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塔还没有吃饭,”夏伊说着,还是不情不愿的放下奶瓶,跟在母亲身后走出了病房,
“妈妈,你是不是也要生小宝宝了,”背后的孩子仰着头问秋琳,
周围没有人主动告诉夏伊,秋琳为什么会住在医院,为什么每天要做十几种检查,夏伊也听不懂人们的谈话,
除了秋琳,他只能与才出生不到两周的森塔说话,
秋琳抚摸孩子柔软的头发,“是的,你马上要有弟弟妹妹了,”
夏伊垂下眼,孩子都是敏感的,在玛尼芮病房里待久,夏伊看到玛尼芮还有佣人是如何用力照顾森塔的,他想到时候他**妈也是这样的吧,
爸爸不要他,现在又有弟妹要和他抢妈妈,才五岁的孩子,此时竟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谁都不喜欢他,谁都不愿意与他说话,如果玛尼芮会西班牙语,大概就可以缓解夏伊的敏感了,
夏伊的小嘴唇紧紧抿住,腮帮子嘟起来,深蓝的大眼睛就像两枚清澈的宝石被泪水冲刷得晶莹剔透,孩子的模样很委屈,也很惊慌,
下一刻他被温暖的怀抱抱紧,“你是我第一个孩子,我最爱的当然是你啊,”被独属于母亲的柔和气息环绕,夏伊还怕什么呢,
秋琳明白夏伊的恐惧,在这场纠葛里,他是最无辜也是最可怜的受害者,就算将来两个双胞胎比夏伊更出色更讨人喜欢,
最令秋琳牵挂的只能是夏伊,无关母亲的偏爱,是她原本欠这个孩子的,
“到时候我还指望你能替我分担,你是会照顾弟弟妹妹的好哥哥,”
秋琳的话给年幼的孩子定了心,他**妈说最爱的是他,这已经足够了,“是的,我是好哥哥,”
切瑞看着秋琳手上牵了一个小男孩,步子不快不慢的走过来 ,目光斜落在孩子身上,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切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先入为主的原因,她觉得秋琳变得好温柔,真像一位母亲,不仅要照看大儿子,还要顾及肚子里的小的,
再干练果敢的女人有了家庭也不一样了,说真的,切瑞不习惯秋琳这个样子,让她想起了贤妻良母,
“她是我的好朋友,切瑞阿姨,”秋琳向夏伊介绍切瑞,
对母亲这边的人,夏伊的态度显然友好许多,依旧是打量,没有吭气,但至少没有不屑的偏过头,
“他不会英语,”切瑞惊讶的问秋琳,切瑞不懂西班牙语,
关于夏伊的语言问题,何尝不是秋琳最头疼的,尤其在诺南也在的场合,夏伊张口就是西班牙语,旁人不知如何看待他们,“我现在正慢慢教他,”
“母语已经定型,再学英语恐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英语对切瑞来说也是外语,想当初她学这门语言还不是烦透了,
再看秋琳这个儿子,漂亮是绝顶漂亮,特别是眼睛,鬼精鬼精的,显然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乖孩子,
要不怎么连声招呼都不和她打呢,
秋琳和诺南的朋友们谁不是聪明人,夏伊是什么样的孩子,一眼便能看出来,
这对年轻父母将来的路还有得走,
而对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王室私生王子,切瑞更加谴责,把怨恨发泄在无辜的孩子身上,受伤的却是所有人,
“我也知道,暂时走一步算一步吧,等婚礼完成,诺南准备把孩子送到幼儿园,有同龄的孩子围在一起,相信专业的老师有办法,”
“幼儿园倒是一个好地方,你的压力小些,也可以安心养胎,”
…
秋琳和切瑞正聊着,夏伊突然插进来,“妈妈,你和她说的不是英语,”
秋琳一愣,
切瑞立刻问道,“他说了什么,”
“他听出来我们不是用英语交谈,”
“好聪明的孩子,”切瑞同样惊诧,随即笑道,“肯定遗传了父母双方的智慧,兴许也是一个小天才,就跟当年的你一样,”
“我不求他是天才,只希望他可以更像普通孩子一些,”有一个太特立独行的儿子,并不是好事,
切瑞在医院一直呆到诺南过来,夏伊没有主动跟她说过一句话,切瑞也不好与孩子沟通,关键在语言不通,
切瑞本是诺南亲自联系作秋琳的伴娘,双方见面也无多少客套,主要是切瑞不愿搞那套所谓的礼仪,特别是对诺南肯特,
“明天露娜也到了,你们可以一同先试穿礼服,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还能尽快修改,”
露娜,切瑞当然认识,她问诺南,“还有一位伴娘是谁,”
