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说来也怪,我俩也并不比别人笨啊,可为什么就是蹲不下马步,挥不动拳头呢。哎,想来我之前好歹也是他们的东家啊,现在倒好,整日里都被一棒小伙子们挖苦,更甚的还有,才八岁还大豁了牙的小梨花也敢不知死活的嘲笑我。相公,你到底在哪里啊,你要是在我身边的话,会不会帮着我说说话,会不会单独给我加点小灶,不,也许你会比他们笑的更凶,比他们还毒舌,你一向嘴上功夫都饶不得我的。相公我好想你,分分秒秒。
相公,你是不是在战场上杀了好多坏人?以你的武功,你的才干,现在定然是升个官领了兵的吧?怎么样?他们会不会不听你的管教,也许,你早已像收拾我一样把他们都收拾的服服帖帖了吧。瞧,我现在真像个傻傻的等待郎归的村姑,细数着你离开的每一个日夜。
相公,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越来越爱这片山了,好奇怪它的名字为何叫做杏女山?可是,我也更恨摧残了这片土地的那个人了。我爹死了,我大姐二姐死了,我三姐疯了。我们白家只剩下我和均儿了。据周代夫所言,那日,他和大宝顶撞了教书先生白老爷,白老爷便罚他们去门口面壁思过,可是两个小孩儿太不服气,丢下书本,竟然窜到山上来玩儿,也幸亏如此,让他们避免了那次屠杀。可是当他们归来时,所有孩子的死状及先生家人的惨状,他们两个不过十来岁的孩子都是亲眼目睹的。他们疯狂的又跑回山中,才遇上了踩完药归家的周代夫。也许真的是他们命不该绝,可这些痛苦凭什么要这些孩子来承受?凭什么让我们来承受?
相公,你知道吗?我很想告诉你,其实我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和平年代的一缕幽魂,在我的观念里,杀人是犯法的,谁也没有权利去任意践踏另一个人的生命,更不要说是一群人,我甚至认为这是在为整个世界造孽。可是,活生生的画面告诉我,我必须举起刀,才能保护家人,才能保护这爱的深沉的土地。相公,我好累。虽然大家一起快快乐乐的住在一个山洞里并没有什么不好,我们有吃有喝,还能游走在绿的逼人的大山里,恣意的闻着芳草的气息。可是,我还是想你,想我们一年前就被燃成灰烬的茅草屋,想念那些你背着我走过的日子。相公,我累了,你来背我好吗?
相公,你远在他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没有菊儿在身边的日子,你必须活的像头牛一样壮。还有,你得尽力把这些狼心狗肺的外贼尽数赶出我们的土地,把属于我们的安稳的日子让他们都还回来,虽然那些失去了的生命的村民们再也无法辛勤劳作在他们的土地上。相公,有一天我梦到那个总是给我们送羊奶的安老伯了,他浑身是血的出现在我的梦里,声声凄厉的叫着:“施家娘子,你们都年轻,又有主意,一定得把这些占了羊的强盗赶走啊!”
相公,我是不是真的要手染鲜血了,也是真的该出手了。以前我总是想着有你就行,现在我才了解,这个世界是有我们才行。
白小菊端坐在这里大半天了,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她脸上时喜时悲,似有泪痕划过。一身杏黄色的罗裙映在水底,柔和的光线照在她脸上,她身上,活生生的一副凄美的图画。每当她在思念一个人的时候,旁人是不会来打搅她的,因为她凝视着的眼前的瀑布并不是瀑布,那是她心心想念的人,时时牵挂的远在千里之外的丈夫。
“姐姐!”小慕夕又长了一岁,女大十八变,比以前俊俏的更多了。这会儿也只有她这个恃宠而骄的孩子敢来惊扰白小菊。
白小菊轻掩了眼泪,转过头,漏齿一笑道:“你怎么来了,没再缠着雨泽比武?”
“姐姐坐在这里大半天,一动不动的,都快成了一蹲菩萨了。我和哥哥要跟着陆雨泽去深山打猎,你也来吧?”慕夕不管人家是否同意,拉着白小菊的手使劲儿的往上拽。
“我还是不去了,一会儿大嫂要准备吃食了,我还得帮着生火造饭呢!”白小菊婉拒道。最近感觉很累,实在不想跟他们瞎跑。
“哎呀,姐姐,去嘛去嘛!别总是坐在这里胡思乱想的。跟我们一块儿去打猎,我保准给你抓来一只你最喜欢的兔子,怎么样?去嘛去嘛!”小慕夕继续不依不饶的央求道。
陆雨泽和沈慕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们身后。陆雨泽挑起了一边的眉毛,得意洋洋的说道:“就知道你叫不动她,打赌输了,我今日的衣服你还得洗!”
