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太后说了,要秦侧妃单独觐见……”小太监越说越没底气,只因某个人已经在冷冷地瞪着他,冻得他瑟瑟发抖。
“本王进宫,还要你允许不成?”他握着她的手依然没有放开。
沈然不由得有些吃惊,她没想到慕容羿宸会维护她,他人虽看起来冷冰冰的,但他的手却是很暖和很暖和,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去依赖他。或许他真的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却不是她的良人。
“奴才不敢。”反正他是把话带到了,任务也算完成,他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拦得宸王,这点太后应该心里有个底,想来也不会为难他。
“哥哥,我也一起去,我好久没见皇祖母了。”慕容思羽轻声开口道。昨夜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如今京城里最热门的话题就是他们三个人,尤其是那场大战更被说得绘声绘影,她就是想不知道也不行。只是有一点她搞不懂,哥哥怎么会放任这件事被传出去?以哥哥的能力,他是完全可以让昨夜观看婚礼的宾客闭嘴的,而他却没有这么做。
三个人一同来到凤慈宫,太后早已高坐在那边等候着他们,秦贵妃也在,坐在太后下首,而太后右侧则是坐着一位端庄的美妇,与上官煜霆有着几分相似,想必就是他的生母,龙陵的长公主慕容静。
“孙儿参见皇祖母。”慕容羿宸率先行礼。
“思羽见过皇祖母,皇姑姑,贵妃娘娘……”慕容思羽大家闺秀地行礼道,完美得无懈可击。
不待沈然说话,太后便忙说道:“都是自家人,不必行这些虚礼,快快平身。”
唱双簧似的,太后才刚说完,静公主便对着沈然大喝道:“大胆秦侧妃,见了太后竟敢不行礼。”一想到自个儿子因为这个女人被打成重伤的模样她就怒火中伤,故意找碴。太后才说自家人不用行礼,她就指责沈然没有礼数,明眼人一看便知皇室根本不把她当成皇室的一份子。
“姑姑,然儿胆子小,你可别吓着本王的爱妃。皇祖母方才不是说了吗?自家人不必行礼,然儿不过是遵从太后懿旨,姑姑何必动怒?”慕容羿宸将握着沈然的手放到前面,让大家看得明明白白,维护之意不言自明。
慕容静狠狠地瞪着他俩,这个宸王居然为女色为惑,将她的儿子打成重伤,一点亲情都不念,现在还这么维护这个妖女,当真可恶至极!
沈然心里划过一丝暖流,除了月姨从来没有人这么维护她,即使她知道他也许是在做戏,也许只是为了他的面子,那又如何?此时此刻,她确实感受到了他的爱护,那是一种幸福的感觉,即使是虚假的。她这人很简单,别人对她好一分,她会还给别人十分,若别人伤她一分,她亦加倍奉还。
“怎么都还站着呢?既是自家人,就不必拘礼了,您说是吗?太后!”秦贵妃一见气氛不对,忙出来打圆场。她没想到她的侄女魅力居然这么大,竟引得上官煜霆和慕容羿宸大大出手,想到当初自己想给她和四皇子拉红线的事,幸好自己没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否则还不被这两人给撕了。
“坐吧。”太后长袖一挥,让他们坐下,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话,就给她们拿来这样大做文章。如今看来宸儿倒是真在乎这个秦侧妃,这本也没什么,偏偏霆儿也看上了她,还为了她不惜大动干戈,连命都不要了,留着她只会遗害无穷,可惜了这么一位绝世佳人,当初她对她感觉还是挺好的。
“思羽,你是几时回京的?这个时候才来看哀家,若不是哀家把秦侧妃请来,也难见到你啊。”太后抱怨似的说道,慕容思羽向来不爱同人打交道,几乎不怎么进宫,这回却眼巴巴地跟着来,难道又是为了秦汐然?这个秦汐然到底施了什么妖术,让她的孙儿们一个两个变得不正常起来。如果这两个‘左右护法’执意保她,这事倒真有些棘手。
“太后奶奶,您这回可冤枉我了,人家今个儿马不停蹄从江南赶来,连口茶都没喝就赶紧来见太后您啦。”早知道有这么好玩的事,当初她就不会跟着父母去江南游玩了,错过昨夜的好戏,让她扼腕啊。
“羽儿说的可是真的?不是在哄我老人家开心吧?”见到这个许久不见的孙女,太后暂时忘了原本的目的。
“羽儿怎敢骗太后?人家可是连哥哥的婚礼都没来得赶得及参加……”慕容思羽说得太快,等到发觉时恼得几欲咬掉自己的舌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似乎感觉到了哥哥在后面瞪着她的可怕表情。
一提到婚礼,太后脸色一沉,也不再跟思羽叙祖孙情,问向慕容静:“静儿,霆儿的伤太医怎么说?”她就静儿这么一个女儿,哪舍得让女儿受半点委曲,再说那霆儿也确实是个好孩子,她也很心疼。
一想到那个倔强的儿子,慕容静忍不住泣涕涟涟,掏着手帕边可怜兮兮地擦拭边说道:“那孩子根本就不让太医看,一回府里就把自己给关起来,任谁都不让进,也不吃不喝的,这样怎么受得了啊?那下人拿来的衣服满是血迹,我带着太医劝了他好久,他硬是不动,连驸马都被他轰出来了,他以前是很孝顺的,如今……我苦命的孩子……母后,你一定要为我霆儿作主……”
慕容静哭得让太后的心都给纠起来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沈然心中一窒,受了那么的伤,不肯医治,还不吃不喝,上官,你真以为自己是铁人吗?这样的男子,感情是这般极端,爱就要爱到极致,即使是毁灭了自己。不禁让她想到了金庸笔下的杨过,同样是为情而痴,为情而狂!可她却无法像小龙女一样给予他回应。
慕容羿宸似乎感应她心中所想,握住她手的力道不禁加重,似在警告她不要在他面前想别的人,唉,这个霸道的男人!
