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元龙配合地点点头。
“首先说说我之所以选择在这个地方开棋牌室的原因:这第一嘛,苏京,位于四国交界处,四国商旅络绎不绝,而且到这里来的通常都是大商人、大老板。有的是钱,诚所谓客流广、荷包足!
这第二嘛,也就是跟周围的环境有关啦,你选址的时候我去过那里,那里的确是块宝地。左边是苏京城鼎鼎有名的来安大客栈,右边不远是苏京城第二大花楼沉鱼落雁楼,你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吗?”
“你是想说,这两个地方对我开啥棋牌室有用?”
“对啊。俗话说,十个好色的男人里面就有九个好赌的。每天上花楼的人那么多,不都是我们的顾客?而且花楼还有一个好处,除了收集信息快,发散信息同样也快啊!棋牌室一开始肯定没什么客人,我们也可以利用花楼这个渠道将这么个地方传播出去。名声响了,来的人自然就多了……”
“那客栈呢?”
“客栈的妙用就更大了啊!”甄肥肥说得很笃定。
“哦?说说看。”席元龙也想通了其中的一些关节,但在听她说之前,他还不想发表任何评论。
“你想啊。途径苏京的旅人就算能不逛妓院,还能不住客栈吗?来安客栈颇负盛名。慕名投栈的人也不知有多少。每天走一批来一批,这得给我们的棋牌室注入了多少新鲜的血液啊?!”
“那你怎么能保证这些人会来棋牌室呢?”
“这还不简单。独自外出的旅人心里是最孤独、最寂寞的。抑或是些生意人,卖了货挣了钱,天色不早了打算住一晚再走……身上装着钱,晚上又没什么事,自然就要好好在苏京城里玩玩了……”
“要是他们就想赖在床上不起来呢?”
“哼哼!那就叫那些打牌的人把声音弄大点,诱不死他们!”
“咳咳咳,这样也太……”席元龙做生意为了利益,不入流的手段也使了不少,不过听她这种法子,怎么着都觉得有点下流,嚄~~?
“嘿嘿,玩笑玩笑,别当真哈!讲这些都没用,关键得提升我们棋牌室的服务和魅力,才能吸引客人、挽留客人、争取更多回头客啊!”
“我怎么听着觉得像是开花楼啊?”
“额~~”甄肥肥错愕。
“算了,你接着说吧——”
“啊!刚才说了那么多,总的来说就是地理位置优越。除了这个,我设想的棋牌室自身的条件也具有一定的优越性和先进性,具体说来如下……”
甄肥肥仿佛回到了上地理课回答老师问题的时候。
“首先就是新颖!相信迄今为止,在整个苏京城还找不到这样的地方吧?单凭这个新,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当然,需要说明的是:我们棋牌室里的赌博不同于赌坊,不是什么叫大叫小,也没什么庄家闲家,更不会像有些赌坊那么暴力,动不动输了就砍人家手什么的。”
“那玩什么?”
“打麻将啊!”甄肥肥说得理所当然。“打麻将输钱应该没有掷骰子那么快,好歹还可以过过手瘾,打一个峰要好久呢。至于这个麻将嘛,每个地方、每个区的人打法都不同。我想制定些统一的打法,或是一个桌子的人先行协商好。十三张、十六张,几块漂的或是打峰的都行。”
“就是我们说的打马吊吗?”他过年的时候也陪家人打过几圈,不过那东西多半是女人玩的,男人玩起来没什么意思。
“马吊?听过,可我不清楚你们的具体打法。不过我可以教你们一些新的打法、胡牌方式,好学的很,看看就会了……在我们那儿,有很多男的喜欢打麻将的,我相信在这儿也不例外!要是可以。还可以打扑克啊,推牌九……不过这个推牌九我自己都了解的不多,还是先别弄了。”
“那你说的棋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据我所知,有很多老人家、中年大叔甚至小孩子都很喜欢下棋的。而且下棋比打麻将多多少少要健康那么点儿,我就偏向于下棋啦。除了象棋、围棋,我还可以教他们一些小孩子喜欢玩的棋类,比如跳棋,还有五子棋。对了,这个女孩子下得多……”
“那么小的孩子就让他们赌。这有点……有点……”席元龙不知怎么措辞,怕话一不小心说得重了,伤了她的心。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们可以以棋会友,不是非要赌棋的!孩子方面,也是一个问题。下棋可以,但绝对禁止他们赌博玩牌……开了棋牌室后,是一定要找几个身手好点的人来看场子的。以防他们因为利益纠纷闹事!”
甄肥肥赶紧补充,这一点很重要,手头上没人,出了事谁负责?
“这我就奇怪了,他们不赌钱,我们也不开赌。那怎么样赚钱呢?”席元龙惊诧。
“这个啊,是这样的!我们除了些茶水,只需要提供桌子和打麻将、下棋的对象而已。你想啊,一个人想玩牌。可家里没人,就需要找伴啊。我们棋牌室就是提供麻将和伴的地方。每个想打牌的人只需要来到我们这儿,坐下就有人陪他打。这不是很方便吗?也不用花时间到处凑人,还有人小心地伺候着,多舒服啊!
