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无比狡黠明亮的笑容,轻松惬意地给了他一拳:
“好啦!阿旺,你别在这穷担心啦!我马财财是谁,是天不怕地不怕小猫赛猎狗老虎嘴上都敢拔毛的侠女哎,会为这点小事难过?笑话!”甄肥肥臭屁地推推鼻子。
“管她们!要讲什么随她们讲去,讲再多也左右不了我的决定。本来嘛,一个人活在世上,哪能让所有的人都喜欢你,都对你满意?顾虑这、顾虑那的,只会束缚了手脚,苦了自个儿而已!那啥,我们那儿不是有一句被人说到烂的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对,就是这样!”甄肥肥与其说在说给阿旺听,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
阿旺神色一怔,有什么似乎直戳他心坎里去了——
甄肥肥忽然从凳子上跳下来,双手叉腰,面对夕阳而立,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口吻道:
“阿旺,我老实跟你讲:只要我马财财真心喜欢一个人,非嫁一个人不可的话,别说是她们几个,就算是全天下人,都管不着!”
阿旺错愕地张张嘴。
在夕阳的余晕中,甄肥肥圆润的脸耀眼无匹,嘴角挂着的笑容宛如月中的桂花,在星星的折射下流光溢彩。
“嘿嘿!阿旺,其实我吧,心里痒挠挠的。特别想问你一个无聊的问题,你乐意跟我讲不?”甄肥肥早先落寞的情绪“哗”地一下就没了,对这个问题的好奇让她整对眼睛都亮了起来。
“……”阿旺有些惊吓地瞄瞄甄肥肥。来这么久,咋不知道她还有这忽喜忽愁的毛病?不过也是,她一直就是个主意很多的人,谁也摸不着她的脉!
“哎哟阿旺,你讲,你讲不?”甄肥肥一下子扑过去,小孩子气地推着他的胳膊,左右甩起来。
阿旺胳膊下意识地一抖,心中蓦地狂跳,深深吸了口气,对她点了点头。
“耶——”甄肥肥蹦跶一声跳出去,马上又折回来,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那阿旺,你就跟我讲讲,你心里有我说的那种人吗?”
一个让你不管不顾、一个让你骨子里都感到孤独的人!
阿旺眼皮耷下,陷入了沉默。
与其说是沉默,不如说是沉静!不出声并不能算是沉默,最可怕的还是那种沉静!
甄肥肥一时冲动,飞快地问出了心里最想问的问题。问题一出,才明白自己有多紧张他的答案。
这与其说是提问,不如说是试探。
阿旺长久地沉默,甄肥肥斜坐等待着,眼睛定定地瞧着他,固执地想听他说点什么——
她的人很安静,心却跳得飞快。一动一静,让她好似处在冰火两重天,让她等待的每一分钟都异常的难熬。
这样的黄昏,这样的情境,她真的太需要听到些什么了!
只是她到底想听他说什么?甄肥肥摸摸胸口,有点恍惚地摇摇头。
阿旺眼里的沉默已消散,微笑着抬起头,无比温和地凝注着她。恍如冬日里的阳光凝注着离离草原上的白雪,那么轻、那么柔!
有!我有!
他脸上的笑容,清晰地向她传递了这个答案。
甄肥肥抿抿嘴唇,喉咙里干干的,涩涩地往后退了一点。
那么近的距离,近得连他脸上有几颗细小的痣都能数得清!不敢再追问,埋着头嘚嘚甩着自己两只快要抽筋的腿。
“额……啊啊啊——?”那你呢,你有吗?
说不出来是某种感觉,只是自然而然地就这样问了。阿旺有些紧张地动动身体,他清楚地看见她最后一丝笑意消散在嘴角,看也不敢看她了。
“你……是说以前,还是说……现在?”过了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以前?现在?阿旺怔忡。
是啊,他怎么忘了,她以前嫁过人的,还有了星星和毛毛。喜欢自个儿的丈夫,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甄肥肥摇摇头。
“不是!”不是他!她根本就不认识他。在现代,她曾经也很真心地喜欢过一个人。上课为他记笔记,大冬天赤着手为他洗衣,天气热的时候不用他说就把冰过的水送到他手上。他胃不好,不想吃饭,她跟外面一个摆小摊的阿姨好求歹求求了半天,才给他做了几个他钟爱的小炒。一边炒、一边流汗、一边念着:甭放辣、少放油、多加点香菜……
可是,他一点都不喜欢她!不仅不喜欢,还欺骗她!她永远忘不了在他打算彻底甩了她的那一天,他脸上**裸地鄙视和讽刺。他笑她,带着他的几个朋友一起笑她。笑得她体无完肤,恨不得耳朵失聪、眼睛失明,恨不得生命在这一刻休止。让她去死,那样她就不用听到那样令人难堪而又伤痛的笑了!
她忘不了,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甄肥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这副尊容!爷会看上你这头蠢猪,哼哼!可笑!
她明白,她就是他眼里最笨最可怜最无可救药的大白痴!
在回身的那一刹那,她忽然很想回头对她说一句话:
知道吗?我是白痴,你也比我好不了哪里去。因为——错过了我,你很难找到像我这么全心全意在乎你的人了!