“宸儿,这事你怎么说?”话是对着慕容羿宸说的,锐利的视线却扫向沈然。
“技不如人,手下败将,皇祖母希望孙儿怎么说?”慕容羿宸四两拨千金,悠闲地用杯盖拨了拨飘散在水中的茶叶,品了一口,好茶,顶尖的雨前龙井。
这个孙子的桀骜不驯她算是见识到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倒是慕容静急了:“宸王,霆儿他可是你表哥,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出手这么重?”
“姑姑,你怎么不说你的宝贝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大闹本王婚宴,欲强行带走本王的爱妃,请问他又置本王于何地,若本王不出手,岂不被世人耻笑无用?”慕容羿宸依然云淡风清。
沈然发现他除了偶尔对自己凶巴巴之外,对其他人都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死人脸。她突然有了觉悟,跟慕容羿宸吵闹绝对不划算,只会气到自己跳脚而已,而她也看出来,这个慕容静根本不是慕容羿宸的对手。
“宸王,本宫没记错的话,这秦汐然原本该是上官家的媳妇,我们上官家已经下聘了,怎么说也是你强抢人妻在先。”原本她就不赞儿子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要不是儿子一意孤行,也不会闹成今天这样。
“本王是在两家退婚之后迎娶然儿的,何来强娶之说?”慕容羿宸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慕容静气得直咬牙,他居然敢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这种话。他也不想想,圣旨一下,谁敢抗旨,两家自然是要退婚的,如今却成了他掩饰强娶的理由。心里不禁暗骂皇帝,皇兄,这小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汤,让你如此处事不公?
“好了,你们不要再争论,此事哀家自在主张。”太后以她的绝对威严打断两人的争论。记得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事,宸儿都懒得与人争论,就是被人诬陷他行刺太子,他也不曾为自己辩解一句,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小小的侧妃,把自己的姑姑气成这样。难道他真的用情了吗?如此,她更要防患于未然,免得他泥足深陷。她绝对不会让他成为第二个轩王,当年轩王为了一个名妓几乎发疯,幸好遇到如今的轩王妃才让他渐渐放下迷恋,两人总算是圆圆满满,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儿。
来了吧,太后应该是要对她进行审判了吧?这才是今天的重点,刚才说的不过全是铺叙,或许也是想摸清慕容羿宸的立场。沈然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这世道有权有势才是正道,无权无势的人只能选择被牺牲。
果然只听太后威严地说道:“此事皆由秦汐然而起,为保皇室和谐,哀家作主,着令秦汐然剃去三千青丝,送往天香寺,从此皈依礼佛,不得再沾染世俗之事。”秦汐然的姐姐也在天香寺,让她们姐妹相聚,也算弥补皇家对她的亏欠。才新婚就让她剃度为尼,确实有点残忍。
‘啪’的一声,原本悠闲品茗的慕容羿宸一个用力,茶杯碎成一片片,茶水顺着他的手滑落,全身散发着如同狂狮暴戾的气息……
“宸王……”秦贵妃惊呼,她入宫多少年了,还没见过慕容羿宸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而且在太后宫殿里捏碎茶杯,这可是大不敬。
剃度为尼啊?真是没新意!她以为太后会治她一个死罪呢,看来太后还是蛮仁慈的,要她说,要不就不做,要做就做得彻底一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且不说剃度了可以还俗,就是这长途漫漫谁能够保证能安全到达?
还不待慕容羿宸作出反应,沈然先站了出来。
“太后,臣妾本就是世俗之人又怎么能跳出这俗世之外,即使是名寺古刹,若心在红尘,岂不是对神佛的不敬?”老虎不发火当她是病猫了是吧?她岂是由人搓圆捏扁之人?
太后一怔,没料到沈然有胆子反抗。
“放肆,竟敢对太后如此说话。”慕容静似乎很喜欢恐吓她。
太后一摆手,阻止慕容静的话,反倒问向沈然:“言下之意,你对哀家的判决不服喽?”这小妮子胆子倒是大,不但不躲在宸王的羽翼之下,反而有胆子站起来反抗她,她倒想看看有什么地方值得她两个孙儿为她闹翻?
“是,我不服。”沈然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