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在君老太太面前卖起了乖来:“老太太,这三弟也实在是不懂事儿,让老太太遭这么大的难堪啊!老太太真是不容易啊。”
她驴唇不对马嘴地说着,听得君少商眉头一皱,忙回头喝道:“没看到老太太累极了吗?还不住嘴!”
白玉什么都没说,只和君老太太两个对视了一眼,就什么都明白了,她没有柳眉烟那般想讨好卖乖,只轻轻地道了一句:“老太太辛苦了。”低着头等着君老太太进去了,才跟在身后。
一行人跟到了君老太太的院子里,刚一入远门,就见君老太太两腿一软,身子就往下倒去,吓得君少商忙一把上前死死地搀住了,大声问道:“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君老太太扶着自己的头直嚷嚷着:“头疼头疼。哎哟……”君少商忙一叠声地命人去请大夫,赶着把君老太太扶到了屋里床上歇着了。
一时大夫来了,诊了脉,无非就是老太太年老的人,又受了些气,胸口郁结,就病倒了。出了之后,大夫特意交代:“不能惹老太太生气,让老太太静静地养两天!”
君少商看了开的方子,让人给了诊金,送走了大夫,就进屋里去看他母亲。君老太太身后靠着一个丁香色的大靠枕,只是唉声叹气地,也不睁眼。
君少商端来丫头送上来的参汤,小心地试了试温度,陪笑道:“母亲,这参汤不冷不热的,喝一口润润吧?”
“不喝,拿走!”君老太太像是一个孩子一样,伸出胳膊把那碗参汤给推了出去,差点儿泼洒到君少商的身上。他为难地往后看了一眼,白玉和柳眉烟一前一后地都在后面站着。
柳眉烟见君少商为难,自以为是地笑道:“想来老太太这会子心里烦闷,不大乐意见我们这么多人,依妾身看,我们还是先出去,让老太太静一静吧。”
君少商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法子,就后退一步,恭敬地回道:“老太太,我们先下去,您老先歇着。”见她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就带着柳眉烟退下去了。
白玉走在最后,等两个人都出去了,才快步回过身来,走到君老太太面前,贴着她耳朵小声道:“老太太,您病得越重越好,我包您不多时就能见到三弟!”
“嗯,省得了,你也赶紧去吧,省得让他们知道了。”君老太太眼眸里都是笑,对着白玉小声地说着,白玉才转身快步出去了。
君少商走在前头,忽然一回头发现白玉没有跟上来,就特意慢下了步子,有意等着她。柳眉烟明知道他的心意,也停下来笑道:“大少爷,等谁呢?”
君少商只伸长了脖子往后看,却并不答话,气得柳眉烟顿时七窍生烟,可面儿上还得陪着笑:“大少爷,想来姐姐是担心老太太又回去看看也说不定。妾身那儿命人预备了一桌干净的菜,大少爷要不就过妾身那边去喝一杯吧?”
她光想着把君少商拉到自己屋里,无奈君少商岿然不动。不多时,白玉就从里头出来了,见到他们两个还等在那儿,尤其是君少商一双探究的目光看过来,白玉心里明白他怕是等着她的了。
不过她心里的气还是平不下来,不愿搭理,尤其是看到了柳眉烟那张娇媚如花的脸,紧紧地往君少商身上靠,她就一股子火气蹭蹭地往上蹿,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搭理,就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君少商本来想趁这个机会和白玉和好的,谁知道白玉在他眼里竟然如此不识抬举,气得更是牙根子疼,看到白玉背影渐渐远去,他咬咬牙,一把揽过柳眉烟,对着白玉纤细的背影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可心的,什么都想到我!既然你已经预备下饭菜了,咱们就去吃吧。”
也不管白玉听了会是什么反应,就搂了柳眉烟自去了。其实这么近的距离,白玉怎么会听不到?她的背影明显地僵了一下子,脚步也跟着踉跄了,却还是勉强支撑住自己,让自己的背影更加挺拔,好像是一棵屹立不倒的大树一样。
君少商虽说来到了柳眉烟的屋里,可柳眉烟也知道他是故意做给白玉看的,不过能气气白玉也是好的,她还是满心高兴,把君少商往屋里让去,一桌子的菜很快就布满了,热香四溢。
她殷勤地给君少商斟酒布菜,伺候着君少商吃喝。可是君少商脸上虽然笑着,但那笑意没有深达眼底,眸中总是有着淡淡的哀愁。
柳眉烟使劲浑身的招数儿,君少商也不过每样菜都沾沾筷子,并没有多吃一口。柳眉烟知道,君少商心里还是放不下白玉。她也不知道白玉到底有什么地方好,怎么君少商天天就似着了魔一样,越是不理他,他越心里跟猫抓一样,痒得难受?
柳眉烟脸上强笑着,陪着君少商喝了三杯酒,君少商就起身要走,她眼看着到嘴的肥肉就要没了,忙起身一把拽住君少商的手,央求道:“大少爷好容易来妾身这里,今晚上就在这儿歇了可好?”
