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护笑道:“白世年回来,也该封候了。”其实若不是皇帝这么一去,白世年肯定能封个世袭的爵位。可皇帝亲征,白世年的爵位可能要打一个大的折扣。不过能凭借自己的军功封爵侯爵,也足够光宗耀祖了。白家,要兴旺了。
苏显迟疑道:“爹,以温婉的功劳,足够隐荫蔽子孙。两个孩子当日的满月宴,皇上就赏赐下两件蟒袍。这么说,白家还要再出一个伯爵了。”
苏护轻笑:“伯爵?你认为温婉的功劳比白世年的还低?”怎么可能是伯爵呢?最少是一个侯爵,而且还是世袭罔替的侯爵。
白世年得的是军功。可白世年的功绩是决计没有温婉的大,只不过温婉所立下的功劳都在暗处。暗处的功劳别人不知道没关系,皇帝知道就成了。
苏显哑言了:“这风头也太盛了。”温婉的两个儿子,都封侯爵。若是递减也就罢了,还是世袭罔替的。苏显觉得过了。
苏护微微叹气:“你都知道的事,温婉能不知道。算了,这些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该操心的,还得操心。”
苏显闪了闪眼,本还想再问下去,可是苏护已经不愿意再对他说了。等苏显走后,苏护让人进来:“苏航在那边如何了?”他身体不行了,必须在他走之前,将这件事解决下来。
来人说道:“薛氏猜测着可能是老太爷在考验大少爷。所以对大少爷不算坏。”不算坏,也不算好,将就着过日子。
苏护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让薛氏知道,苏家已经放弃了这个儿子。让她知道,我们苏家对外宣称苏航已经死了。让苏航认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苏护感叹他到底是瞧低了这个女人。没想到心思这么敏捷。可惜,再敏捷,做了挡路石就只有搬开了。
苏护的猜测这个女人肯定会派人询问消息。若是苏家这边没什么消息传出去,定然是认为他们在做戏的。既然做,就要做全套。
苏护原本以为苏航享受惯了,受不住那等苦楚。可是一段时间过去,娇生惯养的苏航却是抗住了那等清苦的日子。为了生活,甚至能放下身段,出去给人书写家信赚钱养活自己。更重要的是,苏航没怨天尤人,更没有后悔。反而是想着多赚钱,改善生活,过好每一天。并没有如苏护所想象的那样悔恨不已,一蹶不振。
苏航所不知道的是,若是他真如苏护所想的那样,肯定是要被放弃的。可是他的表现,反而让苏护看到他身上的闪光点。苏护以前总认为苏航的耳根子软,不堪重用,出了退亲这件事以后,苏护更是想直接放弃了苏航。家族花费巨大培养的人才,不能为家族着想,要这样的子孙做什么。
可苏护在苏显生辰这日见到沉稳得如小大人一般的福哥儿以后,却开始反思自己。福哥儿以前娇生惯养,娇气蛮横,看着也不堪中庸一般。但是绑架案一出,仿若变了一个人。从福哥儿身上,他看到当初他对苏航教育的不足。他没有狠不下心来磨砺苏航。若是能狠下心来磨砺苏航,苏航未必就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苏护之所以不想放弃苏航,一来是因为苏航的表现让苏护比较满意。二来苏逸是比苏航扶得起来,但是美中不足的是,苏逸的文采没有苏航的好。两者结合起来,苏护想要挽回苏航。挽回苏航的法子,就是让苏航尝到噬骨的疼痛。
苏护喃喃道:“不破不立,破了,才能立。”
京城很快传扬出去,大少爷苏航再外遇见了意外。已经身亡了。这也算是苏护的用心良苦。因为之前京城里争权夺利,虽然没造成大的波动,但是地方上有些乱。苏航本就是在外寻药,出了意外也不突兀。更重要的是,在外面出意外没寻会尸体,到时候寻回了人,对外也好说。
这个消息传扬出去以后,海氏是直接晕倒了。苏显也吓了一跳的,但见着他爹神色正常,心里隐约猜测着可能试探。
苏护也没过多解释。
若是苏显只是怀疑,那问完就是确认了。温婉非常确定苏航没事。而且现在正在某个角落里。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落了这一幕。
☆、两百一十三:交底(加更求粉红)
两个钦差大臣在外面奔波数月,完成任务回来了。温婉见着两个钦差,有些诧异。出去的时候两个钦差都是风度翩翩的魅力大叔,回来却成了,恩……不仅变得黑不溜秋,也都瘦成排骨了(两人本就不胖的,瘦一圈下来自然就成排骨了)。
这趟差事肯定是个苦差,虽跑那么多的地方,跟打仗似的。吃苦受罪那是难免的:“这趟差事辛苦你们了。”
温婉很实际地给两人各升了一级。海士林年纪轻轻就是三品官员,海士林虽然也有家族的助力,但自己的实力也是不让人小觑。这些年当差,小差池有,大错却无。海士林跟平尚堂不一样,是靠自己的实力,实打实升上来。就连温婉也不得不赞叹海士林为一声,能吏。