秋琳也看向诺南,她也不知道自己第三位伴娘是谁,原本诺南想请沈青,最后打消了主意,首先沈青的伤还未痊愈,撑不起长达好几个小时候的仪式,
其次她本人和父母均诚惶诚恐的强烈拒绝,做英国传统贵族婚礼的伴娘?沈青敢肯定到时候在场宾客里的黄种人都少的可怜,而她和新娘站在一起,成了主角,岂不是‘鹤立鸡群’,
而且沈青口语不好,又不信教,更不了解英国人婚礼的流程,她自己都担心到时候会闹出笑话,毁了秋琳的婚礼,
但是按照传统,婚礼至少需要三位伴娘,
“关于这个问题,我需要征求你的意见,”诺南对秋琳说,“帕尼的一位女助手主动请缨,”
秋琳诧异,“帕尼的女助手?”难不成她又认识,
“帕尼说叫克莉斯多,我对这个名字还有印象,当年你在学校昏倒就是她叫来了救护车,她是你的小学同学吧,”
凡是与秋琳有关的人与事,诺南都记得格外清楚,
秋琳吃了一大惊,“她现在是帕尼的助手?”她的反应太大了,诺南和切瑞都感到莫名,
“这只是一个建议,”诺南察觉到秋琳似乎对那个克莉斯多并不满意,“如果不行,我可以从家族里选择一位适龄的女孩来担当伴娘,”
虽然伴娘最好是新娘的好朋友,但也不是没有例外,
“不,不,我只是没想到她在帕尼身边,”
秋琳想起克莉斯多对她说过的话,她说她要爬到最顶端,要居高临下的蔑视那些曾经嘲笑过她的人,
她成功了么,
秋琳真想见见克莉斯多了,她原本的确把她当成朋友,但是克莉斯多后来的所作所为与当初淳朴的小女孩越来越远,
最后秋琳并没有拒绝克莉斯多作她第三位伴娘,诺南随即与帕尼联系,同时也和切瑞约好明天见面的时间,
切瑞这才离开了医院,她订好的酒店就在医院不远处,
几个大人讨论婚礼事宜的时候,夏伊就坐在外厅的沙发上,玩秋琳给他买的玩具,玩具车,小飞机,小坦克在地板上排排停好,一个人自得其乐,
待切瑞离开病房,诺南才对秋琳说,“如果你不喜欢那个克莉斯多不用勉强,”
“我在镇上读小学的时候,我属于不合群的哪一类人,班上只有她和杰瑞愿意接近我,”秋琳遥想里那些远久的记忆,“不像你,不论到哪里,都有一大群人簇拥着,”
秋琳其实很羡慕诺南的处世能力,不仅可以与所有人有话题聊,而且总能让每一个人都感到满意与欢喜,
这何尝不是一种智慧,秋琳没有诺南那么快的反应能力,尤其当与陌生人面对面的时候,她尝尝语塞,
诺南笑着摇头,“其实我更喜欢安静,”
他轻轻搂住秋琳,在她耳畔低吟,“就像现在这样只有我们,”
这几天,秋琳和诺南很难有时间独处,夏伊整晚都要缠着秋琳睡觉,诺南无法靠近,此刻他好不容易抓到了空隙,当然要珍惜,
秋琳无奈,“夏伊还在外面,”
“我在他眼里已经是大坏蛋了,还在乎形象更差一些么,”即使亚瑟文抛弃夏伊,夏伊依旧与诺南处于水火不相容的状态,
见到他不是冷眉横对,就是哼声哼气,只差对他拳打脚踢,诺南非常肯定亚瑟文给孩子洗了脑,他可没忘亚瑟文斯特对他说过的那些话,这个心怀仇恨又睚眦必报的男人给他的报复,他算是彻底领教到了,
可秋琳还是他的,而且就在他怀里,亚瑟文斯特只是输家,凭什么与他争,
“嘶,”秋琳倒吸凉气,诺南不安分的手竟直接从她的衣领里伸进去,冰凉凉的,而她无处可躲,
这段时间住院,即使食欲不佳,可各种营养液和补品天天吃,秋琳的身体比之前丰腴了一点,锁骨和肩膀最明显,
诺南的手就在抚摸她的锁骨,低笑,“长胖了,”
秋琳侧头就要反驳,却正好与诺南脸对着脸,连反应时间都没有,便被诺南堵住了嘴,
从亚瑟文出现在医院那天开始,诺南就想紧抱秋琳,亲吻她,
亚瑟文就像在诺南心里深埋的一颗定时炸弹,每出现一次,都让诺南的恼怒,同时带来的还有危机感,
秋琳说恨亚瑟文,而她确实在用整颗心在恨他,可也代表她时时刻刻都记着那个男人,记着她和他童年时的日子,记着他**她的过程,
诺南宁愿秋琳忘记亚瑟文,也不希望她的记忆总分给那个男人一大块,
谁又能想象得到诺南肯特是如此没有安全感的一个人呢,即使还有四天,秋琳就要嫁给他,而她已经为他孕育了三个孩子,
恐怕最大的原因在于,秋琳的身体与灵魂是分离的,是老天的失误生掰硬凑的,
而灵魂是多么飘忽的一个概念,诺南没有自信能够抓住,
所以他只能以这种方式确认,秋琳属于他,
秋琳感觉到了诺南的彷徨,虽然她不明白诺南在担心什么,但还是主动回应了他,
夏伊拿着玩具站在门口,视线望向他的父母,目不转睛,非礼勿视不存在于这个孩子的认知里,
看着秋琳和诺南,夏伊却想起了亚瑟文,他想起亚瑟文每画完一幅他****画,总会亲吻画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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