望着那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君少商心里掂量了一下,这个女人曾经是他最喜爱的,可是自从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儿,他看到的不仅仅是那一张美艳的脸,更多的是看到她就像看到了她的心里,把她的花花肠子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勉强自己跟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美人儿同床共枕,虽然他现在在她身边,还和她一起用饭,可那都是为了气白玉的。
柳眉烟一张妆容精致的脸上,写满了渴望,眼巴巴地看着君少商。她不知道这一瞬间君少商的心里已经想了这么多,见君少商脸上始终是一股冷硬的表情,她失望地慢慢地松开了双手,眼看着君少商迈开大步走出了她的屋门!
君少商的身影刚转过大门,柳眉烟眼角的那两滴泪水就滑落了下来,这个侮辱她真是难以忍受。曾几何时,君少商已经对她这么冷淡了,这个男人还是那个在她耳边说着情话的男人吗?他怎么变得这么陌生了?
柳眉烟的眼神失落地落在了那一桌几乎没怎么动得席面上,连往日里他赞不绝口的美食都吸引不了他了,自己还有什么能吸引他呢?
夜阑人静,君老太太屋里灯火通明,十几个丫头、婆子鸦雀不闻地守在门外,室内是君少商一个人。他陪着君老太太说了一会子话,见君老太太脸上始终淡淡地,知道她是为三弟担心,只好劝慰了两句,让丫头服侍着她歇息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比较
自己出了大门,见到老太太屋里的烛光灭了,才放心地回书房。君老太太打发了丫头们都到厢房里歇着,自己身边只留了两个机灵的小丫头。
谁知道那小丫头到底小了,忙活了一天,这大半夜的又不能睡觉,一个个地倚着墙困的前仰后哈的,君老太太眯缝着一只眼,看得直乐!
她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也闭上眼睡着了。夜深了,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上夜的婆子家人,满园子里没有一个人走动,君老太太躺在那里,静静地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忽然,她听到窗户上好像轻微地“咯吱”响了一下,她立即警觉起来,却一动不动,装着睡着了。
不多时,就感觉窗户被人轻轻地打开了,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微弱的烛光飘动了一下,君老太太已经觉得有人站到了自己的窗前。
她心里明镜一般,却不动声色地躺在那里。还是白玉说的好啊,这小子还算是有孝心的。
她正想着,就听有人在她耳边趴着喊了一声:“母亲!”
君老太太浑身一震,就像是吃了灵丹妙药一样睁开了眼,君少言一张焦灼放大的脸就呈现在她的眼前。
见君老太太睁开了眼,君少言忙在床前跪下来,低头说道:“都是儿子不孝,惹您老人家受气了。”
君老太太担了一天的心,此时见到了娇子,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不由老泪纵横,一头就撑起来,一把抱着君少言哭道:“你这个傻孩子,怎么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和娘商量一声,抬脚就走了?难道娘是那种不开通不讲理的人吗?”
君少言低头不语,君老太太哭过一阵,喘息了一口气,才靠着大迎枕徐徐说道:“言儿,你不声不响地做下这等大事,娘不恼。人家给娘的气,娘也受得了。可是你总是要和娘说一声儿呀,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谁都不告诉一声啊?”
君老太太说得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那真是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啊,君少言再也撑不住了,伏地也哭了起来。
母子两个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哭了一阵子,君少言才哽咽道:“都是儿子的错,不该这么做。可是……”
他怕说出来君老太太生气,还是硬生生地止住了。君老太太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接道:“可是什么?”
君少言抬头看了他母亲一眼,才说道:“儿子不愿意娶那女人,母亲还是不要强求的好!”
“呸!你就这么点儿出息?”君老太太本来压下的气儿一烘一烘地又起来了,对着君少言的脸就啐了一口,骂道:“我以为天塌下来了,你跑了?弄了半天这么点子小事你就慌得这样?”
君少言讶异地看着盛怒中的母亲,不是听说她已经病了吗?卧床不起了?怎么这会子还能生这么大的气啊?
君老太太吼了几句,才气喘吁吁地歪在床上了。她到底是老了,虽然装病,但是大动干戈地生起气来,还是感觉到累极了。尤其是这个儿子又是个不省心不安分的,虽然她骨子里也不喜欢那种三脚踹不出个屁来的,但是自己的这个儿子还是太让她操心了。
君少言吓得不敢言声,他怕自己说了母亲气得更厉害,只把头垂得更低了。君老太太伸出一指点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这么多的孩子里,你是个最小的,你父亲去的时候你才几岁,你知道娘这些年过得有多苦?从来人前一副笑脸,可是背后都是落泪啊。你都这么大了,还如此不听话,你说,我哪里有颜面去见你死去的父亲啊?”
君少言再也不能不说了,壮着胆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