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番云雨后,荷儿不禁伏在沈半双的身上喘气不已,只见身下的人早已因身体得以满足而睡去。荷儿强行拖着酸痛的身躯仔细替心上人擦拭一下,盖好被子后,自己方才大略整理一下,打开门却见到一个不该见到的人,见模样似乎已经来了好一段时间,有点意外却也明了,笑道:“芸公子,您怎么来呢?”
芸无心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妖艳而又迷人,只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温柔,毫不犹豫给了荷儿一巴掌,冷冷道:“贱人,我在那里拖着李县令等一帮子人,让你来看看情况,你到好,直接看到床上去呢?”
荷儿轻轻抹去嘴边的血渍,右脸都肿起来,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难看极了。“为什么?我就不明白了一切为什么?”
“为什么我和那明儿同样都是芸公子您教导出来的,而您却一心宠着他护着他,您明知道我也喜欢沈老板,可是每次你都想方设法不让我去见她。你可知道有时候我付出多大的代价才从李耀宗那里诱骗过来一点信息,我多想亲自见到沈老板一面,亲口告诉她。只要见到她,我就心满意足了,这点小小的心愿你都不肯满足我。就因为明儿吗?他又不是你的亲身儿子,又不是你的得意门生,所谓琴艺只接受过你的几次教导罢了,为何你就偏向他呢,一心一意要把他和沈老板撮合在一起。”
芸无心冷下脸来,叱道:“你胡说什么着呢?”
“我没胡说,就算你瞒着我,我也能猜到上次从醉红楼把明儿接走的就是沈老板。只可惜啊!到现在我都没有听说沈家有小侍进门的消息,不会真被金屋藏娇起来了吧!这在外面养着和进门名正言顺的始终是两码子事情,你那疼在心尖的宝贝明儿估计要过着一辈子见不得人的生活了。再说,要让沈家那位霸道的姑爷知道这件事,能轻易罢休吗?”
“哼!”芸无心眯起眼来:“不错,现在翅膀硬了,都干这样跟我讲话了,是在威胁我吗?”
见到芸无心冷笑的模样,荷儿心里一阵冰凉,仅仅接受过其一段时间的教导就可以得知此人手段非同寻常,苦涩道:“我哪有胆子敢威胁芸公子您呢?芸公子对我有师傅情谊,即使芸公子您不在乎,荷儿也依然敬重您。只是想到您对待明儿和我的差别,心里就觉得难受极了,您不用担心,我不会缠着沈老板不放的,有了今晚就足够我回忆一辈子了。”
芸无心似乎回想起什么,心有戚戚焉;难得放缓语气道:“罢了,罢了,是缘是祸都是命中注定的。你的苦处我也明白,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厮守,还要周旋于自己不爱的人当中,这就是青楼人的悲哀。今晚的事情我们谁也不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赶快回到你的房间里去,李县令喝多了,我点迷香把她给弄睡下来。你小心一点照应,不要露出破绽来。”
荷儿轻轻点头应道:“我知道了”,依依不舍往屋里那熟睡的人看一眼,方才往自己的房间方向行去。
“唉,傻子,都是傻子啊!”芸无心感慨道。
骤雨前夕
待沈半双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双手按住自己头痛欲裂的脑袋,不禁苦笑一声,宿醉的感觉还真是难受。
等等,宿醉,沈半双突然回想起不好的事情,记得昨晚自己莫名的就喝多了,然后在楼道口被一个小公子给堵住,然后好像就被扶进一间屋子里来,然后。。。。。。
即使接下来的事情自己完全没有印象,可是沈半双也感到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就从自己衣服从头到尾都被换了,更难堪的是身上居然还有不少红印。就算已经被人细心地擦拭过,可还是残留下少许痕迹,而已经尝过情爱滋味的沈半双自然对此毫不陌生。难道,难道,自己酒后乱性呢?一想到这个可能,沈半双整个脸变得灰白。
端着糕点推门进来的芸无心一眼就看到那坐在床上怔怔发呆的人,看起来似乎所受打击不小,心里涌起奇怪的感觉,明明是担心的,可开口就是讥讽的语气:“不知沈老板昨夜春宵一度的滋味如何呢?”
原本沈半双的脸色就苍白,现在看到第一个推门进来的竟然是芸无心,更是难以接受,张口结舌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芸无心抿嘴一笑:“笑话,这里是醉红楼,我不呆在这里,难道还和你一起回沈家吗?”