“凭什么我给你洗啊,我又不是你媳妇儿!要洗找我哥去!”小慕夕忍不住插着腰,满嘴的不乐意。
白小菊知道,这是又要开战了。她聪明的坐在一旁,笑看三个少男少女的唇枪舌战。
“夕儿,说话不注意分寸,你不是她媳妇儿,难不成为兄我就是吗?”沈慕嘉最头疼自己夹在两人中间,真后悔给这俩人的赌约做了见证人。
陆雨泽和白小菊噗噗直笑,这兄妹俩着急起来,秉性逻辑倒是一模一样啊。
陆雨泽笑到肚子疼,无奈这兄妹俩还在纠结着比眼睛耍刀子的功夫。“喂,求你们俩停下好不好,你们想做我媳妇儿,也得瞧瞧我陆雨泽愿不愿意啊?”
“哼!”兄妹俩同时哼了一声。
陆雨泽憋着笑道:“好了,愿赌服输,甭管什么媳妇儿不媳妇儿的,输了就得认罚,洗我今天的衣服!”
小慕夕黑了脸,狠狠说道:“厚颜无耻,这赌约本来就不公平!换你们来叫姐姐她也是不会去的啊!”
陆雨泽调皮的在小慕夕脸前左右晃了晃食指,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是你自己说要拉上她的,我可没有逼你哦!”
“你!”小慕夕话语被堵,求救似的看着白小菊,恳求道:“姐姐,帮帮我!他的衣服好难洗的,满身都是汗臭味!”
“恩,我算看清楚了,原来你们这次是拿我来做赌注了啊!”白小菊后退一步,躲开小慕夕伸过来的魔爪。
“姐姐!”小慕夕手指落空,委屈的叫道。
“就是要给你个惩罚,看看以后还敢不敢随便和人精打赌。不过话说回来,有个办法呢可以帮到你们,关键在于你们选择哪个?”白小菊自有主意,也许他们都忘记了这位也是个绝对不会轻易吃亏的主啊。
“什么啊?”陆雨泽和小慕夕同时问道,沈慕嘉闭口不言,不过,耳朵已经申的老长的了。
“我要是跟你们去了呢,小慕夕不用洗衣服了,但是得手把手交我轻功。我若是不去,雨泽的衣服就有人洗了,不过这次得换你教我轻功。”白小菊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沈慕嘉会心一笑,虽然他的武艺不佳,不过大多原因是他志不在此,他更多的希望是和施老爹待在一起讨论些当世的名儒大作。
小慕夕闻言马上闭紧了嘴巴想要后退。陆雨泽则是直接拍着额头说道:“你还是跟着去吧,我宁愿自己洗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可以正常订阅了,下周上章女二出,下章男二出,下章会轰轰烈烈的,看文要留评,留评啊!啊啊啊!
☆、第四十七章
白小菊怒气冲冲的眼神扫过沈慕夕和陆雨泽,暴跳道:“我又不是一只笨鸟;你们能学会的;我自然也能学会!别小瞧人好不好?”
三个孩子一起望天。最终还是小慕夕心地善良;接了一句话:“姐姐!其实这个是讲究天分的。嘻嘻!姐姐;还是不要勉强我们了!”
白小菊万般不甘的自咬舌头;难道自己就真的没希望练成个什么飞檐走壁的女侠之类的;哎…。。命中注定之事;算了不强求他们了。
“那姐姐;你到底去不去啊?我们就是在这憋得久了;想去林子里转转;陪我们去吧去吧!”小慕夕继续磨人,声音婉转的如山中黄鹂鸟的歌唱。
“好啦好啦!左右无事,让那帮人帮大嫂劈叉引火去,我随你们走走!你呀!真磨人,日后找个婆家,好好磨你家相公去!”白小菊逗弄着小慕夕,她最喜欢看她红霞满脸飞的表情。
“姐姐!谁要去磨他啊,我就磨你,就磨你!”小慕夕被说的脸颊绯红,语无伦次道。
两个女子笑笑闹闹走在前头,两个男子相视无语尾随在后。
“姐姐,你看!那有只山鸡!”小慕夕激动的摇着白小菊的胳膊叫道,白小菊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轻轻的指向陆雨泽。小慕夕沿着手指看过去,只见那人已经弓箭在手,正待发射。
嗖的一声,箭已刺入肉中,一只又肥又大的山鸡应声而倒,连呼救的机会都被彻底剥夺了。
沈慕嘉上前捡起山鸡,心有佩服的说道:“雨泽真是好箭法!这可能是我们这一代除了施大哥以外最好的猎手了!”
陆雨泽被说的有些脸红,声音不由自主的变得小了起来:“其实,这箭法就是当年施大哥教的,我以前只会刀剑,不懂弓弩的!”
话音落地,几人都陷入了沉默,白小菊心里痛了一下,马上打破了这种局面,咯咯一笑道:“是啊!他箭法很好的,以前家里从未短过野食,这下好了。能者多劳,日后雨泽就天天入深山打猎吧,也好对得起他教你的什么神弓射手之类的。”
慕嘉兄妹嘴里憋着笑,陆雨泽则是张着嘴巴眼睛骨碌骨碌的乱翻,他真想找句什么话能把人家的调侃奚落噎回去。可惜,他是一介武夫,被堵的时候只能干巴巴的咽口水。
“小心,有只野猪。”沈慕嘉紧张的叫道。
其他人也都收了脸上的嬉笑,这可是一头全身毛茸茸的黑的发亮的成年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