…。
佟夜冥喉间微动,他死死地盯着那张艳红的唇,心中竟然有了渴望…。
“呯”一声脆响,酒壶掉在了地上,而莫离殇又滑了开去,那两条红纱如注入生命般又舞动了起来。
她娓娓而唱道:“金雀钗玉搔头是你给我的礼物,霓裳羽衣曲几番轮回为你歌舞,剑门关是你对我深深的思念,马嵬坡下愿为真爱魂断红颜”
陡然间他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耳中听着她一字一句的唱着,在他的脑中却如一幕幕的画面在流动,他仿佛看到前世的莫离殇为了爱而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棋子,桃花李树之下他送她一枝春桃,她视若珍宝藏而惜之,夏夜星辰,蛙鸣蝉声之中,她如踏荷轻舞,如精灵般的诱惑,他含笑而对,举杯畅饮!春秋交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总是站在凤祥宫的桂花树下眼欲穿等着他下朝回宫,待看到他时雀跃不已,递上来的永远是一碗温热的燕窝粥!最后他猛得捏紧了指,指甲嘣的一声断在了掌肉里,血渐渐地流了出来,他却不知疼痛,因为此时他的眼中竟然现出了莫离殇绝决的眼神,那被血染红的襦裙,那血一路蜿蜒,一路腥红……
但愿生生世世再不相见!
这句话如诅咒般充斥了他的心头,让他痛得无法呼吸…。
这时一道女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天,爱恨两茫茫,问君何时恋,菊花台倒影明月,谁知吾爱心中寒,醉在君王怀,梦回大唐爱”
梦回大唐爱!他听到后猛得心中激动起来,是的,也许,也许还有机会,这个小倌不是唱了么,那个妃子曾是这么爱那个帝王,即使那帝王为了权利牺牲了她,可是她不是还想着梦回大唐爱么?
他猛得抬起了头,龙睛圆睁看着莫离殇,此时莫离殇已然唱完,而是将那轻柔的红纱抖得笔直,如刀光剑影般闪动着,而她那道柔若无骨的身体仿佛流水般作出各种不可思议的动作,仿佛与红纱成了一体。那一刻她就如天边的晚霞,绚烂了所有人的眼。
而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快,仿佛身躯都要燃烧殆尽。
透过朦胧的细纱,佟夜冥想要看清这纱中的脸,可却发现无论他怎么看,他都无法看清她的脸,不知是不是她有意的,舞动中,或红纱,或酒壶,或墨发,或回转,总是让她的脸埋藏于其后,而他能看到的永远是她的身影…。
“好,太好了!”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过了半晌才欢声如雷。
连林员外这种一看就是草包的人都张着嘴看得目瞪口呆,口边流出可疑的水迹。
半晌他才想起佟夜冥来,他巴结道:“夜公子,跳得可满意?”
“天下无双!”佟夜冥言简意骇的话却铁板钉钉的肯定了莫离殇的舞蹈。
莫离殇微一敛身,就欲退下。
“等等,玉公子,你先去偏厅休息一番。”林员外见佟夜冥似乎对莫离殇有着与从不同的感觉,心中暗自思量,这达官贵人都喜欢小倌,莫不是…
于是他立刻留住了莫离殇欲讨好佟夜冥。
莫离殇听了正中下怀,本来还准备想出什么借口再呆一会,现在倒是想什么来什么了。
于是微一敛身退了下去。
就在到门口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对着林员外说了几句。
凭着莫离殇高明的内力她听到管家说:“王将军来了。”
脚才踏出了门外,就感觉到了厅里的气氛变了,莫离殇莫测高深的笑了笑,款款而去。
“公子,你且休息着,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在这小院中走走,但切勿出得小院去,免得天黑磕着碰着伤了手脚,以后影响跳舞了。”
“多谢了。”
过了一会,莫离殇定了定神努力地听了听,发现似乎这里被遗忘般,可能人员都集中到大厅里去了,估计是佟夜冥与王将军要商议正事,所以所有的护卫都集中于那里以防万一。
她轻笑了笑,轻轻地推开了门,慢慢地走了出去,一路上虽然有些丫环,但她们并未问她,想来是因为知道她是府里请来的,走的地方又不是什么要紧之处。