很多时候沈半双根本斗不过牙尖嘴利的芸无心,现在更是如此,喃喃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而是。。。。。。”要是昨晚自己真的和哪个公子乱来的话,一早上守在自己的身边应该是那个人才对,谁知第一个看到的人居然是芸无心,给谁谁都会乱想,虽然沈半双知道这个是不可能的。
明白沈半双在想什么,芸无心将糕点放在桌上,一想到荷儿那略显疯狂的行为,不由感到一阵心痛,只可惜沈半双无法看见背对着自己的芸无心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哦,那你想看到谁呢?难道是昨晚严家那如玉般的小公子吗?姓严的可是想方设法要把自己的儿子嫁到沈家去,你以为轻轻一声拒绝就可以断绝那家伙的妄想吗?不过,现在倒不用担心了,姓严的不会再厚着脸皮来找你了。”
沈半双说到底也不是个蠢人,经过芸无心这么一点拨,将昨夜的事情再次好好回想一番,终于察觉自己的失态是因何而起。“那杯酒,严玉儿敬给我的那杯酒。。。。。。”肯定是那杯酒有问题,可恶,没想到那姓严的会使出卑鄙的手段来。
“现在晓得中了人家的手段有何用?真是的,也不知道你在生意上的精明是哪来的?在这青楼里用春/药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也不多带点警惕心,活该被人算计。”
沈半双哑口无言,虽然芸无心所说的很在理,可是自己一个穿来人士,对青楼文化又不精通。虽然耳听风闻过春/药之类的东西,可是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和白氏恩爱的时候都是你情我愿的,最多参考一下春宫图上的姿势,为床弟之事添加少许乐趣,根本没有用到春/药的地方。况且就算自己来过几次青楼,也是为了谈事情而来的,从不招人陪伴,昨晚的情况可以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这让自己哪来的警惕心。
“那个,那个,”照这样说,昨晚陪自己的不就是那严家的小公子吗?沈半双觉得自己都快疯掉了,这么就掉入别人的陷阱还真是不甘心,不是两厢情愿的恩爱更不是自己所希望,更何况此事的后果很严重。一来那严公子不比这青楼的小官们,发生了此事严家必定要厚着脸皮黏在自己后面,非得进沈家的大门;二来对白氏来说是一种背叛,好不容易现在两个人和和睦睦的过日子,多了这么一个严公子,虽不是自己所愿,可事态也许会往很严重的形式发展。怎么办?怎么办?沈半双睁大了眼睛,手足无措的望着芸无心。
望着那与自己心上人相似的面庞,还有那惊惶无措的神情,芸无心不禁深深叹口气,还是太年轻了,笑道:“你以为要真是那个严家小公子与你共度一宵的话,现在还会任由你安安稳稳的呆在这里。”
听芸无心这么一说,沈半双略微放下心来,想想也是,要真是他的话,现在严老板估计早就敲锣打鼓要把人送到沈家去了。那么,那么,又是怎么回事呢?
“你放心吧!昨晚我见有点不对头,为了绊住李县令几人又脱不开身,便嘱咐楼中一个小官前来看看。刚好让他阻止了那严小公子的行为,此人事情没成,只得恨恨地离开,被人撞破想来以后也不敢缠着你。”
“小官?”沈半双疑问道。
久久没有正视沈半双的芸无心慢慢转过身来看着其,脸色平静,一双清明的眼睛里蕴含着复杂的情绪,冷冷道:“那个小官你就不要问了,就当为你纾解了药性的一个过程罢了。反正又不是清白人家的公子,在这醉红楼里哪个小官不用陪客?难道就因为陪了你一个晚上,你就会一辈子把他记在心上?还是说,你想把他接回府里当小侍,专门伺候你一个人?”
沈半双闷头不语,心里难受的很,没办法回答芸无心的咄咄逼问。
“如果没有多余的想法,那么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依照你的性子,你也不想让你的小夫君伤心难过不是吗?雨露恩泽,仅仅如此罢了。”
始终觉得芸无心隐藏了什么,沈半双碍于自己的私念,便放弃了询问到底的想法,也许这样对自己,对白氏是最好的。而此时暗自庆幸的沈半双根本没有想到此事会给自己的以后带来了无法预计的影响,留下最无奈痛苦的悲伤。
“对了,荷儿传话过来,说李耀宗那边有动静,好像是京城方面来信施压,要求她有所‘作为’,只不过这作为指的是何方面就不得而知了。”芸无心不想继续在原先的问题上纠缠,便提出沈半双最在意的事情。
“哼,作为,无非是要她加快打击沈家的力度罢了。无论是李耀宗还是京城里的那个人都没想到我只去了京城逛了一圈,连陛下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册封为皇商了,能不急嘛?”
“不管怎么样,你日后行事还要多加小心,原本就不易,现在身为皇商,一言一行都在众人的眼皮底下。万一哪个地方有所失误的话,牵连的就是一大批人。”
沈半双闻言点点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除了李耀宗,背地里还不知有多少嫉妒沈家名声的小人存在,容不得我大意。只是目前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想办法不动声色的除去李耀宗,绝不能让她成为绊住沈家的一个关卡。”
说到这里,两人不禁相视一笑,有点心有灵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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