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端木摇曳点头,“公主救活浩安哥一事,栖梧城内已是尽人皆知,父皇自然也已经知道了。听说公主居然有这般起死回生的本事,父皇这才相信了公主的医术,因此派摇曳前来请示公主,可愿意去御书房为他……那个……诊治……”
是了,端木清俊不是身体不适,与皇后娘娘之间的房事不够顺畅吗?之前自己想要为他瞧一瞧,他却因为不相信自己而百般不肯。那个时候自己还说只要找机会向他证明自己的医术即可,想不到端木浩安之事居然立刻就成为了意想不到的机会!当初救端木浩安的时候,自己可没想那么多,这也算歪打正着了吧?
愕然之余,百里倾云也颇觉有些好笑,但却并未打算拒绝。毕竟如果真的可以治好端木清俊的难言之痛,自己才可真正算是大功一件,更能让端木摇曳感动吧?方才他又看到了自己对宇文潇的深情,说不定他恻隐之心一发,不愿再坏人姻缘,自己就可以顺利回国了!
想到此,百里倾云立即起身说道:“国君陛下既然有吩咐,妾身敢不从命?太子殿下请。无泪!带上药箱,随我来!”
隔壁房间的月无泪答应一声,立刻利落地收拾好了药箱,背在身上跟在二人后面往御书房而去。然而刚刚出了露凝斋,便见端木清俊身边的内侍柯公公匆匆而来,躬身施礼:“老奴见过太子殿下、五公主!国君说他如今正在祥和宫,请殿下和五公主祥和宫见驾。”
祥和宫?父皇回到寝宫了?端木摇曳点了点头:“多谢公公,公主请。”
百里倾云倒是立刻便明白了端木清俊的意思:如今他虽然相信了自己的医术,但是这种事毕竟越少人知道越少,御书房虽是无人敢闯的禁地,但却备不住会有各色人等求见。因此端木清俊才回到了寝宫,摆明了就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免得皇家的秘密不小心泄露出去。
一行三人很快便来到了祥和宫,经柯公公通报之后迈步而入,跪拜见礼:“儿臣(倾云、奴婢)见过国君陛下!”
顿了片刻,端木清俊有些尴尬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公主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听到回应,百里倾云谢恩起身,抬头看时才发现此处除了端木清俊之外居然空无一人,连他的贴身内室柯公公都不曾跟进来,不由心中暗笑:这个好面子的帝王,不过就是暂时不举而已,至于如此如临大敌吗?
一片寂静之中,端木清俊终于咳嗽一声打破了沉默:“啊……五公主神医妙手,救了浩安的命,朕除了表示钦佩之外,还应该好好谢谢公主,为乌兰国保住了一个栋梁之才!”
“倾云不敢!”百里倾云微微施了一礼,不卑不亢地说着,“是小王爷吉人天相,不该命绝此处而已!”
端木清俊赞许地点了点头,接下来的话便有些无法启口了:“这个……朕请公主来是因为……这个……”
说着,端木清俊的目光已经往月无泪的身上溜了过去。百里倾云会意,立即吩咐月无泪将药箱放在一旁,暂时去宫门外等候,这才含笑说道:“倾云听闻国君龙体不适,倍感担忧,因此才斗胆请示太子殿下,想为国君尽一丝绵薄之力。国君若是不嫌,请容倾云一试。”
朕自是不嫌,否则何必巴巴地请你前来?你这样说,分明是为了给朕留几分面子,朕会记得的。
端木清俊暗中想着,面上的尴尬之色倒是稍稍缓和了几分,点头说道:“有劳公主,公主请。”
百里倾云略感为难。要想确定端木清俊的不举是心理性的,则首先必须排除他有实质性疾病的可能。然则两人男女有别,对方又是地位尊贵无比的国君,如何肯让自己检查那么私密的地方?
略一沉吟,百里倾云干脆将端木摇曳拉到一旁,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太子殿下先请国君入内室宽衣,然后请殿下代妾身看一看国君龙体,有无以下症状……”
说着,她尽量列举了一些实质性疾病的症状,以帮助端木摇曳做判断。端木摇曳用心听着,不住地点头。片刻之后,他果然转身请端木清俊入内,照百里倾云的吩咐仔细做了一番检查。
百里倾云在外厅等候,许久之后端木摇曳才一脸轻松地走了出来,她忙上前一步问道:“太子殿下,如何了?”
“没有?”端木摇曳摇了摇头,“公主方才所说的一切症状全都不曾出现,父皇的身体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
“那便好!”百里倾云闻言亦展颜一笑,神情间更是轻松了不少,“只要国君身体无恙,妾身便有很大的把握令国君再展雄风!”