她越走越深,其间碰到了几个高手,但都被她巧妙的躲了过去,直到她发现一座十分古怪的房子,那房子比一般的房子略高,而且十分的集中,错落有致中透着精巧。
她侧耳听了听,发现没有什么人,于是轻飘飘的跳到了墙头,然后一跃而下。
快到底部时,她突然发现这里面的地竟然比外面低下了三尺,并糟糕的是下面便淤泥,她大惊之下,伸出手掌,用力对着淤泥击了下去。
顿时泥浆四溅,借着那股力,她人弹到了半空之中,透过微弱的月光,她看到了平整的地面。
几个起落她有些狼狈地踏上了地面,可是身上却沾满了泥浆,那泥浆有些**的气味,让她的眉头微微的一皱。
“什么人?”远处传来一声断喝。
数十条人影快步冲了过来。
眼中陡然射出狠戾的杀意,这里离主厅尚远,得速战速决,否则引来更多的人她是插翅也难飞了。
人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手中的毒粉猛得洒了出去。
“小心毒!”为首之人衣袖遮面大声警告众人。
“光小心毒可没用!”莫离殇冷冷一笑,唇间绽开嗜血的笑容,腰间的软剑喇地一声拔了出来,一如她刚才的舞般舞得密不透风,只不过刚才是给人欣赏的,现在却是用来杀人的。
舞还是一样的舞,可是效果却是截然不同的,那一舞让玉霓裳将会名扬天下,这一舞却是数十人从此黄泉!
那软剑犀利无比,所到之处血流成河,一舞一挥间曼妙不已,却追魂夺命。
软剑不停的挥洒着,收割着一条条的生命,血如雨般的飞洒,让鼻间充斥了腥味。
“呜”就在最后一人也被杀死这前,一支响箭破空而出,尖锐的哨声闪电般劈开了宁静的夜空。
人声顿时鼎沸起来,她跃上了墙头,却发现无数的灯火都涌了过来,仿佛飞煌般密密麻麻。
皱了皱眉,她看到了院外的荷花池,虽然是初春,但冰已然融化了。
于是她皱着眉跃下了水中。
冰凉的水钻入了她的衣服里,透骨的冷。岸上人声鼎沸灯火辉煌,她不敢稍有动作,一动则会引起他们疯狂的追杀。
暗中运了运内力,她闭上了眼,让内力在身体里运行一周天,渐渐的身体似乎不那么冷了,而对于外界的变化也更敏感了。
这些人里里外外的搜了一遍,发现没有搜到任何人,于是才退了出去。
“怎么回事?”佟夜冥沉声问道。
“有人闯入了善堂,还杀了善堂的人!”
“没有惊动外面的人么?”
“没有”
“查,肯定是内部的人,一个个查,不要放一人出去。”
“是。”
“今夜我就在这里休息了。”
“夜公子,这善堂那刺客刚来过,你住这里会不会…”
“没事,他不敢再来了。”
“那好,小人多留些手下保护。”
佟夜冥不再说话,似乎转身走到了里面。
人似乎全走了,只留下数十人在外围保护着。那些人听着武功不错。
莫离殇定神听了听,确定这屋周围没有太多的护卫。借着树林的掩映,她快速的移动着,走是走不出去了,唯一安全的就是佟夜冥休息的这个善堂了。
善堂!想到这个名字莫离殇不禁齿冷,这群谋逆之人心中还有善么?
该怎么走出去?等天亮了就更无法出去了,唯一的办法就是…
眼猛得亮了起来,如夜中的繁星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你来了…。”她刚一踏入屋内就听到佟夜冥阴寒的声音。
心中一惊,佟夜冥果然是知道她的,竟然能料到她会去而复返。
想到这里,她倒也不躲闪了,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
“佟太子好雅兴,竟然不在大昭的金鸾殿上享福,却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
声音猛得变得尖锐无比,透着刻骨的杀意,他厉声道:“你究竟是谁?怎么知道本太子的身份?”
“嘿嘿,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是么?没想到你一个玉堂春的小倌居然还是个武林高手,只是听说你当小倌时可不是清倌,也是千人骑万人压的,看来你也是用钱可以收买的,不如跟着本太子怎么样?本太子见你武功不错,心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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