陈秉比海士林年长几岁,升了一级,从四品升为了正四品。虽然跟海士林没的比,但在同年龄段的也是非常得不错。这段时日温婉也特意翻看了陈秉的档案,能力还好,不过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一个很务实的人。皇帝唯才是用。所以说,陈秉也是赶上了好时候。
大致的过程,温婉都在折子里看过。现在问的是一些具体的情况。海士林也回答得详详细细。
温婉对此很满意。谈完了政务,温婉笑着对在一侧聆听的翎昸道:“翎昸,海大人跟陈大人可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你以后若不有懂的,可要向他们请教。”温婉觉得这两两人都不错,变相地给翎昸提供机会。至于说拉拢,现在说这个还为时尚早。
两人自然是连称不敢。
翎昸听了温婉的话,非常谦虚地上去与两人行了一礼。海士林接这礼比较坦然。陈秉则有些拘谨。
两人的态度也跟身份有关系。海士林是知道温婉的打算。他没有拒绝,也拒绝不了。因为翎昸的母亲是海家的女儿。他早就被人烙上了太子一党的印记。太子不成了,按道理来说他该效忠的是嫡长子翎元。但是很可惜,翎元的命没有翎昸的好。温婉将翎昸带在身边听政,这本就是一种无声的表态。虽然现在众人看不出来翎昸的好坏,但是想想温婉的手段,她教导出来的学生,会是无能之辈吗?现在的不显露。反倒更让人放心。若不然,温婉造势,加上本身又才华横溢的,海士林更得担心了。
陈秉也是混入官场十几年,温婉的这一通作派他隐约也猜测到了,但是温婉也没明说也就是留了转圜的余地,他也静观其变。
温婉见着两个人神色各异,笑着让两个人下去了。陈秉却很是直接。说还有一件事想跟郡主说下。
温婉直接开口:“你说的应该是数年前我在大街上撒钱的事情吧?都是过去的事了,不用提。”温婉一句话,就将陈秉的话堵住了。
温婉确实没觉得有多大的感触。她帮助的人多了去,她只是觉得自己是在尽力,病不需要别人感恩。人家感恩自然好,不感恩也没关系。她也不放在心上。
温婉说完看着海士林不意外的神情。就知道了海士林也知道了这件事了。陈秉跪在地上:“郡主,当年郡主的帮扶,救了臣母亲的性命。此等大恩陈秉一直敏记在心。”这份感激他一直想说,就是上次他都想说。可惜上次郡主没给机会。
温婉轻轻一笑:“小事一桩,不用记在心上。我记得你当初还说要用数倍的银钱还我。果然是莫欺少年时。这钱你也不用还给我了,多拿去做善事吧!”
温婉让海士林跟陈秉下去。皇帝再过段时间,要准备的事情很多,加上一堆的政务,温婉歇息了两天又开始忙碌起来了。
陈秉走了。海士林却是没下去。温婉看着他一脸的我有话要说的神情,自然是留了他下来。
海士林望向了翎昸。温婉笑着说道:“有事你就说,没什么不是翎昸不能听得。”温婉大概猜测到了海士林想要说的话。无非就是想要一个确切的说法。
海士林望着面色平静的翎昸,再望着面色一样平静的温婉。不知道为什么。波涛汹涌的情绪立即被安抚下来:“郡主,有一句话臣不能不说。木秀于林飞,风必催之。臣知道郡主是为小殿下好,但是这对小殿下来说未必就是好事。”如今翎昸还只有十岁,十岁的孩子就站在风尖浪口之上,极易夭折。
温婉望了翎昸一眼,若是可以她也不想让翎昸这么快就站到台前来,但是形势不允许:“你知道三皇子在前线立下过多少的战功吗?”三皇子所立下的战功只比白世年的少。白世年凭借这个军功可以封爵,那三皇子呢,得了军功,就是得了军心。三皇子有军功,有资历得,身边有谋士。翎昸凭什么跟他比。
海士林只知道三皇子在这次战争之中打了不少的胜仗,却不知道立下多少的战功:“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温婉摸了摸翎昸的额头:“以三皇子的军功,加上三皇子的身份。你再想想太子如今的状况。”太子如今病怏怏的,别说处理朝政了,就是出去见人都不能。
太子可不是她,她深居简出那是不耐烦应酬,但是该做的事都做得好好的。太子没出门那是身体跨了,历朝历代了没一个病秧子药罐子当储君的。更何况,太医只是说太子只是暂时没有性命危险。能熬到什么时候,太医也没能给温婉一个确切的时间。
这些经过海老着重训练的海士林又怎么会不知道:“郡主,可是如此一来,翎昸就成了活靶子。翎昸现在才十岁。”不仅是三皇子,其他对储君之位有遐想的都会将翎昸视为眼中钉。
温婉笑着端了桌子上的茶,见着是凉的了又放下了:“十岁是小了点,不过不知道海大人还记得不记得我十岁在做什么。我那时候也跟着皇帝外公身边,看着皇帝外公理政呢!”
海士林要吐血。这能比吗?就算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