…………
现在,她却好庆幸!这个世界上,少了谁,地球都照样运转。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当初那些令你心痛欲死的东西在以后的生命中回想起来除了一笑置之,便没有任何意义!
而你,走过了那方黑暗,光明还会远吗?
第一百六十一章 烤火熏肉吃地瓜
第一百六十一章 烤火熏肉吃地瓜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立冬过了,天气渐凉。大人和孩子倒不觉得怎么冷,照样撒着脚丫子在家里田间乱跑。老人家怕冷,衣服加了一件又一件。早早的就把小房里的炭盆捣鼓了出来,每次烧锅大柴烧过后就把它们铲到火炉里。
甄肥肥在现代的家每回在冬天来临之前,总会到专门烧炭的人家挑些炭回来,然后在冬天就可以烧炭铲火取暖了。
听说在马回村东边的山头有户猎户,冬天头上会在家里门前挖的煤窑里烧些炭。怕冷的而且有条件的会到山头上去挑点回来取暖,老马家往昔一个是因为没钱、二个也是因为没人,所以没有想过买炭。
甄肥肥听说了这件事后,立马生了上去买炭的心思。
山路难走,更何况还挑着炭。
这天阿旺正巧没事,老人便让阿旺和他闺女一起,到山头上去走一遭。本来老人还想让阿旺一个人去,但甄肥肥不放心。阿旺现在还不会说话,买炭的事又不是一两句话、比两个手势能说清的,干脆就和他一起走一趟。
一早,两人揣了几个米饭团子,带了点咸肉干,跟家里人说了声就上路了。
阿旺天生属于山里!
到了山里,阿旺就宛如水里的一尾游鱼。无论多难走的山路,在他的脚下,也如履平地。
甄肥肥曾经在山上打过山货,走起山路来虽然没阿旺那般厉害。但也差不到哪里去。两人上山时疾走急赶,终于在晌午的时候赶到了山头。
山头猎户家的余炭还有很多,甄肥肥想了想,在临走的时候还是加了一袋,扛两袋回去。朱奶奶一人在家。冬天那么冷,日子肯定很难过,多弄点带回去也可以给她烧烧火。
问猎户家要了跟粗棍子。阿旺将两袋炭拗在肩上。阿旺在前,甄肥肥在后,趁着天还没黑赶紧下山。
脚程匆匆。小星追月。黑暗的夜幕笼罩当空,山间的小路也愈发朦胧不可见。
阿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在前方,为甄肥肥开道。
甄肥肥默默跟在身后,透过树间洒落的斑驳的光,注视着前方挑着两袋炭依然挺拔的身影。
“阿……阿旺,你累了不啊?要不要咱们在这路边歇一会儿?”甄肥肥突然开口。一开口才发现,因为有段时间没说话。嗓子竟然有点生了。
阿旺横过担子,小心地不让它扫到后面的甄肥肥,等弄好了才慢慢转过身。对她摇摇头。
“我不累,你……累了吗?”阿旺单手比着手势。接着道:“要是你累了,咱们就在这坐着歇一会儿。”
“那就歇一会儿?”甄肥肥滴溜着眼睛,询问阿旺的意见。
阿旺有些怔忡,愣愣地点点头。
“那还不快把东西放下来——”甄肥肥上前帮阿旺将肩膀上的东西顺下来,将棍子扳倒。
“坐啊!”甄肥肥扯了扯呆站在一旁打算站到底的阿旺,两人就着棍子坐下来。
阿旺紧张地死死掐着手,坐在棍子上的屁股僵得像是沾了强力胶。这是第一次,他与她独自坐在一起,而且还离得这么近!
甄肥肥极力睁大着眼,凝望着山中的夜色。
夜,何其的静谧!悠悠白月光,清辉一洒间给树梢染上离离白霜。那寂静而又萧瑟的白霜,在深秋初冬的夜里,恍如老汉头上霜,又恍如人心底最深的孤寂和惆怅!
棍子一头的阿旺一动不动,就连心跳也轻不可闻了。
夜风拂来,吹得人的眼睛瑟瑟发痛。甄肥肥慢慢移动着自己的手,抚向自个儿的胸口——这颗原本还有点雀跃的心,忽然……就那么突然的……隐隐作痛了!
为何那么接近,却总是触不到?
明明近在咫尺,却永远有一步之遥!无论谁只要勇敢地向前走一步,就能触摸到彼此,为何谁都不愿上前?
心里明明知道一切问题在她看来都不是问题,为什么还是如此踯躅不前,畏首畏尾?
是顾虑?是担忧?还是怯懦?
无尽的思绪浮上脑海,扰在心头,最终化为心里那首无言的梵唱——
…………
秋到天冷\一帘幽梦\为谁情衷
幽幽一曲\暗把心事织就
只待经年\于枫林拾一叶丹寇\再把切切思绪\揉进一枕清风——
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冢\春来春去俱无踪
莫将一滴珠泪\酿成文人笔下遗落\点点浅黛朱红——
红尘深处\谁解情衷\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