接下来百里倾云便为端木清俊诊了诊脉,又详细询问了他这段时间以来的饮食、睡眠等方面的状况,更慢慢引导他发泄出了心中久存的压力。一番诊断下来,百里倾云已经基本上确定,端木清俊的不举的确是属于心理性的,并非因为身体真的出了什么毛病。
很显然,乌兰国皇宫中的太医都忽略了心理因素对这种事造成的影响,因此一旦得知国君居然不举,他们先自慌了,谁也不敢真正下药去治,生怕有一点闪失就会脑袋搬家。可是国君龙体有恙,他们又不敢不闻不问,只好随随便便开些固本培元的药方敷衍了事。如此一来,虽然不能治好端木清俊的难言之隐,却至少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端木清俊的不举一直没有任何起色,更导致他越来越心烦意乱,越来越恐惧自己从此之后就会彻底变成一个废物。而极端的恐惧长期在心中郁积,则会不可避免地反过来影响身体的正常运转,如此恶性循环之下,才导致了今天的结果。
百里倾云刚刚得出结论,端木清俊便整理好龙袍,略略有些尴尬地开了口:“公主……觉得如何,朕这身子……”
既然端木清俊并没有器质性的病变,那么当务之急就是先树立他的信心,让他从心理上相信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毛病,然后再想办法化解他的焦虑和紧张,让心情慢慢放松下来,一定会大有起色的。
“国君请放心,您的龙体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疾病。”百里倾云微微一笑,信心十足地说着,“因此倾云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一句:倾云一定可以将国君这点小问题彻底解决,请国君放心!”
“当真?!”端木清俊闻言不由惊喜万分,险些从榻上跳了起来,“公主是说,一定可以治好朕的病?”
“是。”百里倾云又点头,依然回答得没有半分犹豫,“国君只管照倾云的话做,倾云保证让国君变得与从前一模一样!”
这一次,端木清俊终于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因而越发喜得眉开眼笑,坐立不安:“这个……这个……公主既说朕什么疾病都没有,那那些太医为何总是没有任何办法让朕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呢?难道他们个个玩忽职守……”
“不,那倒不是。”百里倾云摇了摇头,简单地解释了几句,“其实国君如今这样子,乃是精神上的焦虑和紧张造成的,再加上国君日理万机,压力甚大,这才影响了身体的正常运转。太医们在为国君诊脉之时,更多的是考虑国君身体的因素,而忽略了精神和心理因素对身体的影响。换句话说,太医们为国君诊治之时自是尽心尽力,只不过他们并没有找到病根而已。”
所谓隔行如隔山,百里倾云的话端木清俊倒有一多半并未听懂,不过他最关心的自然也不是这些,因而紧跟着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公主,你真的可以将朕彻底治好吗?”
这么不相信我?那又何必找我呢?百里倾云有些无奈,干脆说了句狠的:“国君放心,倾云说医得了就是医得了,否则甘愿接受任何惩罚。何况……请容倾云说句冒犯国君的话:倾云连小王爷那将死之人都救得活,又怎会治不了国君这点小小的不适?”
的确,若是放在以前,端木清俊还真不敢相信百里倾云的话。然而只要一想到她居然能够将一只脚踏进棺材的端木浩安治好了,便立即信心满满,点头说道:“好,那就多谢公主了!只要公主真的能替朕解除烦恼,朕必定重重有赏!”
赏就算了,我比较希望你能让你儿子改变主意,放我回乌兰国。
百里倾云摇头不语,立即动手为端木浩安开了几副以抗焦虑、除忧郁、化紧张为主的药方。毕竟他的器官并没有任何问题,根本不需要对此下药,更重要的还是以调整精神和心理状态为主。
服药的同时,百里倾云又常常趁着诊脉之时引导端木清俊学会倾诉,把心中那些烦恼和压力通过倾诉发泄出来。不过她毕竟是个外人,有很多事都不方便乱打听,因此她同时也发动端木摇曳和皇后苏水凝,教给他们同样的方法,让他们抓紧一切时机,用最自然的方式让端木清俊学会倾诉,不要总是把所有的烦恼都装在心里。
谈话治疗进行的过程中,百里倾云又根据端木清俊的精神和情绪状态,以及端木摇曳和苏水凝反馈回来的消息,不断调整药方,逐步化解焦虑的同时,又加入了调养身体、固本培元的药物,继续加以调理。
百里倾云这些法子,几乎没有一点是直接针对端木清俊的子孙根去的,但是每一项却又都是为它服务的,只不过是从宏观上进行调控,而不仅仅局限于此。
总之如此这般数管齐下,呼呼十几天之后,端木清俊便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果然大有起色,已经几乎与从前一模一样了!再展雄风之后的帝王自然大喜过望,一扫先前的烦闷焦躁,天天春风满面,笼罩在乌兰国皇宫顶上浓厚的乌云,总算是慢慢散去了!
问题既已解决,解下来便是好好感谢感谢自己的恩人了。这日一早,与皇后温存亲热了一整夜却丝毫不见疲累的端木清俊出了祥和宫,立即吩咐端木摇曳去请百里倾云入御书房见驾。
此时的百里倾云刚刚进入梦乡。昨夜不知为何辗转反侧了大半夜,就是难以入睡,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