我们也不管他们打多大,是不是赌钱的,只要到了我们这儿,在我们这儿打牌,我们就收钱!”
“收钱?怎么收?”席元龙仿佛一个好学的乖宝宝,认真听讲,不断发问。
“这个嘛,我仔细想了一下,我决定改一下收钱模式,按峰收钱。四锅为一个峰,无论一个峰打没打玩,先交钱再说。无论是输是赢,每人教三十文钱好了——”在现代,很多棋牌室都是按锅【方言】收钱的,赢的人给桌子钱。通常一锅赢得最多的人给十元钱,不过甄肥肥觉着这样不好,熟人还好,要都是陌生人,容易引起纠纷。况且棋牌室主人哪能时时刻刻陪在旁边,一个峰的时间很长,中途离开安排点其他事还是可以的。
“棋呢?怎么收钱?”
“棋嘛,这个我们要手软点,毕竟为人提供一个下棋平台,见证各方高手对弈是件很酷很浪漫很幸运的事,说钱这个字未免有点不合时宜……”甄肥肥很识大体地点着脑袋,傻笑着拍着胸口。
“我看我们就收三文钱一局好了!”
“额——”席元龙咽了口唾沫,这个女人怎么着比他还爱钱?三文钱一局,鬼才来,想钱想疯了吧?!
“难道多了?”甄肥肥伸出一只小手指扯扯头上的毛发。“大哥啊,你晓不晓得啊?要是碰上真正的高手,下上个几天都不分胜负,可怜他们在这赖了好几天,我们伺候他们吃,他们喝,就收他们三文钱,三文钱耶——”
此时的甄肥肥化身成了一个守财奴,不断地拨动着心里的小算盘。
“我看要不这样……我们来双重标准,照顾一下小朋友,把大人的收多点?”
席元龙摇摇头。
“做买卖最忌讳这个了,规矩不统一,到时候就不好办事。不过我想……连那么点钱都拿不出来的人,是没什么闲心到这里面玩的吧?”饭都没得吃,还能想着玩?
“那好吧,我们就收两文好了……”
席元龙失笑。早就知道她心子软,不是那么爱钱的人,她还不信,还在他面前装!
“好,就随你——”席元龙眼里盛满了笑意,声音好似二月的春风,柔软舒爽,清朗无匹。
甄肥肥也笑了,肥肥的脸蛋嘟成一团,笑得很开怀。
“啊!要真像你说的这样,我们每天只用等着在一旁收钱罗?!”
“本来应该是这样,不过我还有别的计划!”
“哦?别的计划,还不快说——”席元龙身体前倾,心急地催促,差点抓住甄肥肥放在桌子上的手了。
“哦哦!是这样的,到棋牌室玩的人总是要吃饭的吧?而你们席家又是开酒楼的,别的地方不说,在苏京就有两家——”
老实说,他们在这里打牌,饭钱本该免了的。可是古代这个生活水平,免费提供伙食,要不了多久可能会赔得连袜子都没得穿的吧?
“你是想说我们除了开棋牌室,到点了还准备饭菜?”席元龙激动得一拍手,没错啊,这又是一笔收入!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
“差不多?”
“因为我不晓得你们那个酒楼到底有多大,是不是能做得了那么多的事,装得了那么多的人……”甄肥肥双手端着下巴有点苦恼。
哎!自己只去过那个地方一次,里面也没有仔细的瞧,没有完全弄清楚就在这“大放厥词”,是她的错,是她考虑不周。
不过,嘿嘿!她早已想好了对策!别说老席向来大手笔,看不上那巴掌大的小屋。就算他这次手头紧,小气了点,她也有法子解决!
“要是没有那么大,你打算怎么做?”席元龙注视着她,一瞬不瞬。忽然,席元龙嘴角一动。
“你有法子了!”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这个女人,明明面上很苦恼,可他就是清晰地瞧见了她眼底那一丝得意的暗光。
甄肥肥身体一阵趔趄,差点从桌上翻到桌底下,瞪了一眼席元龙,心里暗暗腹诽。
嗷——这家伙什么眼睛!这么细微,也能看到?!
“说吧——”席元龙慢悠悠地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优雅地抿了一小口。
“尅尅,有了!”甄肥肥在心里窃笑了一下。
整理整理衣衫,端正端正坐姿,手指化梳理了理自己散乱的毛发,甄肥肥拽得跟个官老爷呦喝小厮似的,眯着眼开口——
“咳咳咳~~小席子,奉茶——”
“噗——咳咳咳!咳咳咳——”席元龙又喷又呛,过了好久才缓过来。
小席子?见鬼!
恁他口水飞舞,甄肥肥酷酷地坐在椅子上,如老僧入定般,不动声色。
席元龙没法,乖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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