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升,古老的宫门缓缓开启,气势恢宏的御驾车队步入了宫门。众人齐齐三跪九叩拜见太上皇,怀里的琛儿睁开惺忪的睡眼,好奇看着这一切。
他缓缓走来,也仿佛将身后的晨光都聚拢吸附过来一般,如天际的红日照亮了大周的天地万物,这种美,这种气势,就是代表了强大美丽的大周。
所有人都看呆了,汹涌澎湃的爱国激情被点燃爆发。一年后归来的大周之主,龙威更盛。
这一幕,很多年以后都有人不曾忘怀。
这个人,比以前更美了,风雨锤炼,岁月雕琢,更有蛊惑人的本事了。
他对着她笑,喊她懿之,声音熟悉让人心颤,她甩甩头,几疑是思念产生的幻觉,一时心如行鼓,欢喜无比。
突然沈懿之的笑凝在了脸上,风一吹,裂成了粉末。仿佛看见了恶鬼一般,不由得倒退两步,喃喃不成言。
赵煦的身后马车下来一个着鲜红裙裾的女子,她面若朝阳,唇如朱丹,手舞马鞭,紧身衣裙绷起,显出微微隆起的小腹。虽作少女打扮,在场的人都瞧的出来是个有妊的妇人。
在众人的啧啧惊叹声中,她三步作两步越过赵煦,蹦跳到沈懿之面前,咯咯笑道:“你就是懿之妹妹吧,我是明镜公主云丹。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喜不喜欢我啊。”
及的近了,才看清这女子一身异族打扮,汉语说的甚不流利,脸上轮廓鲜明。
赵煦叹了一口气,道:“这是大燕的九公主,性子爽朗,人是极好的,你们定能相处的来。”
“自然能相处的来。”沈懿之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别过脸去,他脸上的微笑如穿肠毒药,痛到麻木。
梦然是真的!
襁褓里的琛儿依依呀呀叫唤着,赵煦粲然一笑,把孩子接了过去,那双大手似乎不经意拂过她的胸前,引来浑身战栗。
色鬼!
偏明镜公主还不知趣,好奇看着琛儿,道:“这是肚子孩子的哥哥么,长的真好看!”
好看你妹!
她不堪众人看戏的眼光,问道:“哥哥可曾一同回来?”
耳畔响起笑语声,“安之受了伤,还在车里。”
曹德瘦了一圈,看着精神却是不错,他甩着拂尘,把沈懿之领了过去。不再理会身后如炬的追随目光。
沈安之坐在锦缎铺就的香车里,他又黑又瘦,胡子拉碴,眼里布满了血丝,好像一头受伤的豹子,挣扎着行了礼。她环视了一周车内,发现哥哥脚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显然伤的不轻,两人数年未见,却未有半点疏离。沈懿之想着哥哥在战场刀风箭雨,如今负伤而归,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妹妹,别哭啊,哥哥没事啊,休息几天照样能上阵杀敌。”本就是少言之人,此刻劾然发现,千军万马不敌妹妹一哭来让自己害怕。他伤势缠绵许久,病势初愈,数九寒天,人一急,额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沈懿之哪里还敢哭啊,掏出帕子就要为他擦汗。
对方又是一惊,妹夫的醋可吃不起啊,想着自己还有事要求他呢。
听闻父母身子康健,又找回了余年年,沈安之欣慰的靠着车厢上闭目养神。
“哥哥,你一路辛苦,待本位禀明太上皇让人送你回去休息吧。”本来想让哥哥见见琛儿,只是他一个男子,众妃皆在,是要避嫌的。在者已回京,在面有的是机会。
沈安之遥望宫门口花红柳绿处,点点头,直视她的目光道:“劳烦娘娘派人把公主寻来,一同归家拜见高堂。”
他直言了这件事,定亲的女子早年得急病去了,沈安之一心打仗练兵,旁的男子二十七八儿子早就打酱油了。虽说和明镜公主在塞外行了夫妻之礼,终归是不合大周成亲习俗的,他又是个有心的,生怕娘子受了委屈。希望妹妹能支持自己。
这事闹的,沈懿之成了大红脸,谁叫明镜公主一冲上来姐姐妹妹叫着,还说琛儿是孩子的哥哥。须知宫里的姐妹可叫不得。偏生那人故意看自己笑话。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明镜公主,当初她和沈安之在一起的时候,谈的最多就是我妹妹怎么怎么贤良淑德,你怎么怎么粗鲁野蛮。赵煦想着懿之狠了,也老爱和妹夫说娘子。气鼓鼓的公主殿下自然要和传说中的沈懿之一较高下。
赵煦抱着琛儿上舆,带着三妃浩浩荡荡欲往慈元殿向太后请安。
一个凄厉的女声高喊着:“皇上,皇上,臣妾是皇后,狗奴才给本位滚开!”
久未显面的皇后隆重出场了,不知是真的疯了还假疯了,这种场合出现如此之巧,也是有心。
赵煦怔了一下,扭过头去,大掌抚上琛儿的眼睛。叫停了御驾,只见着了五凤朝服的皇后跌跌撞撞冲了进来,白面血唇,满怀希夷望着上首之人。
他微微倾身,叹息道:“看来你越发病的厉害了,仁明殿的宫人每人领十个板子。扶娘娘下去休息,无事不要出来。”皇后其实已经名存实亡,统用娘娘来称呼。
沈懿之离他最近,恍惚间只见那般温柔的话语中其实暗含了冰冷。
皇后来不及再说一句话,瞪着惊恐的眼睛,目光茫然,好似一具人偶。
慈元殿的太后喜笑颜开,紧紧拽着赵煦的手,喊着煦儿煦儿,她大手一挥,把妃嫔们都遣了下去,连素日捧在心肝的琛儿也不要了。沈懿之也无兴趣看殿内表演的母子情深,闷闷不乐在殿外候着。
“宸太妃。”德太妃目光悠远看着她,道:“你不必生气,他能回来,便是最好的事。本位便是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再多的事,再大的委屈,在生离死别面前都不值一提。这是劝她要惜福。沈懿之何尝不知道呢,只是她从来有委屈就要说出来,何必一个人自怨自艾。
“娘娘说笑了,本位省的。”总不能说他们的相处方式历来如此吗,彼此坦诚,相互扶持,不许生闷气。
德太妃的声音很低,只有沈懿之能听到,说着:“了却这桩孽缘,不日本位要去白云观修道。”
通常这种做法是皇家来惩罚宫妃,苏仙儿是真的一心向道了,她能放下,大道之路不远矣,沈懿之乐意成全。
赵煦宿在翠微殿是众人意料之中,只是某人心不在焉的模样,彻底让太上皇炸毛。
“沈懿之,你够了,从宫门口到翠微殿你就没正眼看过朕。朕不过是一年没在,你的心就只有孩子,开口琛儿,闭口昭女。”赵煦板着脸让底下人把孩子抱下去睡。西北被沈安之和明镜公主刺激了,人家两口子天天滚来滚去,自己相思成灾。
某人无甚形象的挑了个白眼,太上皇您老人家不要这么幼稚好么,一回来带着个大肚子女人,后来抱着儿子不肯撒手,哄了老娘哄大半天,晚上有需求想起自己啦。没门!
“太上皇,琛儿和昭女可是您的种子,臣妾一个人可没本事。”也不等赵煦解释,她一通数落:“你说你吧,御驾亲征就御驾亲征,结果被人抓了去,我还要带着孩子千里迢迢回京稳局势,九王爷不省事,鞑子的使者也不好惹,眼巴巴把您盼回来了,落的一通数落。这是造了孽,数来数去,没哪个妃子有我这命。”
赵煦默了,做俘虏的皇帝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就是再开明,心里还是有个结的,尤其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生怕她会看不起自己。沈懿之噼里啪啦一顿话直把大脓包戳破了,好好结疤。
沈懿之在京城受的委屈,他在回京路上也慢慢知晓了,又是难过又是欣慰,难过的是留孤儿寡母在京城应对豺狼虎豹,欣慰的是她用柔弱的肩膀扛住了大周的江山。
他心神颤动,一把把眼前喋喋不休的女人搂在怀里,鼻间萦绕着熟悉的香味,耳边是熟悉的话语。一切苦楚艰险都不要紧了,她永远是他的救命良药,只要有她在。
怀中的女人瘦的硌人,哆哆嗦嗦软成一团,她紧紧箍着他的腰,哽咽道:“腰盈盈不握一寸了,存心让宫里的女人没活路。他们都不让你吃饱饭吗?都不知道优待俘虏吗?把你养的白白胖胖,也能卖个好价钱啊。”
自他走后,她一直在风浪里前行,时时刻刻都有灭顶之灾的危险,绝望总在她头顶盘旋不去。这一刻,静静搂在他怀里一刻,险险上了岸。
“除了你没有人会要我,我也只要你。”他尝着嘴里的咸哭味,把她脸上的泪珠一颗颗温柔含去,引的泪水泛滥成灾。
她把他狠狠压倒在柔软的锦被上,磨刀赫赫咬着身下精致的锁骨,把他的衣衫一件件剥开,露出胸前的长长的淡色伤痕和粉色的新肉,在瘦削紧致的皮肤上越加醒目。
“丑死了。”她亲着粉色新肉不满嘀咕道。
明明心疼的要命,下嘴温柔的要命,惹的他浑身上火,红彤彤如虾子。
哼哼两声,他目光如水,将她尽收眼底,软软融融好不舒服。
大手微微带了茧子,摩挲在软绵的身上,惊起一路火花。
她的动作急不可耐,樱唇凑到他胸前,轻轻的逗弄着,含着无限爱意无声无息描绘着他身体。赵煦突然想起那夜遇着了饿狼,也是这般冒着绿光想把自己拆卸下腹。
所有的甜蜜和幸福都涌向□,那物悄悄抬头,挤进她的腿根,摩挲丝滑的绸裤。在叫嚣,理智却想着任她发泄,这般甜蜜的折磨,幸福的负担。
沈懿之从来都是欺软怕硬的,这会见赵煦任君采撷,心火上窜。自从怀了孩子,两人都忍着,后来赵煦远走西北,仔细算来,堪堪有两年没有做那事了。她嘿嘿一笑,故意边脱衣衫边往他身上蹭,语带暧昧道:“今天我要把你吃了,其实我想吃你很久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某人从来都是有贼心没贼胆。
她的纤细软肉贴着他的僵硬如铁。
热气熨帖着暖流。
快乐伴随着痛苦。
他带着她攀上极致的快乐,她给了他最美的享受。每一次的碰撞都带来最深的灵魂颤动,每一次的离去都带去千百年间的孤寂,汗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